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厚土知道靠拳腳已經沒有可能對抗得了土行孫了,當下虛晃一招後退一步,同時間已經把一隻手放到了屁股斜後麵,他的匕首就插在那裏,他隻有用他的絕活了。順手一摸,匕首就穩穩地握在了手中,而土行孫恰好如球狀攻擊而近,一拳擊往蔣厚土的膝蓋骨。


    蔣厚土幹脆一提膝,前頂向土行孫的頭部。


    膝和肘是人身體上最堅硬的地方,而且像蔣厚土這樣的高手,對膝和肘都進行過極限的訓練,比起低鞭腿的威力來是要大很多的,而且攻擊的還是土行孫的頭部,如果攻擊而中,除非土行孫練有鐵頭功,否則肯定能擊倒他。即便土行孫練有鐵頭功擊不倒也沒關係,蔣厚土最關鍵的那招是還沒有從背後亮出來的手,那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會用這把匕首對土行孫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土行孫當然不傻,抗擊打能力再強,也不敢用頭迎擊蔣厚土的頂膝一擊,畢竟他沒有練過鐵頭功。而退讓也來不及,本來就是進攻蔣厚土遭遇到的反攻,已成狹路相逢之勢,急中生智之下忙用手掌擋於額頭前。


    蔣厚土的膝蓋就恰恰頂到了土行孫的手掌心上,土行孫再借用太極之法,用手掌握住蔣厚土的膝蓋牽引向一邊。


    手掌本是柔軟的東西,而且收放自如,完完全全的能夠將蔣厚土堅硬的攻擊力給化解掉。但就是土行孫用手掌將蔣厚土膝蓋一擊化解掉的時候,隻見得青光一閃,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的弧度,直往土行孫的手臂削落!


    不用說,那燈光下閃過的青色光芒正是利器。


    按照正常的兵器之法,蔣厚土是應該攻擊土行孫腦袋的,但因為有言在先,雙方屬於切磋,不準用利器攻擊要害,所以他就選擇了土行孫的手臂。


    土行孫的手臂若是被匕首所傷,功力就自然會大打折扣。蔣厚土要對付他的話也就容易得多了。


    但可惜土行孫真不是一般高手。


    眼見得匕首往手臂劃落而下,他竟然將頂住蔣厚土膝蓋的那股力量自手上一鬆,同時間如球一般身子撲倒,往蔣厚土的襠部裏穿過,穿過的時候手還順勢勾住了蔣厚土那一隻支撐腿。


    蔣厚土的匕首落空,腳也被土行孫那麽順勢一勾,虛空地撲倒。


    而土行孫已經到了蔣厚土的身後,準備將蔣厚土往後拖,但蔣厚土用另外一隻腳彈射向土行孫的手臂,迫使他鬆了開,隨後蔣厚土一個翻滾趁機站起。


    但在蔣厚土才剛站起的時候,土行孫突然手連揮兩下,一點黑星襲擊向蔣厚土的眼睛,另外一點黑星緊隨而至。


    在襲近麵門的時候,蔣厚土揮匕首將襲擊的兩樣東西都擊落,竟然是兩隻煙頭!


    但就在兩隻煙頭襲擊向蔣厚土麵門的時候,土行孫進行了真正強悍的一擊,他的手竟然如腳一般,在地上閃電般移動,而兩隻腳上下左右的翻飛著攻擊向蔣厚土的小腿。使得蔣厚土手裏的匕首根本沒法用得上,土行孫的位置已經在他的膝蓋部位以下,他要想用匕首攻擊土行孫,必須得彎腰,但土行孫兩隻腳左右開弓的攻擊,不會給他彎腰用匕首攻擊的機會。


    蔣厚土連著後退閃躲,但土行孫用手在地上移動的速度竟然比他的腳還快,讓他感覺退無可退。隻好硬著頭皮再次以腳反踢土行孫。


    但土行孫還是比他高明,眼見得他反踢而來,雙腳突地張開,成剪刀腳,然後夾擊向蔣厚土的腳。


    蔣厚土大驚,但腿猛踢而出,已經沒法收,那隻腳被土行孫穩穩的夾擊而中,兩股巨大的力量衝擊著蔣厚土的小腿,一股巨大的痛楚襲上他的神經,再被土行孫雙腳一絞,頓時摔倒在地,土行孫趁勢如球一般就滾到了蔣厚土的身體之上,以手鎖住了蔣厚土的喉嚨。


    勝負已分。


    秦少虎歎息得一聲,他比這個結局更先遇見到的,土行孫確實是個技擊經驗相當豐富老練的高手,別人比他高,他便利用矮而下盤穩的優勢,別人的手裏有匕首,他就盡量再矮,不給對方用得上匕首的機會。在頭腦戰術上,非常靈活。而且功力也很高,抗擊打能力強,反應很迅速。


    可以說,蔣厚土應該是敗得心服口服。


    蔣厚土敗了,基本上也就等於他敗了,對於接下來的第二場,他完全不能指望比蔣厚土還要遜色的錢滿貫能夠贏。而錢滿貫一輸,他則迴天無力。


    但既然賭到這裏來了,他也沒有選擇,退出也就是自動認輸,而且還被掛上一頂輸不起的帽子。


    土行孫離開了蔣厚土的身體。


    蔣厚土站起來,臉色一直木訥得風平浪靜的他,終於地有了些變化,顯得很頹喪。誠如秦少虎認為的,他輸得心服口服。他盡了全力,但土行孫的攻擊確實相當詭異,令人防不勝防。


    最重要的是,土行孫的抗擊打能力超強,他曾有機會擊中土行孫幾次,竟然都沒法傷得了他。即便是敗下陣來,他還是想不出土行孫什麽地方才是破綻。也就是說,給他機會再重來一次,他仍然沒有信心贏得了土行孫。


    鄭鐵軍的臉色更加的得意了幾分,看著秦少虎問:“怎麽樣,還需要進行下一場嗎?”


