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年我剛滿八歲,因為xx山地區比較偏僻,家裏離學校比較遠,交通不方便,阿爸阿媽就讓我大一點兒再去學校念書,每天早上雞叫三聲,阿媽就催著我起床吃飯了,那時是02年,我八歲念小學一年級,每早阿媽都會趕在雞叫三聲,東方開始亮前。就為我準備早飯,那時家裏沒啥錢,家裏買不起大米,阿媽就為我炒了雞蛋玉米飯,我每次吃好飯過後,桌上總是掉些在上麵,經常被阿爸批。


    那時小學念書,每天來迴差不多走五六個鍾頭。有時候作業沒做好,總是被老師留在學校裏,把作業做完,書背完或者罰打掃地後。下午都是三點半放學,衛生打掃完過後就差不多4點30了,才讓我們離開。有時候迴家的路上肚兒餓了,看見人家前路邊的果樹上,去偷還沒有成熟的桃子吃,迴到家總是跟阿爸阿媽說肚兒痛。


    後來懂事了點,就開始認認真真的讀書了。每天放學,我都會忙著在太陽落山之前趕迴家,爬在我家門前的那棵大梨樹上的樹叉上坐著,打開語文課本,嘰嘰哇哇的念起了唐詩。


    直到6年級畢業,每天早上頂著月亮去上課,放學披著夕陽歸來,那樣的六年小學生活,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後來去鎮裏的中學讀初中,那時是零8年,國家在搞新農村建設,要修公路了,我們小孩子高興極了。可是聽鎮裏的傳言,縣政府太腐敗了,貪吃了國家的錢。


    村裏的村長也向鎮裏申請過幾次了,可是鎮裏的幹總是找些理由來哄老百姓。沒辦法了,村長召集村民們開了個會。


    讓每家出三千元,請挖掘機來挖路,至於司機的寢食,就每家輪起來了。


    不久後,公路通了,家裏的糧食也賣出去了,過了大半年。村裏家家買起了摩托車。有的有幾萬,就去買了貨車,方便村裏做生意。


    那時我剛念初二,自己學會了摩托車。但是阿爸不許我騎起去念書,就跟阿爸吵了起來,有時候父子倆冷戰就是幾天,這天吃飯的時候,阿爸夾了筷肉給我,我也就跟阿爸道了個歉,父子倆又一起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看著爸爸慈笑的樣子,那種父親的愛,似乎是他兒子懂事了,我的淚水忽然間朦朧。


    晚上睡覺時在夢裏,又讓我記起了小時候,旭日洋洋東方升起,放牧人披著綿羊氈,嘴裏哼著山歌。手持鞭兒趕著羊兒、牛兒上山去了。阿爸上山打柴歸來了,手裏拿著斧兒敲著門兒叫阿媽開門。鄰家幺叔扛著板鋤下地去了,幺嬸妝扮完畢挎著竹簍趕場去了;同齡夥伴兒們在果樹上垂涎欲滴,想采食未熟的梨兒、桃兒。


    可又想起阿公說,青梨吃了會讓梨樹生氣,來年得罪了果樹就不結果兒了,伴兒們也隻有眼巴巴地盼著。


    待犁兒、桃兒成熟。夕陽微微一笑西下,歸來的放牧人趕著羊兒、牛兒。幺叔扛著板鋤,似乎有一絲絲倦意,幺嬸趕集歸來,把晚飯做好待幺叔。


    阿爸,還在地裏拿著鐮刀拾除雜草,不等到阿媽叫她迴家吃飯,他好像似乎累望了餓意。每當阿媽做好晚飯,還不見阿爸的影兒,每次都喚波兒站在門前的石板上,大聲喊叫著阿爸吃飯了,阿爸遠看放牧人都沒有了,他方才理著雜草係在木背架上,穿好衣服,披著綿羊褂。背著雜草,手機拎著不小心割斷的玉米棒歸來。迴家時,阿爸總是叫波兒開門,不敢喊阿媽,怕阿媽因他遲遲而來的身影,又吵架。


    那時波兒不懂事,常常幫著阿媽說話。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幫誰好,隻願一家人不吵不鬧,遲點飯,阿媽也是為阿爸好,但阿爸總是講些大道理,阿媽覺得煩就吵了起來,小至雜鍋碗,大至兩人鬧離婚。


    波兒嚇得拎著阿媽的褲腳哭個不停,阿爸氣得去大叔家看電視去了,祖祖輩輩就這樣生活著,簡簡單單就是幸福。波兒的家在大涼山,波兒愛自己的家,也愛著美麗的大涼山。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個人坐在床頭偷偷地了起來,這些年年爸爸媽媽,為了我和哥哥,妹妹,付出了那麽多,耳邊全是白發。雖然吵吵鬧鬧,但真心的還是為了,把子女扶養長大。


    每當想到這些,我都會強忍著,流過的淚花不要再落下,我需要學會堅強,去做一個男子漢。用我的爸媽給我的雙手,去做一番事業,讓他兩該享受享受幸福,說一聲他的兒子長大了,我是多麽的憧憬著啊!


