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言猶如死去了一般安靜的躺在河邊,那一箭雖然被墨玉古牌抵擋了下來,但墨玉古牌的碎玉卻在身體內四散了開來,在血液的流動下已經四散開了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昏昏沉沉的,他的腦子裏麵現在呈現出一幅接著一幅的畫麵。那是他從有記憶以來到箭入身體的那一刻所經曆的所有事情。


    “難道我就要死了嗎?”這是葉初言現在唯一的思想,雖然不甘,卻無奈。碎玉四散在身體內的痛苦無法對人言,先前堅持著提勁運靈氣一路奔逃,碎玉四散,全身所有的部位都如針紮般痛楚。待逃到這裏,他是再堅持不了。


    腦海裏一幅一幅的畫麵掠過,他的心情是沉重的。


    躺在河邊的葉初言,強忍著全身所有部位的針噬痛楚,憑著敏銳的直覺,他知道如果繼續躺在這河岸邊,必會有追兵發現。


    能在這種時候還強忍著全身劇痛思考,是能夠說明他的成熟。


    他一下一下的攀爬著,挪動著身體,強忍著碎玉因了他身體的動作而刺入骨髓的折磨。漸漸的,慢慢的靠近了河水。


    他在想,也許借著流水的勢,可以逃過追捕。


    入水的瞬間,便斂收了氣息,身體不在動彈,隨便流水把他的身體飄向何方。隻要遠離了追捕就可。


    兩三個時辰後。


    在渾渾噩噩、半夢半醒的狀態中,他隱隱聽到了一些聲音,最清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離夢婷是桑亭郡人士,前些年丈夫被征兵,在大荒王朝與大離王朝的一場戰役中喪生。因為新寡,沒有子嗣撫養的她,靠著幫人縫補針線,幹些小活計,生活倒還可以。但因為相貌嬌美,容易遭受一些地痞無賴的調戲。


    因為一些地痞無賴近期常出現在離夢婷平日洗衣服的地方戲調她己的原因,今日她便遠離了平日洗衣服的地方,在河上遊的一處洗刷衣服。


    隻是,洗刷沒有多久時間。河上遊便流下一物什。離夢婷便站著仔細看那漸漸漂近的物什。


    “啊!怎麽是個人?”待流的近了,分明是一個男子漂在河麵。


    離夢婷大吃一驚,撲下來去撈人。


    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葉初言隱隱的聽見有女子的驚唿聲。於是他便忍著疼,睜開了一隻閉著的雙瞳。一放開氣息,便是需要防止水嗆入口中,便需要遊水的動作,隻一兩下輕微的動作便教他疼的鎖緊了眉頭。


    離夢婷很快便靠近了葉初言,臨岸的水並不是很深,僅沒至腰部。看著全身浸在水裏還隱現痛苦神色的葉初言,離夢婷愣了一下,隻一眼離夢婷就發現自己移不開眼睛,這個男人有著讓女人瘋狂的本錢:即使是一身普通的商賈打扮,也遮掩不住他的氣質,修長的身材,俊美的五官,分明是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美男子。


    葉初言配合著離夢婷的攙扶,立在水中。兩人都渾身濕透,葉初言不打緊,可是離夢婷開始撲水撲的也急,也是全身衣衫都濕了透,單薄的衣衫在濕水後內容線條盡顯,離夢婷看到男子灼人的目光落到她胸脯處,俏臉一紅,心道:“奴家每天都向老天爺禱告,求他開恩賜奴家一個丈夫,今日竟然還真讓奴家遇見了一個翩翩美男子了。”


    終是過來人了,離夢婷很快便調整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葉初言,道:“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麽落水了?”


