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狀況怎麽樣?”沈獻儀進房後,安景之問道。


    她邊走邊道:“狀況已經穩定了。”走過去坐在安景之旁邊,她小聲道:“我們為什麽要到這來?”


    樓三馬把銀子跟小嫿托付給安景之後,他們一路來到了最近的大梁府。


    樓三馬藏起來的銀子也被安景之派他最信任的石子明和卞天磊兩人偷摸去取了。


    樓三馬當時身受重傷,離他最近的隻有安景之,而且他還湊到安景之耳邊小聲交代,所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樓三馬藏銀子的事情。


    他放在身上的銀兩被安景之拿出來招兵買馬,一路上護送他們來到大梁府,要不然這兵荒馬亂的,還真不一定能這麽順利。


    多餘的銀子他也撒給了樓三馬留給他的手下,那些人原本就敬佩他的義氣,現在對他更是死心塌地。


    來到大梁府安景之就主動把他帶來的一千多人直接上交,趙全勝一看他這麽識趣,而且是帶兵主動來投,又聽聞他與樓三馬的事,對他倒也還算客氣。


    特意安排了一個宅子給他住,還請來了大夫。


    樓三馬托付給安景之的姬妾還算命硬,硬生生地挺到了現在,被大夫診治過後狀況才穩定。


    城主府。


    趙全勝正在宴請手下的諸位兄弟。


    趙全勝也是個農民起義軍,起義的初心也不知還記得多少。


    “大哥,”有人喝得醉醺醺道:“那安景之是啥來頭?怎麽給他那麽好的宅子?”


    安景之帶著兵馬來到大梁府城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是敵襲,好在他提前讓人去表明身份。


    “是呀大哥,不就是因為他帶了一千多人過來嗎?咱現在拿下了大梁府,想招多少兵馬沒有?何必對他那麽客氣。”


    趙全勝抿了一口酒,眯了眯眼睛說道,“你們懂什麽?他那一千人馬算什麽?我看重的是他的名聲。”


    “樓三馬隻是收留了他,他對樓三馬都能這麽忠心,兩次救樓三馬於危難,樓三馬的那群手下現在全跟著安景之,你們去問問,他們哪個對安景之不佩服?”


    “名聲這麽好的人來投靠我,說明什麽?說明大哥我也是個義薄雲天值得投靠的。”


    “拿下了大梁府,大家就跟從前不一樣了,不能再隨著心情想幹啥就幹啥了,咱們得有好的名聲。”


    趙全勝也是借著這次宴請的機會,把心裏話托付。


    “這大梁府就是咱們自己的地盤,對待百姓,咱不能說搶就搶了,要不然誰還肯聽咱們的話?這大梁府的百姓都被咱搶光殺光,那咱們拿什麽來打仗?”


    其中一個醉酒的大漢道:“大哥,這有啥關係?反正天底下那麽多人,沒了咱就再抓一些。”


    “憨貨。”趙全勝笑罵道:“抓來的人不得咱們自己花糧食?還是要讓大梁府的百姓自己養活自己,然後咱們再收些賦稅,以後大梁府就是咱們的根基了。”


    酒過半旬,趙全勝也有些昏了,“你們以後對那個安景之也客氣點,他畢竟帶了那麽多人馬過來投靠,我給他打散了,他也沒說啥,要是再對他苛刻些,以後誰還敢來投靠?”


    “大哥以前是不知道,打了幾年的仗算是明白了,你能打還不算要又能打又有名聲,你們看那史書上起義成功的開國皇帝哪個不是名聲好的?”


    “嗤,都愛往臉上貼金,他們能貼,老子也能貼!”


    “大哥說是啥就是啥。”


    “對。大哥,咱都聽你的,咱們最敬重的就是這種講義氣的。”


    來到大梁府後,沈鄲異常高興。還是女婿有辦法,送出去的那些錢全部都迴來了,而且收獲了更多。


    如今女婿又得名又得利,這一千人馬雖然比上一世少些,但看著還更得那趙全勝的信任。


    一千人不多不少 ,放進來也不會濺起多大水花,更何況還把他們打散了安排。


    這都是安景之特意控製的人數,反正他現在不打仗,又積累了好名聲,有這些炮灰在前麵頂著,他隻等著他們打光再撿便宜。


    投靠趙全勝的時候,其實對方還假裝客氣地讓安景之繼續帶領這隊人馬。


    安景之直接婉拒了,說自己沒有什麽帶兵的能力,就連樓三馬留給他的那些人手也被安景之地讓了出去。


    這些人手不讓出去,怎麽能宣傳他安景之的好名聲?


