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孩子們並沒有因為晚睡而晚起。


    新衣服是在新年的第一天換上,對於孩子們來說,可是他們期待了很久的事。


    因而,在聽到家長起床的動靜之後,他們紛紛睜開雙眼,然後裝成一臉剛起床的模樣,跟在大人後麵,看大人熱水,準備洗去去年的鉛華。


    生火燒水,等水燒開的時候,天光已經亮起。


    紅色大棉襖是今年的流行款。


    大多數孩子被家長洗幹淨之後,套上內襯,然後是外衣,之後就是大棉襖。


    當穿好衣服,就直接拍拍孩子的腦袋,說一句:“出去玩吧。”


    聞言,孩子們立刻就興奮地奪門而出,心想著要去找小夥伴們展示一下自己的新衣服。


    比起大人,孩子相互之間的拜年要更早。


    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逐漸熱鬧了起來,昨夜的鞭炮殘骸已經被堆放到街角處,那裏就成為了孩子們最喜歡的地方。


    從一堆紅色的碎紙之中,總能找到不少還未引燃就脫落的鞭炮,這可是孩子們一年之中唯一一次能接觸到鞭炮的機會。


    新衣服不想弄髒,就隨處找塊破布,將完好的鞭炮小心翼翼包裹起來,之後分散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紛紛掏出自己找到的鞭炮,有孩子高舉起點燃的線香,大喊著:“我先來。”


    大明新年早晨的第一發鞭炮聲就這麽響了起來。


    百姓家中多是剩菜,隻需要放到大鍋裏,添些水,放竹箅,將菜都放上去,蓋上鍋蓋,熱一熱便能直接吃早飯。


    等飯熱好了,外麵的孩子就會被家長給拖迴去。


    新年第一天的活動就是拜年,吃完早飯後,家家戶戶都會走上街頭。


    轎子、馬車和人,在大街小巷中川流不息了起來,猶如被輸送了新鮮血液的血管,流往心髒之後,原本沉寂的京城立刻澎湃跳動了起來。


    年輕人拜訪老人,工人拜訪工頭,官吏拜訪領導。


    人情世故在今天將會遍布整個京城,有的人門可羅省,而有的人,門檻都要被踏矮了幾分。


    就如那些在京城發了財的暴發戶,在今天就會大開中門,早早就已經掛好了鞭炮,天一亮就直接點燃,轟轟烈烈的鞭炮聲,預示著新年開門紅。


    而鞭炮之後,那就是大炮仗,反正怎麽響怎麽來,就是要讓人知道,自己在家,而且過的是紅紅火火的年。


    一般而言,早上能放的起鞭炮的,那都是有錢的主,街坊鄰居聽了之後,也會上門拜訪一下。


    有時候人多了,那就要留下名帖,告知這屋的主人,自己來過,否則以後要是有事相求,或者是什麽事情,免得被人說閑話。


    最好還能留下禮物,這樣禮尚往來之下,多走動走動,街坊鄰居就相熟了起來,往後相互之間都好幫襯。


    大多數人在家中吃了點早飯,然後就前往德高望重的長者家,不用吃太飽,因為長者家一定會留你吃上一頓,以表示自己的熱情。


    進屋吃飯,上酒上菜,因而要上門拜訪的人都要早做準備。


    夜裏的煙花節目,依舊是今天百姓的談資。


    朱祁鈺早早就起床,身邊兩個美嬌娘也是隨著朱祁鈺的動作而清醒,隨後開始服侍朱祁鈺穿衣,並且喚來尚宮,給自己打扮。


    都住在一棟屋子裏,連出門都不用,直接在客廳就能向太後們請安。


    大朝會被推到明天,這樣才能讓臣子更好的過除夕夜,否則就不能盡興了。


    “今兒沒有朝會,鈺兒可以睡晚一些。”


    吳太後在朱祁鈺請安之後便說道。


    聞言,朱祁鈺伸了個懶腰,道:“有些習慣了,醒了就睡不著了。”


