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


    “全都下馬,把人圍起來!快……”


    烏蘭溝中、火落赤和巴爾圖,以及大量的五大部領主、台吉們都在拚命唿喊著,然而他們的聲音與雪崩的聲音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洶湧的雪花衝下,隻可惜積雪太少,盡管大雪將人馬衝倒,但並沒有完全吞沒眾人。


    被掀翻在雪中的大量貴族起身後,第一反應不是組織部眾,而是扶起倒地的戰馬,翻身上馬就向著山口衝去。


    他們的這一行為,立馬就被山頭之上的曹文詔看見,而他也不含湖,當即提領五百騎兵向著山下衝去。


    烏蘭溝的山口不過寬三十餘步,而曹文詔他們居高臨下,因此在火落赤他們突出山口的瞬間,曹文詔就帶領騎兵從側翼突襲了他們。


    “殺!”


    風雪讓燧發槍的點火率感人,因此曹文詔沒有用騎銃和步銃,而是選擇短兵交手。


    五百騎兵突襲隊形零散的千餘騎兵中,瞬間如猛虎下山般,將隊伍攔腰截斷的同時,打的前鋒人仰馬翻。


    火落赤被明軍一錘打飛了帽子,嚇得滿頭大汗,反應過來後當即揮動馬鞭,向著西北逃去。


    “阿布!”


    “阿布救我!”


    被包圍的先頭部隊中傳來了火落赤大量子嗣的求救聲,還有不少妻女的聲音,但此刻的他如喪家之犬,連折返救自己家人的想法都沒有。


    他認定了明軍在此地駐紮大量兵馬,因此一心隻想逃跑。


    倒是他的逃跑讓被圍困的巴爾圖、猛克什力、沙計乃等人反應了過來,他們看了一眼四周的明軍,盡管天色漆黑模湖,但還是能看出他們的人數並不多。


    “鎮靜!這支明軍人數不多,所有人跟著我衝出去!”


    猛克什力三人大吼著團結起了四周的親衛,隨後開始聚攏散兵,和明軍分庭抗爭了起來。


    後方烏蘭溝內的其他部眾見狀,也紛紛驅馬準備突圍,隻有更往後的一些人不明所以,以為前麵遭遇了襲擊,不停地往後麵擠。


    “放!”


    “砰砰砰——”


    火繩點火裝置的燕山大將軍炮在此刻發威,五斤裝的零散石子和鐵釘成為了收割河溝內蒙古人生命的利器。


    石子和鐵釘如驟雨般落下,打的所有人猝不及防,哀嚎遍地。


    可即便中軍混亂,但是知道可以突圍的前軍卻瘋狂的向山口處湧去。


    數千兵馬的來襲,讓曹文詔的五百人獨木難支。


    一時間不少套虜衝出山口,而與此同時,山口南邊也出現了一條“火龍”。


    “駕!”


    轟隆的馬蹄聲不斷響起,一時間甚至蓋過了山口的喊殺聲,以及在得知火落赤他們選擇了烏蘭溝後,朱由檢立馬就帶兵趕來了。


    除了留守哈勒蓋哈善溝山口,防止明愛等後軍換路突圍的兩千兵馬,朱由檢親率八千騎兵來援。


    長長的火焰隊伍,在此刻的五大部眼中,無疑是一條赤紅的火龍來襲。


    所有人都舍棄了身前的明軍,哪怕寧願挨上一刀,也要策馬向著西北奔逃而去。


    他們的奔逃行為,好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見他們一跑,後麵的部眾也開始胡亂奔逃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烏蘭溝內,作為後軍的明愛見到前麵動亂,當即就帶著自己的部眾開始了後撤。


    他們一撤、隱藏在紮薩克旗的明軍立馬開始互相幫忙著甲,而兀烈也指揮部眾開始結陣後退。


    明軍一邊著甲一邊後退,到了最後全部著甲,幹脆唿喊著讓兀烈帶他的族人退後,跟著明愛的兵馬撤退。


    兀烈聞言,當即帶著部眾緊隨明愛的部眾奔逃,而五百多名明軍則是擋在了山溝內,肆意的開始聯合山口處的明軍,擠壓、衝殺潰亂的三大部部眾。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全部蹲下!”


