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微微有些詫異,童朝華在他的公司,除了逢年過節,從來都沒有請過假,即便是生病也如此。


    「阮建?」


    「當然。」阮建輕輕的開口道。


    院子裏開滿了花朵,這些都是在童朝華搬過來之後,阮建命令下人去做的。


    也就是木槿花。


    他知道陸凜給童朝華種過木槿花,木槿花的名字又叫朝華。


    一滿院子的木槿花是他重新改造過的。


    在童朝華來之前,阮建一直討厭這裏的一切,因為這些都是那個所謂的「父親」贈與他的。


    就是因為那個男人,一切都很討厭。


    不過童朝華來了這裏他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沒有他想像之中的那麽討厭了。


    「阮建,花很漂亮。」


    童朝華看著阮建把嘴唇抿的緊緊的,淡淡的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阮建迴過神來,看著童朝華溫順的側臉,不由心情微微緩和了一些:「你喜歡就好。」


    「謝謝,那麽。」童朝華停下了步伐:「我先上去了,阮建你不用送我了,先去忙吧。」


    阮建點了點頭,看著童朝華開門的背影,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淡淡的開口:


    「朝華?」


    「嗯?」


    看著阮建有些猶豫不決的表情,童朝華有些詫異:「有什麽需要我幫你的嗎?」


    「不,不是,今天在醫院,發生了什麽?」雖然知道麵前的女人絕對不會告訴他,但是阮建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沒什麽。」


    果不其然,又是這一句話,阮建垂下眸子,輕輕的「嗯」了一聲。將眸子裏的那一抹受傷給掩藏了下去。


    看著在臉前被關上的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你喜歡的話就好。一切都沒有關係。」阮建喃喃的道。


    他本以為從小的時候受到了那麽一些的待遇,他的心已經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進去了,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失誤了。


    因為這樣。


    就因為童朝華。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童朝華就這樣一下子,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就走進了他的心裏,就算是是他不斷的想要將童朝華從他的心裏給驅逐出去,可是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他這一輩子是不是栽了?


    阮建嘴角微微一勾,那抹笑容似乎是在自嘲。


    ……


    陸凜虛弱的睜開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引入眼前。


    沒有陽光,整個屋子寂靜的可怕。


    他做夢了,夢到了那個女人。


    輕輕的舉起一隻胳膊。


    看著自己的手。


    這隻手上仿佛還有她餘下的溫度,那麽真實的觸感,仿佛她真的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裏,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心卻如同嚼著黃蓮。


    她怎麽迴來看他呢?她那麽狠毒,那麽恨他,怎麽會來看他呢?


    就在陸凜起身稍微喝點水的時候,身旁輕微的唿吸聲讓陸凜心理一亂。


    陸凜迷糊的轉過頭去,看著那個趴在自己床前的女人。


    「阿凜?你醒了?」


    似乎是聽到聲音,瀋北辰抬起頭來,睡眼朦朧的看著陸凜,當她的眸子對上陸凜的眸子的一瞬間,瀋北辰不由放大了瞳孔。


    「阿凜!你,你醒了!」


    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瀋北辰趴在陸凜的身上,從喜悅的聲音,變成了哭腔:「阿凜,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燒壞了,醫生說你這次特別——特別嚴重。」


    不是童朝華。


    陸凜眸子毫無聚焦都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不是童朝華。


    童朝華怎麽可能會來。


    終究不是自欺欺人罷了。


    罷了。


    一滴眼淚從陸凜的眼角溢出。


    滑落在枕頭上。


    「瀋北辰。」


    瀋北辰聽後抬起頭來,滿眼淚水的看著陸凜:「我在,阿凜,我在,哪裏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過來。」瀋北辰手忙腳亂的。


    沒等陸凜在說什麽,瀋北辰胡亂的抹了兩把眼淚,也顧不得淑女形象,起身就準備叫醫生過來,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袖子被抓住了。


    「阿凜?」瀋北辰有些不解的迴過頭來看著臉色蒼白的陸凜:


    「怎麽了?你渴了嗎?」


    陸凜微微的搖了搖頭。


    「那你是餓了嗎?我們等醫生過來看過之後再說這些好嗎?」


    陸凜再一次搖了搖頭,虛弱的看著瀋北辰。


    「瀋北辰,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


    瀋北辰愣在了那裏。


    終於。


    「阿凜,你說的是真的?」


    陸凜點了點頭。


    既然都已經過去了,還不如放下吧。


    瀋北辰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是不知道,隻是這又有什麽關係,總是要結婚的 ,既然瀋北辰想,他就成全了吧。再說了沈參謀長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


    陸凜第一次覺得自己還真的是……


    嗬嗬。


    他也是這麽的世俗吧。


    那又如何。


    ……


    今天天色微微有些發涼。


    雖然是盛暑,但是還是給人一種非常不適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雨季的到來?