    2012年3月底,我進入了中考的最後一階段,在每天晚上要睡覺之前,我都會在床前默默的發呆。在心裏觸目,不停的問自己,還要念書嗎?還讓自己的爸爸媽媽為自己操勞嗎?他們把我養這麽大,初中畢業。自己已經夠辛苦了,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這樣,每一次睡覺之前,我都會這樣問自己,在課堂上的作文本上,寫著關於流浪的文章,關於夢想在遠方的理想,也是下定了決定,不再繼續念高中了,去遠方尋找屬於我的天地。


    還記得臨考的那一天,天空飄著細雨,淋濕了我的心。班主任帶著我們去了縣城的中學,給我的印象是多麽的繁華,寬闊的操場,高高的學樓,聽老師講還有以後上高中的時候,還能上計算機課了。在心裏這樣喜到,假若能在這麽好的學校上課該是多麽好啊。誰知,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以後的高中生涯,對於我來說隻是空想。如果我去上高中的話,爸爸媽媽不知還要為我辛苦多少,他們已經夠老了,還有妹妹需要念書呢,我不忍心啊!


    我在心裏擔憂,我麵臨的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深夜裏無盡的思念,在中考的那幾天夜裏,它們在我的肩上,累積成的兩個同齡人不知道的字――擔當。


    在考試的那一天,我坐在繁華的教室裏,桌上擺著長長的試卷,心裏流淌著無盡的傷愁啊!我難於下筆,甚至忘了,甚至忘了那一題是怎樣寫的!隔壁一張桌子坐著,一個縣城裏的女同學,她戴著眼鏡,很是斯文的樣子。她手裏拿著這鋼筆,在仔細的目讀著考題,跟我相比,他的路是多麽的好啊!


    我隻能這樣抱怨,隻能這樣對自己抱怨,要麵對的勇敢的去麵對,我隻有這樣去拚搏我的人生。


    整個中考進行了四五天的樣子,每個科目我都是心不在焉,隻有在心裏對自己說。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是男子漢。就這樣說一些安慰自己的語言,去撫慰自己受傷的心。可自己還是,舍不得放棄啊!


    中考考完過後,在家裏夜夜跟思想做鬥爭,終於把念書的念頭放下了。


    爸爸問我試考的考得怎麽樣?


    說還可以吧,他這樣對我說。有多大的把握能考上高中啊。


    我吞吞吐吐地跟爸爸講到,爸,我沒有什麽把握,我不想念書了。我要跟叔叔他們一起去打工。爸爸聽了火了,一巴掌打了我,說我怎麽那麽不聽話啊!


    我說我就是這樣,我怎麽不聽話了,又跟爸爸吵了起來,自己心裏的話不會告訴他的,隻能背負著不聽話,我才能,完成我的決定。


    爸爸聽到我的話又是失望,無助地轉過身,好像整個心瞬間掉到了地上,嘩啦的碎了滿地。


    看著爸爸這樣,想著爸爸媽媽那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自己,還是沒忍住,我竟然無助的哭了起來。


    爸爸也喝醉,媽媽在一邊抱著妹妹,把眼淚藏在心裏,把對我失望的話語,留給了爸爸,那一瓶瓶酒。


    就這樣過了幾天,我從思想鬥爭中走出來,拿通知書的日子也來臨,我無助的去了學校,老師看著我銷魂的樣子,問我,到底怎麽了?我告訴他,我選擇了放棄學業,我也有預感我的成績竟然不是。


    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跟我談起了心。我很是記得小學的時候,老師的那個麵包溫暖著我,讓我學會了什麽叫感恩,也讓我學會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在老師麵前,我哭得很無助,哭得破碎的傷心,他也沒有什麽事對我,在心裏我們彼此都知道,他隻有祝福,祝福我能在能在陌生的城市裏立足。


    分數下來了,九個科目,我隻考了300分,這個300分如果讓爸爸知道的話,他是多麽多麽的失望,我是多麽多麽的不懂事。


    要麵對的還是要麵對,我帶著300分來到爸爸麵前,爸爸也沒有什麽話對我,好像他心裏之前就知道了結果,他對我說既然你自己選擇,你跪著也要把這條路走完,以後有再多的遺憾也不要在老子麵前抱怨。


    我說,爸爸我不會的,我不會。說著說著,心裏的懂事變成了傷痛,我這善意的謊言背負著我自己。在父母眼裏不懂事。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我把自己的心密封紙封上,不讓他再受委屈,不要讓他在這裏再不懂事。


    6月12號的樣子,二叔家,弟弟從市裏迴來了,我跟他講了我的事,他也挺支持我的。於是陪我談了很久的心,我才好好的靜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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