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藤原氏曾經闊過
大明重生景帝，我把景泰搞沒了！ 作者：喲吼吼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既然你無法控製，那豈不是拿不是你的東西來欺騙我主？”
朱儀立刻沉下臉，半吊著眼睛看向藤原滿實。
這不僅讓藤原滿實緊張，其他的大名都背流冷汗。
特別是隨著朱儀神態的變化，那身後一眾軍官也齊齊變色，總讓他們有種即將挨打的直覺在心頭狂跳。
“非也，非也。”
藤原滿實定了定神，道：“總督大人，我等拿下出雲，是遲早之事，如今肥前國正在蠶食築前國，不過了多久，整個西海道都將歸入吾手。”
“那和出雲有何幹係？”
朱儀雙手環抱在胸前，昂首垂眸，道：“我主不一定需要從你這裏取得出雲，和誰不是一樣？”
“不要說那什麽天皇，就算是倭國國王，那個征夷大將軍，也無法拒絕我主的條件。”
洪武時，倭國國王是天皇，而到了永樂時，倭國國王變成了征夷大將軍。
有了大明的冊封，征夷大將軍的幕府才蓋過天皇，足利氏才真正穩定了室町幕府，維持武士的時代。
這些，朱棣應該是不知道的，對朱棣而言，誰當不是當，隻要願意附屬於他，那也證明了永樂帝的正當性，可謂是雙贏。
而在曆史之中，真正把天皇完全變成傀儡的世家，不是別人，就是坐在朱儀麵前的藤原氏。
“總督稍安勿躁。”
藤原滿實身體前傾，臉麵朝下，表示歉意，道：“如今幕府內部紛亂不休，天皇無德無能，而我藤原氏，不僅這肥前國，連同北方陸奧國、武藏國等地，皆為我藤原氏領地，整體占日本盡一半之地。”
雖然說出的話很狂，可是藤原滿實的態度十分卑微。
藤原氏並非沒有嚐試過用自己的力量去奪權。
平安時代，陸奧國和出羽國多處發現砂金礦，奧州藤原氏通過壟斷砂金的生產而成為日本首富。
在龐大的財力支持下，藤原氏在陸奧進行了不惜工本、不計效益的大規模市政建設。
一度讓天皇都感到嫉妒，更使主要郡城平泉有了“小京都”之稱。
而擁有了財力之後，藤原氏便逐漸控製整個陸奧的行政官員以及將領，逐漸將陸奧國轉化為藤原氏的私家領地。
隔壁的出羽也被滲透，變成了藤原氏的附庸，如此，藤原氏當時便控製了倭國整個北方，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北境之王】。 但是，他們遇到了鐮倉幕府首任征夷大將軍，幕府製度的建立者，源賴朝。
號稱八萬大軍進攻陸奧國，可當時的藤原氏內部也不團結，很快就被對方所覆滅，而源賴朝也掌握了大量的財源，為之後穩定整個倭國提供了財力支持。
至此，藤原氏靠自己的力量奪權宣布以失敗告終。
現在不同，大明不一樣，光是有了大明的鐵器支持，他們吞並築前國的進展十分順利，甚至可以直接用刀甲來收買對方的武士，直接搞暗殺這種低成本的行動。
當然，朱儀是不知道這些，隻是聽到對方說占有倭國一半的土地，稍微有些吃驚而已。
隻不過，這一片處於南方，一片處於北方，不就形成了夾擊之勢，光是看區域的話，確實對藤原氏十分有利。
但是戰爭可不是如此的簡單，朱儀又不是純小白，再者，如對方所說，那勢必需要大明支持他攻城略地。
頓了頓，朱儀才開口，道：“那藤原家主是還想我等做什麽？”
“在下何德何能，總督乃是定海神針，有貴部在，便是為在下一大助力，不敢再奢求。”
藤原滿實雙手放在大腿上，說完便沒有繼續，而是看向朱儀，目光中帶著探尋。
不過，朱儀沒有開口，伸手端起茶杯，道：“喝茶。”
這種場麵話，通常就是左耳進右耳出，聖人和藤原氏還有合作，而隻要朱儀在長崎，往後藤原氏便能不斷從大明購買各類物資。
