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隨心瞅著他:“那麽你呢?你象我爺爺給我聘請的保鑣那樣,隨我上路?”


    “如果你誠心邀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鳳隨心差點跳了:“我邀請你?還誠心邀請?拜托!剛才我說我喜歡跟你走江湖,那就是忽悠,讓你放鬆警覺我就開跑的!你以為我真的喜歡跟你走江湖?剛才我就已經深切體會到跟你在一起的不便了,如果不是擔心將你的小命玩沒,老娘不把那個和尚的腦袋開個瓢,老娘肯走?”


    林蘇吃驚了:“那個和尚的腦袋,你真能開瓢?”


    “開不了他的瓢,就讓他將姑奶奶開瓢,反正我跟他的腦袋總得開一個!”


    你狠!


    林蘇歎服:“行了行了,我不礙你的事行了吧?明天我一路南行,絕對不閑得蛋疼管你腦袋會不會開瓢。”


    “話說開了,我也不管你南行還是西行……在這月下給我吹一曲,送我北行吧!”鳳隨心站起。


    “靠!給你吹一曲?沒記錯的話,天下的曲子於你,不都是屁嗎?”


    “這話大半是真話,天下的曲子於我,絕大多數真的是放屁一般,但是,必須得說,凡事俱有例外,你的《笑傲江湖》,如果是屁,無疑也是比較動聽的那一種。”鳳隨心勾勾手指:“來,放一個!”


    放一個?


    林蘇瞪著她,不確定是不是按她的要求來吹,哦,不,來放……


    “放一首曲子,我告訴你一句話,保證對你有大用!”鳳隨心道。


    嗯?


    還是一個交易?


    這年頭,有時候,一句話也是絕對關鍵的。


    林蘇手一伸,笛子在手……


    吐氣一吹,鳳隨心麵前的暮色,似乎化為滾滾江湖。


    她的眼睛閉上了,如在這豪邁灑脫的曲聲中沉迷。


    一曲終了,鳳隨心慢慢睜開眼睛:“我有點改變主意了,在我沒那麽急於找人幹架時,我或許並不反對跟你一起江湖走走,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吹曲隻吹笑傲江湖,吟詩什麽的一概禁絕……”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那句話?揚言對我有大用的?”林蘇翻翻白眼。


    “這隻是一句感言。”鳳隨心道:“我要告訴你的話是:江湖行走,還是得小心些,象那一葉蟬翼被人鎖定的錯誤,不能再犯了!畢竟你不是我,你沒我這麽抗揍……言盡於此,走人!”


    她一步踏向笑傲江湖的餘波之中,踏上了她的挑戰路。


    林蘇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一葉蟬翼被人鎖定。


    這錯誤不能再犯了。


    這的確是她的忠告,如果林蘇是個初出茅廬的楞頭青的話,這樣的話兒真的很有用。


    但林蘇是楞頭青嗎?


    他比誰不精?


    他早已知道蟬翼來自無覺禪師,他會想不到無覺禪師會利用蟬翼鎖定他?


    無覺禪師能夠找到他,隻因為三個字:他願意!


    如果他不想被發現,連天族族主、涼山盧惠達這種至象都休想發現他,無覺禪師算個蛋?


    他很早就知道,無覺蟬師是無間門的人。


    他更知道,無覺禪師和三皇子紀察東域仙朝布局失敗之後,急需一場大功才能挽迴失去的臉麵,一旦知道他林蘇進了西域靈朝地界,就絕對不會錯過這送上門的大功——摘下林蘇的腦袋,對於被林蘇屢次打擊的無間門,是一場大功。


    這就是謀人謀心。


    無覺禪師有佛法護體,連周天鏡都無法搜到他的行蹤,林蘇想找無覺禪師和三皇子紀察是找不到的。


    但是,他可以創造機會,讓他們來找他——這裏就要說到林蘇為何選擇西域靈朝作為江湖遊曆地了,因為他的情報係統中給了他一些線索,讓他知道,無覺禪師和三皇子紀察,離開東域仙朝之後,是進了西域靈朝的。


    他進西域靈朝,不隱藏蟬翼,附帶的一個目標,就是吸引這二位。


    隻要他們找到他,就給了他一個機會……


    沒有人知道,這個機會,意味著什麽……


    千裏之外,高山之巔。


    無覺禪師的腦袋有光,敢與明月爭輝的那種。


    但他的眼中,卻沒有光,對著茫茫星空:“該走了!”


