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這才看見了崔克、韓梓萱二人。


    學員間議論聲又是此起彼伏。


    “好美的女孩,她也是新來的罹難者嗎?”


    “她身後背負的,那是什麽玩意兒,難道是武器?”


    有見識的學員道:“那是鬼法金輪!兩把武器,合起來是一道上百斤的鋒利輪盤,若是拆開來,則是兩把護手鉞,此武器精密度高,契合難,做工精良,極難打造,須頂級鑄劍師才有這本事造出如此完美的兵刃。”


    “她一個女孩家,身子柔弱,竟能使得了那麽沉重的武器?”


    “身旁的人是誰?怎麽眼見有些眼熟……啊!是了,那個人是——”


    這時候,白衣學員臉上甚是得意,插嘴道:“那女孩正是萱兒導師,至於身旁的男人嘛,嘿嘿,便是我先前說的病癆鬼,崔克。”


    他聲線壓得低,被周遭議論聲吞沒,蕭凡、崔克、韓梓萱三人隻聽到一片嘈雜,卻不知各人說了什麽。


    眾人卻將白衣學員的話語聽得明白,恍然大悟,原來他二人,一個是實力極強的天賦少女,一個是毫無資質的落魄青年。


    先前的魁梧學員,名叫郭陽,隻聽他朗聲道:“早就聽聞韓梓萱導師大名,今日一見,這傾國傾城的容貌,倒是不假,隻不知,嘿,實力是否真如那白衣小子所言,稱得上我輩導師,還是說隻有一張好看的婦人臉蛋,其實浪得虛名!”


    郭陽說這話時,周遭議論聲已小,這話給韓梓萱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


    蕭凡在一旁心道不好。


    蕭凡比起現下新學員們,年長十歲有餘,麵對韓梓萱也是自居大哥,他了解這個妹妹的心性,被那郭陽如此一聲責問,韓梓萱高傲的個性怎能容忍?料想接下來必有一場交手。


    心中這麽想,卻不出言阻攔,一來那郭陽在新學員中,實力的確出類拔萃,可惜此人乖張暴戾,動輒與人切磋,下手毫無輕重可言,弄得一些資質較差的學員很是苦惱,借此機會便好治治這人的自大病。二來,他在這外院悶得久了,平日也極少見到韓梓萱,今日倒想看看,這妹子的實力精進至何種程度。


    韓梓萱美眸一凝,對郭陽略作打量,道:“你就是那個挑戰試煉三次而敗的新學員麽?實力如此低劣,卻無端自大,我確實稱不上你的導師,倒不如,你盡早滾離西璿之門為好。”


    眾人萬萬想不到,這貌若天仙的少女導師,言辭竟頗為隨性,絲毫沒有導師應具備的莊重。轉念一想,她本就青春少女,若論起個性,正是叛逆之時,這要是換了自己,被郭陽當眾受此責問,怕是更難聽的話語也說了出來,韓梓萱方才的說辭,已算客氣了。


    郭陽聽了氣從心來,他脾氣本就不小,哼的一聲,二話不說擺出攻勢,喚出戰體!


    “武者戰體,二重!”


    人群之中“噫”的一聲!


    白衣學員道:“上個月他向那木偶發出試煉挑戰之時,我親眼見了,他實力尚自突破那武境的屏障,進階至武者戰體一重,怎的一個月之後,竟又是突破一重?實力竟然精進至斯,真是可怕!”


    通常來說,若一個人天資平平,從武者戰體第一重,修煉至第二重,需要潛心竭力不斷進行高強度的磨煉,以求突破自己的極限,堅持二個月時間,待觸摸到戰體第二重的屏障時,須得更加堅定意誌,加大修煉強度,再過得一個月,方才能夠得到機緣,突破這肉身的局限,衝破第二重武境的屏障,真正得到第二重戰體。


    郭陽不到一個月時間,便連突二重戰體,進步之神速,令人望塵莫及。


    崔克和蕭凡皆聽到那白衣少年所說,心中大感怪異,也並未做聲。


    隻見郭陽勢如猛虎,腳下生風速度奇快,拳勁森然,朝韓梓萱撲將上來。


    崔克眼見韓梓萱麵容冷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躲閃,更不作守勢,眼見那巨大的拳頭就要攻到韓梓萱的俏臉之上。


    “當心!”


    崔克心中著急,慌亂之中,也忘了自己身受重傷,腳下蓄力,便要到韓梓萱身前阻擋。


    隻是自己受傷實在嚴重,雙腿不聽使喚,剛邁出一步,小腿及腰間兩處鑽心之痛,全身無半分力氣,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忽的身前一陣香風,隻見韓梓萱身法快如鬼魅,閃電一般晃到郭陽身側,眼眸寒意森森,翻掌為刀,在後者咽部、小腹各使一擊。


    看似稀鬆平常的兩記手刀,似乎根本無法對郭陽造成傷害,其實韓梓萱掌中暗含數道生猛後勁,隨著兩記手刀,一並施加在郭陽身上。


    隻見郭陽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未近得韓梓萱的身,便已反向飛出十米開外,那魁梧的身子撞在地上悶聲一響,緊接著身子在地上向後滑行數十米,隻蹭得砂石紛飛,待他停下之後,便是一陣痛苦的呻吟。


    韓梓萱出手實在太快,在場之人,除蕭凡、崔克之外,其餘均未瞧見韓梓萱兩記手刀其中門路,這瞬間的一擊,也無從看出韓梓萱真實的實力,隻道她手法極快,轉瞬間便將郭陽擊敗。