藤原滿實說是不敢奢求，可是他所得到的好處是切切實實的，卻沒有達到聖人的要求。
朱儀對這種空手套白狼的做法也沒有反對，隻要大明能達成目的，過程倒是可以忽略不計。
再喝了一口茶，藤原滿實狀若輕鬆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笑問：“不知總督大人現在還缺不缺人手，無論是工地上的，還是這府中的，若是總督大人有需要，我等必然竭力滿足。”
“這本就是藤原家主應該做的。”
朱儀看向藤原滿實，也就是現在船已經出海了，否則自己肯定要在聖人麵前說對方幾句。
倭人擴建的是市舶港口，本身就是有利於藤原氏更好的貿易，被其這麽一說，好像都是朱儀他們所需要的。
“確實，確實。”
藤原滿實一點都不臉紅，繼續道：“不瞞總督大人，如今京都乃至其他大名皆不知天兵在此，若往後船進船出，必然被他人所知。”
說著，藤原滿實停了下來，所謂的契約精神，規定按雙方目的為準，現在，自己沒有能為那位大皇帝獻上出雲，那麽大明隨時有可能撕毀契書。
將明軍給引來長崎，藤原滿實已經做到了第一步，而下一步，自然是將自己和大明深度綁定。
和大明貿易能有多大的吸引力，或許眼前這位總督不知道，但是，藤原滿實知道，一旦讓其他人覺得他們自己也有機會，那麽為了利益，掀起戰火也是正常，到那時，作為吃得最多的人，他們藤原氏必然成為出頭鳥。
要是被圍攻，那藤原滿實還真沒有朱儀這樣的自信，以己對多。
現在，藤原滿實其實也就是利用信息差，可留給他的時間並不會太久，畢竟朱儀也派出去了人，雖然有武藤太郎跟著，可也隻能跟著，做不了太多，等那些人迴來了，朱儀所知道的信息更多，那麽他藤原氏手中的籌碼就更少。
“然後呢？”
朱儀雙手放在石桌上，手指點著桌麵，道：“我大明自然是光明正大，被知道就被知道，又能如何？你要教某做事？”
一句話就把藤原滿實堵得死死的，沒有主動去接觸，已然是遵守契書，誰能想到，對方反手一個套白狼，現在還想限製自己行動。
別以為遠在海外，朱儀就真不敢直接掀桌子。
看似孤立無援，可選擇權終究在朱儀身上，有著一整個大明站在身後，朱儀現在可是無比的硬氣。
“不敢，在下不敢。”
藤原滿實再次鞠躬，甚至額頭都滴落一滴冷汗都不敢去擦。
“市舶開放，誰來交易，某不管，不過，誰能給出雲，誰來合作都行。”
就對方那點伎倆，朱儀並不在意，相信聖人也不在意，畢竟，不過是稍微踢到一顆小石子而已，雙方都想讓明軍在長崎保持存在。
而相比藤原氏，明軍就更有主動權。
藤原氏有違契書在先，也不好說朱儀這話什麽。
當然，和肥前國以外的各勢力比起來，藤原氏有著天時地利人和之優勢。
“總督大人說得在理。”
藤原滿實再退了一步，這也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
“隻是希望總督寬限在下些許時日，待在下取了出雲，必然雙手奉上。”
這也是他此趟來的目的，與大明在長崎的代言人如實告知部分情況，以此來謀求時間與支持。
“契書之中所定之事，吾主不會食言，但等商貿開啟，吾主必然知曉，你總該給個章程，給個時候。”
朱儀揚起嘴角，笑容帶著些許不屑，也就是所謂的邪魅狂狷的龍王笑，道：“莫要以為某會幫你隱瞞，倘若藤原家主拖了一兩年，某可擔待不起。”
聞言，藤原滿實並沒有苦惱，給了時間期限，剛好便是藤原滿實的目的，這也算是寬限，隻要按期完成，那麽這段時間內，對方也必然遵守承諾。
“謝總督大人。”
藤原滿實直接道謝，道：“在下必定加速推進，不會讓總督大人失望。”
“不是讓某，是不讓吾主失望。”
朱儀擺了擺手，他失不失望的，那是小事，可若是聖人不滿意，那麽大軍就要動起來了。
“藤原家主也要知曉，大軍每日都在耗費錢糧，拖得越久，代價就越大。”
