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島捂著被打的地方,還在笑,笑著笑著突然湊過來懟到他麵前,一副發現什麽驚天大秘密的表情:“其實你就是喜歡打,對吧?我不皮你也會找理由抽我。”霍深臉上表情沒了,縱容也沒了,垂眼靜靜地盯著他看,看了一會兒突然有點壞的笑了一下:“對,喜歡,怎麽了?”“我靠你個老變態還敢承認!”他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我有什麽不敢的,”霍深伸手揉上自己剛打過的地方,“人都在我懷裏了。”“滾啊!”沈月島的臉爆炸般躥紅,一手抵住他胸膛,一手抬起來就要抽他。身後響起陸凜的喊聲:“哥!醫生來了。”沈月島扭頭一看,何止醫生,陸凜小亨裴溪洄都在,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調情”。沈月島一把推開霍深,扭頭看向別處。幾人嗤嗤地笑,陸凜還打趣他倆:“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是想幹嘛?”霍深沒搭理他,給醫生看後背的傷。“看著有些滲血啊。”醫生說。“嗯,壓了一下。”“壓到了?”醫生圍著紗布周圍按了按,皺眉,“您這不是壓了一時半刻啊,不會一晚上都是躺著睡的吧,這能不滲血嗎,不是囑咐您要趴著睡嗎?”霍深愣了一下,低頭看懷裏的沈月島,不說話,就隻是看著。沈月島眼睛嘰裏咕嚕亂轉,就是不看他。那表情怎麽說呢?心虛、尷尬、恨不得鑽進地縫。人群中發出幾聲意味深長的:“哦~”“原來不是你自己壓的啊?”裴溪迴朝沈月島擠眉弄眼,沈月島耳朵尖都紅了,翻身就要下馬。霍深不給下,一隻手就按住他:“跑什麽,敢做不敢認啊?”又和醫生解釋:“他晚上比較粘人,喜歡壓在我胸口上。”語氣怎麽聽怎麽炫耀,幾人捂著嘴偷笑。就醫生是個正經人,一本正經地問霍深:“那你們暫時不抱著睡了行嗎?就這幾天,能忍嗎?”霍深看沈月島:“你問他。”還問他什麽,沈月島的臉早就紅得沒法看了,從霍深胳膊底下鑽出去就火急火燎地跑了:“我、我去迴個電話!”身後眾人再也憋不住哄堂大笑,笑聲砸在他背上能給他砸一跟頭。沈月島臊得拔腿飛奔,可他跑得再快還能有馬蹄快?霍深兩步就追上來把他拽迴馬上,貼著耳朵問:“害羞了?”“你少得意!”“沒得意。”霍深的手從襯衫下擺探進他衣服裏,摩挲肚子上的軟肉。沈月島趕緊攥住他的手:“你沒完了?大白天的摸什麽摸!”“我一點點養出來的,憑什麽不能摸。”他這理直氣壯的語氣直接把沈月島氣笑了,轉身狠狠掐住他的臉:“我說霍大會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像個土匪啊?”“我要是土匪你現在就不是坐我前麵了。”沈月島挑眉:“那我該?”霍深把他往懷裏一拽:“坐在我身上。”第35章 最恐懼的夢境【三更合一】沈月島眨眨眼,迴身拿手肘懟他的腰:“你一天天的騷不夠啊!快去包紮!”霍深扣住他的手,隔著衣服摸他肚子上的那點軟肉,同時低頭吸他右邊的小肩窩,閉著眼邊吸邊低低地說:“疼,你陪我一起。”他嗓音暗啞,附在耳邊響起時尤甚,一雙手碰不夠也摸不夠似的在身上遊走,嗅聞肩窩時癡迷得都能聽到重重的吸氣聲。太超過了,沈月島的耳朵尖燒得能烤火。“夠了霍深,昨晚你……你吸了一晚上,嘶好癢……”“早上亂叫的時候不知道會這樣?”霍深一手輕輕掰過他的側臉,讓他偏過頭去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頸皮膚,鼻尖甫一埋進去就發出一聲饜足的歎息:“小島。”“……嗯?”“好舒服。”“……”沈月島沉默片刻,反手摸到他的後腦,像在哄一隻不停蹭主人的大狗似的拍了兩下。“霍深,別露出一副離不開我的樣子。”你明知道我陪不了你多久的……或許兩年?或許一年?或許撐不過這個冬天……等事情塵埃落定的那一天,他會毫不猶豫地迴到他該去的地方。到時候霍深付出的一切又該找誰來算?