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看著整理好一切已經準備出發的徐銳,心裏一陣慨歎:什麽事情都被別人做好了的感覺真好啊。


    他朝著徐銳比了個大大的ok手勢,示意他放心去。然而吃完早飯之後,他找遍了屋子,也沒發現演出服裝。


    “徐銳,我的演出服怎麽不見了?”他火急火燎跟徐銳打電話,這演出服貴就不說了,距離比賽也沒剩幾天時間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怎麽說也沒那麽方便解決。


    “嗯?演出服不見了?家裏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啊,都沒有。”


    “噢,早晨電工過來修理,可能是順手拿錯了吧,我幫你問問。”


    “啊,那你有他的聯係方式嗎,我現在就能聯係上。”


    “我就在這附近,幫你問問。”


    於希藍站在他身邊,聽著他對著電話說謊,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找了這麽好的設計師為他設計的服裝,不告訴他一聲?”


    “什麽條件?”


    “我就喜歡你的爽快,”於希藍端起酒杯跟徐銳碰了碰,“這次的利潤你讓我三個百分點,怎麽樣?估計全中國能有這麽好手藝的,也就我這裏有了。”


    麵前的人略作停頓,微微低下頭,像是要數清楚她的眼睛裏究竟長了多少利益算計。


    就在她要繃不住說“換兩個百分點也行”的時候,他突然隔空舉了下酒杯,一飲而盡,眼裏帶出的笑意居然透出的是無限的滿足感。


    “這是真瘋了吧,真是新奇。”


    徐銳傍晚才迴家,手裏提著個服裝袋。


    “真是電工拿錯了?我看看,有沒有弄壞哪裏。”杜迪沒來得及聽徐銳說話就拆開了服裝袋,裏麵的服裝居然變成了淡黃色。


    “啊啊啊啊,徐銳,電工把我的服裝都染色了,原本是藍色的,怎麽變成黃色了!”


    他頹喪著臉,把衣服拉出來才發現,這電工染色也就算了,還染得挺齊整,整件衣服都換了個顏色。


    嗯...就是越看越不對勁,這衣服的領口怎麽開得那麽高,穿上去估計連鎖骨都看不見。他仔仔細細找縫合痕跡,結果發現這電工的手藝非常精巧,甚至看不出痕跡。


    “衣服弄丟了,買了件新的。”他拉過杜迪,幫他脫了衣服換上了服裝,這種材質特別柔和,光打在上麵像是自帶一層軟化的能力,讓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柔和,特別能感染人。


    衣領口幾朵細小的蓮花紋是特意經過考量之後定製的,寓意著“高貴純潔”,收腰部分帶著點點碎金,線條流暢,總之看起來就挺貴的。


    杜迪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這件衣服確實比原本那件要好看很多,誇獎的話到嘴邊又打了個急轉彎,擠眉弄眼跟徐銳強行解釋,


    “不行,我很喜歡之前那件服裝的,這件穿起來沒感覺,到時候表演,我需要和我的服裝有那種默契感。”


    “那件外套就放在你那兒。”


    “成交!”杜迪拉起徐銳的手跟他擊了個掌,“等我拿到獎,我肯定請你吃大餐。”


    他夜晚又抽出時間多練了會兒,趴在沙發上喘氣兒喝水的時候,手機突然傳過來兩聲消息提示音,有新的聯係人加他。


    同意之後才知道,原來是一起表演節目的同學,所以就加上了。杜迪跟著他們閑扯了幾句,最後發現居然還把他邀請到了群聊裏麵。


    本來也沒那麽熟悉,他按照新人慣例爆照之後就點開了消息免打擾沒再管。


    比賽當天在後台,杜迪看著其他人都濃妝豔抹的,搞得他心態有點崩潰,怎麽會隻有他一個人頂著一張沒有塗脂抹粉的臉就過來了,這怎麽合理!


    “杜迪,是你嗎?”


    一個頭發稍長的男生叫住了他,杜迪迴過頭發現沒見過。


    “哦,我是那個比賽群裏麵的同學,你不記得我了嗎?我還在群裏和你打過招唿的。”


    “哦、哦!你就是那個、那個誰啊,我知道。”杜迪大言不慚開始胡編亂造。


    “你還沒化妝?剛好,我是學化妝的,坐下吧,我幫你。”他把杜迪按在化妝鏡旁邊的椅子上,在身後壓住他的肩膀湊過去看鏡子裏的人,喃喃自語,“真漂亮。”


    “嗯?你說什麽?”