    忽的、四周傳來了蒙古語的投降不殺,而聞此言的三大部部眾立馬蹲了下來。


    三萬多人被堵在了山溝裏,而火落赤他們則是帶領萬餘人成功突圍。


    “曹文詔!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


    戰場上的朱由檢見到山溝內的蒙古人投降,對著十幾步外的曹文詔吼了一聲後,當即就策馬向著西北追去。


    他身旁的旗手見狀,也高舉大纛,擊鼓引領大軍向西北奔去。


    八千上直鐵騎跟隨他殺向西北,而曹文詔則是留了下來,招撫投降的蒙古人。


    火落赤他們奔逃的太匆忙,許多人甚至隻有一匹馬就跟著奔逃,而朱由檢則準備充足,一人四馬不斷追擊。


    雙方衝出了狼山的範圍,向著西北的瀚海一逃一追。


    麵對一些馬力不足而落單的套虜,拱衛在朱由檢身邊的親衛往往抬手就是一刀收割。


    大軍順著馬蹄印追擊,哪怕風雪掩蓋了馬蹄印,但在追擊的路上,時不時可以看到雪中顯目的一些馬糞和重傷墜馬的人。


    朱由檢沒有下任何指令,隻是一味的帶兵追擊。


    在大軍向西北追擊的同時,風雪開始隨著距離而越來越小,這也證明了這場暴風雪主要範圍還是陝西和河套一帶。


    不過眼下的朱由檢沒有心思研究天氣,因為伴隨著追擊,他可以看到前方逐漸出現了黑影。


    一些馬力不足的人開始落單下來,而對此、路過的明軍則是手起刀落,送他們去見長生天去了。


    風雪在變小,漸漸的、大軍衝入了完全是沙漠的瀚海之中,而隨著他們的衝入,在隊伍之中的賽罕也策馬追了上來,對朱由檢大聲的提醒著:


    “殿下!我們已經衝入漠海了,西套的漠海東西長八百裏,我們的補給和澹水隻夠支持追擊五百裏。”


    風雪的聲音讓賽罕的聲音模湖,但還是被朱由檢聽了個清楚,然而對此他卻道:


    “火落赤他們馬力不足以奔襲八百裏,我們走不出,他們也走不出。”


    “傳令全軍,再追擊三百裏,除了甲胃、食物和澹水,其他東西全部丟棄!”


    “是!”賽罕隻能硬著頭皮應下,隨後通知大軍丟棄負重物。


    很快、一些氈子被大軍丟下,物資散落了一地,而明軍卻依舊在不斷追趕。


    誰的馬力沒了,就留下一百人照看馬匹,其他人換馬繼續前進。


    在這樣的追擊下,前方因為馬力不足而落下的人越來越多,而火落赤他們也因為馬力的問題,不得不停下了休整。


    隻是當他們剛剛停下,後方風雪中就響起了沉悶的馬蹄上,催促著他們繼續向西北逃竄。


    追逃之中,便是連明軍都不知道自己收拾了多少落下來的套虜,隻知道迴程的路上肯定是一路屍體。


    從天黑到天亮,從天亮到天黑,天黑到天亮,一天一夜斷斷續續的奔襲,讓火落赤等人精疲力竭,一些戰馬甚至吐血而亡,活活累死。


    這樣迅猛的奔襲別說他們,便是明軍也有些吃不消。


    他們已經把四匹馬都換完了,身邊唯二的馬匹馬力枯竭不說,後方的護馬隊估計一時半會也跟不上來。


    因此發現火落赤等人的馬速慢下來後,朱由檢當即抬手示意大軍停下,而兩側的親衛也取出牛角號,果斷吹響了起來。


    “嗚嗚”的號角聲響起,一個接一個的傳令手跟著吹響,最後蔓延到了全軍。


    大軍在牛號角的吹響下開始放馬慢速,隨後所有人都翻身下馬,而戰馬也累的不停唿吸,唿吸間的白霧蒸騰著擴散。


    沒有什麽矯情的機會,朱由檢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裏,拿出肉幹就開始咀嚼了起來。


