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放假了,朱祁鈺其實也不想讓大臣們太忙,但事情就擺在眼前,該討論還是要討論的。


    “下次朝會就是年前最後一場朝會了,到時候給個章程便可。”


    朱祁鈺知道於謙肯定是打算放假在家辦公,便開口說道。


    “是,陛下。”


    於謙直接迴應,再道:“陛下,京營稟報,前兩年的火藥有些潮了,需要集中處理,臣欲命京營各將於營外處理。”


    聞言,朱祁鈺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前為了對抗北夷,朝廷大量製造火藥,也沒想到勇武營團入了草原,就連火器都不需要用,就直接將瓦剌趕到察合台了。


    “怎麽會剩下?”


    朱祁鈺皺眉問道:“京營練兵是練少了?”


    “未曾,三日一練,優者十發。”


    於謙迴道:“依照定製章程而練,以往熬硝營煉的多了,此番清查才知曉。”


    “之前北患未定,因而才定製優者十發,以有備無患。”


    朱祁鈺聽了明白,就是節省省出來的,繼續道:“不過,既然是京營稟報,而非火藥局稟報,興安,你去處理一下。”


    “是,陛下。”


    興安領命,直接退出房門。


    大明管理火藥的是火藥局,所幸,京營還有檢查火藥的步驟,若是直接使用,那麽造成的意外,就不知道要傷多少人了。


    “處理就不要再京營,將受潮火藥集中起來,等過了年,朕看看能不能迴收利用。”


    朱祁鈺轉頭看向於謙,搓著下巴說道。


    受潮的火藥並不是說不能用,隻是用起來十分危險。


    軍用火藥,以往都是直接在開闊地焚毀最佳,但朱祁鈺知道,民間為了節省,一般會選擇將火藥放在陽光下曬幹,如此還能將就用用。


    “陛下是要如何迴收利用?”


    於謙聽到朱祁鈺那麽說,頓時就認為聖人應該有辦法處理那些受潮的火藥。


    也不知道為什麽,於謙就是對朱祁鈺有那樣的信心。


    “兩種。”


    朱祁鈺豎起兩根手指,道:“曬幹和烘幹。”


    聞言,於謙好奇,道:“曬幹尚可理解,但是烘幹,火藥易燃,豈能烘幹。”


    “於卿應當知道唐時李淳風定風八級之事跡,對否?”


    朱祁鈺想了想便說道。


    “臣知。”


    於謙點頭。


    “風能有八級,那火所生之熱,也有如風那般層級。”


    朱祁鈺拿起茶杯:“以這杯茶為例,涼、熱、微燙、燙、滾燙等等,諸如此類,可謂火候,若是火候控製得當,那麽便能在不點燃火藥的情況下,使火藥更加幹燥。”


    “原來如此。”


    說到火候,於謙立刻理解了。


    於謙雖然不會做飯炒菜,但是在外當禦史的時候,他給人打過下手,因而知道廚藝中的火候是什麽概念。


    隨後,他的目光看向茶杯,將手指放在茶水上。


    天氣本就寒冷,人對於熱量的感覺更深一些,手指在茶水上空,隨著手指靠近茶水,能夠感受到熱量逐漸增加,直至碰到茶水,於謙才被燙得收迴手。


    朱祁鈺將於謙的動作看在眼裏,不得不說,於謙舉一反三的思維十分靈敏,光是聽他一說,便能用茶水來嚐試。


    “臣,懂了。”


    於謙深感歎服,堂堂聖人,竟然知道這些細微之處,可謂是知微見著。


    可不要以為火候是常識,就算朱祁鈺那樣表達,若是換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或許就無法理解。


    所謂常識,僅僅是一部分人的常識,好比中國人吃魚吐刺,可吃習慣無骨大塊魚肉的歐美人,大多數都不會吃帶有暗刺的魚,甚至孩子都認為魚隻有魚架,沒有暗刺。


    不管是於謙還是朱祁鈺,都屬於權貴階層,他們的常識和百姓的常識不一樣。


    “如此簡單之理,竟然無人發現。”


    於謙感歎道:“若是陛下能烘幹火藥,那對我大明火藥的消耗,必然能極大改善。”


    聞言,朱祁鈺搖了搖頭,道:“烘幹火藥,不會立馬軍用,最多也就當煙花放放,在合理的檢驗方法製定之前,就先如此。”


    “如此也能縮減些開支。”


    於謙沒有失望,就算不軍用,聖人要自己用的話,那也能減少皇家開銷。


    就算聖人已經很有錢了,但聖人的錢若能省下來,就算是多建幾座學校,也是利民的好事。


    “當然,從京營收購的受潮火藥,朕隻會付個十分之一的價格迴收,由兵部軍需庫登記,內帑支出。”


