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侍衛冷哼一聲,森森長刀脫鞘而出,他縱身從獨角馬上一躍而起,正麵迎接老梁的淩厲一擊。


    刀鋒相匯,金屬交鳴,二人刀身四散出的靈氣將路邊貨攤掀飛,卷起一陣灰塵,二人相持數息後同時落地。


    兩刀交鋒,看似平手,卻是中年侍衛略占優勢。


    因老梁是蓄力出招,占得先手,隻給了中年侍衛片刻的反應時間。


    而此人能在片刻之間,調動足夠的靈氣擋下這一刀,顯然其對靈氣的運用要比老梁更為嫻熟,雖也是靈開巔峰實力,靈氣卻比老梁雄厚幾分。


    二人互視,調息數秒後同時出招。


    老梁的刀法,走的是大開大合的剛正之道,而中年侍衛的刀法則是詭異莫測,險招奇出,刀劈在半空頻頻變招,老梁應對起來有些吃力。


    老梁一記童子迎賓,長刀前掃,腳下勾攔。


    中年侍衛轉身後撩刀,如蛟龍攪浪,刀身寒芒襲老梁肋下而去。


    老梁疾速提刀格擋,未曾想此招卻是虛晃,中年侍衛左手一把短刀乍現,猝不及防之間,在老梁手臂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老梁吃痛,周身靈氣急轉,激發身體潛能,出刀的速度快了數倍,中年侍衛詭笑著調動靈氣,速度也提升上來,一招一式皆應對的遊刃有餘。


    二人劍招互訪,你攻我守,劃出一道道殘影。


    中年侍衛好像要比老梁快上幾分,幾次險些刺中老梁的要害之處,數招下來,老梁身上又添了幾處傷口。


    鮮血與汗水浸染黑衣,老梁喘著粗氣,刀法明顯慢了下來。


    老梁擋下中年侍衛的勾、攔、撩、冚、刺一套單刀赴會,趁其換氣空檔聚集靈氣,準備使出自己的拿手絕學。


    此招甚是剛猛,殺敵一千,自傷五百,老梁此刻卻是不得不用。


    且不說少爺在旁看著,自己若是不敵,侍衛統領的地位恐怕不保,對方招招險惡,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樣子,再這樣下去自己怕是要被其耗死。


    “奔雷刀法!”老梁大喝一聲,靈氣瘋狂湧入手中長刀,裹挾之氣勢,猶如奔雷。


    刀光乍現,一道強勁的刀氣勢不可擋的斬向中年侍衛。


    中年侍衛一手持一刀,如貓般弓著腰,雙刀在手間揮舞變化,生成一陣陣罡風,與刀氣相撞。


    老梁的刀氣雖猛,卻也在罡風的不斷消耗下疲乏,中年侍衛共退後七步,於華貴馬車還有半丈之處,將老梁的驚雷刀法徹底化解。


    中年侍衛亦是捏了一把汗,若是衝撞到自家公子,自己少不了要挨一頓毒打,公子其他本事沒有,卻是折磨人的好手,不知玩殘玩死了多少奴仆。


    自己雖是侍衛,但也是賣身於王家,與奴仆無異,今日若是能為公子長臉,賜自己個幾十兩黃金也不一定,若是能賞賜一個公子他玩膩的女人就更棒了。


    中年侍衛想著頓時心潮澎湃起來,雙刀齊動,殺向施展完刀法有些力竭的老梁。


    此術消耗極大,老梁體內靈氣瞬間一空,失血過多讓他臉色變得蒼白,腦袋知道要防禦躲避身體卻跟不上了。


    眼見中年侍衛的刀已至老梁頸脖,車廂內一直觀戰的張子玘飛奔而出,手掐五行土決,兩隻泥手自中年侍衛腳下伸出,將他扯住,讓老梁躲過了致命一擊。


    中年侍衛恨極了這壞他好事的小道童,他一把將泥手震碎,長刀如毒蛇般向張子玘的心口糾纏而去。


    張子玘沒有動用鞘中寒蟬,而是以手指為劍,將中年侍衛的玄鐵長刀斬斷,餘留的劍氣將侍衛上衣震的粉碎,在他胸口留下了魚鱗般細密的傷口。


    中年侍衛殺紅了眼,朝張子玘揮舞僅剩的短刀。


    “住手!”發話的竟是華貴馬車上的王文耀,中年侍衛雖不服氣,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聞聲收刀,退到一邊處理自己的傷口。


    “劍氣入神,法術嗬成,蘇乾清的身邊,什麽時候有你這等法結境高手了?”王文耀饒有興趣道,他雖不具修為,但也頗有眼力,看出了張子屺的修為,阻止自家侍衛送死。


    在修行界中,境界之差猶如天塹,越級殺人從來都隻存在傳說之中。


    “這位是我的客人,神劍宗的內門弟子,我日後的師兄。”


    “就憑你那廢物資質,也妄圖窺探仙道?”王文耀一下子便聽出蘇乾清話中重點,譏笑道。


    “你!”蘇乾清拿扇子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王文耀轉過頭去,看著負劍的年輕修士,“十五六歲,一襲青衣而負長劍,卻是與白兄所說的一人極為相似。”


    “可是白羽鶴白道友?”張子玘淺笑,“昨晚倒是多虧了他。”


    “我明日在東市的迴夢樓大辦酒宴,為白兄接風洗塵,各大宗門在東都的青年才俊都會來參加,我在主桌給你留個位置。”


    “王文耀你別過分!”王文耀挖牆腳之意已溢於言表,這讓蘇乾清急了。


    作為庶出子,結識一位如此年輕、前途無量的法結境修士的機會實屬難得,蘇乾清看似隨意,其實在看見張子屺的那一刻,便打定主意結交此人,為自己進入神劍宗積攢一份人脈。


    王文耀打了個哈欠,負手迴到車廂,“今日的好心情卻是讓惱人的蒼蠅給擾了,迴府吧。”


    一聲令下後,華貴車隊調頭離開,中年侍衛怨毒的看了張子玘一眼後,亦轉身跟上車隊。


    老梁不顧身上的傷口,跪倒在蘇乾清麵前,“屬下無能,請公子賜罪!”


    “起來吧,療傷要緊。”蘇乾清歎氣道,這也怪不得老梁,王家乃四大家族富首,門下本就多奇人異士,而且王文耀是王家嫡子,手中資源無數,自己家的侍衛自是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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