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我的打算會被他們接受的,我以為他們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我以為真心是不會變的。


    可在七姐罵我,說我當上的小佛爺,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時候,我是真的寒心了。


    我錯愕的看著七姐,我不明白,七姐為什麽能說出這種話來,還是說在七姐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呢?


    我費盡心思替他們謀算,到頭來卻隻得到了這一句。


    他們好像真的以為,我謀算這些,是為了他們的錢權。


    我崩潰的質問他們,問他們是不是不想活,問他們是不是想帶著一家老小等著上麵清理,是不是覺得自己命大,堂哥能護著所有人。


    我將上麵下達的文件甩在桌子上,我不願意再去說什麽了,他們若是願意活,就聽話吧。


    七姐似乎知道了自己言語中的不妥之處,她神色抱歉的看著我,喊了我一聲小雨,可能是想和我道歉吧,隻是,,我不願意聽了。


    我和她說,沒事,我理解的。


    其實不是的,這件事會是我心底裏一直紮著的刺,我永遠都放不下的。


    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真心,換來的是這些,真心是不值錢,卻是我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不過,我卻能理解他們,真心不值錢,利益值錢啊,他們最拿得出手的不是真心,是利益。


    為門雙方誰都沒有錯,隻是錯在了,都辜負了對方。


    他們坐在這個位置上,真心是最不值錢的,他們能看到的,是手中的利益,真心在他們眼中,不重要。


    我匆忙的在一天的時間裏,把九門都給安排好,該走的走,該逃的逃。


    九門徹底散了。


    我覺得我很沒用,九門在我接手以後,非但沒有上升,反倒是散了。


    我這個小佛爺當的,真是沒用。


    原本,九門的散場也沒鬧騰的太大,結果和五哥從前交好的那個裘德考,拿著九門的文件,直接告到了上頭。


    九門瞬間成為了最打眼的存在,上頭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九門的身上,我匆匆忙忙的讓他們趕緊走。


    我挑選了九門中被選出來的替罪羊,帶到了刑場上讓人處決了,我聽著他們的罵喊聲,神色卻麻木的不行,我看著一個又一個人被槍決,我心底裏隻有喜意。


    九門,算是保下來了。


    處理完這些後,我和堂哥、哥還有嫂子要去京城,堂哥因為身份,要去京城任職,長沙城是待不下去了,我也就跟著一起走。


    在出發之前 ,五哥突然來了,他攔住了車,淅瀝瀝的雨水打在車上蹦蹦響,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一把雨傘。


    五哥問我,九門這樣,是不是因為他。


    我說不是,我說是因為我的私心,是我對不起九門。


    我讓五哥別怪自己,我讓五哥怪我,隻是我知道,這樣的話,五哥不會信的。


    我把傘塞進了五哥的手中,看著五哥懷裏的三寸丁,沒忍住又揉了一把,這才轉身離開。


    我沒有迴頭看,我沒看五哥的臉色是什麽樣的,事情已經這樣了,都不重要了。


    來到了京城後,日子也倒是閑下來了,我整天無所事事的,不知道該去幹點什麽好,索性又蹲在了牆頭上,看著和長沙城不一樣的景色。


    張家來人,告訴我,給我改了個名字。


    張山雨。


    海字輩已經被拿掉了,我成了山字輩的人,隻是這名字,我不怎麽喜歡。


    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管怎麽看,都不是個好名字。


    可我隻能接受。


    堂哥任職後,是一天也沒閑下來,我以為九門就這樣的時候,上麵卻要求堂哥帶著九門,去給他們找上麵長生的法子。


    我知道,這一次,九門逃不過去了。


    堂哥集結了九門中的人手,族長也從張家過來了,他手腕上還戴著那個鐲子。


    他們分成兩撥人,一路人去了廣西,張家古樓,一路人去了四川,四姑娘山。


    上麵估計想著,以那麽多人為威脅,堂哥會給一個他們想要的好結果吧。


    隻是沒讓他們想到的是,堂哥會那麽狠心,將九門中大半的人手都舍去了,雖說是狠心,但也給九門一條活路了。


    這件事情過後,我以為事情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卻沒想到,堂哥給上麵的說法,是那樣的決絕。


    他在半個月內,將手底下的人手全挪給了我,他手把手教導著我一切,他和我說,嫂子一個人在十一倉裏孤單,他要去陪著嫂子,他和我說,上麵的事情沒辦好,他得給個答案。


    那天的書房中,我祈求了他很久,我讓他不要拋下我,我讓他陪著我,他拒絕了。


    我們都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法迴轉了,不給上麵一個答案,大家都得死。


    我們在書房中聊了很久,他告訴我,我該長大了。


    我還記得,他和我說的話,他說。


    “真心是最不重要的東西,隻要心狠,就沒什麽事是辦不成的,利益永遠是最值錢的。”


    他讓我不要太在意真心,讓我學著心狠一些,他告訴我,世間真心本就難得,能得了幾個人的真心,已經是一件幸事了,強求來的真心,是不作數的。


    他拿著我的長刀,自刎於書房中,血撒了一地,桌麵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掉落,比我掉的淚珠子還要多。


    我想喊出聲,我想哭兩句,嗓子卻和啞巴了一樣,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我就那樣看著他,看著他逐漸消散的唿吸,和逐漸冰涼的身體。


    我問我自己,是否從最開始沒有反抗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如果我最開始就坦然接受一切的責任,沒有去長沙城沒有來九門,是否結局就不會這樣。


    隻是沒有人會告訴我答案了,我踉蹌的撿起長刀,一臉茫然的打開了書房的門,看著站在門口的張麒麟、張小黑和張小白,我讓他們迴去吧。


    迴張家,去告訴所有人,張啟山為了責任,自裁謝罪了。


    生前沒給的名聲,死後總得給點哀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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