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太過於刺眼,祝曉韜一個轉身被陽光喚醒,她揉揉眼睛,發現身後多了一堵大牆。


    是閻悍!他什麽時候出現的?她拉拉身上的被子,確定自己衣服完好如初,然後開始迴想昨天發生的事情。


    對了。她記得閻悍進到房間,還好心的要幫她按摩小腿,後來她覺得昏昏沉沉的,似乎又說了什麽,但她沒什麽印象了。


    他抱著她一整晚,卻什麽事也沒發生,老實說,她有些訝異。昨天她累癱了,如果閻悍想對她做什麽她都會逆來順受,沒想到……他不碰她是因為體貼她嗎?


    他居然還替她按摩……想到這裏,她又開始臉紅。一般來說,這不是極為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嗎?他怎麽會對她這麽好?


    她輕輕挪動身子下床,一站到地上,才發現兩腿酸軟到不行,差點雙膝著地。


    “你醒了?”閻悍幾乎沒闔眼,一整晚貪看著她的睡臉,麵對著她芬芳的氣息就在他麵前輕輕吐納,他怎麽可能還睡得著。


    “呃……嗯……”沒料到他這麽早就醒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但卻有股奇妙的感覺在兩人之間蔓延,這利無法言喻的親昵感。競比他們第一次做完愛後更加強烈。


    “你早餐想吃什麽?我叫飯店送上來。”


    “都可以。”


    “多吃點吧!你太瘦了。”


    和閻悍問有股莫名的氣氛,令她局促不安,想起身走進浴室。


    他深沉的眼眸跟隨著她,她所表現的困窘反而讓他更想逼近她。也許是天生的劣根性,他像在玩弄著即將到口的獵物逗弄著她。


    “我打算來個晨浴,跟我一起洗吧。”他拉住她即將離開的手臂,在她耳邊低喃。她瞪大眼看他。她實在應該氣憤地拒絕他這過分的要求!可她離他這麽近,全身籠罩著他所散發出強勢的氛圍,一瞬間,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醉了。


    順著他大手一撈。直接被他摟在懷中,他的臉蹭著她的,微刺的胡碴惹得她渾身輕顫,一雙手羞澀的擋在他胸前,一麵享受著他的溫柔卻又悄悄拒絕他的熱情。


    他一隻大手不安分的悄悄鑽進她的睡衣中。隨著她時而紅著臉拒絕,小嘴卻又發出享受的嚶嚀聲,令他更想要她。他的欲望鼓漲著,聽她也清楚知道。


    全身像是著了魔,她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眼前這個男人讓她全身酥軟,無可自拔的靠在他身上,他的氣味、他的體溫、他溫熱的嘴唇。全都讓她顫抖不已,下腹有股暖流逐漸擴散開來,到達四肢。


    他抱著她,就這樣看著,與她眼神交會的時刻,他覺得時間為了他們停止;上天之所以有了陽光,是為了要讓他在白天能看清楚她的容貌;賜給他一雙手,是要來撫摸她。


    他的手觸摸著她的臉,讚歎,“你好美!”


    順著他的眼神,祝曉韜意外地不再感到害羞,她握著他另一隻手。


    “哪裏?”


    “這裏、還有這裏。”他的手撫過她柔軟的黑發,順著她修長的眉毛。點過她翹挺的鼻梁,再撫著她紅嫩的臉頰,“你全身上下都好美。”


    撫觸已無法滿足他,他吻著她的鎖骨,向下,來到她的酥胸……


    他的熱氣吹著她敏感的皮膚。她忍不住抱住他的頭,口中發出輕嚶。


    “曉韜,叫我的名字。”


    “悍……”


    他汲取著她的芳香。像是要將這三十年來生命中所欠缺,一次填滿。


    突然一通惱人的電話不識相的響起,沉醉在兩人世界的他們快速分開。


    祝曉韜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心情,迴想剛剛自己居然曖昧的叫他的名字,他是她的誰啊?她居然還抱著他的頭,用那麽銷魂的聲音叫他。


    閻悍對這電話幹擾皺了眉頭。他明明交代除了重大事件,才能打這裏的電話找他,星期日一太早就響是怎麽一迴事?最好是真有急事。


    他轉身接起電話,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間講電話。


    “悍——人家好想你喔……你現在在幹麽?”


