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中,他以超凡脫俗的感應力,捕捉著鳳隨心前行的軌跡,跟著她一路前行。


    第二日,他在千裏之外的南都,捕捉到了她的行動軌跡,她八天前在這裏與劍聖李暮陽一場大戰,長河斷流,高山崩塌,十八刀擊敗李暮陽。


    第三日,他在又一個千裏之外的坊山鎮,再次捕捉到了她的行動軌跡,四天前,她挑戰一個隱居於此的劍道高手,大戰十個時辰,再勝。這個劍道高手並不在她的挑戰名單之內,但是,這丫頭也並不局限於挑戰名單。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林蘇踩著鳳隨心踏過的江湖路,聽了她四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局。


    他的心有點小跳了。


    他有兩個發現……


    第一個發現是:將這一路的挑戰路線串起來,這小妞兒的行進目標,正是雪原。


    以他們這樣的身手,前往雪原也隻在一步之間,完全可以幾步到達,但鳳隨心沒有,她選擇了一條直線,以步行的方式前往雪原,沿途到目前已經大戰六場,六戰皆勝。


    第二個發現是:這六場大戰是有端倪的,她的氣勢越來越強,前麵六戰於她,似乎是在蓄勢,就如同當年瑤池會上劍客的“七步天殺劍”,六步蓄勢,第七式石破天驚。


    這個真凰聖女,雖然魯莽,但也並不是毫無章法。


    她真正的目標就是挑戰雪原白起。


    她不是直接上門挑戰白起,而是采用了“七步天殺劍”的套路,以六場大戰將自己的戰意提升到頂峰,然而挾所有的“勢”挑戰這個可怕的強敵。


    套路是好套路。


    勇氣誠然可嘉。


    但是,雪原白起豈是一般人?


    他是跟劍三相提並論的人物。


    當然,他與劍三相提並論的時間點,是劍三突破至象之前,劍三突破至象之後,他就再無資格與劍三相提並論。


    然而,即便如此,雪原白起也是真象中的頂層人物。


    以鳳隨心這樣的聖級天才聖女,一般萬象,她無懼甚至能越級殺之,但,絕對不足以抗衡白起這樣的劍道真象。


    這妞兒腦袋缺根弦啊。


    象她這樣的人,是真的配得上江湖上最毒的打啊。


    但是,林蘇不能忽視一個問題:在整個東域仙朝對他發起製裁,虎視眈眈想拿他頸上的“八斤半”時,隻有幾個人站出來,其中,鳳長生還是最堅定的一位。


    既然遇到了你家孫女,我好歹總得保她一迴!


    林蘇腳下一動,踏空而起,不再追蹤鳳隨心的腳步,而是一步上了雪原。


    雪原!


    臨近冬季!


    別的地方,冬季也有暖冬,雪原沒有,雪原深秋之後,就是漫天大雪無止無休。


    茫茫雪原,天地似乎壓得很低。


    高山白頭,大地鋪絮。


    一條長河,也是千裏冰封。


    長河之下,暗流奔流,但長河之上,豎冰如蓋。


    喀!


    長河之上,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彌漫長河。


    一女踏在冰河之上。


    此女,國色天香之姿,發作雲飛,臉若朝霞,眉目如畫,如放在青樓當是群芳之冠,如放在後宮,當是後宮之魁,放在湖畔紅亭,當可讓舫舟停渡。


    然而,她不在青樓,不在後宮,不在湖畔紅亭。


    而是扛著一把比她的人還高幾倍的長刀,步步走在亂世江湖。


    她就是鳳隨心。


    以她的高層聖人修為,一腳下去,方圓千裏之內,萬丈冰川震裂亦屬尋常。


    但是,她並沒有震碎所有的冰層,她似乎隻是以腳步聲驚動雪原。


    但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冰層的震碎,實有玄機。


    所有的裂痕,線條極其玄妙,如同鳳凰之形,她的人走過,身後的裂痕形成無數的透明鳳凰,如同是她的披風。


    走出十裏,身後的披風就有十裏,走出百裏,身後的披風就有百裏。


    披風徐徐卷起,她如同掀動了身後全部的天空,她,就象是從亂古紀元走出來的一個遠古。


    突然,前方冰層之上,漫天大雪一卷而分。


    一條人影出現在冰麵上。


    鳳隨心目光一聚,挾著無比的殺機……


    然而,這殺機似乎瞬間凝聚在這冰河之上……


    因為她看到了一個她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生出殺意的人……


    “林蘇……怎麽是你?”