    “走?”紀察在山石上抬起頭:“就這樣帶著東域仙朝失敗的陰影返迴總部?”


    “阿彌陀佛!”無覺禪師仰吟佛號:“世間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殿下該當看到,林蘇那邊,眼前沒有機會。”


    “林蘇其人,最是精細,驚蛇未死,必入深潭,隱匿不出,無人能搜。”紀察道:“但除了他之外,就沒有第二個著力點嗎?”


    無覺禪師慢慢迴頭:“殿下想到了什麽?”


    “想到了一人!”


    “誰?”


    “雪原白起!”紀察道。


    白起!


    看起來隻是雪原一位隱居的劍修,但是,他與青蓮宗有染。


    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但無覺禪師和紀察全都知道。


    青蓮宗和無間門在世人眼中,都是一樣的貨色,極端危險,極端肮髒的玩意兒。


    但是,他們隻是一樣的貨色,不是一路貨色。


    事實上,青蓮宗與無間門千年敵對,其仇恨比世間各大宗門都重。


    為啥?


    因為無間門是青蓮宗三個叛徒開創的。


    這三個叛徒反出青蓮宗,建立無間門,將本該屬於青蓮宗的秘寶占為己有,讓青蓮宗錯過了一次高速發展的機會。


    那秘寶,就是當年煙雨皇朝五皇子江王,這次在仙域大世界曇花一現的次神至尊留下的次神修煉秘寶。


    這秘寶落在無間門手上,無間門快速成長為可與青蓮宗匹敵的超級勢力。


    而且在成長過程中,將青蓮宗無數同門挖了過去,將無數寶物帶了過去。


    青蓮宗搞天搞地搞皇室,好不容易積下了那份基業,被昔日同門幾鋤頭挖了接近一半,你說他們恨不恨?


    雪原白起,是青蓮宗和煙雨皇朝手中的一把利劍,用來斬殺煙雨皇朝不便於出手斬殺之人。


    這是無間門掌握的情報。


    紀察矛頭直指雪原白起,無覺禪師白眉微微皺起:“如能除掉白起,自然是大功一件,但……”


    “除掉?”紀察微笑打斷:“大師,本王的意思可不是除掉。”


    “殿下何意?”


    “收伏!”


    無覺禪師眉頭猛地鎖起:“收伏?收伏比除掉更難百倍!休說是憑你我二人,即便是門中十大頂級長老親身前來,最多殺了他,也根本不可能收伏。”


    紀察道:“正因為門中無人能夠做到,你我若是辦成,是不是大功一件?”


    “阿彌陀佛,那自然是大功一件,然而,他之劍道,杜絕了成功之可能。”


    “假如他受了重傷,修為十去其九呢?”紀察慢慢抬頭:“大師能否憑一己之力製服於他?”


    無覺禪師眼中精光大盛:“白起受重傷?殿下可是得到了相關情報?”


    “沒有!白起到目前為止,未傷!”紀察道:“但據本王分析,很快就會傷!”


    無覺禪師盯著紀察,臉上風雲變幻:“殿下指的是……”


    “今日那位女子,大師可知道是何人?”


    “往日未曾見過,但從她身上散發的氣機看,疑似真凰一族。”


    “大師慧眼,此女乃是真凰一族鳳長生的孫女鳳隨心。”


    “又如何?”無覺禪師道。


    “此女今日上雪原,隻為挑戰白起。”


    “此女挑戰白起,她能讓白起受傷?”無覺禪師淡淡一笑:“殿下修為尚未突破聖級,於聖級之上的天空一無所知,憑此女,休說一個,一萬個都休想傷白起一根汗毛。”


    “她自然不能!但是,她身後之人又如何?”