    電話那頭傳來一名女子巧笑的聲音,讓閻悍在瞬間體悟到現實的殘酷麵。


    他一瞄手上的表,早上七點。歐亞大陸的那一頭現在應該是淩晨左右。“你又在幹麽?”


    “我在英國啊!在jason的家裏麵開party啊。他說要跟我去奧萬大旅行,就我們兩個喔!他秋天要帶我去賞楓,哈哈……我說我要問我未婚夫答不答應。”


    電話那頭傳來許多嬉鬧聲,有男有女,像是一群人,盧安毓雖然打電話給他,卻又時常與身邊的人嬉鬧著。


    “你好好去玩吧。”


    “我就說他會答應吧!耶……悍……人家最愛你了,親一下。就先


    這樣嘍!seeyou。”


    掛上電話後,他忍不住歎口氣。他和盧安毓的婚事雖然早就定下,他兩人也都沒有意見,反正隻是為了家族企業的擴張。但他現在卻第一次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奈。


    如果隻有重大的事情才能打來這裏找他是個規則,那麽盧安毓是個例外;未婚妻怎麽會不重要呢?


    走進房間。祝曉韜已經換好一身輕便衣服,臉上紅潮已退,腳上重新穿迴那雙三寸高跟鞋。看來她恢複了神智,不打算與他纏綿下去。


    “這樣穿著,不累嗎?”她剛剛還腳軟,教人不得不擔心她。


    “再怎麽累,我也要趕快學會。”曾有的美好感覺隻是夢幻,她要麵對現實,報複簡家;才是她現在的首要目標。


    閻悍語氣一沉。“就這麽想早點投入簡世承的懷抱?”


    他的表情與口氣讓她全身一緊,這時她突然意識到,隻要她學會所有上流社會的禮儀,屆時,他將牽著她到簡世承手中。


    這就是她的目的啊!為什麽現在卻覺得有股拉力想將她拉迴來,不讓她繼續下去?


    她斂斂神。“這本來就是我的目的不是嗎?”


    聞言,他轉過頭不願跟她再多說。“早餐等一下就會送上來,你準備一下,八點開始上課。”


    “那你呢?”她下意識開口問,但隨即想到自己問這種問題好像有點多餘。


    “在辦公室辦公。”


    過沒多久,當她吃完早餐,又開始忙碌的一天。


    今天雙腿有點乏力,但她還是努力撐著,直到課程結束。


    到了下午,總算結束第一個周末的課程,整個團隊半小時內收拾好打包走人,她整理完自己的東西,突然想再見他一麵。


    不、不是!隻是要跟他打聲招唿,否則一走了之,太不禮貌了。


    她輕輕敲著辦公室的門,卻沒人迴應。輕推門進去,她發現閻悍一隻手撐在桌上,正在打盹。


    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旁邊一台傳真機還不停送出從世界各地傳來的文什,他一整天真的都在辦公,連假日也是嗎?


    才三十出頭吧!接下閻氏總裁的位置,這個大家夢寐以求的金字塔頂端,許多人總說他含著金湯匙出世,他父親也就隻有他這麽一個獨生子。


    但他真的很努力。為了撐下父親留給他的這麽大的企業,肩頭上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她輕手輕腳走近他,一直沒能好好看看他,每次都被他強勢的眼神而退,現在正好趁著他閉目養神時好好的看他。


    他有一張不太像東方人的五官,太過立體了,但黑發黑眼珠卻又透露出不爭的事實,高挺的鼻梁不是抿緊的薄唇,這雙唇……居然有著莫大的魅力,讓她全身無力的倒在他懷中……她忍不住盯著它看,沒想到越看越害羞,覺得自己好像色女一樣。


    她搗著臉,遮住發紅發燙的粉頰。幸好他還沒有醒來,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在看他,一定會被他說成不檢點。


    她走到茶水間替他衝了杯咖啡,咖啡香很快的溢滿整個辦公室,她悄悄將咖啡放在他桌上,心想,這樣都還不醒來,是真的很累吧!