    林蘇輕輕一歎:“也隻能是我來擋你之路了。”


    “擋我之路?為何?”


    “你問了我一個為何,我倒想先問問你為何!”林蘇道:“為何有這麽瘋狂的念頭,要挑戰一個你根本沒有勝算的人?”


    “因為劍無雙挑戰過他,劍魔也挑戰過他!”


    “就因為這二位挑戰過他,劍道突飛猛進,所以你覺得挑戰他,也可以讓自己的刀道突破瓶頸?”


    “是!”


    林蘇輕輕歎息:“有個詞兒叫幸存者偏差,我賭你肯定不懂是什麽意思。”


    “幸存者偏差……何意?”


    林蘇手輕輕一揮,身後的百裏長河堅冰盡化春水。


    春水如絲,河底無數的殘破長劍浮現水麵,還有無數的白骨。


    白骨、殘劍化為一幅奇詭的場景,在他身後懸浮,林蘇道:“每一把殘劍,都有一個主人,每具白骨,都是一個挑戰者!他們沒能給你傳遞‘挑戰有風險’的警示,是因為他們說不出話來,你看不到他們的存在。你隻能從劍無雙和劍魔身上看到啟示,隻因為一條,他們是極少數的幸存者,從極少幸存者身上得出啟示,錯誤地認為這啟示就是公理,這就叫‘幸存者偏差’。”


    鳳隨心盯著林蘇身後懸浮的詭異。


    她的眼睛也閃著奇異的光芒:“所以你是真的關心我!你怕我死了。”


    “這不廢話嗎?”


    “為何?”


    “因為……因為你爺爺幫了我不少,我也得有些許迴報。”


    “我爺爺,又是我爺爺!”鳳隨心咬緊了唇:“知道我為什麽非得來西域靈朝嗎?”


    “為何?”


    “因為東域仙朝境內,爺爺的影響無處不在!我來到西域靈朝,還是我爺爺我爺爺……不提我爺爺會死不?”


    林蘇目瞪口呆:“不提你爺爺,我當然不會死,但你……”


    他算是明白了。


    這個丫頭是典型的豪門叛逆啊。


    跟所有的豪門叛逆一樣,在豪門覆蓋的勢力範圍之內,她沒有真正的刺激,因為所有人看在她爺爺的份上,不敢對她怎麽樣,打架不敢來真的,揍她不敢來狠的,她也就遇不上真正的危機。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是多好多寬鬆的環境?


    但是,對於這個叛逆而言,卻是一種無形的束縛。


    她喜歡刺激的江湖。


    她喜歡危機四伏的江湖。


    她抗拒爺爺的保護。


    所以,她跑到爺爺無法覆蓋的西域靈朝,隱藏真實身份,象一個普通人那樣走江湖,在危機中提升自己的刀道修為。


    鳳隨心直接打斷:“你以為我那麽容易死?你以為我真凰涅盤訣是擺設?真凰涅盤,真凰一族壓箱底的神通,到頭來被我爺爺玩成了啥?玩成了縮在龜殼裏的烏龜功法!如果先祖還在世,可能會被他活活氣死……”


    在她一大串抱怨之中。


    林蘇的意誌有了那麽幾分不堅定。


    一開始的時候,他堅定地認為,鳳隨心是大腦裏缺根弦。


    但是,現在他突然覺得也許鳳長生犯了大多數長輩常犯的老毛病。


    這老頭對她的保護似乎是真的有點過了。


    這是人之常情。


    老頭一時大意,兒子被大月相術給刺殺了。


    於是,將安全意識轉移到這個孫女身上,不敢讓孫女真的冒險。


    然而,這個叛逆的孫女,可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在心底裏抗拒安逸,骨子裏有冒險基因,被保護很不耐煩,而且她還真的有本錢,因為她是真凰一族,真凰一族有涅盤神通,哪怕在極端情況下,也能涅盤重生。


    但是,世間之事都是一個度。


    過度保護並不好。


    但完全不保護也不行。


    她有涅盤神通,有抵禦危機最強的底牌,可是,她父親難道就沒有?為啥她父親就被殺了呢?