“諸位天兵在長崎之錢糧，在下皆會負責，不會讓至尊聖上煩憂。”
藤原滿實必須拿出態度，養這長崎明軍的錢糧，必然是消耗巨大，可是，如果連這點誠意都沒有，朱儀可不會隻聽他口頭上的保證。
“待長崎市舶啟用之後，在下將在半年之內，取得出雲。”
這就是代價，藤原滿實必須為他的小伎倆所付出的代價。
當然，代價是可以轉移，就是苦一苦農戶賤民，反正隻要戰端開啟，錢、糧、女人，都是貨物，都可以搶。
所以對於藤原滿實來說，這樣的代價是十分有價值的，也就是一州國之地，等自己取得天下，那麽現在所付出的東西，都將成百倍收獲迴來。
“如此甚好。”
朱儀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軍吃喝用度由藤原氏提供，對方也不敢對大軍做出下毒這種事，畢竟，大軍是他們的底牌，更是他們的退路。
“上甜點。”
既然對方願意付出相應代價，那麽朱儀也就不能隻讓對方光喝茶了，立刻就讓侍女端上甜點。
在倭國，白糖可比鹽還要珍貴許多，而甜食，自然也是頂級權貴才能享用的食物。
大明的特色糕點被侍女端了上來，光是看其外表，便惹得那些大名都忍不住滑動咽喉，而空氣中不斷飄到鼻尖的香味，被吸入鼻腔之中，使口津不斷分泌。
“謝總督大人款待。”
就算是藤原滿實，這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精致的甜點。
“都是粗糙糕點，軍中夥夫可比不得大明巧廚，但別看造型普通，可是味道也是大差不差。”
朱儀一本正經說著，頓時就讓藤原滿實與一眾大名都愣在當場。
在他們看來，這些糕點已經十分精致，可是在總督大人口中，卻是粗糙糕點。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總督大人是何許人也，在大明也是權貴，平時所吃的糕點，必然是出自糕點仙人之手，比軍中夥夫不知高到哪裏去。
在朱儀的介紹下，幾個有座位的人都伸手捏起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品味之後，眼神頓時都清澈了起來。
甜味能讓心情愉悅，更何況是他們不常享受到的美味。
喜兒將對麵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從剛才開始，都是藤原滿實和朱儀對話，可是，坐在藤原滿實身邊的大名，也是各有神色。
當提到負責明軍的錢糧時，明顯就能感覺到那三人都麵露些許的苦澀。
不難猜出，代價層層轉接，地方大名對於自己領民的例貢要分出給明軍，多少還是有些肉疼的。
雙方基本都達成了共識，藤原滿實的心態也輕鬆了許多，這段時間，他也了解過大明的士兵，那可和倭兵不在一個層麵上。
而其中似乎不僅僅是戰鬥兵種，但藤原滿實也隻能聽到表麵上的。
不管是他還是其他大名，都不敢去探聽明軍的信息，畢竟明軍說到底也是來長崎沒多久，彼此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達到穩固的程度，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在竊取相關消息，總歸會被膈應。
氣氛緩和了不少後，彼此之間的對話涉及也就漸漸更廣了起來。
但是，雙方都十分注意自己的措詞，不僅是藤原滿實不想讓朱儀他們太早了解倭國的情況，朱儀也不想讓藤原滿實摸清軍隊的實力。
火器這種武器，看著白紙黑字的描述和實際看到或者聽到是不一樣的。
藤原氏也很想要火器，可是也不敢直接要，這種事情是要徐徐圖之，剛見麵就開口要，那隻會被對方當成傻子，而非合適的合作對象。