    無覺禪師臉上的微笑完全消失。


    這一刻,他不再象是一個慈祥的老僧。


    “鳳長生!鳳長生最是護犢子,如果白起敢於殺他孫女,鳳長生必定第一時間出現,鳳長生一擊之下,白起不死也得重傷。”無覺禪師喃喃道:“可惜此女終究未能成行,她被那個小子帶走了……”


    紀察微微一笑:“大師還是不知道此女的脾氣,此女可不是知進退之人,越是不要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會做,林蘇隻要稍有疏忽,她必定會逃,一旦逃,必定會來雪原。”


    無覺禪師目光霍然抬起……


    天空之上,雲層翻滾。


    似乎玄機隱隱。


    “走!”無覺禪師雙掌一合,一朵金色的蓮花憑空浮現,出現於他的腳下。


    下一刻,蓮花化為一塊山石,隱於雪原的入口。


    千裏冰河,喀地一聲,裂痕出現。


    一條人影出現於冰河的末端,步步而來。


    第一步,冰河開裂。


    第二步,冰河翻波。


    第三步,高山震動。


    第四步,雪原轟隆……


    隨著她的腳步步步而來,她的身形也慢慢長大,從正常的體型,到一丈,到兩丈,到十丈!百丈!


    百丈肉身,二十丈大刀。


    雖然在這動輒千丈法身的世界,似乎絲毫不奇,但是,隻要稍微有點常識,就會知道這何等的驚世駭俗。


    因為鳳隨心的身軀不是法身。


    她就是肉身。


    肉身百丈,豈是千丈法身可比?


    轟隆一聲巨響,鳳隨心一步而起。


    她的身後,百裏之內,冰河之冰全都震起,化為一件巨大的披風,亦或是她巨大的羽翼。


    羽翼一開,雪原之上,飛沙走石。


    天空之上,星月似乎一齊湮滅。


    隻剩下一隻巨大無邊的鳳凰,一刀斬向一麵長湖。


    長湖亦是冰湖。


    冰湖之上,一名老者持竿而釣。


    這一刀,斬的就是他!


    伴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長嘯……


    轟……


    湖邊一座高山一分兩半!


    哧!


    整麵冰湖冰麵也是一分兩半!


    一線筆直的刀痕挾著所有的霸氣、所有的鋒銳斬向冰麵老人的額頭。


    那個老人眼中寒光陡然一泛。


    他的手輕輕一抬,一根釣絲反切而出。


    這隻是一根釣絲,但是,無限深寒。


    釣絲之輕,真正輕如發。


    但是,這如發之釣絲跟這來自九天之上的巨刀一碰,巨刀嗆地一聲倒射而迴,噗!


    巨刀生生切入鳳隨心百丈肉身的體內,銀血飛灑。


    真凰之血!


    鳳隨心雄糾糾,氣昂昂入雪原,僅僅第一招,就被一根釣絲將她的大刀直接倒射迴她的體內,讓她重傷。


    但是,鳳隨心蒼白的臉上反而有了驚喜。


    隨心刀入體。


    是她的一個瓶頸。


    大刀入體並不難,很多人都能幫她做到——硬捅唄!


    但是,這入體可不是一般的入體,必須附加無矩的劍道,更要有真正的殺機。


    無矩的劍道真意,難!


    但這還不是太難。


    為啥?


    這裏是仙域大世界,劍道無矩這種傳奇級別的手段,雖然稀缺但也並不太缺。


    可是,真正的殺機就有點玄妙了,至少在東域仙朝那塊地兒,在她頭頂著鳳長生的赫赫威名之下,真正的殺機還真的很難很難特別難……


    不是大家不想弄死她,而是真不敢啊!