    一個名聲好,但是不會帶兵打仗的安景之對趙全勝的利益才是最大的。


    “女婿,咱們要不要送些銀子給他趙全勝?”


    上一世他摳摳搜搜的,不願意給銀子,所以能撐這麽久,這一次他大力支持,身家已經縮水了三分之一,但他絲毫不心疼。


    給出去的銀子反正最後都會被女婿賺到手裏,怕什麽。


    “趙全勝是個好名聲的,銀子對他來說自然是多多益善,但咱們已經給了他一千多的人馬,這銀子就不用給了,省得他以為咱們還有。”安景之道。


    沈鄲點了點頭,自然是好女婿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問起了另外一件事,“趙全勝的那幾個手下都邀請咱們去喝酒,要不要去?”


    他是擔心女婿跟趙全勝的這些手下關係太近,會不會讓趙全勝忌憚。


    “當然要去,這可是咱們跟他們打好關係的第一步,他手下的這群兄弟跟樓三馬那邊不一樣,他這些兄弟同他起義的時候就跟著他,不用擔心趙全勝忌憚。”


    到了約定的日子,安景之帶著沈獻儀赴約。


    安景之負責跟他們一起吹牛,細數往昔,痛罵朝廷,然後一起暢想未來,一頓飯的時間就完美地融入了這群人。


    “安兄,我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有義氣的人,來,咱們再喝一杯。”


    “哈哈哈,我也敬一杯,安兄,來!”


    沈獻儀那邊也很順利,兩方的人都希望打好關係,自然是你好我好。


    最後沈獻儀帶著喝得醉醺醺的安景之迴家,沈鄲還沒有睡覺,看到兩人進來立刻過來幫忙。


    才剛被扶到臥室,安景之立刻酒醒。


    沈獻儀正想用抹布擦擦他的臉,發現安景之的眼神清明,“夫君,你沒喝醉?”


    安景之坐在床邊得意笑道:“這點酒算什麽?在開葉縣的時候夫君我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沈獻儀還是用手上的抹布給安景之擦了擦了臉,“那你為什麽要裝醉?”


    一邊享受沈獻儀的服飾,安景之一邊說:“我要是不裝醉,怎麽方便他們套話?”


    “夫君,你不是說那趙全勝已經相信你了嗎?”沈獻儀道。


    “這種人疑心病哪裏是那麽容易就打消的?肯定要經過多方麵證實,還得灌醉我,最好讓我說出實話。”


    “但那本來就是事實,就算喝醉了,我也那麽說,我安景之就是義薄雲天!”


    沈獻儀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把手裏的布放到盆子裏清洗,“夫君,以前也沒發現你的臉皮這麽厚呀。”


    沈獻儀心想要不是她知道全部的過程,還真就信了。


    還好,夫君對外人心存算計,對自己人從來都是真心實意,否則,沈獻儀心想以她跟她爹的本事怕是算計不過夫君。


    ……


    大梁府城外架了熬粥的鍋,烏泱泱的流民聞著香味兒就過來了。


    趙全勝為了自己的名聲,大力地宣傳安景之的事跡,除此之外,他還拿出了一些糧食賑濟附近的流民。


    一連半個月,不管是有沒有吃到稀得都能照清人影人的粥,反正趙全勝的名聲確實像他想的那樣,好了很多,不少流民都在傳頌他的好。


    趙全勝也趁機擴大了人手,又招收了五千人馬。


    安景之當了一段時間的隱形,然後突然找到了趙全勝。


    趙全勝納悶,“安兄弟可是有什麽事?還是我招待不周?”難道是他手底下那群兄弟得罪人了?