肥前國現在之所以還在緩慢的蠶食築前國，無非就是長崎市舶港口還未建好，而明商還未靠岸，一旦明商靠岸，那麽藤原氏必然不再藏著掖著，有了明軍的保障之後，他也有了掀桌子的底氣。
朱儀立刻沉下臉，半吊著眼睛看向藤原滿實。
這不僅讓藤原滿實緊張，其他的大名都背流冷汗。
特別是隨著朱儀神態的變化，那身後一眾軍官也齊齊變色，總讓他們有種即將挨打的直覺在心頭狂跳。
“非也，非也。”
藤原滿實定了定神，道：“總督大人，我等拿下出雲，是遲早之事，如今肥前國正在蠶食築前國，不過了多久，整個西海道都將歸入吾手。”
“那和出雲有何幹係？”
朱儀雙手環抱在胸前，昂首垂眸，道：“我主不一定需要從你這裏取得出雲，和誰不是一樣？”
“不要說那什麽天皇，就算是倭國國王，那個征夷大將軍，也無法拒絕我主的條件。”
洪武時，倭國國王是天皇，而到了永樂時，倭國國王變成了征夷大將軍。
有了大明的冊封，征夷大將軍的幕府才蓋過天皇，足利氏才真正穩定了室町幕府，維持武士的時代。
這些，朱棣應該是不知道的，對朱棣而言，誰當不是當，隻要願意附屬於他，那也證明了永樂帝的正當性，可謂是雙贏。
而在曆史之中，真正把天皇完全變成傀儡的世家，不是別人，就是坐在朱儀麵前的藤原氏。
“總督稍安勿躁。”
藤原滿實身體前傾，臉麵朝下，表示歉意，道：“如今幕府內部紛亂不休，天皇無德無能，而我藤原氏，不僅這肥前國，連同北方陸奧國、武藏國等地，皆為我藤原氏領地，整體占日本盡一半之地。”
雖然說出的話很狂，可是藤原滿實的態度十分卑微。
藤原氏並非沒有嚐試過用自己的力量去奪權。
平安時代，陸奧國和出羽國多處發現砂金礦，奧州藤原氏通過壟斷砂金的生產而成為日本首富。
在龐大的財力支持下，藤原氏在陸奧進行了不惜工本、不計效益的大規模市政建設。
一度讓天皇都感到嫉妒，更使主要郡城平泉有了“小京都”之稱。
而擁有了財力之後，藤原氏便逐漸控製整個陸奧的行政官員以及將領，逐漸將陸奧國轉化為藤原氏的私家領地。
隔壁的出羽也被滲透，變成了藤原氏的附庸，如此，藤原氏當時便控製了倭國整個北方，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北境之王】。 但是，他們遇到了鐮倉幕府首任征夷大將軍，幕府製度的建立者，源賴朝。
號稱八萬大軍進攻陸奧國，可當時的藤原氏內部也不團結，很快就被對方所覆滅，而源賴朝也掌握了大量的財源，為之後穩定整個倭國提供了財力支持。
至此，藤原氏靠自己的力量奪權宣布以失敗告終。
現在不同，大明不一樣，光是有了大明的鐵器支持，他們吞並築前國的進展十分順利，甚至可以直接用刀甲來收買對方的武士，直接搞暗殺這種低成本的行動。
當然，朱儀是不知道這些，隻是聽到對方說占有倭國一半的土地，稍微有些吃驚而已。
隻不過，這一片處於南方，一片處於北方，不就形成了夾擊之勢，光是看區域的話，確實對藤原氏十分有利。
但是戰爭可不是如此的簡單，朱儀又不是純小白，再者，如對方所說，那勢必需要大明支持他攻城略地。
頓了頓，朱儀才開口，道：“那藤原家主是還想我等做什麽？”
“在下何德何能，總督乃是定海神針，有貴部在，便是為在下一大助力，不敢再奢求。”
藤原滿實雙手放在大腿上，說完便沒有繼續，而是看向朱儀，目光中帶著探尋。
不過，朱儀沒有開口，伸手端起茶杯，道：“喝茶。”
這種場麵話，通常就是左耳進右耳出，聖人和藤原氏還有合作，而隻要朱儀在長崎，往後藤原氏便能不斷從大明購買各類物資。
藤原滿實說是不敢奢求，可是他所得到的好處是切切實實的，卻沒有達到聖人的要求。
朱儀對這種空手套白狼的做法也沒有反對，隻要大明能達成目的，過程倒是可以忽略不計。