    是故,她遠走西域靈朝。


    在這號稱生人禁地的雪原,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原本該當皆大歡喜,但是,下方老人臉色陰沉:“借本座之手練功?找死!”


    他眼中光芒一閃,鳳隨心頭頂的天空突然發生改變。


    一抹輕雲,突然化劍。


    這一劍,跟先前那根釣絲完全不同。


    釣絲是無比的犀利。


    無比的霸氣。


    而這一抹輕雲,卻是無比的輕盈自在。


    恰恰是這輕盈自在,讓鳳隨心心頭升起了平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危機。


    這是無矩境界之上的那一步。


    就叫“大自在”!


    無矩,沒有規矩。


    沒有規矩隻是打破規矩——毀掉秩序。


    而大自在,是真正的自在——重構屬於自己的秩序。


    自然之風吹過,可以是風,也可以是劍。


    自然之雲掠過,可以是雲,也可以是劍。


    就看執劍人怎麽定了。


    無矩劍下,鳳隨心或許還有機會真凰點虛,將自己最強悍的護身術使將出來,好歹躲過這一波殺招。


    但大自在之下,四周所有一切,都被這抹輕雲主導,她的真凰點虛根本使不出來。


    她還有最後一招。


    真凰涅盤。


    但是,真凰涅盤的極限也隻是無矩劍道,大自在之下,規則由對方掌控,涅盤都不可能。


    難道我上雪原真的錯了嗎?


    爺爺對我的保護,真的過度了嗎?


    鳳隨心平生第一次從心頭升起了靈魂拷問。


    時間似乎在這時停頓。


    遙遠山巔之上,紀察和無覺禪師突然也有了一種緊張的感覺……


    夜空之中!


    突然一扇天窗開啟!


    天窗一開,一聲鳳鳴響徹雪原!


    噗!


    已經飄到鳳隨心眉心的那抹輕雲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老人憑空出現在她的麵前。


    鳳長生!


    “鳳長生……鳳族主!”下方,白起臉色微微改變。


    鳳長生細長的鳳眼慢慢移向他。


    “鳳族主,此女來雪原挑戰於本座,按照江湖規矩,本座誅了她也是正當名分。”白起道。


    “講規矩!”鳳長生道:“也需要對等的資格!”


    話音落,鳳長生一腳踏下!


    他的腳下,白起手起,整片天空完全改變。


    變成劍域。


    然而,這一腳放大,劍域支離破碎。


    白起手中一把古劍陡然出現,演繹無盡的劍勢。


    然而,這一腳落下,古劍支離破碎。


    這一腳跟白起的頭頂還有百丈空間。


    這片空間突然成了一片縮小的雪原。


    群山、白雪、高原、湖泊……


    好一派大自然的風光,真正的大自在。


    然而,腳落下,所有的大自在完全不存在。


    轟!


    白起全身血肉成泥,腦袋也扁了。


    “看在你大錯尚未鑄成的分上,留你一命,以後真凰一族所到之處,給本座退避三舍!”鳳長生手輕輕一抬,天窗開啟,他帶著鳳隨心一步踏入天窗,消於無形。


    空中幾滴血滴落,乃是白起之血,甚至還有白起的腦漿。


    以一人一劍,開雪原為禁區的超級劍道猛人,在鳳長生腳下,成了一堆碎肉。


    這就是這個世道的強者為尊。


    山巔之上,紀察輕輕吐出口氣。


    他旁邊的無覺禪師雙掌一合:“殿下洞察人心,精細入微,謀局謀事,無有一失!真正智道天驕也,此番大功,老衲為殿下保了!”


