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浪,猥瑣發育!”


    “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千萬記住,你還有個絕世好老婆!”


    夜色漆黑濃重,天空繁星點點。


    許舟於子時離開家,剛轉過街角,就伸出手使勁拍拍臉頰,一個勁地提醒自己日後做事不要浪,三思而後行。


    不多時,許舟到達平安縣衙。


    如今已至深夜,可縣衙卻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縣衙正門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不少人,大老遠就能聽見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還有暴躁漢子的爭吵聲,連附近的住戶都忍住困意,大半夜肩頭披著衣裳,拖家帶口地來吃瓜。


    他們可是聽說,昨夜縣衙去抓捕賊人,賊人沒抓到,自個倒是死了不少人。


    縣衙正堂,一具具被白布蓋住的屍首,正在等候家人的認領。


    資深吃瓜群眾許舟站在人群外圍,豎起耳朵聽了半晌,才搞清楚鬧事的緣由。


    原來是死者家屬嫌棄撫恤金發放的太少,所以幾家私底下一商量,聯合上門去鬧。縣令吳榮之雖然貪,但現在是緊要關頭,他也不會冒著丟到烏紗帽的風險克扣,私吞死者的撫恤金。


    這一次陣亡的捕快,他都是足量發放撫恤金。


    於是,死者家屬和縣衙互不相讓,僵持在一起,已經持續好幾個時辰。


    “都是因為錢啊.....”許舟搖搖頭輕歎一聲,隨即離開。


    繞著縣衙一個圈,到達後方的監牢,先進去點卯在冊子上按手印,算正常上值,與陳無德打了一聲招唿後,許舟便出門拐入隔壁的院子。


    門是半虛掩著的,隻有兩隻白燈籠在高處隨風搖晃,給院子平添一股陰森之感。


    推門進去,路過漆黑庭院。


    許舟抬腿進入亮燈的停屍房。


    要他說,魏道這上了年紀的仵作還真是敬業。


    這都大半夜,子時時分,狗都睡了,老頭子竟然還在加班加點的工作。


    “師.....”


    許舟剛邁進一隻腳,話就卡在嗓子眼,下一個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停屍房裏,四周牆壁的油燈昏暗,屋裏最裏麵的一張屍床上點著蠟燭,蠟燭微小的火苗在牆壁上,勾勒出一個曼妙的女子身影。


    女子身穿白衣,背對許舟,披頭散發,在她麵前則是一具剛開顱的屍體。


    “吸溜吸溜——”


    不可描述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許舟看女子彎腰認真的動作,整個人石化在當場。


    “吸溜吸溜——”


    借著牆壁的背影,許舟的瞳孔驟然瞪大。


    他分明瞧見女子的手從死者頭顱中,抓起一串還在往下淌血的.....


    頓時,腹部翻江倒海,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許舟屏住唿吸,踮起腳尖,轉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停屍房,可沒走兩步,女子突然轉過一張臉...


    .....


    許舟動作一僵,喉嚨發苦,發出顫音:“您慢用,我,我隻是路過.....”


    說完,許舟撒丫子就往外跑,有多快跑多快。


    薑紅豆側起耳朵,聽見來人想要逃走,於是身形一動,瞬間在院子裏截停許舟。


    麵前突然出現一張慘白,披頭散發的臉,許舟一個急刹,一屁股坐在地上。


    薑紅豆聽見人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就要上前去攙扶。


    哪知在許舟的視角裏,他隻瞧見一雙滿是血跡,還帶著白沫的手朝自己抓來。


    許舟不作任何考慮,右手五指成拳,一記勾拳就朝對方麵門轟了過去。


    不管了。


    不管是食屍鬼,還是女鬼


    打一拳再說。


    骨節分明的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剛烈的拳風,連周圍的空氣都在朝兩側避讓,足以見得這一拳的威力有多大。


    哢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好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距離女子麵前還有一寸的距離,拳頭停下。


    拳頭打在了一層堅硬的白芒屏障上。


    薑紅豆站在原地,微微前傾的身子紋絲不動。


    好硬!


    不是女鬼,因為有實體。


    “你打我幹嘛”薑紅豆慢慢收迴自己的手,蹙起眉頭不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不熟不熟.....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也沒看見,您迴去繼續用餐吧,我一點不好吃……”許舟屁股犁地,手腳並用往後退去,褲子都磨出兩個洞來。


    薑紅豆雙眉微微一挑,小臉疑惑道:“你不是昨晚那個一個打十個的少俠嗎”


    許舟一愣,不知道這女人在說什麽。


    “我不會認錯的,你的聲音很有特色,很好聽。”薑紅豆站在原地,確定道。


    自練功雙眼失明後,薑紅豆前所未有地相信自己的雙耳,她不會聽錯,更不會認錯某人的聲音。


    許舟站在遠處,試著仔細瞅了瞅女子的麵容。


    黑夜裏,視線昏暗,看的不是很真切。


    這女子穿的又是一身白衣,手上又有血,看著很嚇人。


    “你是昨晚那個,眼睛看不見的”許舟試著問道。


    薑紅豆聽罷,猛地點點頭,如小雞啄米。


    她把雙手背在身後,藏起來,她現在反應過來,方才是自己的模樣嚇壞了少俠。


    許舟壯著膽子,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一把捋掉上麵多餘的葉子,挑開薑紅豆臉頰兩側垂下的頭發,再仔細瞅了瞅。


    看清楚薑紅豆的容貌,以及她眼睛上蒙的白綾,許舟才放下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


    話說,深更半夜,停屍房,白衣女子,腦組織....


    這場麵,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嚇一哆嗦。


    “吸溜吸溜——”


    一隻黑貓邁著頹喪的步子從停屍房走出,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湊近一看,這隻貓的鼻頭冒著泡。


    “唿。”


    許舟撫撫胸口,吐出一口濁氣,奇怪的聲音也有了源頭。


    這該死的貓,差點讓他誤傷一位青春少女。


    “要不,咱們先把手洗一洗”良久,許舟建議道。


    “嗯。”薑紅豆點點頭。


    許舟念女子眼睛看不見,就去井邊提上一桶水,隨便找來一個盆,端著一盆清水放在女子腳邊。


    “謝謝。”


    薑紅豆微微頷首示意,慢慢蹲下身子,雙腿並攏,將手放在盆裏。


    之後,許舟又給女子換了幾盆水,手足足洗了四五遍才完全幹淨。


    薑紅豆站在院子裏,雙手舉在身前,指尖還在往下滴水:“擦一下。”


    許舟一個錯愕,瞪大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


    薑紅豆沒有說話,隻是手舉著,在月亮的清輝下,好似一對完美的白瓷。


    見許舟沒有反應,薑紅豆撅起嘴巴:“以前都是有人給我擦的.....”


    許舟捏著下巴,打量麵前的薑紅豆。


    第一次見麵,這姑娘帶著口音,言行舉止十分蠢萌,不過一招退敵,算是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這第二次見麵,裝鬼嚇人,舉手投足之間好似把自己當成她的仆人。


    許舟很不爽,心說……你不要仗著自己長的好看,就能在本少俠麵前為所欲為。


    “叫聲好哥哥,我就給你擦。”許舟嘿嘿一笑


    “好哥哥。”薑紅豆脫口而出,十分爽快。


    許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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