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晨鍾暮鼓、當最後一通鼓敲完,天色已經昏沉,負責值守安定門的京營人馬也準備關上城門了。


    不過就在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一名錦衣衛卻從遠處策馬而來,大聲道:


    “別關門!五殿下即將入城!”


    這聲音一響起,想要關門的京營士兵立馬就相互對視,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不按時關城門是重罪,但不一定會死。


    可不讓五殿下進城,那可以說現在就要死人。


    朱由檢九日前做的事情,他們可是還記憶深刻,沒有人想惹得一身騷,哪怕安定門守將也是如此。


    不過好在朱由檢也沒有讓他們難做,隻是一盞茶的時間,大隊錦衣衛就護衛著他的馬車出現在了京城外的集鎮街道上。


    隨著馬車掠過,鬆了一口的京營士兵才關上了城門。


    盡管有著宵禁的律法,但是那些巡邏的兵馬司一見到這麽大隊的錦衣衛,根本不敢阻攔,紛紛避讓。


    從這行為來說,朱由檢頗有一點知法犯法的行為。


    但對於禮崩樂壞的明末,老百姓都不管《大明律》了,他一個人死守有什麽用?


    更何況、估計好皇兄知道了,還會催促他快些快些。


    “承恩、叫個人先進宮,告訴皇兄,待會我去見他。”


    “是……”王承恩頷首,隨即叫陸文昭派出一名錦衣衛向皇宮行去。


    進入了安定門,很快朱由檢他們這隊人馬就來到了東華門,並在亮了令牌後進入了皇宮之中。


    跨過東華門後的大橋,朱由檢便看到了燈火通明的文華殿。


    他知道、在那座宮殿裏,都是他需要鬥智鬥勇的對手。


    眼下最聰明的那群人還沒有死,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乖乖蟄伏。


    這麽想著、朱由檢的馬車也停下了,而他也下了馬車,上了車輦。


    馬車是不能在宮中行走的,因此必須換車輦。


    這換乘的時候,一名官員見到了露麵的朱由檢,眼中閃過一絲光,隨後轉身向著文華殿內走去。


    倒是朱由檢沒有發現,催促著車輦向乾清宮趕去。


    雖然乾清宮是內廷,但好皇兄沒有嬪妃,朱由檢也不過十歲,因此頻繁進入並不會引起彈劾。


    不過一盞茶時間,火急火燎的車輦便將朱由檢帶到了乾清宮的乾清門。


    隻是他還沒有下車,便有人拉開了車窗,露出了熟悉的臉龐。


    “幾日過去、弟弟瘦了些。”


    朱由校看著車廂內的朱由檢,笑著開口,而朱由檢也無奈道:


    “哥哥倒是等我下了車啊……”


    “你且下、我又不曾攔你?”朱由校調笑著,而朱由檢也隻能懷著無語下了車,隨後和好皇兄麵對麵。


    “走!”好皇兄抓起他的手,便拽著他往乾清宮走,邊走邊道:


    “我昨日擔心你在昌平吃不好,以為你不迴來了,特意叫忠賢送去了一些吃食。”


    “倒是不曾想東西還沒有送去,你便迴來了。”


    “得知你沒吃晚膳,我叫那禦廚多做了些菜肴,你我兄弟二人一同用膳,順帶講講昌平的事情。”


    “你那書信太簡短,事情說不清楚,今日在乾清宮留宿,你我兄弟好好聊聊。”


    說道這裏、朱由校停下腳步,轉身對朱由檢埋怨道:


    “他人出宮,多是想念家人,寫信時句句思念。”


    “你倒好,出了皇城,連家也不知想。”


    “寫封手書三千餘字,關切我的不過百餘字,倒是比那些文官的奏疏更像奏疏。”


    “額……”聽著好皇兄的抱怨,朱由檢不由有些尷尬。


    他哪裏會寫什麽肉麻的句子,而且信中那百餘字都不是他的口吻,是王承恩感覺親情味太淡了,為他添上去的。


    這件事要是被好皇兄知道,估計自己又要被說教一番。


    想著、他隻能道:


    “這次去昌平,發現了不少事情,因此對哥哥冷落了一些。”


    朱由校也不以為意,拉著他繼續走,很快就胯步走進了乾清宮門,從正廳入了養心殿,見到了一桌子飯菜。


    “且坐下邊吃邊說。”好皇兄吩咐一句,隨後便拉著朱由檢坐在了自己的旁邊。


    在飯桌兩側、還有王安和魏忠賢、客氏三人。


    朱由檢對他們三人點了點頭,就當是打了招唿,隨後坐下拿起來筷子,一邊夾菜一邊將自己所了解的遼東情況告訴了朱由校。


    這其中許多事情,聽得朱由校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一直緊皺了一刻鍾。


    過了數秒後他才開口道:


    “依弟弟隻見,江南的那群官員,是故意壓著漕銀和漕糧,隨後讓北地糧食價格高漲後,先叫商賈北上售糧,隨後糧價平抑在北運漕糧?”


    “應該是如此,不過漕糧的事情不能輕動。”朱由檢生怕好皇兄上頭,叫人去查案,繼續道:


    “眼下齊楚浙宣昆等諸多黨派都在糧食上賣弄文章,牟取私利。”


    “我的想法是,眼下遼事混亂,先將遼事控製,以川兵和浙兵鎮守遼沈二城,隨後再一點點裁軍,將遼東局勢控製住。”


    “至於遼響,為了避免克扣,當在兩軍抵達遼沈,裁軍之後再發放。”


    “為了避免遼人繼續北上投虜,當從四川、湖廣等地購入糧食,走海運販賣遼東。”


    “這……”聽到要走海運,朱由校立馬皺眉道:


    “如弟弟所說,若是走海運,自然會被百官為難,這旨意若是下達,恐怕立即就會被內閣和六科駁迴。”


    朱由校很是無奈,朱由檢離開的這段時間,他連傾述都隻能找客氏和魏忠賢兩人,這兩人又沒有什麽真才實幹,隻能幫他舒緩情緒,卻拿不出好辦法。


    眼下朱由檢迴來了,他也開始了大吐苦水。


    首先就是他的很多聖旨都被內閣和六科駁迴,其中一封便是想要戚元輔領兵護送漕銀北上的聖旨。


    因此對於朱由檢想走海運的想法,他隻能歎氣。


    不過怎麽走海運,平抑遼東的糧食這點,朱由檢早就有了想法:


    “哥哥不用擔心,怎麽走海運這點,我已經有了想法,隻是需要哥哥幫忙罷了。”


    “喔?你且說說”聽到這話,朱由校也來了精神,想知道朱由檢有什麽好方法,而朱由檢也緩緩道:


    “方法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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