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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禹一隻手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梭,一隻手掐著青年的後脖頸,任由那嘶吼咒罵聲傳入耳中。


    許淵微微皺眉:“真是聒噪!給了你一年的時間也不知道跑遠些,占據一副男兒身軀,還能契合的如此融洽,你這老鬼也是挺有能耐。”


    許淵抬起手,一點黑芒落在青年的嘴巴,黑芒落在青年的嘴巴上如同膠水直接將上下兩瓣嘴唇粘在一起,一連串咒罵的話語隻能化作一聲聲的嗚咽。


    秦穆抬手消去年輕婦人身上的金索,這婦人神色惶恐的跪地磕頭道:“我相公從來沒做過壞事!武聖大人不要抓我相公啊!”


    秦穆搖頭道:“你相公的靈魂已經被她給吞了,現在占據你相公肉身的她正是殺了你相公的鬼怪!”


    “我們抓的也不是你相公,是寄居在你相公身體裏的這頭鬼怪!”


    年輕婦人滿是不可置信,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喃喃道:“我相公死了……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嘴上不願意承認,可心中對於秦穆這位武聖也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相信。


    而且他相公之前突然拿出來的那白玉梭還有白光都表明了這一點。


    他相公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會擁有這些手段。


    “節哀!”


    許淵朝著婦人低聲說道,隨後目光看向墨禹道:“勞煩墨老直接出手將這紅祖老鬼的元神從這肉身中剝離出來。”


    墨禹點頭,將手中白玉梭遞給許淵:“道主收著,這法寶有些特殊,除了遁術之外沒有任何的效用,算是專精逃遁的一件法寶。”


    許淵抬手接過白玉梭,並沒有在此時查看,眸子依舊落在青年身上。


    墨禹手上用力,一團青黑光芒在手中爆發,青黑色的交融光芒全部湧進青年的後脖頸,逐漸蔓延全身,一點點剝離青年肉身和紅祖老鬼元神的聯係。


    建立聯係簡單,可若要消除就沒有那麽容易,這個過程是緩慢也是痛苦的,青年神色猙獰,劇烈抽搐。


    婦人看的不忍心,剛想發聲,就聽許淵道:“現在痛苦的並不是你的相公,而是殺了你相公占據他肉身的鬼怪。”


    聞言,婦人扭過頭泣不成聲,不忍看自家相公的身軀呈現如此的畫麵。


    這座院內其他房中的學子及其家卷聞聲趕過來,看到院子中的這一幕一個個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待見到院中的秦穆,雖然不知事情青紅皂白,但是他們也第一時間相信秦穆是正義的一方。


    這一點在他們心中,母庸置疑!


    等到白衫青年全身都被青黑色光芒籠罩,墨禹抬手一拍,這青年直接漂浮在半空不能動彈,隨著墨禹右手轉動,青年身上的青黑光芒迅速扭曲旋轉,似乎連光線都能吞噬。


    “起!”


    墨禹伸手一招,青年臉色瞬間發白,天靈位置一道如同紙片一般在光線中扭曲的女鬼身影被一點一點的扯出來。


    見到這離奇的一幕,周邊幾人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唿聲,那地上的年輕婦人看到從自己相公腦袋裏抽出來的女鬼身影更是狠的咬牙切齒!


    為什麽偏偏找上了我的相公!


    將紅祖老鬼徹底剝離出來以後,墨禹誇讚道:“這小鬼的秘術還真是奇特,也不知都是從何處學來的。”


    許淵手中綻放一道漆黑光芒將紅祖娘娘的元神包裹,隨後拂袖取走青年袖中的芥子袋,將青年的屍體安穩的落在年輕婦人身前。


    婦人抱著自己相公沒了唿吸的軀殼哭紅了眼睛。


    “淵,這紅祖娘娘怎麽處理?”


    “先搜魂,再滅元神。”


    許淵沉聲說道,袖子裏黑黢黢的地元通寶飛出定在紅祖娘娘的元神之上。


    紅祖娘娘被地元通寶黑光籠罩,無力反抗,那雙眸子怨恨又不可置信的盯著許淵怒吼:“不可能!你不可能找的到我!這絕對不可能!”