    也是一個度的問題。


    涅盤神通並非萬能……


    突然,林蘇抬頭!


    天空的大雪不知何時帶上了佛光。


    四周,不知何時變得異常的安靜。


    鳳隨心霍然抬頭,她的眼中刀光盤旋,這是遇到強敵的反應。


    林蘇一縷聲音傳入鳳隨心耳中:“達成一個共識如何?我的事情你安靜看戲,你的事情,我也隨你所願!”


    “真的?”鳳隨心好開心。


    “真的!”


    “好!”


    共識就此達成。


    雪花飄蕩,林蘇慢慢抬頭:“大師,別來無恙?”


    雪花輕輕一分,冰河佛光普照,一條小舟似乎從迷霧深處滑來,來到林蘇麵前。


    船頭之上,一名老僧雙掌合十:“一別半年,貧僧有恙,施主亦有恙。”


    此人,竟然是昔日歸元寺主持無覺禪師。


    三皇子、南江王紀察無間門底細暴露之後,逃離仙都,無覺禪師也消失,但今日,他出現了。


    林蘇微笑:“恙在何處?”


    “世間之恙,多在身心,但施主與貧僧之恙,卻在歧途。”


    恙在歧途!


    四個字,意味深長。


    當日的無覺禪師,身在歸元寺,站在三皇子這個最火皇子身後,真正是香火與權火燒得無比旺盛的人。


    而林蘇,身居監察使之職,在陛下麵前炙手可熱。


    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而今日,他們二人相會於異域之時,都是人生的低穀。


    這也是恙,路途之恙,歧途之恙。


    林蘇道:“歧途雖有恙,但在茫茫雪原之側,竟能再度相逢巧遇,依然是福緣深厚。”


    “施主此言差矣!”無覺禪師淡淡一笑:“此番異域相逢,並非福源巧合,而是老衲萬裏跟蹤而來。”


    “哦?”林蘇眉頭微皺。


    “施主莫非忘了,你身上尚有一葉蟬翼?那蟬翼雖無靈機波動,卻是老衲之物,入得本域,老衲即知。”


    林蘇手輕輕一抬,指尖出現一葉蟬翼,這蟬翼極薄,極輕,在風中輕輕顫抖,正是當日紀察送給他的那一葉。


    “一葉蟬翼,踏入此方天地收到的第一件禮物,竟然還可助大師與我再續前緣,實是佳話也!”手指輕輕一彈,蟬翼飛起,飛向無覺禪師。


    無覺禪師雙掌一合,蟬翼消於無形:“阿彌陀佛!林施主可還記得,蟬翼之聯的另一人?”


    林蘇眼睛微微一亮:“殿下莫非……也在此間?”


    聲音一落,船艙裏傳來一個聲音:“林兄,上船一敘如何?”


    正是南江王紀察。


    當然,如今的南江王,已是一條喪家犬。


    林蘇一個踏步,上了船。


    無聲無息間,鳳隨心隨他而上。


    小船內部,似乎別有洞天。


    一個華服少年郎坐在船艙之中,微微一笑:“林兄!”


    林蘇微微一鞠躬:“殿下!”


    “林兄,你我竹林相遇,結下善緣,其後得你之助,步步登高,我前方似乎一片開闊,然而,所有的一切,在驚天變數麵前戛然而止,我逃離仙都,而你步步登高,一年時間竟然封侯,世間奇幻,莫過如此,不是嗎?”


    “殿下莫要如此說,我如今,亦步你之後塵,倉惶之處,更勝殿下十倍。”林蘇歎息。


    紀察慢慢托起茶杯:“你沒想到這樣的結局?”


    “世事無常,誰能真的看得破事情的走向?”