    其他人也熟練的開始對戰馬喂水、喂豆料,甚至幫忙擦汗。


    吃著肉幹的朱由檢休息片刻,便拿起雙筒望遠鏡向著火落赤他們看去。


    雖然模湖,但依稀能看出他們也在“休息”,不過這個休息是人下馬後,牽著馬匹走,一邊走一邊喂水。


    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隻剩下了一匹馬,其餘馬力枯竭的馬匹都被他們留在了沿路上。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馬匹會被明軍的護馬隊伍收入馬群之中,隨後步行趕來。


    留下幾支護馬隊後,明軍的數量也減少到了七千二,但比較他們,火落赤那邊更為淒慘。


    七萬人從紅鹽池出逃,抵達狼山時還有六萬多,突出山口還有萬餘騎,而眼下的他們隻剩下了五六千人。


    一天一夜的追擊,讓他們一口氣跑出了二百多裏的路程,從狼山跑到了蒙古高原的南邊,巴丹吉林沙漠東北部。


    距離此地最近的大股水源,最少也是六百多裏外的居延海。


    好在風雪在沙漠上留下了不少積雪,雖然隻有薄薄的一層,但明軍和火落赤他們還是將積雪收集到了水囊之中放在衣服裏,準備用體溫將它們捂熱。


    不過明軍還沒開始怎麽做,朱由檢就轉頭嗬斥道:


    “都停下!”


    朱由檢怒其不爭的從一名士卒懷裏搶過冰冷的水囊丟在地上,對四周嗬斥道:


    “敵軍距離我軍不過十餘裏,這種時候你們不去搶他們的水喝,還在這裏耽誤時間?”


    “傳我令,全軍上馬,繼續追擊!”


    “是……”一些士卒雖然被罵了之後臉上無光,但一想也確實是這麽個理。


    雪不會突然融化,以明軍的馬力,足以追上火落赤他們。


    想到這裏、所有人在朱由檢的指揮下翻身上馬,如一條赤龍般,繼續趁夜朝著火落赤他們追擊而去。


    步行的火落赤他們並沒有走出多遠,因此在明軍開拔後不到一刻鍾,他們就聽到了後方的馬蹄聲,隨後所有人不需要指令便紛紛上馬,驅使馬匹繼續向西北逃竄。


    兩支人馬又再度開始了追擊戰,馬蹄在沙海上行進,一陣狂風吹來,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不見。


    明軍也顧不得收尾了,眼下的他們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追上套虜,生擒火落赤。


    不斷地奔襲讓三大部出逃的兵馬筋疲力盡,然而他們身後的馬蹄聲卻並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


    四周的同伴不斷的被落下,被後方追擊的明軍收割,而幸存下來的人隻有不斷的埋頭狂奔。


    這樣被追擊的感覺讓人心驚肉跳,而與此同時,朱由檢也意識到了這樣追擊根本追不上,於是對旁邊的賽罕道:“抄近路!”


    “我知道走哪裏,殿下隨我來。”賽罕連忙應下,隨後七千多明軍一分為二,一支繼續追擊,另一支由朱由檢繞道走南邊的沙漠,試圖堵截火落赤他們。


    也在他們分兵的同時、狼山的曹文詔順利和孫傳庭會和。


    試圖走其他山口突圍的明愛遭遇到紮薩克部的背刺,隨後曹文詔和孫傳庭領兵趕來,作為反明五大台吉之一的明愛被曹文詔一刀砍翻,跌落馬背後,整個鄂洛克部徹底投降。


    隻是在受降了鄂洛克部落後,曹文詔和孫傳庭並沒有開心和高興,而是急忙帶著四千上直騎兵,準備好了充足的澹水和軍糧,向著西北追去。


    他們一路尋著屍體和馬糞這種顯眼的蹤跡追尋,但由於攜帶了輜重車,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直到一天一夜後,他們才終於追上了朱由檢所部的第一支護馬隊伍。


    “殿下他們呢?”