    雖是佛門作派,但他的語氣卻也是真正的欣慰。


    東域仙朝局勢失利,他們返迴總部免不了灰頭土臉。


    但今日,這位三皇子殿下,初步展現他的智道天驕,謀人謀心,巧妙借勢,拿下青蓮宗關鍵人,這份大功,足以消除東域仙朝失利的陰影,殿下退出皇朝權謀場之後,展現的驚人智道,也足以讓他在無間門大放異彩。


    身形一起,落在下方那堆不成人形的碎肉之前。


    碎肉之中,那個變了形的腦袋努力地轉動,盯著突然出現的和尚:“無覺,你……”


    “世間有路,既長且阻;世間有門,擇善而歸……阿彌陀佛!”無覺禪師手掌一翻,按在這顆腦袋上。


    白起眼珠鼓起,似乎想將這個老禿驢的腦袋開個瓢,然而,遺憾的是,他的修為已經十去其九,在同為真象境的無覺禪師麵前,什麽浪花都翻不起來……


    ……


    西河之上,商務繁忙。


    無數的大船南來北往。


    這些船,很奇特,源於動力各不相同。


    有的船,以陣法為動力,風,就是陣法力量之源,風吹船走,看似跟帆差不多,事實上,它的速度比核動力還猛。


    有的船就更奇了,它的動力竟然是一種隻存在於仙域大世界的大魚,大魚背著大船,一日數千裏,這些大魚,以河中魚類為食,自己找自己吞,連維護都不用人操心。


    船底的一切,林蘇不怎麽關注,他坐在自己的客房中,感受著入冬的江風吹過,他的心頭微有激動……


    修為到了他這種層級,世間很少再有能讓他激動的事情。


    但是,現在有了。


    因為他要去的地方,在他長期以來的修行路上,幾乎就是一個終點。


    那裏,有三千年前最強大的勢力,沒有之一。


    那裏,有三千年來最大的謎案,沒有之一。


    那裏,還是他承諾過的一個諾言兌現地,他承諾的對象,是三千年來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人,同樣沒有之一。


    說到這裏,大家想必就明白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時空神殿。


    時空神殿已經滅了。


    滅亡的細節,鳳長生在東域仙朝的仙都全盤公開過,現在已經以光速傳遍全天下。


    一些共識在達成。


    一些枝節在理順。


    林蘇這幾日如同普通的客人,在各個地方收集各類信息,頭腦中已經有了明確的地圖。


    時空神殿遺址,是很忌諱的一個地方。


    被各大頂級高人以絕頂陣道、絕頂器道打造一座“封天路”予以封閉。


    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事實上,想到達封天路之前,本身就非常不容易,幾乎不可能。


    封天路外,是道海。


    道海,是封天路的自然天險。


    時空神殿還存在的漫長歲月裏,封天路還沒有建成的歲月裏,道海就在那裏,世人想入時空神殿,道海就是他們必須跨越的禁區。


    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能夠跨越道海。


    所以,也沒有人能夠擅入時空神殿。


    想入時空神殿,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等待“時空梭”,那是時空神殿的接引之舟。


    時空神殿滅了,時空梭自然不再穿梭道海禁區,於是,道海也就成了隔絕世人與“封天路”的天然屏障。


    道海內有禁忌生物。


    甚至可以說,禁忌生物無數。


    那都是天生地養的、經天道各種規則演化,最終完全不可測的玩意兒。


    原本沒有人類生存的空間。


    但是,世間修行法則與修行大勢改變了這一切……


    有一個神奇的種族異軍突起。


    這個種族叫邪凰一族。


    邪凰一族脫胎於真凰一族,嚴格意義上說,是真凰一族的叛徒,真凰一族對待叛徒的手段,是鐵血鎮壓,第十代真凰族主雄才大略,追殺邪凰一族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邪凰一族逃入道海,在那裏,它們迎來了命運的轉機。


    他們得到了一種天地禁術叫《不死經》。


    《不死經》最強大之處就在於不死!


    他們死了可以複生,這意味著啥?


    意味著他們可以在任何禁區混得風生水起,在道海之中,他們找到了他們最好的生存平台,在這種鬼地方,沒有人能確保不死,別人死了是真死,而他們,死了可以重生,於是乎,這種族在道海之中就越來越強橫,解秘天道規則,捕殺道海原住民,最終將自己混成了道海上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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