    武者戰體二重,在眾學員中可謂最強,讓人望而不及,在韓梓萱麵前,僅僅是隻紙老虎,形同虛設,不堪一擊,內院導師與外院弟子的實力差距,便是在此。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韓梓萱連衣襟也沒有弄亂,全若平日閑來踱步一般輕鬆。


    見郭陽倒地,平日裏受盡他欺負的學員心中暗暗叫好,幾個喜愛阿諛奉承的學員躊躇半刻,也厚著臉皮上前將郭陽扶起,架在一旁,免得丟人現眼。


    韓梓萱麵向眾人,威風凜凜,冷冷地說道:“還有誰不服氣的麽。”


    四周鴉雀無聲。


    蕭凡瞥了郭陽一眼,快步上前,道:“萱兒,手下留情。”


    又看了看崔克,神色頗為隨意,對韓梓萱道:“既然已經把他送迴來,那便不要多生是非,若是……嗯,你剿滅妖獸歸來,想必心力損耗極大,加之途中勞頓,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這裏有我照看。”


    蕭凡不知崔克的身份,他本想說,若是給外院長老得知,內院導師重擊外院學員,不免又會生出諸多矛盾,但想韓梓萱素來不懼任何人,自己說這話反而令她生厭,即便改口。


    眾學員見韓梓萱剛才展露一手霸氣淩然的製敵之功,自己連其中手法也瞧不見,更無法承受那般強悍的力道,心中已生畏懼,再見那不可一世的蕭凡教官,竟也對韓梓萱客客氣氣的,更加不敢有絲毫得罪,想來方才郭陽的挑釁,隻如一介草莽魯漢之所為。


    韓梓萱道:“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商議。”


    蕭凡道:“什麽事?盡管說吧。”


    韓梓萱站在崔克身旁,柔聲問道:“兩個月之後,是院內新任導師大典,屆時院內會有諸多強者相爭導師之位,我想推舉你,為我西璿之門內院導師,你意下如何?”


    崔克大驚道:“萬萬不可!我如今實力大減,自認無德無能勝任導師這一職位,還望……還望另尋高明。”


    崔克無論如何想不到,韓梓萱會邀自己擔任西璿之門的導師。經過與十二死侍的一番血戰,自己受傷極重,這條性命尚且是僥幸撿來,能撐到現在已屬不易,自己先前所修煉的玄古門功法皆盡消失,且力氣全無,在場任一名學員都能輕易擊敗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是最清楚,就算因她推舉,勉強當上導師,卻始終難以服眾。


    自己此來西璿之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使命,即使舍棄性命,也必要將它完成!


    若成為導師,定要遵從他西璿之門的教條法規,屆時因門內導師身份,束縛了自己的行動,那可是萬萬不能答應。


    韓梓萱道:“待你傷好之後,實力總會恢複,更何況,依你的見聞閱曆,還怕教不好這群雛鳥麽。”


    蕭凡震驚不已:“你說什麽?”


    韓梓萱平日隻是讀書修煉,極少過問門內機構任命之事,怎的今日這般殷勤,一開口便要人當導師?


    雖疑心重重卻不便當麵表露,瞪視崔克道:“萱兒,導師任命一事,牽連極大,怎能這般胡鬧?該推舉什麽人,長老們自有安排,我不知他今日對內院長老說了什麽,但此人為罹難者,是我親手安置在此,底細全不明朗,就算你這麽說,我也絕不同意。”


    崔克知道蕭凡對自己頗有成見,剛才的話中意味分明,不讚成崔克為導師,反而幫了忙,崔克朝後者淡淡一笑,以示感激。


    韓梓萱對蕭凡道:“教官可知道,洛山帝國之中,權勢最大的,是哪些勢力?”


    蕭凡道:“若論權勢,當今皇權勢力自居首位,我西璿之門乃是第二,這第三嘛,自然是帝國之中紛紛擾擾的民間高手門派了。”


    韓梓萱又道:“如此說來,此三方勢力倒是不相上下了。不知在這民間高手各門派當中,又是哪一派實力位居第一呢?”


    蕭凡不知韓梓萱為何如此深問,答道:“若在一個月前,這民間高手門派中,最強的便是‘葬’,如今‘葬’已被皇權勢力誅滅,帝國之中人盡皆知,那最強一派怕是得易主了。”


    韓梓萱道:“若那‘葬’中的一人,來我西璿之門,可有實力擔當導師重任?”


    蕭凡道:“‘葬’中盡是帝國中鳳毛麟角的高手,我蕭凡自愧不如,若他們中能有人來西璿之門,定然是以禮相待,若有賢能之士願為門下導師,更是西璿之門的無上榮光。隻可惜,‘葬’被皇權勢力全國通緝,其中雖不乏高手,但和皇權勢力相比終究勢單力薄,已被擊潰,其中一人已死,其餘人被押入大魔天獄,再無翻身之時。”


    蕭凡心下覺得可惜,自顧哀歎一聲。


    韓梓萱笑道:“蕭凡師父這話可錯了。”


    蕭凡奇道:“怎麽說?”


    韓梓萱望著崔克,道:“‘葬’雖受皇權勢力猛攻,卻並非全滅,尚有一人安然無恙,便是在此。”


    蕭凡心念電轉,忽然間目光如炬,似能噴火,盯著崔克,問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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