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侯說笑,我這練劍——”


    邊柳練劍這種事情是避不過別人的耳目的。而且這事也觸動不了李旦唐瑁等人的核心利益。,唐瑁也知道此事,不過一直沒過問過。


    至於李旦,邊柳也早就想好了各種理由。


    什麽仰慕中原武術;


    什麽更好的幫助你們;


    什麽我本來不想學,但是姓馬的非得教……


    “公子不必解釋,我說過,我們救了公子一命,公子幫我們完成一件大事。隻要公子不食言道謊,我們定然能完成與公子的約定。替公子報仇,許公子一生富貴。”


    “最近我在書中讀到一個詞,那我們一言九鼎?”


    “嗬嗬,這詞公子用的,我們卻用不得。”


    “那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李旦忍不住咳嗽道。


    “我哪知道你們要我扮的那個人讀了那麽多書,我這腦子已經很好了,可還是有點記岔了,軍侯勿怪。”


    “當然不怪。公子的腦子自然是極好的。”


    李旦的話語越溫柔,邊柳更是寒毛直豎。


    “所以我想請問公子一些事情。”


    “軍侯盡管吩咐。”


    “今日我們在房間裏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邊柳點了點頭,“聽見了,裏麵躺著的那個人好像是叫衛茲?”


    “沒錯,他和我們要做的是同樣的事情,那就是除賊、興漢,可惜上了戰場,卻落得個如此下場。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我——我應該不用上戰場吧?”


    “是不用,隻是我們萬一敗了,你可能下場比他還慘!”


    “那我們成功不就行了嗎?”


    “你說的對,你的腦子果然聰明,所以我想請問你,我們該怎麽做才能成功呢?”李旦輕輕笑了笑。


    邊柳認真思考了一番,說道:“你和唐公都是那麽聰明的人,我又怎麽能給你們建議呢?而且,而且你們這許多地方人物我隻是聽你們嘴上說過,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萬一說錯了,豈不是害了你們?”


    “沒有關係,你就大膽的說就行!有時候,經驗也會誤導人,你不熟悉情況反而能直至要害。”李旦說著還揉了揉太陽穴。


    邊柳覺得,眼前的李旦確實有些奇怪。


    是因為人的能力終有限度,他終究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病急亂投醫;


    還是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想了想,邊柳還是說道:“先前不是聽你們說,討伐董賊共有三路大軍嗎?這北邊敗了,東邊敗了,那南麵呢?”


    消極的情緒是會傳染的。


    李旦想了想南麵的袁術,說道:“南邊也沒聽到任何動靜。”


    “我們老家那邊有句話叫做,打雷未必下雨,下雨未必打雷,再等等天說不定就變了。”邊柳含糊不清的說道。


    “也對。”李旦笑了笑,突然又問道:“如果我們一直等不到下雨,那該如何?”


    “我祖父和我們說,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地裏的莊稼要長,那老天爺不下雨,我們就自己修水渠,再不濟,提個桶也要把地給澆了。”


    “你祖父真有智慧!”


    “那當然,唐公也是這麽說的。”


    “可是我們要做的畢竟是大事,中原這麽大一塊大地方,光靠自己修渠是來不及的。按你祖父的智慧,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呢?”


    “這種大事情我祖父大抵是不會的。不過我聽我們村裏一位老爺爺說,如果敵人太強大,那我們就想辦法到敵人最薄弱的地方去,先壯大自己,再消滅敵人。”


    到敵人最薄弱的地方去!


    李旦認真想了想,他們現在正處在最危險的地方,河南尹下洛陽周邊的一個縣城。


    危險極大,但一旦天時有變,他們立刻便可以進入立即洛陽,順大勢而掀狂潮。


    如果換個地方,李旦想到了老家上郡,倒是可以一步步壯大,隻是那樣一來,不僅容易把戰火燒到家鄉,更是白費了“已故天子”這個大旗。最重要的是,一旦去往邊境,很容易陷入泥沼,真的能再進入長安洛陽嗎?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我當然會選擇安全一點的方法啦!”


    李旦笑了笑,說道:“中原不比其他地方,等你在小地方發展壯大,別人早就把好東西收入囊中了,如果你多讀讀高祖和項羽的故事,你就會知道,富貴險中求!”李旦像是在教導邊柳,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邊柳沒有反對,畢竟道理這種東西,很多時候順著說可以,反過來說也能爭辯幾句。


    難道邊柳還能告訴李旦,亂世現在才剛剛開始?


    整個漢末,你要說是一群高手在論劍也好,畢竟龍爭虎鬥,你來我往,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要說一幫菜雞在互啄也可以,畢竟誰也做不到一枝獨秀。別說是好東西了,就是後來散落成渣了,還每個人都沾了一手。


    “在下自然比不上軍侯的見識。”邊柳拱手道。


    “不,你的話至少給我提了個醒,東邊不行,不代表南邊也不行。畢竟東邊那個車騎將軍是自封的,南邊那個後將軍雖說是董賊封的,可也是朝廷的旨意,說不定能有一番不一樣的作為。”


    “軍侯是想?”


    “我準備去潁川南陽那邊打探一下。”


    “可是軍侯不是剛剛答應唐公,暫時留在莊子裏嗎?”


    “有些事情總是要人去做的!”李旦感慨的說道,隨後又對邊柳說道:“既然你練了這麽些天劍法,那我再教你兩招。”


    聽到這話,邊柳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還有點疼。


    一個時辰後,邊柳顫顫巍巍的離開小院。


    李旦看著邊柳的背影小聲言語著:“奇怪的打扮,不菲的見識,你到底是什麽人?還有,你所謂的後手到底又是什麽?”


    李旦愣了一下, 突然發現鐵牛端著一杯水遞到了他麵前。


    李旦喝了一口,感覺酸酸的。


    “這酸梅哪來的?”


    “剛他給我的,說是給我解暑用。”鐵牛指著邊柳遠去的方向說道,“嘿嘿,我剛直接吃了一個,太酸了,這樣泡水裏,大家都有份!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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