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出個所以然,小保姆轉而問:“待會兒你去刁晨那裏嗎?”

    “不去。”想起那晚他一反常態的舉動,總覺得別扭,躲都還來不及,巴巴往上湊不是很尷尬嗎?、

    她有些失望,碎碎念:“那就隻好我自己跑一趟了。”

    奇怪,從刁家二老到小保姆一向從不去那邊,家裏有什麽事也是打電話叫刁晨迴來,今天是怎麽了,小保姆竟然要打破常規。我好奇地問:“你去幹嘛?”

    她收拾著碗筷說道:“昨天晚上阿姨給刁晨打電話,起先沒人接,到後來好不容易打通了,刁晨說自己在醫院,不方便接電話,就把電話掛了,再打又沒人接,阿姨不放心,一宿沒睡著,早起叫我今天送點湯水過去,順便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醫院?在我印象裏別看他是讀書的斯文人,可身體壯得跟牛似的,高中那次三兩下就能把高幹打倒在地,仿佛隨時都能力拔山兮氣蓋世,怎麽說病就病了?一下子想起爸媽老說的話,什麽物極必反,越是身體好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十分嚇人。眼前閃過刁晨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樣,藥石罔效,醫生在邊上無奈地搖著頭,順口說:“哎……我們已經盡力了……”

    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無聲無息冒起冷汗。別啊,你好歹也要撐住,見我最後一麵再死也不遲的說。

    “你來之前我剛打過電話,他今天請假沒去上班,我這會兒過去,迴來興許還能趕得上做飯。”小保姆從廚房拎了湯壺,說話間就已經在玄關處換鞋子,我趕忙躥過去搶下湯壺,心急火燎地說:“你呆在家就好,刁叔叔迴來沒飯吃可不得了,刁晨那裏我去就行。”

    她聽了顯示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馬上又顯出擔憂的神色,嫌棄地把我周身打量上好幾圈,極度懷疑地問:“你……你行嗎?”

    “開玩笑!諸葛亮帶兵之前誰問他要過工作經驗?再說他上次摔斷腿不也是我照顧的嗎?”我拍著胸脯天花亂墜保證一通,結果她更加嫌棄我了,砸吧著嘴說:“他的腿還不是你砸的,我就怕本來沒什麽,你一照看之後就有什麽了。”

    “切!”不顧她的各種不信任,我拎著湯壺直奔刁晨的根據地,果然門沒鎖,進去之後靜悄悄的,一看,他在床上睡得正香。其實他不跟我鬥牛的時候看起來挺謙謙君子的,五官精致,關鍵是氣質好,不化妝不ps都能秒殺那些矯情的棒子貨,這麽看,好像有點理解那些女的為啥聽到刁晨的名字就奮不顧身前赴後繼了。

    刷!

    他忽然睜開眼,可我還保持原來的姿勢直勾勾望著他,大眼對小眼,一時之間懵了。

    “你……”他眼神有點迷離。

    我爬起來指著櫃子上的湯壺說:“探病,探病。不過我看你好胳膊好腿的,哪裏病了?”

    他從床上做起來,甩甩腦袋,說:“發燒。”的的確確,他說話的時候鼻音是有點重。

    一聽這話放心不少,我欣慰地說:“幸好,幸好。”

    他抬眼望著我:“幸好什麽?”

    “幸好不是得電線杆上貼著的那些病。”

    他噗一聲笑出來,流裏流氣地問我:“你要不要試試?”nnd,這是病人該有的態度嗎?

    伺候他喝了湯,我特別負責地倒水給他吃藥,他盯著我手裏的水,半天沒接,久久之後才深有感觸地說:“你忽然對我這麽好,害我以為自己又摔斷腿了。”

    “拿出!”沒好氣地把藥塞給他,他看起來挺高興的,其實隻要他不罵我,我也覺得他這人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麽,看他吃藥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苦,仿佛是吃蜜糖,滿足得不得了。我問:“你怎麽說病就病了?”

    “沒事,著涼了。”他說得極輕巧,也是,他好強,我也就不多問了。可他馬上又問:“對了,你和董拙怎麽樣了?”

    說起這事我就來氣:“就那樣唄。”

    “我聽關宇說他通過了初賽,從複賽開始就要在電視上直播。”他打住話頭,斜眼瞥瞥我,又說:“關宇給了幾張入場券,既然你不去,那我隻好拿去做人情了。”

    “誰說我不去!”飛快伸出手:“票呢?給我!”

    他默默點點頭,拂去之前的和顏悅色,說道:“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你還真放不下。”

    合著鬧半天是耍我來著,憤憤起身要走,他在後麵叫住我:“你要去隻管找關宇,他有辦法。”頓了頓,緩和口氣又說:“還有,謝謝你來看我。”

    頓時覺得哪裏不對勁,好像心裏憋悶得難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需要這樣客氣了?客氣得讓我渾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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