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麻煩你看在貓的麵子上對我這個老板稍微有點耐心。“好吧。”艾米夫人這把手機扔給他,上麵有截取昨晚的監控錄像,安保隊長也在調查跑馬場附近是不是有隱蔽的缺口。霍深把視頻點開,一開始就是野狗叼住貓咪向後撤的畫麵,隨著它慢慢撤出去,沈月島的輪椅慢慢進入監控。老爺趁機掙脫出來一瘸一拐地跑向他,沈月島姿勢瀟灑地彎腰一撈沒能撈起來。“我的天,你吃地雷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老爺,老爺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最後他雙手下去才把貓抱起來。卻沒想到那隻野狗不僅沒嚇跑,還呲著尖牙發出“嗚嗚”聲,躍躍欲試地朝他們走來。顯然它看出這個坐在輪椅上的人類弱不禁風,運氣好的話沒準能得到一頓大餐。霍深沉下臉,眉頭皺得很深。草原上的鬃狗餓急了會吃人,先剖開肚子吃掉腸子,然後在人還沒死時一點點吃光。他和沈月島就曾見過被吃得隻剩一半的遊客,雖然這隻野狗遠不像鬃狗那樣兇殘,但眼中的貪婪相差無幾。果然,視頻中沈月島同樣露出警惕的表情,一手抱著貓一手攥著輪椅,和野狗對視。半分鍾後,野狗伏低身子呲出獠牙,一個猛衝朝他們撲來!與此同時,沈月島扯斷腕上的天珠手串,左手比成一個“v”字,手串繩子在兩指間繃緊,做出一個簡易的彈弓,撿起一顆天珠朝野狗輕輕射去,命中它的小腿。野狗嚎叫,卻不放棄,再度撲過來。第二顆天珠就打穿了它的眼球。“還真是讓人驚訝,對吧?”艾米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大發慈悲地說了一句話:“沒想到沈少爺看著文弱,實際也是個狠角色,就是準頭不太足。”“不足嗎?”霍深不同意她的說法。夫人就說:“我聽過他的光榮事跡,被綁架時兩針紮爆了兩個壞蛋的眼球,下手非常狠,但他第一下隻打中了那隻狗的前腿。”霍深失笑:“你也說了那兩個是壞蛋。”夫人聳肩,也不認同他,在她看來想要吃人的野狗和壞蛋一樣罪大惡極。“就是不知道沈少爺那條手串是什麽材質,韌性那麽好,改天我也去弄一條。”“牛皮搓的。”“嗯?您怎麽知道?”她疑惑地看向霍深。霍深一愣,心道:因為那是我的。沈月島的騎射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以監控上他和野狗的距離,想打左眼絕對不會偏到右眼,想要它的命就絕不會留情。他隻是習慣了這樣做。在他把那條天珠送給沈月島時就告訴過他,在草原上遇到野獸襲擊要怎麽辦。第一下打它小腿,能將它逼走還不至喪命。野獸不退,第二下就打它眼睛,動作要幹脆,不要拖泥帶水。霍深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教的打法,是隻有他們才知道的秘密和習慣。外人不懂,他也沒必要解釋什麽。“第一鍋栗子好了!”身後西蒙撬開滾燙的鐵桶衝他們吆喝,“薑餅糖味要的舉手!”草坪上立刻豎起一排爪子,小亨急得都舉雙手雙腳了。霍深看向沈月島,就見他捏著老爺的貓爪舉得高高的,眯著眼笑,眼光打在他臉上,那笑容和他當年第一次打中獵物時特別像。霍深恍惚了片刻,拿過第一盤剛出鍋的栗子朝他走去。肥貓還在他肩窩裏賴著,霍深把它拔起來時它還用爪子勾沈月島毛衣,被他無情打掉:“你占了我的位置,知道嗎?”他把肥貓往後一扔,早就準備好的艾米夫人趕緊接住,抱住狂吸不止。沈月島趴起來,叉起一顆栗子送到嘴邊,先伸出舌尖舔掉外麵的薑餅糖殼,再用牙咬開,舌頭一卷就把橙黃的果肉卷了出來。霍深不動聲色地看他吃完一顆栗子。“好吃嗎?”“甜。”話剛說完,肩膀突然被抓住,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霍深翻過來扼住脖子按在被上,然後就見他像先前那隻貓一樣傾身往自己肩窩裏一趴。