再喝了一口茶，藤原滿實狀若輕鬆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笑問：“不知總督大人現在還缺不缺人手，無論是工地上的，還是這府中的，若是總督大人有需要，我等必然竭力滿足。”
“這本就是藤原家主應該做的。”
朱儀看向藤原滿實，也就是現在船已經出海了，否則自己肯定要在聖人麵前說對方幾句。
倭人擴建的是市舶港口，本身就是有利於藤原氏更好的貿易，被其這麽一說，好像都是朱儀他們所需要的。
“確實，確實。”
藤原滿實一點都不臉紅，繼續道：“不瞞總督大人，如今京都乃至其他大名皆不知天兵在此，若往後船進船出，必然被他人所知。”
說著，藤原滿實停了下來，所謂的契約精神，規定按雙方目的為準，現在，自己沒有能為那位大皇帝獻上出雲，那麽大明隨時有可能撕毀契書。
將明軍給引來長崎，藤原滿實已經做到了第一步，而下一步，自然是將自己和大明深度綁定。
和大明貿易能有多大的吸引力，或許眼前這位總督不知道，但是，藤原滿實知道，一旦讓其他人覺得他們自己也有機會，那麽為了利益，掀起戰火也是正常，到那時，作為吃得最多的人，他們藤原氏必然成為出頭鳥。
要是被圍攻，那藤原滿實還真沒有朱儀這樣的自信，以己對多。
現在，藤原滿實其實也就是利用信息差，可留給他的時間並不會太久，畢竟朱儀也派出去了人，雖然有武藤太郎跟著，可也隻能跟著，做不了太多，等那些人迴來了，朱儀所知道的信息更多，那麽他藤原氏手中的籌碼就更少。
“然後呢？”
朱儀雙手放在石桌上，手指點著桌麵，道：“我大明自然是光明正大，被知道就被知道，又能如何？你要教某做事？”
一句話就把藤原滿實堵得死死的，沒有主動去接觸，已然是遵守契書，誰能想到，對方反手一個套白狼，現在還想限製自己行動。
別以為遠在海外，朱儀就真不敢直接掀桌子。
看似孤立無援，可選擇權終究在朱儀身上，有著一整個大明站在身後，朱儀現在可是無比的硬氣。
“不敢，在下不敢。”
藤原滿實再次鞠躬，甚至額頭都滴落一滴冷汗都不敢去擦。
“市舶開放，誰來交易，某不管，不過，誰能給出雲，誰來合作都行。”
就對方那點伎倆，朱儀並不在意，相信聖人也不在意，畢竟，不過是稍微踢到一顆小石子而已，雙方都想讓明軍在長崎保持存在。
而相比藤原氏，明軍就更有主動權。
藤原氏有違契書在先，也不好說朱儀這話什麽。
當然，和肥前國以外的各勢力比起來，藤原氏有著天時地利人和之優勢。
“總督大人說得在理。”
藤原滿實再退了一步，這也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
“隻是希望總督寬限在下些許時日，待在下取了出雲，必然雙手奉上。”
這也是他此趟來的目的，與大明在長崎的代言人如實告知部分情況，以此來謀求時間與支持。
“契書之中所定之事，吾主不會食言，但等商貿開啟，吾主必然知曉，你總該給個章程，給個時候。”
朱儀揚起嘴角，笑容帶著些許不屑，也就是所謂的邪魅狂狷的龍王笑，道：“莫要以為某會幫你隱瞞，倘若藤原家主拖了一兩年，某可擔待不起。”
聞言，藤原滿實並沒有苦惱，給了時間期限，剛好便是藤原滿實的目的，這也算是寬限，隻要按期完成，那麽這段時間內，對方也必然遵守承諾。
“謝總督大人。”
藤原滿實直接道謝，道：“在下必定加速推進，不會讓總督大人失望。”
“不是讓某，是不讓吾主失望。”
朱儀擺了擺手，他失不失望的，那是小事，可若是聖人不滿意，那麽大軍就要動起來了。
“藤原家主也要知曉，大軍每日都在耗費錢糧，拖得越久，代價就越大。”
“諸位天兵在長崎之錢糧，在下皆會負責，不會讓至尊聖上煩憂。”