    身旁的汪招娣和杭惠茹,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紅潮,同樣也是來請安。


    “好了,你們快些去吃早點,墊墊肚子。”


    孫太後滿意點頭,揮手打發幾人。


    而在朱祁鈺剛要走入餐廳時,錢錦鸞和周氏也聯袂下樓。


    那錢錦鸞的目光偷偷打量著皇後和皇貴妃。


    昨晚她可是看到了,三人進的是同一個房間,真是成何體統。


    不過,看樣子,兩人都是得到了滋潤,臉上的紅暈都還沒有退去,可見聖人真是精力充沛。


    “陛下萬福金安。”


    先是朝朱祁鈺請安,而後又看向吳太後和孫太後,道:“兒臣給皇太後、太後請安,願皇太後、太後鳳體康健。”


    “不用多禮,都快去吃早點吧。”


    受了禮,兩位太後也覺得住在一起後,這樣的禮節就有些繁雜了。


    朱祁鈺倒是沒有需要拜訪的人,因而今天也是空閑了下來。


    吃完早餐,朱祁鈺就跟家人欣賞了冬日的花園,而朱見濟和朱見深,已經換好了一身新衣服,不是什麽蟒袍,而是新式的牛皮夾克。


    但是,作為皇子和世子,就算是皮夾克,那也得火烙出龍團,這樣能更方便區分人的身份。


    兩人找到朱祁鈺他們,朝著他們請安,然後說明去向,在護衛的保護下坐著馬車出宮門。


    街道上的行人眾多,各自串門拜訪,喝早酒也是十分正常,不常喝酒的人,沒幾下就醉醺醺,被人攙扶著走在街上。


    就連空氣中也多了不少酒精氣。


    朱見濟第一站,自然是好朋友徐永寧家。


    徐府外,已經停了不少馬車。


    雖然定國公之位懸而未決,但是,得益於耿氏的操作,徐永寧和朱見濟的關係,京城的權貴們,都知道,這國公爵位,那徐永寧是穩了。


    大皇子的車駕會出現,讓不少拜訪的權貴都感到些許意外。


    目前徐府當家之人是耿氏,所以在得知大皇子蒞臨,立刻就讓徐永寧出門相迎。


    中門大開,徐永寧從內小跑出來,還沒到大皇子的車駕前,朱見濟便拉著朱見深的手走了出來。


    “臣,拜見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眾人看到朱見濟,立刻朝著行禮。


    “臣,拜見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徐永寧在馬車前立定,彎腰作揖道。


    “免禮。”


    朱見濟抿了抿嘴,學著自己父親的做法,淡然開口。


    而朱見深則是憋著笑,看著徐永寧朝著自己堂哥行禮,本來就是朋友,這樣的行為,讓他感覺很有趣。


    “謝大皇子殿下。”


    眾人開口,隨後徐永寧側身,對朱見濟和朱見深道:“兩位殿下請入府。”


    這裏這麽多人看著,就算徐永寧和朱見濟的關係再近,那也要維持禮儀尊卑的法度。


    在一群大人中間,三個孩子十分突兀,成為了眾人的中心。


    入徐府,忙碌的仆人來來往往,來徐府拜訪的人,有一部分都是命婦夫人,畢竟別人都知道,現在徐府耿氏當家,拉近關係的話,自然是需要貴婦交際。


    而貴婦交際,就自然免不了帶上孩子,通過孩子為紐帶,拉近雙方的關係。


    徐永寧沒有將朱見濟他們引到廳堂,而是引到了後院的花園之中。


    “咦,永寧,不是要先拜訪一下伯母嗎?”