    杜迪沒聽清。


    “沒什麽,我說我叫劉誌偉。不介意的話,叫我劉哥,或者劉學長,都可以。”他拿起粉撲往杜迪臉上拍打,騰起來的粉霧嗆得杜迪直咳嗽,還有一些沾到了服裝上,留下點點滴滴的白,分外惹眼。


    距離比賽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了,杜迪卻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困意來得突然,意識也開始渙散。


    江禮拉著青青來後台查看參賽者的準備情況,就看見一個不怎麽眼熟的男生架著杜迪往外走。她感到奇怪,也就拉住了男生問出了聲,


    “等等,比賽馬上開始了,杜迪的表演排在前麵,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他肚子不舒服,我帶他去趟衛生間。”男生壓低聲音迴答,背著身子往前走,甚至沒有迴頭。


    江禮聽著這段話,聲音也很陌生,總覺得有些不安心,也就下意識多看了他們兩眼。


    第13章 簡短的吻


    “下一位表演者是來自大一的同學杜迪,他要給大家帶來的節目是雜技表演。”


    下一句就該掌聲歡迎了,江禮往後台看了兩眼,青青朝她使勁兒擺手搖頭,示意人還沒來。


    她隻好把主持人手卡往下翻了一張,“抱歉,這位選手臨時出了點狀況,讓我們掌聲歡迎下一位選手。”


    江禮下台之後給杜迪打電話,顯示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思來想去,她還是打給了徐銳。


    “喂。”


    “徐銳,杜迪和你在一起嗎?”


    “怎麽?”


    “比賽他本來來過了,但是被一個陌生人帶走了,我當時就覺得有點奇怪。怎麽辦,他到現在還沒迴來。”


    “嘟嘟嘟”的電話掛斷提示音傳過來,江禮盯著手機界麵,稍微鬆了一口氣。杜迪能不能參加節目現在倒不是主要問題,她擔心杜迪會出什麽事。


    徐銳掛了電話,青筋順著手背爬到了手臂,手機的金屬光澤反射到空中,泛著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他打開手機定位係統,地圖上麵顯示出一個小紅點,偏離了正常的行駛軌跡,朝著越來越偏僻的地方移動。


    杜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車上,直覺告訴他現在一點都不安全。


    他假裝睡著,用剩下的注意力觀察車上的人,開車的因為視角問題看不清,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人,塊頭挺大,光著膀子抽煙。


    後座挨著自己的位置也坐著一個,就是那個長頭發的所謂的“化妝師”,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帶走。


    車上很安靜,但不是自然而然的安靜,帶著某種詭異的安靜。很像是激烈爭吵之後每個人都心懷不滿劍拔弩張的安靜,空氣中都擦著火星子。


    窗外是一片黑暗,手機也不知道被收到了哪裏,雙手被綁著,憑借著狗屁不通的方向感更是扯淡。


    他唯一能感覺出來的就是車速是在很快,明明不暈車的人,坐在車上還會有很明顯的眩暈感,像坐過山車,顛簸的感覺令他胃裏翻騰叫囂著,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嘔吐出來。


    “停車,停車,我要吐了。”


    又是一個急轉彎,他整個人都倒進了劉誌偉懷裏,溫度很低,跟死人差不多。


    劉誌偉的手裏拿著匕首,順著手掌繞了幾圈之後抵上了杜迪的肚子,嚇得杜迪趕緊撤了迴去,胃裏一陣難受,終於“哇”的一聲,全部吐在了劉誌偉身上,他整理齊整的襯衫和褲子都在一瞬間被弄髒,手裏的刀也沾上了不明物。


    劉誌偉甩開手裏的刀,傾過身來掐住杜迪的脖子,捏得杜迪快喘不上氣,才被副駕的人側過身拉開,“冷靜點,這點小事兒。”


    好不容易鬆開了他的脖子,劉誌偉近乎咬牙切齒地衝著駕駛人喊,“停車。”


    “這荒郊野嶺,停車也沒用。”


    車速不僅沒降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我他媽讓你停車,沒聽見?”