    毛毛細雨已經漸漸的下了接近一個月。


    童朝華卻絲毫不在意這潮濕的天氣。


    隻是看著手裏的資料不由有些發愁。


    離上次在醫院的事已經過了接近兩個星期了,讓阮建處理了醫院攝像頭之後,之後就再也沒有裴氏和瀋北辰的消息了。


    想到這裏,童朝華竟然從心底嘆了口氣。


    其實這次她去的目的,就是故意給瀋北辰看的,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慌亂之間,忘記了原本的目的,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甚至抹去了自己去時的痕跡。


    看著桌子上的文案,不由幹笑了幾聲。


    三年了,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大成長了,以前不敢做的事,以前下不了的手事,她如今眼睛都可以不眨的處理掉。


    就是這樣的她,卻還是因為那個男人再一次動搖了。


    果然傻瓜就是傻瓜麽。


    「朝華~」


    聽到阮建的聲音,不由臉色微微有些發黑:「你來的正好,阮建。」


    「嗯?」


    「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連技術部門都會把材料扔到我這裏。」童朝華毫不客氣的舉起手裏的文件,然後輕輕的用另一隻手拍了拍:


    「這和你當初說的隻是稍微幫幫忙不太一樣嗯。」


    阮建一愣,隨即趕忙陪笑道:「別生氣別生氣,這不是因為你每次處理的都很好嗎,所以他們才會拜託你呀,等等——你名字寫錯了。」


    「嗯,名字?」


    童朝華一頓,然後把手中的文件轉了過來。


    「對。」


    隻見公司的那一欄,寫的是童氏集團。


    「抱歉。」童朝華趕忙說道,阮建卻不生氣,隻是一個勁的笑了起來:「朝華,你這個順手的毛病三年了都沒有改呢。」


    「三年?」


    「是啊,之前的文件好多地方你一會兒寫童氏一會兒寫林氏呢,害我每天改道很晚。」


    童朝華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阮建笑眯眯的眸子:「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阮建,你為什麽不早點和我說呢?」


    看著童朝華一臉歉意可愛模樣,阮建不由心都感覺軟了下來,她慢慢的走過去,然後摸著童朝華的頭,笑意滿滿的說道:


    「這種事也沒什麽好說的啦,在說,朝華的辦事和效率質量,不過就是寫錯這個東西也沒有關係啊。」、


    「隻是,朝華,你的公司不準備拿迴來嗎?」


    阮建倒是調查過童朝華的事情,知道童氏,這是童朝華經歷很多事情才拿下來的。


    對她應該很重要吧。


    聽到這裏,童朝華不由輕輕的笑了出來:


    「那是當然,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一一的拿迴來,那些拿走的人,我也會一一的報復迴去。」童朝華的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阮建吐了吐舌頭:「果然,女人還真的是不好惹喲。」


    「那是,所以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童朝華輕輕一笑,也不知道這話裏麵到底是有什麽含義。


    阮建裝作沒有聽懂,看著童朝華,連忙轉移話題。「那麽,你以前的那些朋友呢?」


    在蕪城,童朝華還有很多朋友的吧。


    這些個日子也沒有看見過她去見。


    「緣分到了自然就會見到的。」


    童朝華嘴角微微一勾。似乎是並不在意這些。


    不過從童朝華的眼神裏,阮建卻是看懂了她。


    哪裏是不想見啊,是有些害怕吧,畢竟當初就那麽一聲不響地就走了三年,估計害怕當見到的時候該怎麽去麵對。


    阮建不知道這種感覺,但是他卻能夠理解。


    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她的朋友估計也找了她三年。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是快點給我弄東西吧,再不出新的設計,我就……」


    阮建轉移話題一次不對勁,連忙又轉移了一下話題。


    這一次童朝華倒是兇的很了。


    「你這個老闆還真的是,就知道壓榨我這個員工的最後的勞動力,哎,為了這個我說什麽都要將童氏給拿迴來,自己去當老闆總比去當你這個員工被剝削的好。」


    童朝華白了阮建一眼。


    嘴裏說著抱怨的話,可是那語氣卻是一點抱怨都沒有。


    「要不,你不做,陪我一晚上來抵債?」


    阮建半開玩笑的說道。


    哪知這話一落,童朝華直接將手中的筆朝著阮建扔了過去。


    「瞧把你厲害的,還想潛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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