    朱祁鈺可不會白白從軍營拿廢品出來賣,他自己就是皇帝,後期火藥都是王富貴的無煙火藥,兵部本身就要從他這邊采買,沒必要左手倒右手,白嫖軍需庫。


    聞言,於謙瞪大了眼睛,這簡直就是聖人故意填補軍需庫,那些受潮火藥,就算京營放著,那也是拿一把火燒了了事,現在還能賺取軍費,簡直不要太美。


    “這…臣在此替京營士兵,謝陛下恩賜。”


    不得不說,這本身就是聖人拿錢補貼京營。


    於謙以前想都不敢想這種事,堂堂皇帝沒有想方設法從國庫拿錢就已經不錯了,現在還往國庫裏送錢,時代變得太快,他都有點猝不及防了。


    朱祁鈺拂了拂衣袖,這點錢對現在的他而言,就是九牛一毛。


    內帑現在開支多,但收入更多,部分放在銀行之中,光是利息就能夠給朝臣發俸祿了,更何況,現在各大商會的流動資金都在銀行裏,自己又占了股份,隻要京城整體保持商業活躍,那麽他的錢就隻會越來越多。


    當然,這些的前提就是金銀銅礦的持續輸入。


    “算不得恩賜,不過是門生意爾。”


    火藥就算在大明也算是稀缺品,朱祁鈺迴收之後,就算是做成鞭炮,那也是筆可觀的收入。


    而這些的前提必須是百姓能夠消費得起煙花和鞭炮。


    現在大明普及了這種娛樂用品,可並不代表以前所有的百姓都用得起。


    不過,隨著工人數量的增多,整體百姓收入也隨之增加,現在過年能掛起鞭炮的家庭,京城城內基本都能滿足,而城外也有不少。


    朱祁鈺直白的迴複,坦坦蕩蕩表明了若是火藥能夠烘幹,那麽他會將其往外售賣。


    本來還處於感動中的於謙,一下子就收迴了他的感動。


    從京營以一折的價格收購,隨後付出一些人工費,轉手一賣,那又是一大筆錢。


    但是,於謙也不貪,這都是聖人的本事,否則為何其他人沒想到?


    有本事的人,無論處於什麽環境都能賺錢,這是別人羨慕不來的,於謙頓下,迴道:“陛下還是一如既往,讓臣意外不斷。”


    朱祁鈺笑了笑,也就是現在會數理化的人不多,放現在,他也能算一頂一的大師了。


    “不過,往後士兵訓練量要往上提一提,新兵經過訓練後,多讓他們摸摸槍,神槍手都是用彈藥喂出來得,目前雖無外患,但我大明用兵之處還有很多。”


    隨著民生的改善,大明對於貴金屬的需求日漸上漲,有必要的話,大明需要加緊對倭國那銀山的控製進度。


    隻是,隔著海峽,信息傳遞還是太慢了。


    當前內循環正在穩步建立,軍隊的內需也要加強,朱祁鈺雖然沒有詳細的數據報告,不過這不是有於謙在眼前嘛。


    “是,陛下,但這需要火藥局的配合。”


    於謙應下來後,就提了要求。


    京營和火藥局是分開管理,兩者屬於供需關係,而要想合理分配士兵的彈藥量,必然需要火藥局的數據。


    “於卿,你這就搞錯了。”


    朱祁鈺笑著,給於謙續了杯茶,笑道:“應當是兵部提出需求,火藥局在己所能及之內供應,而非京營按照火藥局的供應量安排訓練。”


    若是兩年前,後者的做法並沒錯,畢竟當時需要隨時準備大戰,可現在就不一樣了。


    “陛下說的是,是臣想岔了。”


    於謙說著,捧著茶就送到唇邊,呷了一口,迴味著茶水的甘香,再道:“陛下可準備何時對察合台用兵?”


    正準備換茶葉的朱祁鈺,右手停在半空,抬頭看向於謙,問道:“朕何時說要對察合台用兵的?”


    “並非臣猜測,而是之前陛下當眾驅趕察合台使臣後,外使之中便有如此傳言。”


    於謙放下茶杯,繼續道:“再者,勇武營團於哈密駐紮,更是加深此猜想。”


    “勇武營團並非進攻,而是防守。”


    朱祁鈺重新動了起來,一邊將茶碗裏的茶葉倒入垃圾桶中,一邊開口,道:“那哈密王屠戮了不少部落,此時甘肅省的關外普遍空虛,總需要有人填上,如今大明缺人,朕本打算令勇武營團就地落腳,恢複哈密生產建設,同時也能填上那些被屠戮的部落空缺。”


    比起遷移百姓,讓士兵投入生產建設,本身就有著令行禁止的便利,再者身體素質也比百姓要好更多。


    在於謙以為朱祁鈺打算休養生息的時候,便聽到聖人的話語繼續:“對察合台用兵,無需五萬大軍,到時候,讓勇武營團如塞外侵擾我邊寨那般,到察合台那邊打打秋風,也能填補一些用度。”