    朱見濟記得拜訪的流程,現在進來之後,沒有和當家做主之人打招唿,那可是十分失禮的做法。


    聞言,徐永寧搖了搖頭,道:“今兒來拜訪的人太多了,而且不少都是夫人,諸位夫人知道你來了,都想見你一麵,所以就先讓你來這裏等候。”


    就算朱見濟是拜訪方,可身份擺在那裏,總不能讓大皇子要一一拜見其他人,這就成何體統了。


    聞言,朱見濟點了下頭,道:“我知道了。”


    “對了,朱輔也來了,還有他母親,成國夫人,胡氏。”


    徐永寧看向朱見濟,介紹道:“成國夫人是罪人胡濙之女。”


    朱見濟聽徐永寧這麽一說,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罪人胡濙犯的是謀反大罪,但嫁出去的女兒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一般情況下,並不會被影響。


    更何況是成國夫人,這樣的身份,要是都牽連了,那麽就屬於擴大化,朱祁鈺並沒有選擇那麽做。


    就算是如此,朱儀也需要因為自己夫人的身份,多做些功績來彌補。


    “明白。”


    朱見濟笑著道:“那先把朱輔也喊過來吧。”


    比起父輩的仇怨,平輩之間還有著同窗之誼,而從朱輔的表現來看,那成國夫人應該沒有在對方身上暗示什麽報仇理念。


    “對了,還有石亨將軍之子,石浤。”


    石亨將家眷從大同遷移到京城,因而過年拜訪這種活動,他怎麽能錯過。


    徐永寧將今天來徐府拜訪的人一一介紹給朱見濟,先讓朱見濟有些印象,等下見到真人了,徐永寧還會再介紹一遍。


    這方麵對於像朱見濟這樣的皇子而言十分重要,若是他認錯或者是忘記了,就有可能讓對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轉而各種聯想。


    朱見濟仔細聽著,而庭院的月亮門就跑來一道身影。


    “我來也!”


    朱輔看到朱見濟和徐永寧,本來的急步改為奔跑,一個豬突猛進就衝了過來。


    “咦,你這一身衣服,是什麽?”


    看到那皮夾克,朱輔停下腳步,都還沒來得及喘氣,就吃驚問道。


    別人就算看到朱見濟的服飾,多數也不會發問,或者說,也沒有那個機會,但朱輔和徐永寧這類就不一樣了。


    徐永寧是含蓄,沒有當場就問,而朱輔那股莽勁,就直接問了出來。


    聞言,朱見濟彈了下自己的夾克,昂著頭,問道:“怎麽,是不是很帥?”


    朱輔瘋狂點頭,圍著朱見濟繞了幾圈,又用手捏了捏,道:“我也想穿這種。”


    “買不到的。”


    朱見深在一旁捂嘴笑道:“這是叔叔給我們特意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朱見深極大滿足了自己展示新衣服的自豪感。


    對於他們這樣的權貴男丁而言,新年新衣其實對他們的吸引力並不大,畢竟他們又不是平頭百姓,平時想要新衣服,伸手就有,完全不需要等到過年。


    “啊?”


    朱輔一臉糾結,沒辦法,夾克這種新型款式,雖然有點標新立異,可不得不說,就是這點標新立異,才對年輕權貴有吸引力。


    “這是什麽材質做的,我能讓人做嗎?”


    朱輔還是不死心,既然買不到,那自己府中也有繡娘什麽的,完全可以自己嚐試。


    “別想太多了,這是鼉龍皮製成,聽父皇說過,光是這一身外套,就不知道獵殺了多少頭鼉龍,經過長達數月的嚐試才得以完成。”


    朱見濟拍了拍朱輔的肩膀,微微歎了口氣,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暗爽。


    鼉龍便是鱷魚,在明朝,鱷魚可不是什麽瀕危物種。


    鱷能陸追牛馬,水中覆舟殺人,值網則不敢觸。


    就算其肉本身有著藥用價值,可漁民不敢輕易捕抓,畢竟和魚比起來,抓鱷魚的代價太大,能獲得的利潤太低。


    因而,有效利用鱷魚皮,那是增加漁民收入,減少漁民受野獸危險的方法之一。


    “鼉龍皮!”