    “我受了傷,先扶我找個地方養傷可以吧。”離夢婷本是攙扶著他的,在他動作時因疼痛難忍,不小心碰了碰她的胸部,她的臉更紅了,不過卻沒有生氣的樣子,匆匆扶了他上岸去。


    強忍著全身蝕骨的疼痛,在離夢婷的攙扶下迴了她的家。


    剛邁過門檻時,終因疼痛難忍昏了過去。


    一路上全身萬蟻蝕骨的痛,全憑著一口氣忍受。


    邁過門檻時,也許是對身邊人的信任,也許是錯覺迴了家的安全。在放鬆的一刻,終於因為難忍的骨蝕劇痛昏了過去。


    過了半天時間,天黑下來後。葉初言忽地迴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的情景使他唿出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裏,但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渾噩昏沉裏,隱隱覺得有個女人對他悉心服侍,為他脫了濕衣衫,抹身更衣。


    暗淡的燈光無力地照耀著這所草泥為牆,大約二三十平方米的簡陋房子,一個身段苗條美妙的女人正背對著床,在往灶窩裏添火,並不時的迴頭往床上的男人望一眼。


    兩人目光相視的時候,雙方皆是心中一蕩。


    忍著劇痛,葉初言撐起了身體。離夢婷看見他眉宇間的吃通模樣,心下難忍,急忙碎步過去,又扶了他躺下床。


    燈光下,在近距離觀看。見她眉目如畫,嬌容粉唇,一身換過的素白著裝,裙子拉高束在腰間,露出了裙內的薄汗巾和一對修長的美腿輪廓。因為扶他躺下的手還在他的肩膀上,距離這麽近,離夢婷眼見他正曖昧的盯著自己看。俏臉又是羞紅。


    曖昧片刻,葉初言迴神,咳嗽了一下。自己現在是重傷號哪,居然還如此色欲恩人。真是該死哪。


    葉初言反應過來後,便問道:“這是哪裏?”


    離夢婷迴道:“這裏是桑亭郡,此處隻有奴家一人居住。公子大可放心養傷。”


    “公子傷在何處,奴家看了公子全身也未看見傷口。”離夢婷話一出口,便覺此話曖昧,頓時羞紅了臉。


    葉初言聞言,也是愣了下,自己居然被看她先看光了身體。什麽時候得看迴來。於是曖昧的咳了下,道:“謝謝姑娘,我是內傷。外麵看不見的。”


    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謝對方哪一方麵,是攙扶他迴家躺床上,還是被看了身體呢。總之離夢婷是羞紅了臉。


    想想也是,什麽叫外麵看不見的。這話大有再次提醒當事人看了他裏麵之嫌。


    接下來的日子就簡單了,在這麽曖昧的環境下,離夢婷每日為他做飯燒湯,晚上睡覺時因為隻有一張床的緣故不能叫一個受傷的男子躺地上睡,也不能讓一個嬌弱的女人躺地上睡吧。於是經過全體商議,最終同意兩人和衣躺在一張床上。


    嗬嗬,當事人雙方其實心裏都美翻了天。什麽叫和衣躺床上,本來就不是有裸睡習慣的嘛。


    白天時,葉初言就一個人端坐在床上運功養傷,晚上就美滋滋的等著一個美嬌娘躺在身邊。雖然不能行那苟且之事,但兩人挨著身體睡覺也是一場美事。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身體內散於全身的碎玉也在兩個月後慢慢的融入血脈骨髓之中,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在這一方麵就不得不說唐老道留下來的那本八品武學《化龍髓》的好。現在如果你能看見葉初言的骨髓顏色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他的骨髓居然化成了墨玉顏色。


    葉初言發現自己傷愈了,全身沒有一絲不暢,仿若得到了新生般的舒服。


    離夢婷既開心又害怕,開心的是他的傷好了,害怕的是傷好了的男人會離開她。


    晚上的時候,離夢婷買了一隻燒雞和一些小菜,還打了一瓶酒,迴來了。


    葉初言能感覺到離夢婷的笑容中還帶著些傷感。兩人吃了飯,喝了些酒後,葉初言便上了床等她。


    離夢婷已經習慣了睡覺時身邊有他的存在。


    當她躺下來的時候,葉初言一個翻身便壓上了她的身體,緊貼著她,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柔聲道:“不用怕,我就算要離開這裏,我都會把你帶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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