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到底不忍心叫他自尋苦惱,打氣道,“也許沒那麽糟糕……我想起來了,虎子上車前,我給了他一盒跌打藥,裏頭塞了一張寫著辦公室號碼的紙條。”


    楊宗慶一下喜出望外,狠狠抱了她一下,“弟妹,你真是太好了!”


    話音一落,他也覺逾矩了,臉上一時掛不住,陳繼饒倒是沒跟他計較,隻道,“快去守辦公室吧,不過可沒下迴了。”


    楊宗慶猛地點頭,腳步輕快地走了,陳繼饒這才將心裏的疑團拋出來,“好端端的,怎麽想到往藥盒裏塞紙條?”


    楚俏麵上一愕,他別是知道了吧?可看樣子又不像,她隻好胡亂掰扯個理由,“本來是想記下來告訴我爸媽的,但又怕忘了,我每天都要抹藥,就塞進去。”


    陳繼饒望著她那無力垂著的手,又見她麵上呈著惴惴不安,心知她心裏還藏著別的什麽,不過倒也沒計較。


    一瓶藥水掛完,也到時候去訓練營了,但他還是堅持先送楚俏迴家。


    才到一樓,就見一輛小轎車緩緩駛近幹部樓,而梁羽正趾高氣昂地走下車來。


    屋裏的劉友蘭也聽到動靜,打開門,見梁羽仍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不由來氣,怒喝道,“梁羽,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親自把虎子送到俺老鄉那兒?”


    楚俏一聽她興師問罪的語氣,不由搖頭,梁羽最見不得旁人姿態端得比她高,劉友蘭這一問,休想梁羽服軟!


    果不其然,梁羽臉色“唰”一下就變了,“嫂子這是幾個意思?”


    楚俏一聽,怕是要嗆起來了,而她還在眼尖地發現,剛才還站在劉友蘭身邊的秋蘭,沒幾下就挪到梁羽身後去了。


    怕是瞧見梁羽從小轎車上下來,心裏早把梁羽當香餑餑了吧?


    而完全還沒有香餑餑意識的梁羽氣勢上來了,也是字字不饒人,劈頭蓋臉地紛至遝來,“嫂子央著我送人,我就尋思,左右一個樓裏住著,送送也就罷了,怎麽著兒了,現在人不見還賴上我了?”


    聽著這意思,看來是早從司機那兒得來消息了,從市裏迴來,少說也要一節課的時間,她想了一路,想出的法子就是來個抵死不認?


    說實在,雖然早知梁羽不好相與,不願吃半點虧,可楚俏仍免不了心寒。


    心寒的不止楚俏,她見劉友蘭瞠目結舌的模樣,想來也被傷得不輕,且瞧著那陣勢,怕是要鬧起來,楚俏一心急,連忙伸手抓住男人堅實的臂彎,眉宇間隱隱透著擔憂,“我怕兩位嫂子怕是要打起來,你快去攔著點。”


    男人眉色一熱,但很快見劉友蘭怒氣衝衝地朝梁羽走去,神色一暗。


    睜眼說瞎話,也真是絕了。劉友蘭一時還難以置信,她掏心掏肺把梁羽當成好妯娌來對待,換來的就是這麽個下場?


    她一時惶了心神,隨即潮水般的恨意自心頭湧起,渾身的熱血在沸騰,尖銳地大吼,“我打死你個毒辣的女人!”


    劉友蘭本就是農村婦人,沒來部隊前那是天天下地,力氣大得很,眼見她匆匆地兩三步搶到跟前,揚手就要劈下來。


    梁羽盯著她那粗壯的手臂,心裏瘮得慌,而她動作極快,想要避開,怕是來不及。


    梁羽隻得認命地閉上眼睛,但預料的痛感並未落在身上,她慌忙睜眼,隻見一心愛慕的男人頂天立地擋在麵前,右手穩穩抓住劉友蘭的手腕。


    劉友蘭丟了孩子,又被丈夫訓了一頓,剛才還被梁羽汙蔑,心裏早窩火,這會兒一並如井泉噴薄而出,瘋了一般在陳繼饒身上撲打,歇斯底裏道,“她撒謊,陳營長,你快撒手,我這迴非打死她不可!”