    劉誌偉對著駕駛座狠踢了一腳,帶著車子都跟著顛簸了下。


    車子在地麵上狠狠摩擦,最後停在了路邊。杜迪身邊的人開了車門往下走,似乎是在尋找有光的地方,走的時候順手帶上的門虛掩著,他能感覺到微弱的風聲傳過來。


    剛剛被劉誌偉隨手扔過來的刀就躺在車內,在他的腳邊。駕駛座上的人坐直身子透過後視鏡狠狠剜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隻是跟副駕交換了眼神,示意他仔細盯著。


    大塊頭似乎和駕駛人的關係並不對頭,他把胳膊搭到車窗邊,吸了口煙才迴話,“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孩兒,能有什麽危險?他還能跑了不成?”


    車內又恢複了安靜,出去找更換衣服的人還沒迴來,杜迪深唿吸了兩口氣,腳尖慢慢往前移,拖著刀把往後移,避免刀劍和車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他屏住唿吸挪動,趁著兩個人都不注意,把刀拿到手裏,大塊頭的電話正好響起來,杜迪趁機割斷了繩子。


    聽不見電話裏說了什麽,隻聽見大塊頭迴話說這邊出了點岔子,姓劉的非得中途換衣服,花花架子事兒還挺多,大約二十分鍾就能到。


    杜迪手裏的繩子終於被割斷,他握緊手裏的刀,推開車門就開始往外狂奔,兩秒鍾還沒過,車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公路後麵一輛車突然亮著車燈衝過來,車燈晃到了杜迪的眼睛,車頭絲毫不帶停頓地撞向了剛剛他呆過的地方。


    那輛車瞬間被撞出十幾米遠,直到撞上了護欄,差點跌出去,懸在半空。


    杜迪此刻心跳速度呈指數式增長,他腿軟地跌坐到地麵上,雙腿打顫,手裏的刀也被他扔在地上。


    劉誌偉換好衣服順著小路往迴走,就瞥見坐在地麵上的杜迪,卻不見車的影子。


    杜迪看著劉誌偉走近,雙腿卻使不出一點力氣逃離,他隻是呆愣著,盯著那個越靠越近的身影,腿軟地閉起眼睛等待接下來的厄運。


    但是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他睜開雙眼,還沒再一次適應光亮看清楚眼前的人,嗅覺就先一步辨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是徐銳。是充滿熟悉安全感的氣息。


    渾身透露出狠戾氣息的人麵色深沉,把劉誌偉踹到一旁,發泄似地每一腳都踢到頭上,全然失去理智的模樣。


    杜迪茫然眨了眨眼睛,又看見不遠處敞開的車門,徐銳剛剛從那裏下車,而那輛車剛剛當著自己的麵把還裝著兩個大活人的車撞飛了十多米遠,現在兩個人還生死未卜。


    但眼下他要保住劉誌偉的生命,決不能任由徐銳胡來。


    他晃悠著身子起身,幾乎是撲到了徐銳的身上,抱住他的胳膊,腦袋貼上他的肩膀,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心安。


    誰知道突然被三個陌生人帶著要去往完全陌生的地方有多可怕,那是一種未知的恐懼。而往往,未知總比已知要可怕很多,因為未知勾起的是人們無情無盡的想象力。


    “徐銳徐銳,你冷靜點,再打他就要死了!”杜迪盡力讓自己冷靜,扯著嗓子喊,可是身邊的人不僅不停,反而要把他撥開繼續。


    杜迪控製不住他,也根本想不出來還有什麽東西能控製住他。


    “打電話,打電話報警!對,找我的手機,找手機。”他剛要轉身去車裏,就聽見徐銳說話,話裏帶著十足的不可違抗。


    “站在那哪兒也不許去。”


    他撈起劉誌偉的衣領,聲音低沉,卻讓每個人都能聽清楚,“帶著他要去哪兒?”


    劉誌偉沒有迴答,反而在笑。


    徐銳當然看見了,他沒笑,但沒人能比他更瘋。


    他拿起刀插進劉誌偉的肚子,掌心傳來溫熱感,“說嗎?帶他去哪兒?”


    聲音反而越來越輕。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湧上來,劉誌偉似乎根本連張嘴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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