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八零後,我十分不靠譜的後到了尾巴上,89年12月31日23點59分,不慌不忙踩著點出生,我時常想,要是再晚一分鍾,我就能做新嶄嶄的九零後了,沒事還能肆無忌憚地撒個嬌賣個萌,可是十七八年後我頓悟了,因為九零後被人扣了無數頂腦殘的帽子,於是我釋懷了不少。

    可是現在,我又有點懊悔了,要是再年輕一分鍾,就有由頭追上去了,也不至於被刁晨拎迴家,更不可能就這麽和董拙沒了聯係,更更不可能連打電話給他的勇氣都沒有。或許是之前那些年活得臉皮忒厚,才會年紀輕輕就透支得幹幹淨淨。

    深深體會到,簡直就是拿著自己的一把青春瞎折騰,最後還奇葩的把自己玩到想死的境界,人才大概也就是我這樣的了。

    關於我想死的衝動,本以為會嚇到羅蘇,然後她會慌得三魂不見七魄,在屋子裏亂躥一通,到處找繩子把我給綁了,最後再往我嘴裏塞個破布條,連咬舌的機會也斷了,妥妥的。其實也不是真心想嚇她,就是覺得她犯二的樣子看著挺歡喜,沒準我一樂也就不想死了。可是我錯估計了形式,當我沉痛異常地說想死之後,羅蘇隻是略略看了我兩秒,目光呆滯,空洞無神,然後默默轉向自己的飯盆,稀裏嘩啦吃起泡麵,完全不拿我當活人。看得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勉強撐著桌麵問:“你就沒什麽好說的?”她嘴裏塞滿食物,理所應當地搖搖頭,好歹也不同床不共枕了三四年,至於像是吃了絕情丹嗎?正要默默飄走,她忽然說:“想起來了,有的有的。”期待的小眼神死死黏在她油乎乎的嘴巴上,她舔了舔嘴唇,鄭重其事地說道:“死就死吧,像你這種敗類,多你一個嫌多,少你一個正好。”

    聽了她的話,我更堅定了要死的想法。

    隻是放心不下董拙,於是打了個電話給關宇,他畢竟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人,我這邊才說開場白:“那啥,我最近覺得生無可戀了,人生就像一場戲,你要笑著不哭泣,我要賺錢不出力,它說‘放屁’!”還沒來得及把後事交代交代,關宇就忙不迭地叫道:“別啊,刁妹妹,你想開點,多大事兒至於你現場來個打油詩?聽哥一句勸,人生同你講bug,你要反駁它fuck!”我腦袋猛地抽了幾下,略顯羞澀地說:“哥,我也想啊,可是沒那功能。”關宇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又說:“是我考慮不周,咱換一句,人生給了你hurt,你要叫它gouot!”他把自己捉摸的至理名言吼得響徹雲霄,繞梁三秒。

    聽了他的話,

    想死這件事再也不是個規劃,已經上升為既定事實。

    沒交代完後事,算了吧,就當我沒後事,抱著就算死也不汙染環境的決心,把我臨終地點改到家裏,低著頭上樓,正要開門,對麵小保姆剛好出來放垃圾,一見我,高興壞了,非要我談談上次的吃後感,我有氣無力地說:“別啊,我是個失敗的人,沒臉活了,你別耽擱我投胎的時辰。”

    她一把拉住我胳膊,義憤填膺地說:“要死也成,吃了我的新菜再死也不遲。”欲哭無淚,我撇著嘴嚎起來:“你怎麽也不勸我幾句!”她特深沉特有文化地說:“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所以你是說我死有餘辜嗎?”

    她靦腆地笑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盡管被她打了千百槍,可我還是頑強地出現在刁家飯桌上,沒多久她端出一大盤花裏胡哨的東西讓我吃,說它花裏胡哨,絕不是胡編亂造,整個盤子被各色蔬菜切的花堆得滿滿當當,用筷子扒拉幾下,底下的主體物依稀可以辨認是隻鴨子,鴨眼睛上用牙簽戳著兩根黑胡椒,扁長的鴨嘴被整個塗成大紅色,難道是傳說中的烈焰紅唇?我的筷子再次不爭氣掉了下來,我本著勤學好問的精神虛心求教:“江湖諢號是……?”

    “嘿嘿。”她搓著手掌:“好說好說,!”

    腦海裏頓時跳出寶島那位姐,用一口地道的倫敦腔教育我們凡事要hold住!於是,我頓悟了,不就是個董拙嗎,難道以姐的道行還hold不住?笑話!我不僅要hold住他,還要hold住命,看它還敢不敢跟我甩臉子!

    我小心交代小保姆:“別說我今天上這吃飯的事情。”

    “咋了?”她很是不解,廢話,要是我被一隻鴨子成功洗腦的事情傳了出去,我還怎麽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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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座城市,都有故事,或許下一秒,你,就是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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