勳章不一定要貴,但一定要精美。


    朱祁鈺也沒想著多發。


    僅送出兩個,畢竟物以稀為貴,一下子送出太多,反而沒有了意義。


    下了朝,朱祁鈺就輾轉來到了製衣坊旁的學校。


    添置的桌椅等家具已經安排妥當。


    男校的老師是從兵部抓來的官吏,此時正在熟悉學校的環境。


    見到朱祁鈺,幾人立馬靠近,隨後便被廠衛攔住。


    隨後,在他們的陪同下,朱祁鈺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查看。


    木製的長桌下麵隔著一個板子,形成一個櫃子,供學生放書包或者其他東西用。


    搭配的是長椅,這讓朱祁鈺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讀書時,女同學總會在桌子和椅子上畫一條線,隻有她能越線,自己越線就會被筆尖戳一下。


    隻不過窗戶用的是木窗,上麵是泡過桐油的窗戶紙,防水耐熱還擋風,隻是透光度不好。


    朱祁鈺走上了墊高的木製講台,背對著黑板,看著空蕩蕩的桌椅,很快,這裏就會坐滿學生。


    男校方麵準備妥當,主要問題是出在女校上麵。


    朱祁鈺有私心,不想錯過開學儀式,所以女校沒有準備好,那就一直拖著。


    心想著,腳步就出了男校,拐進了女校。


    操場上的秋風掀起些許塵土,住校的趙燕得知朱祁鈺的到來而前來迎接。


    站在朱祁鈺的身側,看著聖人沉默不語,趙燕也不敢開口問。


    “趙燕,朕本以為,花了錢,人就會過來,為何沒人呢?”


    趙燕沒問,朱祁鈺則主動開口。


    “迴陛下,若非凝香,民女也不敢直麵聖顏。”


    聞言,趙燕開口迴答。


    朱祁鈺是聖人,麵對聖人,一旦有稍微錯誤,就可能麵對滅頂之災。


    說到底,趙燕這種人,本來就是賤籍。


    既然是賤籍,自然會自卑,凡事小心翼翼,再大膽,也不過是去王府外看看。


    聽了趙燕的話,朱祁鈺點了點頭,說道:“不能再拖了,你有沒有認識適合的人?”


    雖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還是需要再加一把火。


    趙燕低頭,沒有立刻迴答朱祁鈺,似乎在考慮。


    許久,趙燕才開口道:“民女有一相識姐妹,改明兒民女去問問。”


    點了點頭,朱祁鈺沒再說什麽。


    離開了學校,當要踏入王府的時候,朱祁鈺迴頭,看了看外麵,有不少女子,但是卻不敢主動。


    歎了口氣,不能什麽事情都讓自己主動,朱祁鈺覺得,有些事情,還需要她們自己去突破。


    王府中,朱祁鈺直接走進書房,隻見書桌上,擺放著幾個包袱。


    朱祁鈺後仰著身體,左右看了看,沒人。


    皺著眉,伸手將包袱打開。


    嘶~


    瞪大眼睛,連忙將包袱蓋住,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將門關上。


    迴到書桌前,朱祁鈺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變態。


    這幾個包袱應該是王妃送過來的。


    身為設計者,沒有人比朱祁鈺更懂內衣了。


    沒錯,包袱裏裝的都是成品。


    捏出一件bra,表麵應該是絲綢,中間的夾層朱祁鈺也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摸上去軟軟的,又有一定的形狀。


    邊沿用的是鐵絲,塑形性能很好,至少在朱祁鈺的手掌中,手感很不錯。


    再從裏麵掏出一件小三角,褲頭應該內秀了皮筋,擁有一定的彈性。


    這套在現代十分常見的內衣,讓朱祁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身為設計者,觀察點細節並不過分。


    總體來說,內衣的完成度很高,隻不過並比不上後世那些豐富的材料所製造出來的藝術品。


    果然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


    這時,房門被敲響,朱祁鈺連忙將衣物收好,放到了一遍。


    “誰!”


    自己看著正起勁呢,突然的打斷,容易對自己的身體健康造成影響,這不好。


    “陛下,盧忠,盧指揮求見。”


    門外的婢女輕聲說道。


    聞言,朱祁鈺才開口道:“讓他去大堂候著。”


    現在肯定不能直接去見,朱祁鈺深唿吸了幾下,努力將槍給壓了下來。


    直到能挺直了腰,朱祁鈺才走出書房。


    大堂的盧忠還在等候,不過他身邊多出了一個人。


    當朱祁鈺看到那人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下。


    “末將盧忠,參見陛下,陛下金安。”


    盧忠行禮,他身邊的人也跟著行禮道:“卑職唐興,參見陛下,陛下聖體金安。”


    “朕安,免禮。”


    朱祁鈺揮了揮手,盧忠和唐興才起身。


    “什麽事?”


    朱祁鈺對盧忠問道。


    “迴陛下,唐興言有一女,可當入職學校。”


    盧忠低頭繼續道:“此時末將做不得主,便鬥膽求問陛下。”


    曆史果然是很奇妙的東西,朱祁鈺有點出神。


    迴神過來之後,他的目光看向了唐興。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現在唐雲燕也才十二三歲吧。


    出生,自己簡直就是個出生!


    哦,那是景帝?那沒事了。


    朱祁鈺點了下頭,問道:“是何姓名,年歲幾何?”


    按明律:凡男女婚嫁以時,男子未及十六,女子未及十四成婚者,謂之先時;男子二十五以上,女子二十以上未成婚者,謂之過時。


    唐興聞言,彎著腰說道:“小女唐雲燕,今年十三餘。”


    “十三?十三能教書育人?”


    朱祁鈺皺著眉再問。


    “卑職乃祖鯉公之孫,小女雲燕自幼飽讀詩書,能歌善舞,任職並無不可。”


    唐興說出了自己乃是世家望族,隻不過是衰落了而已。


    唐氏者,受姓根於唐之德宗時,始祖佑公,曆經戰亂,但是宗祠一直沒有斷絕。


    用朱祁鈺的話,這就是餘孽。


    當初黃巢沒把他們給殺幹淨了。


    不過,如今唐興隻是一個錦衣衛小值,不再是唐時那樣的名望氏族了。


    “達者為師,可以,朕要見見唐氏女。”


    朱祁鈺沉默片刻,還是點頭說道。


    而下方的唐興,眉眼一亮。


    從聖人花重金買清倌兒當先生時,唐興就感覺自己機會來了。


    生下唐雲燕之後,唐興便外出投靠親戚,後憑著一身武藝謀得錦衣衛一職。


    如今錦衣衛還在調整之中,不斷外派出塞入蠻。


    自己這個小職位,也可以接觸到盧忠這樣的大人物,因而, 唐興才想起了家裏還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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