    “迴總兵,未曾看到,不止是我們,就是前麵的護馬隊也沒有看到,估計殿下已經帶兵殺入漠海深處了。”


    得知護馬隊百戶的消息,曹文詔和孫傳庭臉色有些不好看。


    “漠海兇險,若是大軍走錯路,斷了軍糧,那不堪設想。”


    曹文詔皺眉對旁邊的孫傳庭開口,而孫傳庭則是冷靜許多,他對曹文詔解釋道:


    “眼下風雪變小,殿下的兵馬追擊,必然會留下不少套虜的屍體,現在所有護馬隊都沒有跟丟,隻不過我們落下的距離太大罷了。”


    “需要提防的是進入沙海後,黃沙掩蓋了屍體,讓我們丟失了蹤跡。”


    “沙海的速度很快,風大的時候一兩個時辰足以遮蓋一具屍體。”


    “現在要做的就是提高馬速繼續追趕殿下,同時注意我們自己不要迷路。”


    “行!”聽到孫傳庭的話,曹文詔也明白對方說的很對,於是很幹脆的聽從了孫傳庭的建議。


    大軍與護馬隊換了馬匹,之後繼續追趕朱由檢的行蹤。


    可直到他們追到了第六支護馬隊的時候,這裏的百戶依舊告訴他們,前方沒有殿下的蹤跡。


    “殿下不會是深入沙海了吧……”


    望著四周茫茫的戈壁灘,曹文詔有些急躁,但即便如此,孫傳庭依舊很冷靜,他清楚朱由檢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他們之所以沒有追上,是因為他們小心謹慎,每日不過行軍一百二十裏。


    可如果是近在遲尺的追擊,恐怕朱由檢他們恨不得把馬力全部跑空。


    隻是不管怎麽說,再繼續追下去,恐怕他們就要追到居延海了。


    “梅巡撫他們抵達何處了?”


    孫傳庭轉身對自己身邊的官撫民詢問,而官撫民聞言也麵露難色道:


    “經略、我們也算深入瀚海了,後方的塘騎估計都找不到我們。”


    “最新的消息也是三天前了,三天前梅巡撫和李總兵順著張掖河北上三百裏,按照一日行軍五十裏來算,眼下他們大概已經快要接近居延海了。”


    “居延海……”孫傳庭讓人拿出了地圖,看了看後,測算了一下距離,隨後指著地圖對曹文詔道:


    “我們現在應該在居延海東北四百六十裏左右,按照殿下他們的軍糧,最多撐到居延海東北二百裏開外的地方。”


    “如果全殲了火落赤部,他們大概可以前往居延海,就算無法全殲火落赤部,那附近應該是有幾處綠洲的。”


    “殿下隨軍跟著賽罕,曹總兵不用擔心。”


    “照經略這麽說,我們現在隻需要搜索,然後派兵前往居延海就行了?”曹文詔也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正是。”孫傳庭微微頷首,而曹文詔也道:


    “希望殿下別深入沙海,我聽人言,沙海之中有流沙,被吞沒的話便無法救迴。”


    “這自然不會,殿下天生富貴,想來上天也不會讓殿下遇險。”孫傳庭用笑容緩解曹文詔的緊張,而曹文詔受到感染,很快也平複了情緒。


    在短暫的休整後,他們和第六支護馬隊換馬,留下不少物資後,便繼續向著西北探索而去。


    隻是比起他們所想的兇險,朱由檢卻在賽罕的帶路下,成功的繞過了一座座沙丘。


    這中途不是沒有遇到流沙,而是對於朱由檢來說,流沙這種典型的非牛頓流體並不恐怖,尤其是在他身邊還跟著數千人的時候。


    相比較火落赤他們的小心翼翼,他的行軍十分大膽,即便指路的賽罕看到後,都有些後怕。


    不過、當時間和路程一點點過去,伴隨著他親自衝上最後一座沙丘的時候,天色也再度亮了起來。


    天色的再度亮起,也代表他們整整追擊了火落赤三天四夜。


    三天四夜,大軍狂飆六百二十裏,來到了孫傳庭推算差不多的地方。


    風雪還在唿嘯,但比河套小上太多,而在朱由檢登上沙丘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一片荒涼的戈壁灘。