    男人麵不改色,隻眼底蘊著怒氣,咬了咬牙,腮骨輕浮,沉聲喝道,“嫂子你冷靜點,虎子還沒找到,你鬧又有什麽用?”


    一聽他又提兒子下落不明,劉友蘭隻覺剜心地痛,也是她太愚蠢,聽信了梁羽出的餿主意,這才害苦了兒子。


    一想到此,她心裏就恨,聲嘶力竭過了,這會兒掙脫了男人的手,頹然地跌落在地。


    男人心頭無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過眼下也不好落井下石,隻好伸出手,卻見劉友蘭出其不意地朝她的臉狠狠地摑了一掌。


    她一時聲淚俱下,抱著男人肌理緊繃的腿,眼睛卻狠狠地瞪著梁羽,怒道,“你不仁就別怪我無義!陳營長,俺對不住你和弟妹。弟妹屋裏的紙糖是虎子偷拿的,可俺也不曉得他拿了弟妹的錢,我那時也是鬼迷心竅了,就急慌慌地走了,迴到家才知道了。”


    此事男人也猜到了,倒不吃驚,隻是掃了自家媳婦一眼,隻見她眼眶泛紅,卻安安靜靜的一語不發,心頭莫名地疼了。


    她一來就吃盡委屈,男人別過臉,瞥著劉友蘭,眼神一暗,語氣裏沒有一絲溫度,道,“我不跟你計較,這事兒等孫營長迴來,你叫他給俏俏把事情了結!”


    劉友蘭一怔,她沒想自己下水,可話已說出來,沒法兒收迴來,那怎麽也得把梁羽拉下水,於是她手指著梁羽,篤定道,“既是我犯的錯,我認。但陳營長,都是梁羽教我的,虎子賒賬,這事是她叫我誣陷弟妹,我說隻要我說是弟妹教壞了虎子,俺家老孫保準饒了虎子!”


    似乎生怕他不信,劉友蘭還豎掌發誓,道,“我沒騙你,我要是撒謊,就天打雷劈!陳營長,俺一個農村來的女人,哪有那些彎彎角角?都是這個女人出的餿主意!可她沒想到,你會去查賬,沒陷害到弟妹,虎子又被送走,她覺得沒臉,這才主動說要送虎子的!”


    此話一出,眾嘩然!


    就是陳繼饒也難以自信,他的媳婦到底被人欺負成什麽樣?


    也難怪她先前會有那麽大的怒氣!


    那時他雖是站在妻子這一邊,可心裏到底有疙瘩,以為她仗著恩情,得理不饒人!


    直到剛才那一刻,他才覺得,她發的那點火,根本不算什麽!


    她胖是胖了點,可人不壞!


    梁羽剛才還沉浸在男人上演的那一出英雄“救美”的美夢中,這一聽,那還得了,隻怒火中燒,“你撒謊,平白無故的,我誣陷弟妹做、做什麽?”


    梁羽砸了楚俏箱子的事鬧得那麽大,劉友蘭何愁沒有說頭,隻道,“還不是你就以為人家弟妹勾引你男人!”


    “瞎扯!”心事被道破,梁羽困窘至極。


    劉友蘭逮到了她的痛楚,隻覺心頭暢快,“那晚楊營長送弟妹迴家,弟妹險些摔下石階,楊營長拉住了她,沒多久就聽弟妹的箱子砸下來了。大家夥可都瞧見了吧?”


    “一碼歸一碼,那事兒我家宗慶早就跟陳營長說清楚了,你別含血噴人!”梁羽也急了,故意戳穿她的痛處,“要不是你摳到想省兩塊車費,我就是有心送虎子,那也得你應下我才帶得走人呀!”


    “明明就是你嫉妒心重,才累得俺家虎子走丟。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不認!你的良心難不成真被狗啃了?”