    秦少虎說:“怎麽,鄭老板以為自己贏定了嗎?結局沒到最後,誰也說不準是什麽樣子的吧,這個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


    鄭鐵軍一笑:“行,我倒想看看能有點什麽樣的意外。”


    當下就看向了一號太保楚青竹,喊了聲“青竹。”


    楚青竹應了聲:“是,軍哥。”


    然後站出列。


    秦少虎一看出場的楚青竹,就知道錢滿貫已經輸了百分之九十。


    其一,鄭鐵軍安排比賽這三場的人肯定是這近二十個人當中的佼佼者;其二,楚青竹的年紀是這些人當中最年輕的,既然這麽年輕還能名列高手之前,必定有著其過人的非同凡響的武術造詣,也就是俗話說的天才;其三,楚青竹站的位置是最靠近鄭鐵軍的,而剛贏了一場的土行孫則剛好站在楚青竹的後麵一位,說明楚青竹的地位以及武功都應該比土行孫高了一籌。


    秦少虎猜想,按照這樣的出場順序,站在楚青竹對麵,也就是鄭鐵軍右下方第一個差不多有六十左右廋得風都能吹倒還有點禿頭的老頭兒就是最後一個壓軸出場的,也應該是全場武功最高的。


    那隻能是他的菜,他當即對錢滿貫示意了下。


    錢滿貫笑嘻嘻地出場,並沒有把這當成龍潭虎穴殺人陣一般看待,就像是朋友間的切磋或者是平時的訓練一般,還挽了挽袖子。


    和他那張微笑的臉相比,楚青竹的臉冷得跟結了冰一樣,仿佛那是一張僵屍臉,而且皮膚還猶如女人的白,白得有些沒血的感覺。唯一能證明他身上有生命的,應該是那雙眼睛,在看向錢滿貫的時候,目光猶如一道利刃劃出,要將錢滿貫刺穿一樣。


    錢滿貫還像江湖人物一樣的抱了抱拳,客氣地說:“承讓承讓。”


    楚青竹根本就當沒有聽見一樣,就更不用說迴禮了,隻是站在那裏,彷如風幹千年的化石。


    鄭鐵軍說:“開始吧。”


    話音落,本來沒有一點動靜的楚青竹突然間腳下一蹬,如離弦之箭射向錢滿貫,五指成爪,直接鎖向錢滿貫的喉嚨。


    秦少虎在一邊暗讚得一聲,好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錢滿貫見楚青竹來勢洶洶,不敢迎接,趕緊橫步側身,避開楚青竹之爪,同時間在下麵使了個小勾腳,迎著楚青竹的腳下勾出。


    楚青竹自然不會上錢滿貫這點當,刹住身形,抬起腳,就勢彈射而出,直蹬向錢滿貫的腹部,動作幹淨利落,自帶幾分瀟灑。


    錢滿貫擒拿向楚青竹的腳踝處,同時間做好準備去鏟楚青竹的支撐腳。當他將楚青竹的腳踝抓住的時候,也就是鏟到楚青竹支撐腳的時候。如果能夠成功的話,差不多可以摔楚青竹一個四腳朝天了,即便不能使他重傷,但掙個麵子還是沒問題的。


    但讓錢滿貫沒有想到的是,楚青竹比他想象的要高明得多。當他將楚青竹的腳踝擒住的時候,楚青竹的另外一隻腳突然離地而起,使得錢滿貫的腳掃了個空,這還不算,楚青竹那隻離地而起的腳也迅速地彈射向錢滿貫腹部!


    就算錢滿貫還空著一隻手,但絕沒有想到楚青竹會使用這麽出其不意的一招。雙腳離地的攻擊,不但需要相當的技術,也需要相當的自信和膽量。一般人雙腳離地攻擊,別說是將對手怎麽樣了,搞不好沒有將對手怎樣,自己反而摔得灰頭土臉,畢竟雙腳離地之後全身的平衡力會呈現一種逆反顛覆。


    如果既要掌握平衡,還要準確的攻擊對手,保證給對手造成殺傷力,而且對手還是高手的話,那就需要相當的自信和勇氣了。


    但楚青竹還是成功了。


    他離地而起的第二隻腳蹬中了錢滿貫的腹部,使得錢滿貫的身子遇到強大的衝擊力,抓住楚青竹腳踝的那隻手也握不住而鬆了開,整個人往後麵摔倒出去,而楚青竹卻趁勢落地站穩。


    站穩之後,又一個箭步竄出,想趁錢滿貫還沒有爬起來的時候借機攻擊他。


    但錢滿貫並沒有站起來,而是就在地上,一個“掃堂腿”,掃向衝近的楚青竹。楚青竹則突然騰空而起,一腳側踢錢滿貫的腦袋!


    當錢滿貫的掃腿已經占據了一大片地麵的時候,恰好他的頭部成了破綻。對於楚青竹這樣的絕頂高手來說,是不會放過對手絲毫破綻的,即便是難度很大,也會冒險一試。這種冒險便是因為自信。


    看著楚青竹那淩空而起的一腳,秦少虎暗自歎息得一聲,心想著: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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