    紀察笑了:“事情走向的確沒有人能看得清,但林兄文道天驕,世情練達,深諳佛性,莫非還不知道因果報應?”


    林蘇眉頭微微皺起:“殿下何意?”


    紀察淡淡道:“本王意思是:在你策劃針對本王的絕戶策,逼本王逃離仙都之時,有沒有想過,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陰謀敗露,逃離仙都?”


    林蘇大驚:“殿下莫非以為,你身份之暴露,乃是林某所為?”


    紀察輕輕一歎:“十天之前,本王還的確不知道,這一切乃是你之所為,直到那一日仙都之上,白玉京主親出,當眾稱你賢婿,本王驚訝地發現,你與白玉京聯姻之人,竟然是白玉京先前打算配給本王的八公主,這才引起本王警覺,本王發動暗探詳查,才知道前太子之死,本王之逐,紀約都隻是一個背鍋人,身後的操盤人,乃是昔日本王深度信任的你,林蘇,你對本王之辱,你對本王之傷,打算以何種方法彌補之?”


    林蘇的臉上,這一刻似乎套上了一層麵具。


    鳳隨心,臉色陡然改變。


    她是鵲橋會後直接從西河出發,進入西域靈朝的。


    她並不知道仙都上發生了何事。


    但是,她卻知道,麵前的這兩位昔日故交,今日矛頭直指林蘇的腦袋。


    林蘇嘴角輕輕一扯,臉上的僵硬慢慢破除:“殿下想要何種彌補?”


    “本王被你設計逐出仙都,基業盡毀,急需一顆人頭,以開創新的基業,這顆人頭,你……給了吧!”


    後麵三個字,一字一句,充滿無盡的殺機!


    轟!


    鳳隨心手中大刀刀柄陡然一沉!


    擊在船板之上!


    以她的修為,一口氣都可以吹翻這樣的小船,更何況是手中大得無與倫比的刀?


    刀柄一落,縱然這船是九天玄精製作,也必定是四分五裂。


    然而,這刀柄一落在船板上,一道佛光彌漫。


    佛光一出,船板完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潭碧水。


    碧水之中,十萬零八千朵金蓮。


    苦海種金蓮!


    這就是當日無覺禪師花費二十三年時間,以凡人之身煉製的苦海種金蓮。


    苦海金蓮一出,四周空間完全封鎖。


    所有的氣機,所有的反擊全都在佛道金蓮的包圍之下,你傷不得金蓮的半分,而金蓮一轉,所有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三朵金蓮品字型射向鳳隨心。


    鳳隨心大刀一起,宛若擎天之刃,然而,金蓮陡然無窮大,威壓更是無窮大。


    而林蘇麵前,密密麻麻,全是金蓮,一朵金蓮堪比一個聖人,十萬金蓮十萬聖。


    林蘇陡然拔劍!


    一道無比美麗的劍光陡然在苦海金蓮之中綻放。


    劍光一起,時間似乎完全凝固。


    空間片片分割。


    漫天金蓮同時隔開。


    無聲無息間,一朵彼岸花穿梭無盡時空,一個吞吐,托著他與鳳隨心一飛百裏開外。


    “昨夜星辰?”鳳隨心一聲輕唿。


    昨夜星辰,起於西河之上。


    起於深深刺激到她的一場對決之中。


    劍魔不遠十萬裏而來,專程挑戰於他,隻是一個起手式,鳳隨心就知道,如今的劍魔今非昔比,劍道造詣已然遠遠淩駕於她之上。


    但是,在西河之上,被林蘇僅僅一劍擊敗。


    這一劍,就是他的昨夜星辰。


    包含時間、空間、因果、輪迴四大法則。


    而今日,在她麵前,這一招再度出現,而且其威力,勝過當日何止十倍?


    因為他的修為已經完成了蛹化蝶。


    他已經踏上了修行路上最難的一級台階:入聖。


    入聖之後的林蘇,發出平生威力最強的一劍,縱然無覺禪師的苦海種金蓮大神通,也被他硬生生破開了一個缺口。


    無覺禪師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佛號一落,林蘇前麵似乎漫無邊際的蓮池突然翻轉,變成了一座大陣。


    噗噗……


    無數的金蓮明滅,合成一朵超級無敵的巨大金蓮,宛若天際輪盤,一碾而過,這一碾,真正是虛天齊動。


    鳳隨心心跳欲裂。


    這……


    這是真象的手段。


    而且是高層真象。


    真凰點虛,真能逃脫麽?