“……”“我說你們倆怎麽一個毛病?”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他覺得自己肩上早晚得捂出痱子。“以後別讓它往你肩上趴了。”霍深在他頸間吸了兩口,不滿道:“一股貓味兒。”沈月島就笑:“那現在呢?一股狗味兒。”“狗是咬人的,你想挨咬嗎?”霍深隔著毛衣摸他的肚子肉,薄薄一小層軟肉,軟乎乎的,被太陽曬暖之後更好摸了。沈月島有些癢,還臊,紅著耳朵把他推開:“走開啊,人都在外麵呢!”“他們不在就可以摸?”“在不在都不能摸啊!”沈月島感覺到毛衣領口又被他扯開一些,溫熱的唿吸落在肩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剛要發作陸凜就拿了一堆東西過來,說是霍深給大家準備的晴天禮物,每個人都有。西蒙大叔是一套漁具,管家的是一支古笛,艾米夫人早就對這些世俗的東西失去了欲望,所以霍深就送了她一座能抗住三十斤胖貓的貓爬架,果然博得她歡心。他們抱著禮物過來,七嘴八舌地和霍深逗趣,霍深躺在被子上半點架子都沒有,說:“中午簡單吃一下,一會兒我們去後山挖野菜,迴來一起包野菜餛飩。”眾人歡唿,激動地跑去找鏟子挖野菜。沈月島羨慕地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仿佛陰暗的小鬼在窺視別人的幸福。他驀地想起該怎麽形容霍深這個人了。大概是一棵樹,長在湖水邊,樹冠繁茂,能結果實,枝椏盤旋著指向天空。他強大但溫和,蓬勃而舒展,蘊含著無窮無盡的能量,舉手投足間釋放出來,將身邊的人團團圍住,讓他們感到踏實和滿足,和他一起生活的人應該會很幸福。山和樹,都很好。“發什麽呆呢?”手腕被冰了一下,沈月島迴過神來,抬起手看,上麵扣著一隻玉鐲。淡淡的紫色中點綴著一抹綠,質地通透,觸感溫潤,半點瑕疵都沒有。“還有我的禮物啊。”他略微意外。“嗯,名字適合你,就拍了。”“適合我?叫什麽。”“遠山靜湖。”“哦。我還以為叫小王八蛋。”“別貧了,明天我帶你去東渡。”“好好的去座荒山幹什麽?”“見那個拍賣官。”“哇哦,看來我今晚要履行協議了啊。”【作者有話說】阿勒是山,霍深是樹,小島是湖水,不管變成什麽樣子,他們始終相依相偎。謝謝bb們捧場!(*)第23章 拍賣官的遺言“暫時不用。”霍深在他單薄的背上掃了一眼。“你現在太脆了。”“這可是你說的啊,以後別冤枉我不給。”沈月島樂得清閑,抬手往嘴裏丟顆栗子。和煦的陽光從樹梢的縫隙中掠過,在他手腕上刻下一道明暗的分割線。晴天隻短暫地出現片刻就又進入雨季。沈月島早上起來,拉開窗簾往外看,整座藍山都籠罩在灰綠色的濾鏡中,山野上方攏著一層白霧,粘稠的雨絲從天空拉扯進霧中。他關上窗簾,挑了件及膝長的黑色皮衣,探頭朝浴室喊:“幫我穿下衣服!”“來了。”霍深邊擦頭發邊往外走,黑色背心,純棉睡褲鬆垮垮地掛在腰間,頭發還沒幹透,他抬手往腦後攏了攏,見到沈月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抬手就把毛巾蓋他臉上了。專心致誌找疤的沈月島:“……”“你把我頭發弄濕了!”“老實點吧,上一頓打你還欠著呢。”霍深走到衣櫃旁,給他挑厚點的內搭。似乎對同床共枕已經默認,沈月島早起醒來時看到他坐在床邊並不意外,迷迷糊糊間抬手揪住他睡衣後擺晃了晃,特別乖地嘟囔:“我想吃叉燒麵。”外麵在下雨,賣叉燒麵的大叔不出攤,霍深沒辦法,叫陸凜追到人家家裏讓給做了一碗,迴來叫沈月島起床吃。結果這敗家玩意兒忘得一幹二淨,還一臉不解地問:“吃麵幹什麽?誰說要吃麵?下雨不是要吃薑茶酒釀嗎?”給霍深氣得想拿馬鞭抽他。“我真忘了。”沈月島理虧,眼睛滴溜溜亂轉,“做夢在吃麵,沒醒的時候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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