    將他散在額前淩亂的發絲輕輕撥到耳後,見他還是沒反應,她躊躇了一下,然後非常輕、非常輕的在他臉頰上印上一個吻。


    天啊!她怎麽會做這種事?祝曉韜覺得自己太丟臉了,幸好閻悍有醒來。拎起包包,她馬上街出辦公室,沒見到閻悍一雙深沉的眼睛譬緊跟著她的背影。


    ☆☆☆☆☆☆


    開會時,祝曉韜難得打瞌睡,被總編狠狠刮了一頓,許虔非常好心的端了杯咖啡來孝敬她。


    “星期一症候群?”


    “周末太累了,沒睡飽,我全身酸痛。”她忍不住伸伸懶腰。


    “嘖,‘周末太累’、‘沒睡飽’、‘全身酸痛’,這是沒男友的你講出來的話嗎?別笑死人了。”


    她突然懷念起三寸高跟鞋,如果現在穿在腳上,一定狠狠的踹在他腿上。


    “欸,那天晚上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喔?”好奇是八卦的第一步。


    “對啊!我周末就是被他弄得欲仙欲死,你滿意了嗎?”


    “切……”許虔壓根不相信她會有男朋友。“像你這種粗魯婆,如果有人誇獎你漂亮什麽的,那人肯定是瞎了——欽,好痛!幹麽打我?”


    被他這麽一說,祝曉韜莫名其妙的一肚子火。“那是你這種凡夫俗不懂我的魅力!”


    “哈哈。”他乾笑兩聲。“這麽說來,是有人懂嘍?”


    誰啊?誰誇過她漂亮啊?不由自主的,她想到閻悍那雙直勾著她的眼睛,總是用強勢的氣勢逼近她,讓她一顆心狂跳不已。


    她的臉在轉紅的瞬間,迅速撇過頭不讓許虔看到。但她這種動作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等等,你在臉紅個什麽勁啊?轉過來我看看。”許虔向前想要把她轉過來,她卻拚了命的反抗,不時掄起拳頭打他。


    他絕對不相信男人婆祝曉韜會有人看上她!她應該一直都是粗枝大葉,像哥兒們那樣的存在,絕對不會有人喜歡上這個沒女人味的祝曉韜。


    “你們是小學生啊!工作不工作,還在玩?”


    就在他們打打鬧鬧時,隔壁探訪組組長過來把許虔拎迴去跑新聞,讓他不能再騷擾祝曉韜。


    安靜沒多久,剛燙了一個娃娃卷的董倩茹突然靠到她身邊。


    她甜美的五官,馬上吸引方圓十尺所有異性動物的注意,就算編輯室內剩下的多是大叔。仍然難逃她的香甜魔咒。


    “你跟許虔不錯嘛!”


    “當然,我們大學就認識了。”


    “但你不覺得太好了嗎?”董倩茹彎下腰,聲音低沉的恐嚇她。


    她這時覺得有點不太對勁。“這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大家都知道許虔喜歡的是我。你如果識相點,就應該跟他保持點距離。”


    喔——原來是來示威的啊!


    她不想膛這渾水,雖然許虔有點痞,但也算是個好人,還是她朋友常聽他發牢騷,說倩茹總是對他愛理不理。就她來看,許虔對董倩茹而言就是所謂的備胎,用了怕降低自己的身價,但丟了又覺得可惜,畢竟人家是探訪之花,目標可是放在大戶身上,他許虔算哪根蔥。


    那麽她又是為了什麽來這邊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呢?


    “如果你直接對許虔說出這番話,他肯定會永遠不理睬我吧!”


