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瑁、李旦和衛茲交談了片刻,衛茲就因為疼痛發作,在醫師喂其一劑湯藥後,再次昏睡了過去。


    唐瑁囑咐醫師好生照顧衛茲,然後就和李旦離開了病房。


    “沒想到,張邈劉岱等人整日隻知大擺宴席,飲酒作樂,絲毫沒有身為漢室勳臣的使命;袁紹身為盟主,不加以勸阻,反而縱容盟軍上下散亂一片,簡直是枉為漢臣,愧為人子。”


    唐瑁是很容易受人影響的那種,無論是衛茲昔日的聲望,還是衛茲今日的慘狀,都讓他對衛茲的話抱以絕對的信任。


    而聽聞衛茲講完盟軍內部的事情,讓唐瑁大失所望,甚至悵然若失,連對自身的謀劃都喪失了信心。


    身旁的李旦聽到這話,麵容有些呆滯,心想著:你還是天子的丈人呢,我來之前也沒見你有什麽作為?


    早就立在門外的邊柳也有些無語,頭朝向一邊翻了個白眼:你這麽吐槽其他人,怎麽沒看到你在史書上有更多的故事呢?


    見沒人順著自己的話往外說,唐瑁有些尷尬,於是又開口說道:“這次迴來,就別急著出去了,有什麽事,吩咐身邊的人去幹就行了。現在外麵比先前更亂了,又不少難民從莊子外麵經過,有的想要收割青苗,被莊子上的人趕跑了;還有一些可憐的,想要在莊子上討口飯吃,我留下了一部分,可是莊子也收留不了更多的人了,隻能勸他們往潁川那邊去投靠親人。”


    唐瑁這個人,耳根子有點軟,心裏還有向上攀爬的欲望,還有一絲讀書人的迂腐。不過,著實算不上一個壞人,心裏有著底線,對於落難之人也是真的有惻隱之心。


    邊柳聽了唐瑁的話,心裏這般想道。他在想,如果有一天,和他唐瑁的關係顛倒過來,他主唐次,那像唐瑁這樣的人用是不用呢?如果要用,又需要重視到什麽地步呢?


    人心實在是太複雜了。


    最近看得書還是不夠啊!


    得去問問唐姬,劉辯當太子的時候看得都是什麽書。


    邊柳沉思的時候,李旦開口道:“亂有亂的好處,萬一外麵一片祥和,那我們才是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唐瑁點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眼下曹操貿然出兵,經此大敗,恐怕一時半會更沒人肯出兵了。”


    李旦也明白戰爭中拿下首戰的重要性,他想了想說道:“唐公可以先派人去聯絡衛家,告訴他們衛茲還活著的消息。想必他們得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另外也可打探一下曹操的消息,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他還活著,唐公可以適當向他透露一點陛下還活著的消息,他既然敢出兵一次,想來肯定敢出兵第二次。”


    “理當如此,隻是曹操經此大敗,怕是沒有餘財招募第二波士卒了。”


    “我們要做的事情,又有那個是簡單的呢?能成為我們真正盟友的人,必定是百折不撓之輩。”


    “軍侯的言論真是讓我另眼相看。族中子弟經過軍侯訓練月餘,現在對抗襲擊莊子的流民已經頗有章法。隻是沒想到軍侯除了兵法之外,對人性也有如此感悟。”


    “唐公見笑了。”李旦其實挺看不上嘴上有千言萬語,落到實處卻一無所長之人。


    “軍侯若是不棄?你我日後以表字相稱如何?”


    “那就恕我僭越了。”


    “啟明言重了!”唐瑁拉著李旦的手,二人感情似是再進了一步。


    接著,兩人又交流了一番糧草軍械的問題。


    “幸虧啟明先前沒招攬太多人,莊子的糧食才支撐到現在,否則以現在外麵的情況,即便是我們有錢也買不到更多的糧食。”


    “洛陽這邊估計是搞不到更多的糧食了,潁川那邊呢?”李旦問道。


    唐瑁搖了搖頭,“老家那邊來信,說太守奉後將軍袁術之命,也在四處搜刮糧草,許多百姓都往南邊逃了。”


    聞言,兩人都歎了一口氣。


    比起左一個刺史太守,右一個將軍校尉,他們倆,一個無權太守,一個無兵軍侯,起點實在是太低了。


    唐瑁繼續說道:“這些人以討董為名,所行的卻是賊匪行徑,屬實可惡。”


    因為潁川老家那邊受不了郡縣征吏盤剝,紛紛派人聯係唐瑁,可是現在的唐瑁,又怎麽值得袁術給他一個麵子呢?


    族人遇到麻煩,讓唐瑁倍感痛心。


    “軍械之事?”


    “老家那邊發現了一座礦山,隻是缺乏冶煉和鐵匠,唐——文珪看看是否能夠幫忙尋覓數個這樣的人才?”


    “我會留意的。”


    一番交談之後,李旦向唐瑁告辭,並帶走了邊柳。


    一路上,李旦沒有多言,這讓邊柳有些心虛,難道是自己學劍的事惹得他不滿了?


    兩人頂著烈日走到了莊子邊緣。


    此時莊子裏大部分人都躺在屋簷底下納涼,但莊外廣袤的土地中,也有不少人頂著烈日在除草,隻為秋日的苗穗上能多結幾粒糧食。


    小院內,鐵牛靠著井口坐著,時不時還舀上一瓢井水澆在自己身上;


    瘦猴坐在門檻上,手裏拿著浸泡過的桑木,自顧自的製作單木弓,類似的弓箭,屋內已經擺放著七把;


    樹蔭底下,李仇手裏抓著一根一丈長的木矛比劃著,與初見時相比,他的身體看上去結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


    李旦招唿邊柳去一旁坐下,然後走到李仇身邊,說道:“來,讓義父試試你的功夫練得怎麽樣了。”


    李仇沒有多言,隻是看了看李旦,又看了看一旁泥牆上靠著的長矛。


    “義父赤手空拳和你打,盡管用你的矛刺過來!”


    “喝!”李仇的聲音還很稚嫩,隻是這一聲喊卻很用力。


    長矛徑直刺向李旦的胸口,李旦往一側避開。


    “嗨呀!”李仇左手發力,手中長矛橫掃了過來。李旦直接上前一步抓住木棍,然後略一發力,就把李仇甩倒在了地上。


    李仇貼著地麵劃出了一段距離。


    看得出來,李旦留手了,但沒全留。


    “還得繼續練!”李旦說著直接把長矛紮了過去,釘在李仇的腋下。


    “是,義父!”李仇不敢有半點含糊,甚至沒有看身上的傷。


    此時,李仇才轉身走到邊柳身邊。


    “你覺得怎麽樣?”


    “他還是個孩子。”


    “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像他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獨自殺過馬匪了。”


    雖然邊柳很想說一句“吹牛”,不過看李旦這般神情,倒是不像是玩笑。


    邊境之地,民風彪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且,我們的敵人不會在我們最強大的時候來攻擊我們。”李旦繼續說道,“公子這般努力練劍,不也是為了快點強大起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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