    朱輔聞言,手就直接摸上了那夾克,上麵的格狀紋路,確實比起牛皮,更加像蛇皮,但硬度又比蛇皮還硬。


    鼉龍可不一定是揚子鱷那樣的小型鱷魚,在大明南方,還是存在那種基本長一丈,甚至沿海還有更大型的鱷魚。


    永樂年,夏原吉就利用五百艘漁船,各處播撒石灰,利用石灰來毒死鱷魚,以讓漁民免受鱷魚之害。


    僅僅靠人力來撲殺,肯定沒有發揮物種的經濟價值更加有效。


    朱祁鈺讓朱見濟和朱見深穿這麽一身衣服,也有著這類的宣傳想法。


    “別摸了,這可是新衣服。”


    朱見濟拍掉了朱輔的手,拉著自己的衣領,笑道:“或許未來會在市場推出,到時候你再買就是。”


    “不讓摸就不摸。”


    朱輔滿臉寫著羨慕,隨後道:“等下去放鞭炮嗎?”


    “你有鞭炮?”


    朱見濟抬眉,心動了起來。


    “沒有。”


    朱輔直接搖頭,然後眾人就看向徐永寧。


    見狀,徐永寧一臉為難,道:“我娘也不讓我放鞭炮。”


    朱見濟來時就看到路邊有孩子放鞭炮,那可不是他們可以進行的娛樂活動。


    最多是看別人放,可要是自己想要放,就會有一大堆人要緊張了。


    “那你家還有鞭炮嗎?”


    朱見深也是躍躍欲試,都是孩子,看到別人能放鞭炮,自己當然也想要試試。


    “應該還有吧。”


    徐永寧有些不自信說道:“但是我也拿不到。”


    “街上有,但是咱們出不去。”


    朱輔皺著眉頭,已經在想用什麽方法能夠獲取鞭炮了。


    而就在眾人圍繞著鞭炮展開計劃的時候,耿氏領著眾夫人出現在庭院之中。


    頓時,朱見濟等人都停下了密謀,看向月亮門方向。


    “命婦耿氏,見過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見過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一眾命婦在朱見濟麵前行禮,隨後各自推出了帶過來的孩子,也在命婦之後,朝著朱見濟躬身高唿。


    婦人加孩子的組合,放在平時可不常見,因而朱見濟立馬就點頭迴應,道:“諸位免禮,新年吉祥如意。”


    過年時,吉祥話是要掛在口頭上,見人就說,給每個人都帶來好運氣。


    “謝殿下。”


    眾人迴應。


    耿氏走到朱見濟和朱見深麵前,取出兩個紅包,遞上去,道:“都是表親,這紅包,殿下可得收著。”


    剛才是君臣關係,而一轉眼,就變成了表親關係。


    耿氏在這方麵拿捏的十分恰當。


    朱見濟也很自然接過,還謝了耿氏,其他一眾夫人也隻有羨慕的份。


    耿氏以長輩的目光打量著朱見濟和朱見深那一身皮夾克,道:“殿下這一身,還真是儀表堂堂,可是製衣坊新出款式?怎就沒在雜誌上見過?”


    沒辦法,兩人的服飾太過注目,想不注意都難。


    “這是父皇命人以鼉龍皮裁製,並非製衣坊所出。”


    朱見濟直接迴答,十分大方的展示自己這一身服裝。


    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顯擺都來不及,哪還有害羞的情緒。


    華夏雖然講究含蓄,但也盛讚落落大方,自信的人總能引起別人的欣賞。


    鄭氏牽著石浤來到朱見濟麵前,道:“臣妾攜幼子浤,見過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一邊說著,鄭氏還將石浤給推了出來,道:“浤兒,快些見禮。”


    石浤有些虎頭虎腦的,頭戴紅色虎頭繡帽,看向朱見濟,又迴頭看了一眼自己母親,才道:“石浤,見過大皇子殿下,德王殿下。”


    鄭氏的行為雖然有些太過功利,但其身份就是武安侯鄭宏之妹,而石亨現在也是有著封侯封公潛力的武將。


    對於潛力股,沒有人會無聊去得罪對方。


    “我聽父皇說過,你今年是不是也要入學武備學校了?”