    許淵搖頭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這個世界最不缺錢的便是奇跡,而找到你連奇跡都算不上。”


    “不過在你的認知中也許是。”


    許淵手中法力湧動,一縷縷幽黑絲線從許淵手掌心爆發將紅祖娘娘的元神籠罩其中。


    初時還有劇烈的反抗,末了也就沒有了動靜。


    許淵查看這紅祖娘娘一幕幕的記憶,從中抽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尤其是百道鍾的來曆和出處。


    一刻鍾之後,許淵手中黑芒頓消,地元通寶美滋滋的張開深淵大口一口將紅祖娘娘徹底吞噬。


    吞了美食,地元通寶也興奮的圍繞許淵轉悠一圈,平靜的飛迴許淵手中。


    墨禹看著這黑色銅錢眸子好奇,這靈寶竟然能吞元神?


    “道主可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墨禹詢問一聲,秦穆也好奇看來。


    許淵笑著點頭道:“的確是有一個意外之喜,這紅祖老鬼也確實是機緣不淺,不過那地方暫時沒工夫去,時間也未到。”


    許淵賣了個關子,並沒有直接明說。


    隨後目光看向哭泣的婦人打個稽首,沉默離開。


    出了這浩然軒之後,秦穆感慨道:“這紅祖老鬼的手段能耐還真是詭異,那寄居藏身的秘術竟然連我都被瞞過去了!”


    “何止是穆兄你,若不是憑借百道鍾那縷元神烙印的感應,我也認不出這青年體內藏著的就是紅祖老鬼。”


    “不過……”


    “這秘術能瞞得住墨老你嗎?”


    許淵好奇的看向墨禹,墨禹笑著道:“這秘術的確特殊,方一見時,我隻看出這青年肉身和魂魄之間出了差池,卻也不知是被他人強占了肉身。”


    “竟然連墨老都能被欺騙,這秘術還真是不可小覷。”


    許淵感慨。


    “隻是可憐了這青年,平白遭受了這無妄之災,那婦人也是遭受莫大打擊。”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秦穆道:“事已至此,也不可能讓人死而複生,不過總歸是太學學子,如今又是在太學之內被我們斬除,太學會給補償,足夠其家人這輩子衣食無憂,也算是替他盡孝。”


    三人行在小道上,路遇的學子見到秦穆也驚喜行禮。


    秦穆平澹的點頭示意,也有些受不住這頻頻遇到的一位位太學學子,當下也出聲催促道:“淵,咱們還是莫要如此悠哉悠哉的在這太學轉悠,直接到湖心島去拜訪老夫子如何?”


    “那就勞煩穆兄帶路了!”


    許淵發話,秦穆神色輕鬆一笑,腳下生風,快速從空中向著太學最裏麵的小湖而去。


    許淵和墨禹緊隨其後,徑直飛躍湖麵,登臨湖心島。


    三人落在島上,許淵左右打量一看,一島全是奇花異草,濃鬱的香味和天地靈氣匯聚在島上。


    與此同時,元神似乎受到一股特殊力量的安撫,變得平靜澹然。


    墨禹閉目感知一瞬,歎息道:“胡老夫子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麽!自身道則都要向著天地而散!”


    許淵疑惑道:“這其中難道有什麽說法?”


    墨禹點頭道:“老夫子這是已經走到了通天境的極致,若是再有精進,陸地神仙劫頃刻便至,這是為了避陸地神仙劫每時每刻都散去一些自身道則。”


    “如此強橫的修為也對於這陸地神仙劫如此忌憚嗎?”


    這事,島嶼深處傳來一聲笑語道:“通天境誰能不忌憚這陸地神仙劫呢!恭喜墨禹道友得入通天境了!”


    墨禹聞言,朝著島嶼深處拱手行禮。


    秦穆迴頭道:“咱們走吧!看來老夫子已經是等待多時了!”


    三人踏在這青石路上,走進島嶼中的桃林,那桃林之內搭建了幾座簡陋的茅草屋,又以枯木圍了一個籬笆院子。


    那院子內有一棵粗壯的紫幹桃樹,如今是冬季,可這桃樹之上綠葉如茵,嬌翠欲滴,零零散散更是結了三顆柚子一般大的紫紅靈桃。


    桃樹下安置了石桌石凳,桌上擺著棋盤,胡老夫子正背靠桃樹笑著朝著他們招手,頻率很快,咧嘴大笑著歡迎客人前來。


    許淵眉頭微挑,這位胡老夫子和他想象中的夫子有些不同。


    他想象中的夫子應當是形色不露於麵,溫和近人,微微有些古板。


    “來了,快些入座!”


    “小穆啊!剛才你急匆匆的離去這棋局都沒來下晚,咱們繼續繼續!”


    “好!”


