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點篇語)


    亮長於巧思,損益連弩,木牛流馬,皆出其意;推演丘法,作八陣圖,鹹得其要雲。


    ——《三國?蜀誌?諸葛亮傳》


    (正文)


    “風”、“鳥”、“地”、“龍”、“虎”、“雲”、“天”、“蛇”?紅素拿著這些木塊,細細地打量著,默默地念著。隨後她抬頭一瞭望,看著眼前這幅淩亂的陣圖之上,分別上方寫著“離”,下方寫著“砍”,隨後她又望了望手中的木塊,將它們在腦中拚湊……


    “八陣法!這定是諸葛亮的八陣圖。”隻見她突然欣喜一笑,拿著木盒中的八片木塊便按照諸葛亮的八陣圖開始排布。


    可是,這陣雖是布完了,卻是仍舊未見任何動靜,整個密室依舊像死一般的沉寂。


    難道是我想錯了?這並不是按照八陣圖的排列來布的機關?紅素這樣想著,眉間便又浮上了一層霧霾。


    正當她愁眉不展,陷入思想迷霧之時,她的目光卻漸漸地移向了那點燃了的燭火,出了神。而不一會隻見那燭火被風微微吹動,不知怎麽那搖臆的姿勢總讓人覺得怪異。


    她盯著燭火,細細望去,雖隻是輕微一晃,但她竟發現那燭火的方向卻不是自左向右,而是自右向左!


    見了此景,她好似是受了什麽啟發一般,開始認真的環顧起了四周,這布局,這桌椅……


    “沒錯!一定是這樣沒錯!這裏的一切皆是反的!因此這八陣圖也應左右倒置著放。”她一邊竊著喜,一邊快速來到這八陣圖的跟前,迅速將這陣圖左右調至著來放。


    隻見這最後一塊“天”字的木塊一放下,這八陣圖中中軍的位置便突然升了出來,露出了一個錦盒。


    此錦盒異常華美,金絲閃耀,奪人眼球,尤其是上麵的金蛇之圖,更是栩栩如生,惹人愛憐。


    紅素剛想伸出手去打開那華美錦盒,但卻在那開啟的那一刹那停頓了下來……


    這廖公公的東西至今尚無一人能夠盜取,難道就隻靠這八陣圖嗎?憑她多年的偷盜經驗來看,斷不會這麽簡單。


    她縮迴了手,仔細打量起了這錦盒之上的金蛇之圖。


    這蛇雖是全金絲的,但蛇舌的外圈卻鑲了一點銀,而那點銀卻黑了。


    看來這錦盒上定是有毒了。她這樣想著,便立即從自己貼身攜帶的麻布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個鐵製圓盒。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從裏麵取出了一隻銀蟾丟在了那錦盒之上。


    隻見那銀蟾剛放,便是從盒的周圍突然冒出了四五隻帶著陰蛇蠱毒的蠱蟲朝著那銀蟾一湧而上,而那銀蟾生性最愛食那有毒之蟲,刹那之間便張開了血口將那蠱蟲一食而盡……


    “嗬……好險,差點便丟了性命了。”紅素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口氣道。


    隨之,為了安全起見她又帶上了百毒不侵的銀絲手套,慢慢地開啟了這華美錦盒,但浮現於她眼前的這一幕卻使她始料未及……


    “龍”的鑰匙有兩把,一把金,一把銀……


    那把才是真?而那把又是假?


    而此時廖公公卻不知為何,突然折了迴來,正朝著掖庭宮的宮門疾走而去……


    二)


    (點篇語)


    揭開機關背後的機關,逃離命懸一線的死亡。


    血紅之門,悄然開啟,紅塵之路,又該何去何從?


    (正文)


    紅素輕輕地拿起了這金、銀兩把“龍”鑰將之捧於手中細細端詳。


    然而,不管她如何查看這兩把鑰匙卻都分不出個雌雄來。要說這水龍地牢即是太宗時期便已建造,那這鑰匙定也是年代久遠,不會為新的了。


    而於麵前的這兩把鑰匙——銀鑰和金鑰皆已看似久遠,上了一定的年份,而那銀鑰則更為明顯,已是稍微顯黑,光澤不存。


    若說這破解機關那紅素還有些經驗,可這真假鑰匙,卻是實為困煞了紅素了。


    “這,還是我此生頭一遭呢!”紅素一邊憤恨地抱怨道,一邊失了手將那兩把鑰匙掉於了地上……


    而此時,掖庭宮門口


    隻見遙遠之處廖公公正朝著掖庭宮的門口疾走而來。看到此況的綺夢心中暗自思慮道:這紅素如今尚未與我們會和,怕是還在裏麵了,不行我得拖住他。


    想到這裏,她便朝著梅妃打了個暗號,示意梅妃趕快前去通知紅素撤離。梅妃會了她的意,便立即扭轉了頭,焦急萬分地朝著廖公公的住處飛奔而去……


    隻見這廖公公剛一進那掖庭宮的宮門,綺夢便立即跪倒在他的跟前,哀求著道:“廖公公,煩勞您和貴妃娘娘說道說道,這掖庭宮的日子太過清苦了,夢漪實在是難以忍受了,夢漪錯了,還請娘娘恩賜我迴看樂殿。”


    而那廖公公看著綺夢跪求的身姿卻隻是不削道:“這向來隻有進來的,我還從沒見過出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著,隻見那廖公公一把推開了綺夢向著他的住處走去……