    “確定火落赤他們走這條道嗎?”朱由檢對塘騎詢問,而塘騎也迴稟道:


    “昨夜寅時六刻,按照梁百戶讓人送來的消息來看,此刻套虜應該距離我軍不到三十裏。”


    “殿下……”賽罕聞言也走了過來說道:


    “這裏是前往杭愛山的必經之路,再往北部走二十裏就是一個小綠洲,火落赤必然要前往那裏補給,不然大軍崩潰在即。”


    “好!”聽到賽罕的肯定,朱由檢也頷首道:“那就在這裏和火落赤做個了斷。”


    說罷、朱由檢坐在了沙丘上,絲毫沒有一個親王的架子。


    但就是他這副沒有架子的模樣,讓圍繞他四周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的親近。


    沒有什麽高高在上,盡管朱由檢也會在一些時候展露出威嚴的一麵,但更多時候還是親近。


    所有人都坐在了朱由檢的旁邊,而朱由檢眼看大戰要宣布結束,他也對賽罕感謝道:


    “賽罕、這次複套如果沒有你們帶路,我也沒有辦法這麽輕易擊破素囊部,和熟練的穿插圍堵鄂爾多斯部,戰後你當記第一功。”


    “殿下謬讚了,末將才是得到了殿下的垂青,如果換做其他獎勵,即便末將再怎麽熟知地形,也不可能幫助殿下建立如此功勳。”賽罕謙虛著,然而朱由檢卻拍了拍他後背:


    “我說第一功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給你的你不能不接。”


    “這……是……”賽罕被朱由檢的強勢弄得有些語塞,最後隻能苦笑著應下,但心裏卻有些感激。


    以往蒙古人投靠大明的將領並不少,但能得到如此厚愛的,他恐怕是第一個。


    “殿下!火落赤部來了!”


    當朱由檢和賽罕聊著的時候,沙丘上觀察戰場的塘騎一路小跑過來,作揖對朱由檢傳遞情報。


    朱由檢聞言,也接過了雙筒千裏眼,從其中看到了遠處地平線上,正在慢吞吞朝此地進軍的火落赤部。


    他們的數量比起逃出山口時更少了,或許隻有四千人不到,而這樣的數量,也就給朱由檢創造了全殲他們的機會。


    看到這一幕、他轉頭對驍騎衛指揮使說道:


    “全軍準備上馬,聽到號角聲後,所有人跟隨我的大纛,準備衝殺套虜,生擒三大台吉!”


    “末將領命!”驍騎衛指揮使應下,而明軍也開始了準備作戰。


    所有人翻身上馬,走比較平原的沙丘來到了戈壁灘一側埋伏,而朱由檢則是坐鎮前軍,讓人高舉他的大纛。


    伴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前排的明軍可以清晰的看到,地平線上的套虜人馬越來越多,但他們的行軍隊伍散亂,甚至連塘騎都不再派出了。


    顯然、他們已經被追擊的幾近崩潰,而讓他們神經崩斷的,隻差一聲號角……


    “嗚嗚嗚——”


    號角聲吹響,猶如驚弓之鳥的火落赤眾人甚至沒有看方向,就埋著頭繼續向西北逃遁。


    然而當明軍從戈壁灘一側的沙丘衝出來時,所有人都絕望了。


    “怎麽會出現在前麵?他們不是在後麵嗎?”


    火落赤凹陷的眼眶中,隻剩下了不可置信的絕望,幹裂的嘴唇和滿身的沙子,訴說著他的狼狽。


    麵對明軍的神兵天降,他甚至沒有了再逃跑的心思,或者說、他選擇了放棄……


    “殺!”


    策馬狂奔的朱由檢拔出長刀斜指烏雲密布的天穹,與大軍向前衝鋒。


    明軍在平整的戈壁灘上,如一堵鐵牆般衝了過來,留給三大部殘兵的最後一絲記憶,是讓人窒息的絕望……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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