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吃了兩塊,還時不時喂他一口。


    可能是看他表現太好,沈月島弄完時還給他扔了顆青梅,“吃吧,獎勵你的。”


    霍深抓著梅子,有些哭笑不得,拍拍自己的腿:“上來。”


    沈月島看他躺椅上就剩那麽點空地,不太樂意:“擠得慌,再壓到你傷口。”


    “上來。”霍深說最後一遍,“給我揉一會兒。”


    沈月島本來半隻腳都上去了,聽到他後麵那句話又條件反射地要下來,霍深怎麽可能讓他跑,手一拽就把人拽倒了。


    沈月島猝不及防,整個人摔在他身上,額頭磕在他鼻子上“咚”地一聲。


    “嘶……好疼……”


    他捂著腦門,霍深捂著鼻子,四目相對,都有點想笑。


    “你就不能好好說?”沈月島快讓他氣死,“你好好說我不給嗎?晚一分鍾就上手。”


    霍深也笑了,“行,那我好好說。”


    手伸下去在他腰上輕拍一下,“好像挺久沒揍你了。”


    他就是想揍,連理由都懶得找。


    沈月島撇撇嘴,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麽,但總之不是好話。


    嘀咕完就把臉往霍深胸口一埋,乖乖地撅了起來,小豬拱地似的扣在他身上,悄悄紅了耳尖:“這樣?”


    “勉強算標準。”


    霍深象征性地抽了他一巴掌,過了下手癮就停了,本來也沒想真做什麽,就是想幫他轉移下注意力,不要老是胡思亂想。


    沈月島知道他的用意,被揍了也沒吭聲,伏在人身上,臉貼著胸膛蹭了蹭,像隻溫馴的貓。


    霍深的手放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著哄。


    “吃飯了嗎?”


    “沒。”


    “藥呢?”


    “也沒。”


    霍深也沒說他,就問他還要不要吃。


    沈月島說都不想吃。


    他就蓋住他的眼睛,遮住光亮,“不吃就睡吧。”


    “在這睡?”


    “硌得慌?”


    “不硌,怕壓到你。”


    “壓不著,睡你的。”


    沈月島“哦”了一聲,在他懷裏顧湧一會兒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就趴著不動了。


    他睡覺就這樣,說乖也挺乖,找到舒服的姿勢了一晚都不會動,就是找姿勢的過程比較磨人,要在霍深身上顧湧好久才消停,嫌他身上硌不好睡。


    今天倒是找得挺快,也沒嫌他硌。


    霍深挺意外:“不再蹭會兒了?”


    沈月島哼哼一聲,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蓋住,意思是讓他別說話了。


    “慣得你。”霍深掐著他的臉扯了一下,不再出聲,手伸進他頭發裏,捏起一縷在指尖滑落。


    就這樣安靜地躺了一會,沈月島突然叫了句:“深哥。”


    “嗯。”


    “你不能把我也趕走,有什麽計劃你要告訴我。”


    霍深沒應聲,沈月島氣得就要從他身上起來,霍深趕緊把他按住:“明天有個舞會,你和我一起去。快睡,再折騰沒覺了,睡著我抱你去床上。”


    勉強算得到應允,沈月島闔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因為白天哭得太厲害了這會兒鼻子不通氣,嘴巴閉不上,他還側著睡,嘴角淌了點口水。


    霍深拿手背給他抹了,抹完點點他紅腫的眼皮,喃喃:“從小到大都是哭包。”


    窗戶沒關,偶爾吹進來兩片風信子花瓣。


    霍深盯著胡亂飛動的窗簾,腦袋裏雜亂無章地想了很多事,關於他們的以後,關於馬上到來的難關,關於將來要怎麽和沈月島坦白,甚至……還有沒有坦白的機會。


    事情雖然多,但他一件一件想,逐漸條理清晰。


    眼前忽然晃過一道黑影,他抬眼就看到門邊趴著個圓圓的腦袋,鬼鬼祟祟地要蹭進來。


    “大半夜的你扮鬼呢?”


    “嘿嘿,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嘛。”裴溪洄摸著自己圓圓的寸頭,欠兮兮顛進來,彎腰瞅他懷裏的沈月島,“大美人這是幹嘛呢?小模樣怪乖的。”


    “趴窩呢,別吵他,給我拿條毯子來。”


    “嘖,上來就使喚我。”他扯過毯子,幫霍深給沈月島蓋好,然後就跳到旁邊椅子上一蹲,像隻好奇的小猴子似的捧臉看著他倆。


    他這樣子實在是花癡。


    “你看什麽呢?”