    綺夢跪倒在地上,望著那廖公公遠去的背影,陣陣不安湧上心頭,而她卻隻能不停地禱告著、祈求著紅素的平安。


    虛空浮了淚,絲雨點點,侵染大地,於心也蒙上了一層濕潤之氣,讓人不知何去何從,何喜何悲……


    而此時,另一邊


    紅素正在惱怒著自己的無用之時,卻發現不知從哪兒爬來了兩三隻螞蟻正圍著那蠱蟲的屍首轉悠。這雖是一極小之事,但卻立即引了她的關注。


    她鎖了鎖眉,朝著那錦盒四周細細望去,隻見那細微之間竟有著幾隻螞蟻從著那錦盒之下慢慢爬出……


    “難道?!”她突然好似得到了莫大的啟發,喜顏一開,立即拾起了地上的金鑰和銀鑰,隻見那金鑰、銀鑰雖是其他各為不同,但尾部卻可正好拚湊為一倒置三角。隨後她又輕微地移開了錦盒,果然在錦盒的下方出現了一條小小的,正好可以插入這倒置三角圖形的區域。


    “原來如此!這金鑰與銀鑰皆是障眼法,都不是正真的”龍”鑰,而真的“龍”鑰卻是藏於這機關後的機關,連我都竟然差點被他蒙蔽了去,難怪至今尚無一人能夠盜取。”紅素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將那拚湊起來的金鑰和銀鑰一同插了進去……


    隻見那錦盒底下的暗層“嘎吱”的響了一聲,便慢慢地向兩邊打開露出了一把銅製尾部為龍形圖案的“龍”鑰。


    她隨之立馬從口袋之中取出了模具,將那“龍”鑰放於模具之中輕輕一刻,模具之上便頓時有了那“龍”鑰的形狀。


    然而正在她握著模具喜顏於色,一片歡愉之際,隻見一雙從背後伸出的手突然搭住了她的肩膀……


    三)


    (點篇詩)


    隻謂緣淺,奈何情深。


    宮牆一隔,浮生不見。


    我苦思釀,我苦惆悵。


    同心同念,此情不滅。


    (正文)


    廖公公住處


    “紅素,那廖公公已在趕迴來的路上你快點隨我快快離開。”隻見那梅妃突然從她背後出現,將手搭在她肩膀道。


    “好。”紅素應了一聲,便馬上將那模具塞入了口袋之中,隨之快速地將一切複原,跟著那梅妃逃了出去。


    而她們前腳剛走,後腳那廖公公便趕到了他的住處。隻見他一把推開了屋子,仔細環視,這桌椅,地麵好似一切皆和他出去之時並無分別。


    隨之,他又趕緊按了那突出之物,進入了密道,解了那重重的機關,取出了那“龍”鑰細細打量了一番,發覺並無異樣,這才鬆了一口氣,自言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便放心地重置了機關,消失於了密道的盡頭……


    此時,掖庭宮宮門


    綺夢正欲緩緩站起,然卻突感一陣天玄地轉,心口絞痛。她虛汗淋漓,放眼望去眼前景色皆是蒼白,她用手不停地摸索著,摸索著,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掖庭宮的宮牆,隨即一倒,倒在了那宮牆一角。


    情絲繞繞,相思葉飄,滿宮皆是碎心人,不懂情,無悲恨,若懂情,自淒廖。


    “天上是在下雪嗎?”綺夢望著漫天飄舞的相思樹葉,於她蒼白了眼前卻隻像那漫天鵝白之雪般隨風飄散。


    “原來這竟是葉子啊。”一片相思葉飄落於了綺夢臉上,她摸著臉上的葉子自嘲式的笑了笑,隨即眼中露出了一絲哀涼。


    “若瀟,那日一別,你我可還有相見之日?你可知道,此時此刻,我好想你就在我身邊,那怕隻是讓我這麽靜靜地看著……李鴻為我而死,曉蓮為我而死,我的朋友皆一個個的離我而去。而我的敵人武惠也好,梅妃也罷,她們又真的是我該複仇的人嗎?不知為何我竟信她,我竟相信梅妃,是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還是天從一開始便為我鋪了這一條黑暗的道……”


    隻見綺夢將頭輕輕的倚於牆頭,悲戚自語著。


    然而此時於掖庭宮外,卻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停在了宮牆之外。


    “若瀟,是你嗎?是你嗎?”綺夢用著虛弱地力道拍打了兩下宮牆,但隨而又停了下來,搖了搖頭,苦笑著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你……”


    她轉過了頭去,一絲楚淚黯然而下。


    夢漪,宮牆那頭是否有你?不知你現在過得可否安心?你已遠離了是非,遠離了磨難,掖庭宮的日子雖是艱苦,可於你而言又是否得樂?雖然你我不再相見,但隻是同望著一片蔚藍便於我卻也足以了。若瀟將手貼於掖庭宮的宮牆之上,望著那片蔚藍,暗自想道。


    天,好似成全了此二人,但卻又無比的殘酷。


    綺夢暗自悲戚著將手也貼於了牆側,正好卻在若瀟此時的位置。他們二人就好似那相思之樹兩地相連,卻一牆永隔。心自牽絆,卻互不知曉。


    寒風吹拂,相思淚。一葉相思,誰可知?數不盡的惆悵夜,看不盡的花千雪,唯愛,唯恨,唯念,唯戀。道不盡幾多愁,唯有歲月老。


    一葉相思落於了若瀟的肩頭,他帶走了它,黯然地離去。


    而掖庭宮中,綺夢身後,梅妃也攜了紅素不知不覺已然來到了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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