    立在牆邊的秋蘭眼尖,一下就瞧見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她認得年輕的那個男人上過三樓來找陳繼饒,軍銜和陳繼饒的一樣,另外一個她不認得,不過那嚴肅冷漠的氣勢絲毫不輸在場的任何人,且軍章也是最多的,地位怕是隻高不低。


    她冷眼旁觀了這麽久,這會兒覺得該是順著陳繼饒的話頭說下去了,於是打著圓場道,“好了好了,虎子還沒消息,兩位嫂子先歇會兒吧。”


    她話一出,大家夥也紛紛朝她看,這才見楊宗慶和許良就站在門口,方才的一番爭吵也不知聽去了多少。


    男人見大隊長來了,自有他主事,也省得身陷其間,鬧心得慌,於是遠離事端漩渦,迴身站到楚俏身邊,見她仍舊一語不發,索性也默不作聲地捉住她的手,緊緊握著。


    梁羽雖不認得她,但也心驚,若不是秋蘭適時打斷,她還不知會口不擇言到何種境地。


    幹部樓鬧那麽大動靜,許良一開完會就趕過來了。


    一來就聽梁羽和劉友蘭聯起手來欺負楚俏,本就剛毅嚴肅的臉這會兒繃得更緊,薄薄的嘴唇抿得緊實,鷹眼一掃猶如冷風過境,火辣辣地刮在梁羽和劉友蘭臉上。


    他的到場,沒人開口說話,一抬腳,冷硬的軍靴重重地砸在地麵,鏗鏘而有力,但他的第一句話,卻不是責罵梁劉二人,而是“啪”一下轉身,甚至彎下腰,語氣放輕,“弟妹,你一來,就讓你看了笑話,實在對不住。”


    楚俏早知梁羽對她有嫌隙,而劉友蘭又是她的跟班,事情揭不揭穿,隻要不過分,她也忍得下,不覺委屈。


    偏這時手被丈夫握著,而大隊長又給足她麵子,當眾給她賠禮,心頭的酸楚竟一時湧上鼻頭,兩行清淚莫名湧出。


    她也真是被梁羽惹得火大,這一迴不狠狠教訓她一頓,還真當她是病貓!


    於是索性就順著心意,麵上期期艾艾,鼻子一抽一抽,壓抑著哭氣,小聲道,“說來說去,還是怪我這手廢了,過去半年也自暴自棄,成了這副惹得人人嫌的模樣,也累得處處要人幫忙,不相幹的人也就算了,可惹得嫂子急紅了眼,那也真是我的不對了。嫂子們既然瞧不起我,明兒我迴鄉下就是了。”


    可她的手廢了,又該怪誰去?


    許良一聽,隻覺這丫頭年紀小,也沒惹事,倒是懂事地沒責罵旁人一句,也是叫人怪心疼的。


    他那雙狠厲的鷹眸一掃,暴怒出言,“瞧不起你,我看誰敢?你們一個兩個,整日裏閑得發慌是不是?這兒是不對,要鬧就出去鬧!成日窩裏鬥有什麽意思?啊?”


    他一吼,梁羽和劉友蘭登時哆嗦了幾下,抬不起頭來。


    許良狠狠瞪著她們兩個,唾沫橫飛,“你們的丈夫是軍人,保家衛國的軍人,不說讓你們男人無後顧之憂,我就圖個你們別給他們扯後腿,就那麽難麽?”


    劉友蘭聽著,眼淚“唰唰”狂掉,卻壓抑著絲毫不敢出聲,反倒是梁羽,抬頭狠瞪迴去,滿臉不服氣。


    許良見狀,簡直火上澆油,指著她,喝道,“怎麽還不服氣?弟妹跟著隨軍,人生地不熟,你不幫襯著點,反倒誣陷她,你就這點覺悟?”


    話說梁羽還真不服氣,挭著脖子道,“許隊長就聽劉友蘭的一麵之詞,就草率地給我判死罪了?”


    “草率?”許良瞪圓了眼,又扭頭問劉友蘭,“你也這麽認為?”


    劉友蘭停住了淚,瞧著往日親昵的梁羽,如今站在了對立麵,而走得近的藍花,也隻站在門口看她的笑話,虎子出事,她男人李成新連過問都沒一句,還有給她出主意的秋蘭,也沒一句幫腔,當真的人離心涼。


    反倒是楚俏,被她扇了一巴掌,剛才還肯叫她男人來幫忙,好壞還真是困難時才分辨得出來。


    她也當真是錯得離譜,自然也不會一錯再錯,於是伏地認錯,“不,許隊長沒說錯,是俺眼皮子淺,誣陷了弟妹,俺檢討!”