    “看你倆啊,你倆都好看。”


    他伸手撈撈沈月島的長發,又摸摸自己的寸頭,不知道想什麽。


    “靳寒呢?”霍深問他。


    “我屋呢,不是說先不讓他露麵嗎。”


    “嗯,明天讓他送你們迴楓島。”


    “行。”裴溪洄也沒多問,他從不幹涉霍深或者靳寒的事。


    臥室裏就開著夜燈,燈光昏暗,霍深這才看到他嘴角紅了一邊,跟豁開了似的,還帶著點血,伸手指了一下:“怎麽弄的?”


    “嗯?什麽怎麽弄的?”裴溪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摸嘴,摸到就笑了,抿著兩片紅腫的唇發出饜足地一聲“叭”。


    “太久沒見了嘛,他沒控住勁兒。”


    “……”霍深無語,“我當靳寒又揍你了。”


    這話一說裴溪洄就不樂意了,“我又沒犯神經病他幹嘛揍我!可稀罕我了,剛才還捧著我腦袋瓜親個沒完。”


    “打住,我三十了,聽不了這個。”


    “哈哈怪誰了,都三十了還沒性生活,再憋幾年你那什麽就死個屁的了,還怎麽給大美人幸福?”


    霍深讓他煩死:“快滾,你比靳寒還煩。”


    “那我倆一家嘛。”他從椅子上跳下來,臨走還順了顆青梅。


    一路連蹦帶跳地溜達出小樓,遠遠地看到路燈底下站著個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的方向打電話。


    他摸了把紮手的刺頭,躡手躡腳地溜過去,趕到近前一個助跑猛地蹦到人背上!


    靳寒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單手兜住他屁股往上一托,另一隻手拿著電話,麵不改色地講。


    和霍深一樣,靳寒也是沒爹沒媽的苦出身,早年在楓島跑船起家,練得一身腱子肉,兩百斤的麻袋一手能提倆,拎裴溪洄這樣的小雞仔跟玩似的。


    裴溪洄就那麽坐在他手上,自己不出一點力,兩條腿還哐當哐當地晃,把他當搖搖車騎。


    靳寒電話沒打完,他就不鬧妖,趴人肩膀上“哢嚓哢嚓”啃青梅。


    “好了,等我迴去再說。”靳寒剛掛電話,嘴邊就送來半個梅子,“好酸呀哥,你吃吧。”


    他張嘴把梅子吃進去,裴溪洄就晃著那個圓腦袋一蹬腿:“駕!我要騎大馬!”


    “核。”靳寒兩手都托著他,又不能吐地上。


    裴溪洄“哦哦”地把手伸過去,讓他把梅子核吐在自己手心,拿衛生紙包住。


    靳寒背著他往住處走去,風吹過來,把他的褲角撩上去一些,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


    白皙纖細的腳踝上圈著隻深黑色的金屬環,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如同一條紳士又變態的黑蛇,無時無刻不將他囚在籠中。


    “重了點兒。”靳寒說。


    裴溪洄點頭:“飽了麽。”


    “散散步?”


    裴溪洄猛猛搖頭:“不不不,聽說藍山哪哪都是監控,這要被拍到可丟死人了。”


    “你騎我,你還嫌丟人?”


    “丟你的人我也舍不得啊!咱倆一家!”


    他猴在靳寒背上哼哼唧唧地拱兩下,趴人脖子那裏說:“哥,我也想留個頭發了。”


    “也?”


    “昂,我看霍老大總玩大美人的頭發,瞅著還怪溫情的,你想不想玩?我給你留點?”


    “我隨意,你想留就留。”


    靳寒說著側過臉在他紮人的腦袋上輕蹭一下,“禿腦瓢也挺好,符合你身份。”


    “是嗎?嘿嘿,我都不知道我還有身份呢,是什麽身份呀?”


    “刺頭。”


    “刺你大爺的頭啊!”他一下就炸了,勒著靳寒的脖子哐哐打拳,“我是楓島小王子!靳總的掌上明珠!我還就要留個長發到時候勾不死你!”


    “好好好,留留留,一天天的怎麽這麽多節目。”


    【作者有話說】


    雙更啦,還是明天不更周二更,副cp靳總和小圓寸的故事指路隔壁《學不乖》,喜歡的bb點點收藏耶,下本寫(*)


    第44章 阿佛洛狄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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