藤原滿實必須拿出態度，養這長崎明軍的錢糧，必然是消耗巨大，可是，如果連這點誠意都沒有，朱儀可不會隻聽他口頭上的保證。
“待長崎市舶啟用之後，在下將在半年之內，取得出雲。”
這就是代價，藤原滿實必須為他的小伎倆所付出的代價。
當然，代價是可以轉移，就是苦一苦農戶賤民，反正隻要戰端開啟，錢、糧、女人，都是貨物，都可以搶。
所以對於藤原滿實來說，這樣的代價是十分有價值的，也就是一州國之地，等自己取得天下，那麽現在所付出的東西，都將成百倍收獲迴來。
“如此甚好。”
朱儀滿意的點了點頭，大軍吃喝用度由藤原氏提供，對方也不敢對大軍做出下毒這種事，畢竟，大軍是他們的底牌，更是他們的退路。
“上甜點。”
既然對方願意付出相應代價，那麽朱儀也就不能隻讓對方光喝茶了，立刻就讓侍女端上甜點。
在倭國，白糖可比鹽還要珍貴許多，而甜食，自然也是頂級權貴才能享用的食物。
大明的特色糕點被侍女端了上來，光是看其外表，便惹得那些大名都忍不住滑動咽喉，而空氣中不斷飄到鼻尖的香味，被吸入鼻腔之中，使口津不斷分泌。
“謝總督大人款待。”
就算是藤原滿實，這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精致的甜點。
“都是粗糙糕點，軍中夥夫可比不得大明巧廚，但別看造型普通，可是味道也是大差不差。”
朱儀一本正經說著，頓時就讓藤原滿實與一眾大名都愣在當場。
在他們看來，這些糕點已經十分精致，可是在總督大人口中，卻是粗糙糕點。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正常，總督大人是何許人也，在大明也是權貴，平時所吃的糕點，必然是出自糕點仙人之手，比軍中夥夫不知高到哪裏去。
在朱儀的介紹下，幾個有座位的人都伸手捏起糕點，放入口中細細品味之後，眼神頓時都清澈了起來。
甜味能讓心情愉悅，更何況是他們不常享受到的美味。
喜兒將對麵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從剛才開始，都是藤原滿實和朱儀對話，可是，坐在藤原滿實身邊的大名，也是各有神色。
當提到負責明軍的錢糧時，明顯就能感覺到那三人都麵露些許的苦澀。
不難猜出，代價層層轉接，地方大名對於自己領民的例貢要分出給明軍，多少還是有些肉疼的。
雙方基本都達成了共識，藤原滿實的心態也輕鬆了許多，這段時間，他也了解過大明的士兵，那可和倭兵不在一個層麵上。
而其中似乎不僅僅是戰鬥兵種，但藤原滿實也隻能聽到表麵上的。
不管是他還是其他大名，都不敢去探聽明軍的信息，畢竟明軍說到底也是來長崎沒多久，彼此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達到穩固的程度，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在竊取相關消息，總歸會被膈應。
氣氛緩和了不少後，彼此之間的對話涉及也就漸漸更廣了起來。
但是，雙方都十分注意自己的措詞，不僅是藤原滿實不想讓朱儀他們太早了解倭國的情況，朱儀也不想讓藤原滿實摸清軍隊的實力。
火器這種武器，看著白紙黑字的描述和實際看到或者聽到是不一樣的。
藤原氏也很想要火器，可是也不敢直接要，這種事情是要徐徐圖之，剛見麵就開口要，那隻會被對方當成傻子，而非合適的合作對象。
肥前國現在之所以還在緩慢的蠶食築前國，無非就是長崎市舶港口還未建好，而明商還未靠岸，一旦明商靠岸，那麽藤原氏必然不再藏著掖著，有了明軍的保障之後，他也有了掀桌子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