    許良心裏這才好受點,踱步到梁羽身側,眯著眼問,“弟妹想知道實情?”


    這麽多人,都在逼問她,每一個人幫她,梁羽心裏也慌了,凝著楊宗慶,眼裏閃過求救,“宗慶,你怎麽不說話?”


    楊宗慶早追問司機曉得實情,心就愈加發涼,這時連眼皮也懶得抬,隻道,“許隊長在這兒。”哪兒輪得著他說話?


    許良拉了張長凳坐下,雙手撐在腿上,道,“都別站著了,坐吧。”


    說著他又指了指凳子的另一頭,道,“弟妹坐這兒,繼饒也來。”


    見眾人依言落座,他才穩穩開口,“友蘭弟妹也別著急,虎子找到了。”


    劉友蘭一聽,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定,喜極而泣,“太好了,那是咋找到了?俺男人這會兒該帶著虎子在迴來的路上了吧?”


    許良抬手製止她,道,“不是孫攀找到的人。是市裏公安局的副局長打來的電話,說來也算有緣,找到虎子的那位就是即將上任的副隊長肖景然!”


    楚俏一聽,手不由一緊,上一世她壓根沒見過那人,看來許多事都在不知不覺之間變了。


    隻聽許良又道,“準確來說,也不是他找到的人,是虎子一見他那身軍裝,就把人家抱住不肯撒手了。”


    一想到虎頭虎腦的孫虎抱住人家大腿,許良就想發笑,“那位同誌沒法子,就帶著他去找了車站的站長,站長要搜他的包他還死活不答應,還是那位肖同誌在一盒藥裏找到了一張寫著一串數字的紙條。”


    說著,他又側身問楚俏,笑問,“弟妹,那盒藥是你給的吧?”


    楚俏點頭,笑了笑,沒說什麽。


    許良眼裏透著欣賞,又扭過頭去責問劉友蘭,“你瞧瞧人家,把治手的藥給了你兒子,可你對人家做了什麽?恩將仇報!”


    劉友蘭羞得簡直沒臉見人。


    許良見她也知錯了,倒沒過多責罵,隻道,“也幸虧那位肖同誌記性好,瞧著那串數字覺得眼熟,就試著打了幾次,沒打通,這才問到了市局那裏去。”


    說到這兒他又惱火,仰頭問楊宗慶,“你咋迴事,打個電話都得讓你打爆了?人市局電話一來就罵咱們景陽山的設備跟不上!”


    楊宗慶那會兒也是著急,這下被罵了,隻好撓著頭悶不吭聲。


    “慫樣兒!”許良見他一副悶雷的模樣,也罵不起勁,“趕緊給我修好咯,老孫還在火急火燎地瞎找呢!”


    楊宗慶快速地抬頭,又快速地道了句,“已經找人在修了。”說完又飛快地把脖子縮迴去。


    許良也省得罵他,拍了拍大腿,道,“虎子人是找著了,不過這事兒鬧得人仰馬翻,我看不止軍人要提高覺悟,你們這些把幹部樓鬧得烏煙瘴氣的家屬,明兒也要開一個學習班!”


    明天還沒到周末,梁羽還要上班,當即就反對,“不行!”


    楊宗慶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裏一歎。


    許良則濃黑的橫眉一挑,哼氣道,“上一次聽人說不行,還是繼饒初來最刺的時候。他那會兒是不服管束,弟妹是為的啥?”


    梁羽被他盯得犯怵,心肝都顫了,“明兒我還得上班,周末行不行?”


    到了周末,梁羽也多半是留在市裏的父母家,壓根不會迴來。


    許良又豈會不知,神情一下嚴肅起來,“軍令如山!”


    梁羽不以為然,冷嗤,“我又不是你的兵!”


    “可你的丈夫是!你若是不去也成,楊宗慶明天早上六點,就交三萬字檢討來!”