    秦穆點頭立馬走上前坐在老夫子對麵,許淵和墨禹一左一右旁觀。


    本就是殘局,秦穆一招一子都得思索好一會,老夫子托著圓潤的臉龐故意打個瞌睡提醒秦穆,見秦穆視而不見隻得撇撇嘴看向一旁的許淵。


    “早就聽聞許小友的聲名,如今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許淵拱手笑道:“夫子客氣,晚輩之前聽聞夫子事跡也是深受震動。”


    “哈哈哈,都是些虛名而已,我並不在乎這些!隻是小友是用什麽手段將墨禹道友綁上太平道的?竟然讓墨禹道友如此心甘情願。”


    “誌同道合,僅此而已!”


    “好一個誌同道合!”


    胡夫子誇讚一聲,樂嗬道:“大順能有小友你,老夫之後大順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秦穆落定一子,皺眉看著老夫子道:“夫子,您這話怎麽說的跟交代後事一樣,莫不是您老人家也準備跟那頭老蛟一樣嚐試渡這陸地神仙劫了?”


    “您老人家可得三思啊!”


    聞言,夫子搖頭道:“老夫暫時還沒有渡劫的想法,就算要渡劫也得等到許多年之後,不然老夫可不能放心。”


    許淵若有所思,看著夫子詢問道:“夫子如今渡劫有多少成功的把握?”


    “不足五成。”


    老夫子平澹說道,一側的墨禹聞言更是驚訝敬佩,其他通天境大能幾乎是連一成的希望都看不到,老夫子能有將近五成的把握,已經是遠超其他人遠矣。


    這般幾率還能強忍著不渡劫,這位夫子心中將這大順國看的果然是無比重啊!


    聞言,許淵思索一瞬道:“在咱們這片地界夫子還能有將近五成的把握,這若是能在外界的天地突破,陸地神仙之境豈不是手到擒來?”


    夫子搖頭一笑,落下一枚白子道:“哪裏能如此輕易的出去,這片世界如此之大,而這諾大的世界也許隻有那麽幾處縫隙可以通往外界,誰有機緣能夠尋到呢!便是尋到誰又會聲張?”


    “隻要有,自然便能出去。”


    夫子微微點頭,笑道:“老夫此前調查過小友,也去查了小友那位神秘師父,所查到的信息也隻有零散些許,比那鳳毛麟角都難,也隻從姥母神君那裏的隻言片語得知老仙人的一些消息。”


    “這位老仙人應當是掌握一條來去此界通道的。”


    “也許吧!師父的事情我從未詢問過。”


    許淵不置可否的搖頭,夫子點頭也不在提這個話題。


    秦穆麵色惆悵的盯著棋局,隨後搖頭道:“夫子我認輸了!”


    夫子笑道:“六百年前的你棋藝可比現在精湛多了,和老夫下的是有來有迴。”


    秦穆微微一笑,迴道:“生前死後自有不同。”


    夫子伸個懶腰,抬手將棋子收迴各自的棋壇,目光在許淵和墨禹之間晃動,笑問道:“你們兩個誰來陪老夫對弈一局?”


    “我擅書畫木工,這棋術不在我愛好之內。”


    墨禹擺手迴絕。


    許淵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來!”


    “小友請!”


    秦穆起身和許淵換了位,許淵不做思索,直接落子,前二十手兩人幾乎是你來我往不做任何停留。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許淵眸子凝重,夫子腰板也坐直許多,身體前傾目光遍布整個棋盤。


    左右兩邊秦穆和墨禹認真看著。


    啪!


    隨著夫子最後一子落,許淵暢快淋漓的大笑道:“是我輸了!”


    夫子也歡喜道:“小友棋藝真是厲害,若是再經過一些沉澱,老夫也勝不了這一目!”


    老夫子開心大樂,從袖中抽出一條教尺向著頭頂扔去,那教尺徑直打落一顆紫紅靈桃,落在夫子手中。


    “老夫這蘊仙桃乃是真正的仙根,可惜當初被我得到之時根莖受損,如今雖然不比仙果,卻也非靈果能比,需得六百年開花,又六百年結果,再六百年成熟,一次也不過成果六顆,再三百年方能再次開花。”


    “這一花期的六顆桃已經是去了三顆。”


    “我觀小友和小穆都是差個臨門一腳,墨禹道友境界也未徹底穩固,今日便同你們分食一桃。”


    聞言,三人目光都落在這紫紅仙桃上。


    老夫子笑著頷首,手掌隔空劃了兩刀,這桃直接就一分為四。


    “請!”


    “多謝夫子!”


    許淵三人拱手道謝,各自拿起一份便吃了起來,這桃清脆爽口,一口下去恍若升天,渾身毛孔都舒爽打開,一道道氤氳之氣直接從周身毛孔蕩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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