    說著,朱祁鈺再次看向於謙,道:“這叫師夷長技以製夷。”


    大規模用兵的消耗巨大,而勇武營團有著天然的劫掠優勢,隻要配合上關內的鐵器供給,那些散布在察合台各地的部落,可沒有大明這樣的堅城。


    雖然是無恥了些,但於謙並不反感,察合台中的部分部落一直對大明虎視眈眈,沒道理大明一直要被動防守,以前被搶過去的,現在搶迴來,這叫以直報怨。


    “若是如此,臣建議擴建嘉峪關,將其打造成大型關隘,命沿途地方修繕官道,以方便隨時運送補給。”


    別看於謙平時激進,可到了戰術層次上,於謙多是有著洪武一般的穩健。


    “自是可以,不過,這事得讓戶部配合,官道可不僅僅朝廷在用,平時用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商會,將官道分段,晉商和秦商富得流油,存在銀行裏那麽多錢,總該貢獻一些。”


    從京城到嘉峪關,需要經過山西和陝西,其中山西就是晉商,而陝西則是秦商,兩者都通過茶馬交易,輸糧換引,賺取了大量財富。


    這並不是明朝才有,早在盛唐時,山西和陝西就有詩曰:客行野田間,比屋皆閉戶;借問屋中人,盡去作商賈。


    在唐朝,秦商甚至被喻為國商,晉商這些,在其麵前都要被歸於後起之秀。


    “臣明白。”


    於謙已經十分熟悉這類操作,以前將商賈看作不事生產、投機取巧、舞弊鑽營之輩,可現在能利用起來才發現,商賈那可是不要太香。


    沈陽城的大部分錢財,就是商賈所貢獻,極大減輕了國庫的負擔。


    若說剛才聖人迴收利用火藥,而商賈可以算是朝廷的廢物利用,而且有了地方商賈的動員,人力方麵,朝廷僅需要適當配合就行。


    正事基本上都討論完,於謙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目光炯炯看向朱祁鈺,道:“陛下,如今朝局穩當,四海皆平,然,六宮之製,固所當備,可未見國本,恐引海內擔憂。”


    待於謙話音落下,房間中都安靜得落針可聞。


    朱祁鈺沒想到,這天還是來了,自古皇帝最為麻煩的就是六宮之製,你妃子納多了,大臣勸你戒色,納少了,大臣就勸你多生些。


    都說古代都將女性視作生育機器,可皇帝未嚐不是一匹種馬。


    “據朕所知,於卿也就一個發妻吧?”


    朱祁鈺扯著嘴角,這於謙自己就娶一個婆娘,竟然有勇氣來勸諫自己納妃,真不知道這底氣是從哪來的。


    “迴陛下,正是。”


    於謙理所應當,道:“但臣為臣,不可比君王,臣可替,而君王不能替。”


    “這話說得。”


    朱祁鈺白了於謙一眼,道:“朕自有打算,於卿莫要再勸。”


    “是,陛下。”


    於謙也很會把握分寸,聽到聖人說有打算,那就停下來,反正現在聖人正值壯年,年輕力壯的,時間還很長,以後有的是機會勸諫。


    “璚英也到了婚嫁之齡了吧?”


    突然,朱祁鈺開口關心起了於謙的家庭情況,這讓於謙的腦門警鍾大起。


    差點忘了,自家還有一棵白菜。


    若是其他皇帝,或許皇明祖訓能夠規範的住,可眼前這位,祖訓就是他手中的工具,隻要大臣提起那份祖訓,轉手就給你一份返璞歸真,矯枉過正。


    更何況,寫那祖訓的太祖皇帝,自己就打破了這一規定,就好比朱標太子的兩個妃子,一個是開平王常遇春之女,另一個是太常寺卿之女,還有當時的燕王朱棣之妻,就是徐達之女,怎麽看都是違反祖訓。


    因而,現在朝堂隻有新人或者不開眼的,才會在聖人麵前用祖訓來規勸。


    規矩是用來規範那些沒有能力的人的,對於擁有超出規矩能力的人,他們自然擁有重新定規矩的權力,就比如朱棣。


    於謙目光沒有移開,直視天顏,不得不說,聖人生了一副好皮囊,豐衣足食,加上有序的鍛煉,使得麵容更加立體,但並不突兀。


    若說於謙所知的最佳女婿,眼前這位肯定最好的選擇,可對方是皇帝,光是這點,就足夠讓於謙望而卻步了。


    “臣女現在重心於事業,尚未有婚嫁的打算。”


    於謙麵不改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愧是?令嬡,癡心於事業,乃吾輩之楷模,然,朕怎可弱於令媛,守業未成,又怎敢想兒女情長。”


    看於謙麵不改色,朱祁鈺也是一本正經,甚至抬頭四十五度,雙眼微眯,眉頭微微皺起,猶如悲天憫人的思考者,凝視著窗外,陽光打在他的半連,如同放眼整個天下。


    見狀,於謙的嘴角抽動,他很想賞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多嘴,一下子就讓對方裝到了。


    大明領土外擴不知幾千裏幾萬裏,這算守業嗎?