    這半諷刺的言論,又惹惱了董倩茹。


    她老早看她不順眼!明明就是個女的,長那麽高也就算了,不愛打扮,整天穿得像個男人,許虔那家夥不知道被她灌了什麽迷湯?這樣的女人也天天纏著她,幾乎比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


    每次看到他們在一起“打情罵俏”,她就一肚子火。雖然眾人看來他們隻不過在打打鬧鬧,跟打情罵俏沾不上邊。但她就是不喜歡看到許虔這樣黏著她啊!


    “也不想想你的打扮,還想跟我鬥?”


    “既然你知道我不想跟你鬥,那你還來這邊做什麽?”如果她把倩茹跟她爭風吃醋的消息告訴許虔。他一定會爽死。


    喔!她好討厭她!討厭她目中無人、自以為神秘又伶牙俐齒!而且,她早就注意到,總是不拘小節、穿著男性衣服的祝曉韜,根本就是個渾然天成的性感女神,隻是故意把自己醜化而已,她才會覺得許虔老黏著她是件危險的事。


    等到董倩茹幸幸然離開編輯室,祝曉韜才又開始自己的工作。


    她要整理財經部分的探訪稿。電腦螢幕上傳來一張張她所熟悉的圖片,讓她忍不住心頭又是一顫。那是閻悍前一陣子在收購其他企時所舉辦的記者會,她忍不住透過螢幕,畫著他好看的五宮。


    公眾場合上的他,總是嚴肅而正經的,她卻突然想到在午後的那場雨。他像大孩子般,跟她一同在路上嬉鬧,也會在她非常疲憊的時候。溫柔地替她按摩小腿。


    別人都說他是閻王,隻要被他盯上的絕對逃不掉,隻能掉進他的陷阱,然後任他宰割,怎麽她就不覺得呢?


    如果溫柔是一種陷阱,被愛也是一種陷阱,那她是不是正慢慢地下掉呢?


    ☆☆☆☆☆☆


    星期三晚上,她在七點離開雜誌社,正想覓食,門口停著一台她再眼熟不過的高級轎車,心裏還在猜疑,他怎麽會在這裏?是來找誰的?腳步卻已經慢慢湊上前去。


    “肚量餓了嗎?”車窗降下,露出閻悍好看的臉。


    “餓得不得了。”她笑著說。


    上了車,她正要扣上安全帶,閻悍卻湊了過來,又是深長的一個吻。


    結束長吻,他撫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眼鏡摘掉,露出她細致的五官。


    “你真漂亮。”由衷讚歎,越來越迷戀的容顏。


    她想到許虔前陣子才說過,會誇她漂亮的男人都瞎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隻有你這樣說。”


    “隻有我說就夠了,不是嗎?”


    她笑著努努嘴。“自以為是。”充滿撒嬌的意味。


    他揉揉她的頭發,臉上笑意未減,她被他這樣直視著,覺得不好意思,悄悄把頭偏到一旁。


    他輕咳兩聲。“你要去哪裏吃飯?凱悅還是長榮?”


    “非得去那些地方嗎?”她一身輕便,年仔褲加球鞋。總覺得去太高級的地方會有點別扭。


    “嗯……我知逼有一間鹵肉飯還不錯。”


    他方向盤一轉。“那你要帶路喔!”


    老王鹵肉飯是在一個轉角的小吃店麵,裏麵坐了差不多三分滿。她很喜歡吃這裏的雞腿飯。


    閻悍在下車前,把外套、領帶脫下。就剩下一件襯衫,還特意將袖子卷起來,儼然一副上班族的樣子。除了能從他的氣質看出不凡外,旁人很難將此刻的他和電視上那貴氣逼人的閻悍聯想在一起。


    他們點了餐,老板趁著沒什麽人,與他們湊在一桌閑聊。“曉韜,你很久沒來了。”


    “對啊,都要加班,下班的時候你們店都關了。”


    “這樣啊。這是你男朋友啊!很帥捏!”


    兩人對望,祝曉韜羞得低頭喝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倒是閻悍微笑以答。


    “喔!你如果跟你媽媽一樣漂亮,以後你們生出來的小孩一定會很可愛啦!”自以為風趣的老板這樣打趣著,祝曉韜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說到這個,我也很久沒看到你媽媽了,她很漂亮捏!我女兒都說,以後要跟祝阿姨一樣漂亮。她現在還好嗎?”