    趙全勝從軍營巡邏迴來後才知道安景之已經來找了他三迴了。


    “趙大哥,我非常感激你能夠收留我們。”


    趙全勝道:“安兄弟何必這麽客氣?我老趙敬佩你的為人,談什麽收留不收留。”白得的一千人馬,說起來還是他占便宜了。


    收留了安景之後,他不遺餘力地宣傳安景之跟樓三馬的兄弟義氣,又引得不少小股的勢力帶兵來投,趙全勝贏麻了。


    對安景之也就更加客氣,時常約束手下的兄弟,沒事不要跟他起衝突,直接把安景之當作一個吉祥物。


    “趙大哥,不管怎麽樣,你對我也算是有收留的恩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錯。”


    “趙大哥,你施粥賑災這是好事,可那流民的數量是無限的,人數隻會越來越多。”


    “現在大家都在讚你,那是因為你還能給他們粥喝,如果你突然供應不起這些名聲都會反噬到你身上。”


    趙全勝心中有些不高興,他原本就是一個泥腿子,拿下大梁府,他也算是有割據一方的實力了。


    樓三馬在他這裏,屁都算不上。


    他對安景之客氣不過是安景之對他有利而已。


    以前還沒有自己的固定地盤時,他帶著手底下的兄弟這裏搶一波那裏搶一波,自然沒什麽好名聲。


    拿下了大梁府,他對大梁府的百姓還算好,最起碼約束了手下人不準明搶。


    還在城外施粥賑災,這周圍的人都在傳他趙大王有明主之相,安景之的話對他來說著實讓人不爽。


    他不知道什麽明主之相也是安景之派人偷偷傳的。


    趙全勝臉上的笑容已經淡去,擺手道:“安兄弟想多了,我手裏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安兄弟要是沒事的話就先下去吧。”


    安景之故作不死心道:“趙大哥!你一定要聽我一句勸。”


    趙全勝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甩袖就走。


    “趙大哥,千萬不要被名聲所累啊!”


    安景之被趙全勝的士兵拉下去,一邊走一邊大喊,確保在周遭的人最好都能聽到。


    趙全勝這個人好大喜功,安景之就是掐準的時間才過來勸的。


    這個時間點來勸,趙全勝肯定會不高興,他為趙全勝著想的人設也能立住。


    得知安景之把趙全勝得罪了的事後,有幾個人過來詢問。


    “大哥,其實我覺得那安景之說得也並非沒有道理,咱們的糧食確實是耗了一大半。”


    趙全勝不高興,“連你也這麽說,糧食沒了就沒了,這不是眼看著種下去的糧食就能收了嗎?”


    “咱們根本不缺糧食,我看到安景之就是誠心而膈應我。”


    “大哥,話不能這麽說,安景之也確實是為咱們好,咱們糧食再多,那也救不完所有的流民。”


    “糧食總有用完的一天。”


    “大哥我又不傻,那些流民咱們能給他們白吃白喝嗎?你看咱們手底下新增的那五千人,都是流民中身體比較好的,稍加訓練,這又是一股戰鬥力。”


    “況且咱們煮粥的糧食又不多,頂多能吊命,要想好好活著,這點糧食可不夠,到時候直接把他們安排到城外的荒地耕種,咱們又增加了人口,增加了兵力,還得了好名聲,等他們把荒地開出來種上糧食咱們再去收稅,這是一舉四得的好事。”


    其他人一聽,也覺得趙全勝這話好像有些道理。


    因著趙全勝不喜安景之,原本和安景之關係還算不錯的幾家人已經不跟安景之聯絡了。


    沈鄲第一時間察覺到,找來安景之問道:“女婿,那些人咋都不來宴請咱們了?”


    安景之趴在桌上寫寫畫畫,他在給石子明設計盔甲,既要輕便,又要能夠扛得住傷害。


    “沒關係,過幾日他們就知道利害了,到時候那趙全勝肯定會派人上門來請。”


    石子明和卞天磊已經把銀子取出來放在另外一處藏好。


    兩人一路迴來,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路上的情況。


    沈獻儀倒是不擔心,沒人來找她說話,也不請她上門聊天,她正好落個清閑,每日裏就陪小嫿說說話。


    一來二去的,兩人的關係倒還不錯。


    小嫿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重新撿迴一條命,她也沒說什麽要為樓三馬報仇之類的話,她已經把自己的命賠給了對方,也算是報恩了。


    沈獻儀對她客氣,她對沈獻儀反而更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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