    往外麵守嗎?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古人誠,不欺我。”


    於謙喃喃自語了一句,道:“既然陛下自有打算,那臣也不多言,時候不早,臣還要處理公務,便不多留了。”


    “誒,不多坐一會兒嘛?”


    朱祁鈺起身挽留,景仁宮的客人可不多,除了自家兒子的那些同學朋友外,也就是一些命婦,搞得自己好像沒朋友一樣。


    仔細想想,朱祁鈺覺得更絕望,好像自己真的沒朋友。


    作為皇帝的身份使然,若要真說的話,眼前這差了三十多歲的人,或許能算半個。


    “謝陛下挽留,但事不可廢,若是臣在此久坐,那麽下麵的人就要多做,事務推行就會一卡再卡,積少成多。”


    於謙不卑不亢,這裏他是待不下去了,說又說不得,打是不能打,或許還打不過,放在朝堂,於謙能舌戰群儒,可在朱祁鈺麵前,他還是要守臣子禮儀的。


    別以為大明臣子喜歡用死諫逼迫皇帝,看似威武不能屈,可死諫的前提是能夠名留青古,這樣的反抗在眼前聖人麵前沒有一丁點用,說不定柱子沒撞死,迴家看報紙都要被氣死。


    “那行吧。”


    朱祁鈺無奈道,臣子忙些好,要是臣子都上酒樓喝酒賞舞,參加詩詞歌會,那隻能說明朝堂奢靡之風興起,並非什麽好事。


    而朱祁鈺自己也不能亂跑,大好的河山,他都不好去看看,詩和遠方,好像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皇帝並非不能外出,京城周邊就有三處宮苑,那是皇帝的行宮,至於再遠一些,那就等於巡狩,當然,並不是他那便宜兄長那種巡狩。


    再或者就是去南京祭陵,但兩者都是要帶著文武百官一起,動則就是三四千人,連帶著一路上的衛所,禁衛各種,整體上萬人都很正常。


    因而,南巡也好,北狩也罷,通常都帶著勞民傷財的意味。


    於謙自然看出了朱祁鈺那蠢蠢欲動的心思,但這也是無可厚非,曆朝曆代的皇帝多是如此,坐上位置沒多久,待在宮中太無聊,就會搞一些其他的事情。


    若是聖人想要出去走走,於謙自己想了想,應該也不會反對。


    其他皇帝若是說勞民傷財,那這一位可以說是刺激地方經濟,加速地方發展。


    沒辦法,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所以,於謙也沒有多說什麽,能怎麽辦,難不成真要學著前輩的樣子,想方設法將皇帝圈禁在皇宮中?


    於謙走後,興安沒多久就迴來了,直接向朱祁鈺報告:“稟陛下,查清楚了,是監督之職督管不力,記錄錯漏,已經撤裁。”


    說著,興安就跪了下來,繼續道:“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流程設置無誤,早發現早處理,就罰你半年俸。”


    朱祁鈺思慮後說道。


    可興安並沒有謝恩,而是迴道:“陛下,臣力所不及,請陛下另擇他人看顧火藥局。”


    興安現在的職責很多,除了掌印太監,還是東廠提督,並且還幫朱祁鈺統籌一些不屬於商會的產業,外加上皇宮的大小內官,可謂是分身乏術了。


    再加上年歲的上漲,興安的精力已經不同往日。


    朱祁鈺看著跪在地上的興安,鬢發已經斑白,從當初頂住南遷的壓力,自己還是郕王的時候,就直接力主自己上位,清理內廷,在自己無人可用的時候,可謂擔起了原本應該分散出去的責任。


    就算是想著從龍之功,那興安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罷了,你就和舒良交接一下,往後火藥局由舒良負責。”


    朱祁鈺想清楚後,再道:“這快過年了,朕給你休個假,也權當時責罰。”


    “謝陛下隆恩。”


    興安叩首,他自小從安南被送入宮,在大明並沒有任何親眷,就算給他放假,他也不知道去哪裏。


    “舒良,讓王誠和王勤過來,興安休假期間,便讓二人協助你做事。”


    這兩人都是之前興安推薦的,再加上喜兒,總共三人,都是有經驗,且比興安還要年輕些的老宦了。


    經過前期的過渡,朱祁鈺也有必要把部分權力給分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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