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起床去驗證下,就打個哈欠,嘟噥了一聲:“喝水多了,老是要撒尿……”


    然後,我下床去了衛生間,在洗衣機上看到了我的那件白色短袖襯衣。


    我一把拿起來,就著燈光一看,果不其然,在襯衣的領口處有2個鮮紅的唇印,很完整的唇印。


    我靠,果真如此啊,我注意了脖子,沒注意到襯衣,疏忽了!我暗暗心裏叫苦,匆忙撒了一泡尿,趕緊迴了臥室,上了床,躺下。


    晴兒依舊躺在那裏,後背向我,一動不動。


    我知道晴兒沒有睡著,因為她沒有發出均勻的唿吸聲音。


    這會兒,我毫無困意了,腦子急速盤旋著,想著解決問題的良策,必須要在晴兒爆發之前解決好,這事,晴兒早晚會爆發的,爆發的越晚,動靜會越大,破壞力會越強。到時候,再解釋,就沒說服力了,說什麽她都不會信的。


    今晚和梅玲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和她說的,要是讓她知道我和梅玲曾經還有一腿,那事情更麻煩了。而且,就是她不找我鬧,也會找梅玲,憑晴兒的能耐,找梅玲鬧,那是自取滅亡。


    一定要想出一個好辦法,我苦苦冥思著。


    很快,我想到了一個主意。


    我歎了口氣,然後說:“唉今晚真他媽晦氣,被女人捉弄,真是倒黴了……”


    晴兒一聽,一下子轉過身來,看著我:“你說什麽?什麽被女人捉弄?你再說一遍!”


    我做無可奈何愁苦狀,說:“說什麽啊,這個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是累了嗎,連老公都不伺候了,睡吧,不說了……”


    “不行,既然你開口了,就必須說清楚!你給我說,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說,我今晚就不睡了,你也甭想睡!”晴兒一下子坐起來,瞪視著我。


    在我的精心引誘下,晴兒終於忍不住沉默,開始提前爆發了。


    我唉聲歎氣地說:“說出來,很丟人的……那好,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說……今晚吃晚飯,兩個企業的老板請我的,吃完飯,非拉我去夜總會唱歌,我說我得值夜班,不去,他們不答應,非拉我去,到了夜總會,這兩個家夥竟然找了3個小姐陪舞陪唱,這幾個小姐啊,都是濃妝豔抹,嘴上塗著鮮豔的口紅,像個小妖精,我看了就惡心……


    “我不要小姐,婉言謝絕,可是,他們卻接著酒勁硬是把一個小姐忘我懷裏推,把那小姐的頭按到我肩膀和脖子上,弄得我發火了,煩了……媽的,老子是有老婆的人,家裏有美麗溫柔賢惠的嬌妻,怎麽能在外麵幹這樣的事情呢?我氣得直接摔了酒杯,連客戶的麵子也不顧了,憤然離去……


    “就這事,讓我今晚到現在想起來就窩火,所以,剛迴家的時候,心裏還疙疙瘩瘩的,做那事都沒情緒,這會兒好不容易才心裏通暢了,想和你做那事,結果你又給我冷臉色冷脊梁,哎我難道這不是倒黴嗎?”


    說完,我悲哀氣憤地地搖搖頭。


    晴兒睜大眼睛看著我,有些半信半疑,說:“真的?真的有這事?”


    我悶聲說:“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本來也沒打算告訴你,都是你逼問出來的,這個說起來又不光彩,反而招致你的懷疑,懷疑我在外麵胡搞……哎無聊之至,不說了……不信的話,你去夜總會找那小姐問問,那小姐是筆名叫小雪,我記得有人這麽叫她……”


    “噴惡心,還筆名,你以為是記者寫書的啊,連藝名都算不上……”晴兒說道,“我才沒那情趣打聽這個……哼……那我就信了你了……看你態度還算老實,理由還算合理,坦白還算詳細……告訴你,你就是不說,我也能發現你今晚在外麵有事……”


    我做大吃一驚狀:“什麽意思?難道你有千裏眼?莫非你能掐會算?”


    晴兒有些得意地說:“幸虧你今晚老老實實坦白了,不然,我給你沒完……看在你主動交代的份上,看在你立場還算堅定的份上,我暫且就饒了你……”


    我又做急切狀:“你還沒發現你是怎麽發現的呢?”


    晴兒更加得意了,說:“哼你以為你就那麽幹淨利索走了,沒有留下罪證?我告訴你,你襯衣領口上有口紅唇印,我剛才給你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了……我剛才氣死了,氣的都不想理你了……我暗地在琢磨你到底和哪個小妖精在鬼混,我正打算明天開始跟蹤你捉奸呢……幸虧你主動說出來了,不然,可就真的要冤枉某些人了……”


    我知道晴兒指的某些人是誰,心裏不由有些後怕,幸虧我腦子反應快,及時想出了這個良策,挽救了革命挽救了黨。


    在我眼裏,我和柳月共同的事業就是革命,柳月就是我的黨。


    我說:“啊襯衣上有口紅,我怎麽沒發現呢?”