    三萬字?瘋了嗎?


    梁羽到底心疼丈夫,不情願道,“去就去!”


    一聽要去學習班,幾個軍嫂嗚唿哀哉,但也知槍打出頭鳥,也不敢多說。


    虎子找到了,熱鬧也看完了,聚在一樓的人也就四下散開了,楚俏和陳繼饒一並站起來,這就是要迴家去。


    許良想了想,這事兒真不賴楚俏,要真說起來,還是她幫了大忙,要她也去學習班,那就說不過去,於是又道,“楚俏弟妹,你不用去!”


    梁羽不想去,可大家夥都去,沒落下誰,她心裏還是可以接受的,可一聽楚俏不用去,又是忍不下那口氣,扭頭就問,“許隊長,她為什麽不用去?”


    還沒等許良開口,楊宗慶臉黑得不能再黑,聲音裏盡是失望,“夠了,梁羽,你究竟要鬧到什麽時候”


    這男人打進來就沒幫她說過一句,現在還訓她,當真叫人窩火,梁羽受了一肚子氣,登時反駁,“我鬧?要不是你跟她糾纏不清,我會生氣嗎?我被人欺負,你為我出過頭嗎?”


    楊宗慶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咬著牙,努力冷靜,“這次真是你錯了,道歉吧!”


    梁羽眼睛瞪圓,冷笑一聲,“我何錯之有?要我道歉,做夢吧你!”


    楊宗慶徹底被她激怒,狠狠踹了一下牆麵,“要不是我追問家裏的司機,你還要瞞我到什麽時候。一開始他還不肯說,是你授意的吧?就是你急著要去上班,把虎子丟在客車旁就走了。可你想過沒有,上班比一個孩子重要嗎?這事兒我早告訴大隊長了,他沒當眾戳穿,那是給我麵子!”


    此話一出,眾人皆瞠目結舌!


    劉友蘭迴神過來,就指著她破口大罵,“果真是你,竟然還抵死不認!我呸!虎子不是你孩子,你當然不心疼,你這女人怎麽就那麽歹毒?”


    梁羽被唾罵,怒得譏諷迴去,“我怎麽知道虎子不認得你那老鄉?”


    劉友蘭也不是善茬,見她還嘴硬,攢足了火氣,一掌就摑過去,疼得梁羽當即摔倒在地。


    不過梁羽素來不是吃虧的主兒,馬上爬起來就撲上去與劉友蘭扭打起來。


    場麵一時混亂得不成樣子,楊宗慶本就覺理虧,立即上去拉開了兩人,把梁羽錮得死死的,背過去,自己挨了劉友蘭兩拳暴打。


    劉友蘭見打錯了人,她火氣是大,但也不是黑白不分之人,慌忙停住了手,“那個,楊營長,對、不住啊。”


    楊宗慶充耳不聞,隻盯著懷裏的人,言語裏頗為無奈,“道歉吧,你要是再拒絕,那就離婚吧!”


    梁羽猶在盛怒中,掙脫開來,似乎仍不相信他開口提出了離婚,聲淚俱下,“這可是你第一次說要離婚。”


    話音一落,又轉身對著楚俏,頭發也亂了,模樣有幾分淒愴,“因為你,他跟我提離婚,這下你滿意了吧?”


    楚俏被她眼中的恨意驚到,連退兩步,身子踉蹌,還是男人出手穩住了她。


    楊宗慶徹底失望,無力扶額,“我說過,咱倆的事跟弟妹無關!不說旁的,就衝她是繼饒媳婦,我就不會對她有半分肖想?”


    梁羽也瘋了,雙手抓了一下頭發,紅著眼叫罵道,“你騙誰?你不是說就算娶不到她也願意為她去死嗎?嗬,不就廢了一隻手嗎,所有人都護著她,真當她是白蓮花……”


    她越罵越難聽,陳繼饒的臉色也越難看,隻聽“啪!”的脆響,楊宗慶簡直沒臉見人,盛怒之下,忽然揚手打了她一掌。


    楚俏和陳繼饒都懵了。梁羽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拎起桌上的口盅就砸過去,“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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