    一提到母親,她的笑容一僵,瞄了閻悍一眼,才想和老板說什麽,外頭立刻來了客人,老板連忙出去招唿。


    兩人默默喝著湯。


    閻悍沒忽略她臉上僵硬的笑容。他稍微調查過她,她的母親大約在六年前因病過世,享年四十二歲。曉韜今年差不多二十八,當初她母親很年輕就生下她。


    對她的身世,隻有一點讓他覺得有點古怪,隻是他沒去深究,那就是她跟從母姓,身份證上寫著父不詳。


    在這個世代,這樣的家庭還不算少,各自有其複雜的因素,不是他單純的好奇心就能介入的。


    “你長得和你母親很像?想必她也是個美人嘍?”


    “漂亮有什麽用?”她幽幽的說。“她的命不好。有句話怎麽講的……‘紅顏禍水’,是不是這樣講的?”


    “她很年輕就生下你了。”


    她知道他調查過她。但並不深入。“本來在念大學,後來被男人騙了,懷了我,就隻能休學嘍!”她講得輕描談寫,就像在講故事。


    “後來?”


    沒料到他會繼續問下去,一般不是聽到這裏就不會問了嗎?“哪有什麽後來?被騙了,就隻能乖乖的把我養大,她很辛苦,最後生病死了。”


    “你跳過不少重點。”


    “什麽重點?私生女精彩的一生嗎?”她用一種防備的眼神看著他,迴到他剛開始認識她,那種冷漠、不信任的眼神。


    她若不講,他絕不會逼她,隻是她的眼神讓他覺得心疼。


    “我媽到死前還愛著那個男人,她真傻,如果將我拿掉,或許還有幸福的路可以走。我永遠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麽,選擇當人家的情婦,這是最傻的女人才會做的選擇。”她眼神飄向遠方。“我絕對不當人家的情婦,死也不要!”


    “所以,這和簡家有什麽關係嗎?”她眼神中的恨意不容小覦,讓他馬上聯想到這件事。


    是他太敏銳還是她泄漏太多?她用笑容迴答他的問題“真是不巧,這兩件事情恐怕關聯不大。”


    “是嗎?”他一隻手指繞著她的長發。“你什麽時候才會把所有的秘密告訴我呢?”


    “等到我想講,我就會講。”她不想說,因為她知道,隻要她一說出自己的目的,他絕對會製止她,讓她無法複仇。


    “快吃吧,菜都涼了。”


    用過晚餐,他送她迴家,兩人坐在車上,卻一句話也沒有。


    車窗緊掩著,不漏出一點點空氣,也不讓外頭的風跑進來,在這個小小空間裏,隻屬於他們倆,他們小心翼翼地待著,不讓任何事情破壞這寧靜的時刻。


    車上時鍾直指向十一點,發出嗶嗶兩聲,提醒他們時間的無情。


    祝曉韜終於打破沉默,“很晚了,我得走了。”


    她打開車門,一陣冷空氣灌進車內,閻悍突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拉迴座位,然後吻她。


    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雙臂環住他的頸子。她從來沒有這麽渴望過一個人,像是要將兩人的軀體融合在一起似的,他們緊抱著彼此,他感受她的柔軟,她感受他的熱情……


    擁吻過後,他抱著她,輕吻著她的發絲,沉醉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膚的香味中。“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輕輕推開他,她搖搖頭,走下車。“快迴去吧,夜深了。”


    “你先上樓,我要等到你房間的燈亮了再離開。”


    “狡猾的家夥。”她抱怨著,走進公寓。步伐有些快,一進房,她迅速打開房間的燈,來到陽台往下看,閻悍正倚在車邊,抬頭看著她的房間。


    她向他招招手,閻悍才進入車內,開車離去。


    趴在陽台上,她目送他的車子離開,晚風吹得她有點涼意,鼻息間還有他剛剛留下的味道,她忍不住將手搗著唇,還想將他的氣息多留一點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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