    晴兒說:“傻瓜,在領口上,你要是不照鏡子,當然看不到了?以後,你是領導了,這樣的場合少不了,我可是警告你,潔身自好,別弄那些花事,別帶髒東西迴家……”


    我忙老老實實點頭:“嗯……聽老婆的話跟黨走!”


    說完這話,我心裏一跳,跟黨走,我的黨是誰?我要跟誰走?又要走到哪兒去?


    晴兒這會似乎前嫌盡釋了,沒有任何懷疑了,情緒好起來……


    等一切平靜下來,我從眩暈中迴過神來,看到了身邊正閉眼迷醉著的晴兒。


    我的心一陣顫栗,心裏瞬間升騰起巨大的苦楚和失落……我將自己從山頂狠狠地摔向了無底深淵……


    我躺在床上,無力無神地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腦子在夢想和現實之間來迴交織……


    我心裏一陣悲酸,突然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欲哭無淚。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12點才起床,吃完午飯,去了辦公室,迴味著昨晚的一切,怔怔發呆。


    這時,陳靜推門進來了,笑嘻嘻地說:“江總好!”


    我看看陳靜,說:“陳主任好,有事嗎?”


    陳靜說:“聽說昨晚梅玲喝的爛醉,半夜醉倒在衛生間門口,被你發現了,通知門衛送到醫院去的……”


    我說:“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陳靜說:“今天一上班大家都知道了,嘻嘻……梅玲在醫院打吊瓶呢,說是酒精中毒,各部室的主任聞風而動,幾乎都帶著禮物和鮮花到醫院去探視了,就我沒去,哈哈……”


    我說:“哦……那梅玲現在呢?酒精中毒嚴重嗎?”


    “不嚴重,中午就出院了,下午就上班了,我剛才到你這裏的時候,看到她進馬書記辦公室了……”陳靜說,“這個梅玲,喝的爛醉如泥,可是有損領導形象哦,估計馬書記這會正在尅她呢……”


    我聽了心裏暗笑,對陳靜說:“你過來就是要和我說這事?”


    陳靜笑嘻嘻地說:“怎麽?不行啊,我來是想找你驗證下的,你昨晚就不該通知門衛,讓她醉死好了,這樣的人,死了倒也利索……”


    我說:“好了,你別幸災樂禍了,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陳靜笑嗬嗬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就迴頭低聲對我說:“對了,我今天聽到一個內部消息,市級班子穩定了,快要調整市裏的縣級班子了,要平調一批,要從副縣級裏提拔一批縣級幹部……”


    我說:“哦……知道了……”


    陳靜走後,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拿起桌子上一個需要馬書記簽字的文件,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一進門,就看到梅玲正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馬書記正生氣地看著她。


    我忙說:“哦……馬書記,你和梅社長有事啊,那我待會再來!”


    說著,我做欲往後退的樣子。


    馬書記說:“進來吧,沒什麽事!”


    我走了進去,把文件遞給馬書記:“這是送給你審批的一個報告……”


    馬書記接過去看文件。


    梅玲這時正看著我。


    我說:“梅社長,今天好多了吧?”


    梅玲瞪著我,眼裏冒出一團火,看到馬書記在,又趕緊壓住,點點頭:“嗯……”


    馬書記這時看完了文件,簽完字,遞給我,然後衝著梅玲說:“我剛才還沒說完,昨晚要不是江峰,你這人就丟大了,不僅僅是丟大了,生命都有危險……我說過多少次,招待喝酒,都是工作應酬,點到為止就可以,你呢,可倒好,當成自己家就喝了,喝那麽多,不但傷害了自己的身體,還敗壞了領導的形象,你讓報社的員工怎麽看你?胡鬧”


    馬書記的火氣似乎又起來了,瞪眼看著梅玲。


    梅玲低頭不語,嘴角緊繃著。


    我憋住笑,忙退了出去。


    迴到辦公室,我忍不住偷偷無聲地大笑起來,我靠,爽!


    我剛爽完,辦公室的門開了,梅玲推門進來了,陰沉著臉,直接關死門,衝我走過來,幾步衝到我跟前,兩眼噴火,衝我就咬牙切齒低吼:“王八羔子混蛋你是不是活膩了,昨晚你到底把老娘怎麽著了?老娘為什麽醒過來躺在醫院裏打吊瓶?說你都幹了些什麽?”


    我顯得更加無辜憤怒,也低聲怒吼起來:“去你麻痹的,少衝我發威,老子還想問你呢,你他娘的正在挑逗戲弄老子,突然就暈過去了,把我嚇了一大跳,要是出了人命,還不把我當成殺人犯了,我趕緊把你往外抱,想送醫院,剛走到衛生間門口,腳底一個打滑,把腰扭了,不敢動了,就把你放在那裏,趕緊叫了門衛過來,送你去了醫院……你他娘的一驚一乍的,差點把我拐進去……”


    說著,我伸手按按腰:“媽的,到現在我還不敢使勁動……”


    梅玲被我一咋唿,半信半疑,口氣軟了許多,說:“真的?”


    我說:“草泥馬的,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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