    朱見濟頷首,對著石浤問道。


    聞言,鄭氏目光移向耿氏。


    之前石亨就來過徐府,沒想到事情就這麽定下了,這也表明了,現在石家欠了徐家一次人情。


    當然,更大的人情是欠聖人的。


    石浤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爹說在武備學校才能學會怎麽當一個好將軍。”


    “要先好好學習!”


    鄭氏連忙拍了一下石浤的腦袋,朝朱見濟抱歉道:“殿下見諒,這孩子有些愚鈍了。”


    朱見濟搖頭道:“不會,學校裏都知道,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當不好士兵的士兵絕對當不好將軍,用先賢言,便是君子不器。”


    說著,朱見濟還是看向石浤,繼續道:“父皇說了,學生的第一要務就是學習,如果連學習都學不好,那就莫要想其他的。”


    所謂的學習,可不是捧著書讀就行,武術體育、天文地理等等,都是學習的一部分。


    以大皇子的身份勸學,看著是對石浤說,也是對在場的其他孩子說。


    在發展之初,不憑借身份上的優勢去擴大家族,那以後被淘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皇子殿下說的是,我家輔兒,在學校也受了殿下不少照顧,迴府之後,都懂事了不少。”


    一旁的胡氏,言笑晏晏說著,胡家一朝覆滅,她所能依靠的也隻有夫家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也正是因為她嫁了出去,這才能活下來。


    對於這方麵,胡氏拎得很清楚,自己一個外嫁之人,慫恿兒子夫君為父報仇的戲碼,看看英國公府現在的樣子就能知道後果。


    更何況,朱儀又不傻,若是讓他發現胡氏慫恿自己兒子做什麽,那休妻都是輕的。


    誰都看得清楚,朱儀當初把孩子送入學校,並且接下了聖人給他的外派任務,就是為了登上聖人的這艘巨艦。


    若是胡氏連這點東西都看不清,那今天她也來不了徐府。


    庭院之中,朱見濟和朱見深成為了被圍繞的對象。


    權貴的孩子,能出現在這裏,那基本都不是紈絝,那些紈絝混吃等死的,是沒有資格參與到這種層級的交際。


    多數權貴還是很重視教育,三歲開蒙,五歲習武,六歲知禮,這都是很正常的一個流程。


    耿氏讓人在庭院裏擺上了桌椅,按照別人來拜訪都要吃點什麽的習俗,光是談天說地,那也得口渴。


    瓜果甜點被仆人端上桌,耿氏讓朱見濟和自己一起坐在主位,其他人也依次入座。


    翠綠的瓜果,就算在場都是權貴,也不是每個人都吃得上。


    “聖上賞賜了些許瓜果,與諸位共享。”


    耿氏笑著介紹菜品,言語之中滿是對聖人的感激之情。


    剛才展示衣服時,朱見濟沒有害羞,現在聽著眾人對於自家父親的奉承之言,倒是有些感覺臉頰發燙。


    倒不是朱見濟覺得她們都是拍馬屁,樁樁件件,都是事實,但父親在內和在外有著兩副麵孔,就朱見濟眼中的朱祁鈺,更像父親而不是皇帝。


    徐府之中熱絡,而京城於府也是很熱鬧。


    就算於謙再怎麽清高,也擋不住別人主動的靠攏。


    當然,其他尚書當前也是其部內官員的拜訪對象,各自府邸也都接連不斷收到了名帖。


    新年第一天,權貴的孩子成為了各自交際的紐帶,而百姓的孩子,結伴玩樂,同時也加深了鄰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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