    她完全沒底。


    “陣法?”林蘇哈哈一笑:“且看陣道一途,誰主沉浮?”


    笑聲一落,林蘇連踏九步。


    嘶!


    如同天地開裂。


    蓮池猛地分開。


    哧地一聲,林蘇大衍一步的軌跡在裂縫之中微微一閃,他與鳳隨心的身影完全消失。


    噗,金蓮一起,收於無覺禪師腦後,無覺禪師眉頭皺起,完全不敢相信。


    他是真象,而且是可堪與羅天上人爭雄的真象。


    麵對林蘇,竟然失手。


    長河之上的紀察,臉色也變了,雪花飄落他的頭頂,他似乎失魂落魄……


    追蹤林蘇身上的這葉蟬翼,順利地找到了林蘇,眼看可以拿他的腦袋,作為他進入無間門的敲門磚與晉升之功,構築他新的基業,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有了變數。


    林蘇這個初入聖之人,竟然跳出了必死陷井。


    而且大衍一步一施展,連無覺禪師都捕捉不到他行動的軌跡。


    “鴻蒙聖人,這就是鴻蒙聖人的真正實力?”紀察慢慢抬頭,臉色風雲變幻。


    “阿彌陀佛!”無覺禪師宣一聲佛號:“鴻蒙聖人實力誠然恐怖,但僅憑這一點,還不足以逃脫老衲掌控,他最少有四樣絕技,才成就了他的此番逃亡。”


    鴻蒙聖人之力是其一。


    劍道是其二。


    陣道是其三。


    大衍一步是其四。


    有了這四樣絕技,林蘇縱然遇到真象,也有變數。


    三千裏外。


    夕陽西下。


    一條小舟宛若憑空出現。


    舟上兩條人影。


    一條白衣如雪,瀟灑俊逸,一條同樣是白衣,美麗端莊,如果不是這位白衣女子手中的大刀很煞風景,大概是江湖兒女看夕陽的標準模板。


    他們,當然是逃出重圍的林蘇和鳳隨心。


    任何人剛剛經曆一場幾乎不可能突圍的生死之殺,都會心神不屬,但他們顯然是個例外。


    林蘇臉上有淡淡的笑容。


    鳳隨心更過分,臉上竟然有很明顯的激動:“我很羨慕你,真的!”


    “羨慕?”林蘇瞪著她:“說什麽風涼話?”


    “這才不是風涼話,是真話!你都不知道我想找個人打死架有多不容易,而你,千萬裏追殺隨時都有,太刺激了,太有味了,我從今以後跟你走江湖……”


    我的天啊!


    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


    “哎,聽那個什麽殿下說,你是因為搶了他媳婦,他才萬裏追殺你的,我實在不太明白,女人有什麽好玩的,值得你這樣不要命的搶。”鳳隨心說:“前麵有座城,城裏肯定有青樓,要不,我出錢,請你上青樓玩女人怎麽樣?”


    “什麽意思?”林蘇又有點小懵。


    “沒什麽其他的意思,你讓我體驗了一把非常刺激的追殺之旅,我這人恩怨分明,請你的客,讓你在你喜歡的領域過個足癮。”


    林蘇瞪著她:“我玩女人的時候,你呢?你會不會偷偷開溜,欺負我光著屁股不可能跑到雪原追你?”


    鳳隨心眼睛睜大了:“夥計你很精明啊……”


    “在你麵前精明不正常嗎?天下間幾人不比你精明?”林蘇道:“少玩那些小伎倆,我已經答應你了,我不阻你之道。你也不需要動你那根本轉不動的腦筋,想歪點子支開我。”


    “真不阻?”


    “真不阻!”林蘇道:“我們在這裏睡一覺,明天天亮,你就可以上雪原,挑戰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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