他闔上雙眼,將臉埋進身後赤裸的胸膛,就這樣吧,隻願時間流逝得再慢一點。霍深沒作聲,伸手抱住他,下巴抵住他頭頂柔軟的頭發輕輕蹭過。-他們沿著被太陽烤熱的路麵慢慢踱迴小樓,經過樓前的綠湖,紅楓樹枝葉扶疏間漏下粼粼波光,如同皺紋在水麵蕩漾。沈月島下馬,脫了外套蹲到湖邊。前天剛下過雪,湖麵結過薄薄一層冰,被太陽曬化後湖水應該還是冷得刺骨。他把指尖浸沒在湖水中,看它們一點點被凍得通紅,再拿出來在陽光下把水漬曬幹,全程大概兩三分鍾,他的手沒有任何感覺。涼和暖,都沒感覺到。布汀希覃的副作用發展到中後期,思覺失調,五感逐漸退化乃至消失,同時意味著他這條生命的進度條也在走向終點。沈月島默然,垂眸望著湖水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倒影,手指一劃,把影子打散了。“小島,過來。”霍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迴過頭,看到對方用下巴點點大樹旁的圓桌,“別玩水。”“喔。”他起身走過去,剛要坐下就被霍深按住肩膀:“外套穿上。”“不冷。”冷不冷的他現在也感覺不太到了。霍深沒再說第二遍,從他手裏拿過外套,抖開披在他肩上。沈月島無奈地任他擺弄,突然想起什麽和陸凜說:“去拿兩塊花生糖。”陸凜不解:“拿糖幹什麽?”沈月島也懵了,看霍深:“你不是習慣每次跑完馬後都吃一塊花生糖嗎,我記錯了?”“哥沒這個習”“沒記錯。”霍深打斷陸凜的話,看著沈月島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和無措,“去拿。”花生糖來了,小指那麽長的兩條擺在桌上。霍深還沒洗手,叫沈月島:“喂我一塊。”沈月島捏著一塊送到他嘴邊,另一隻手還在下麵接著,霍深咬了一口。“甜一點還是香一點?”沈月島問。他記得霍深好像更愛吃甜的,但又記不太清,擰著眉努力去想,後頸卻突然被按住。“嚐嚐。”霍深壓著他的脖子低頭迫近,微涼的唇瓣隻差一厘就貼上他的。沈月島趕緊向後退開,腦子裏那些事也被打斷:“嚐個屁,人都在呢你老實點兒。”“那迴去再嚐。”霍深直起腰來,手很自然地順著他的肩膀滑下,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蹭一下,“怎麽這麽涼?”動作太過熟稔,就像愛人間尋常的問候。可沈月島一對上他的眼睛,就如同被一股魔力攝住,囚困進他眼底的國度。那黑沉的瞳孔恍惚間好像變了個顏色,仿佛陽光照射下泛著綠色光芒的湖。再一眨眼,綠色又消失了,再次變成深黑。心口沒來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沈月島感覺自己被撕碎,被剖開,一塊肉被生生地挖了出去,隻留下個血淋淋的坑。他抬手呆呆地按了一下那個坑,笑著說:“……是有點涼。”他那麽白,每次傷心或難過時眼睛都會微微紅起來,但他習慣了偽裝,所以總是帶著那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眼睛衝人笑。上半張臉在哭,下半張臉在笑。這樣淚盈盈的笑容就像一把刀,砍在霍深心口,一刀一刀往下剜肉。霍深看著他手邊熱氣騰騰的茶。他剛才握著那茶杯那麽久,貼在臉上的掌心是溫的,根本就不涼。-“看我幹嘛。”沈月島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霍深才迴過神來,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開口第一聲沒發出聲音,嘴唇翕動好幾下才說出話:“沒什麽,上午有什麽安排?”“一會兒東子要來,我讓他查了點事。”“嗯。和崗亭打個招唿,你信得過的人可以直接進,不用再找人給你做內應。”“這麽好啊,不用我拿小石頭換了?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