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何令安便靜候在議事廳外,等待林浪的人來傳喚。


    隻是不知為何左等右等,遲遲不見人來,倒是等來了金盞。


    “何少俠有禮。”


    何令安覺得詫異:“你不是長樂小姐身邊服侍的人嗎?這是……”


    “我家小姐特派我來請何少俠過去指點劍術呢!小姐已經在演武場等著了,何少俠快去吧,別讓小姐久等了。”


    “可是我今日有要事在身,實在無暇分身,這樣好了,等我迴來,再指導長樂小姐劍術吧。”


    “那怎麽能行呢?小姐指名要少俠過去,小姐正練得起勁,何少俠還是快點吧!”


    何令安剛想解釋,卻被金盞不由分說強拉著離開。


    這時,另一個“何令安”從暗處走出來,他當然是顧飛雪假扮的,這張臉簡直讓人挑不出錯來,倘若何令安見到了,一定被嚇得半死。


    按照計劃,她在議事廳門口靜候,不一會兒,長安過來了,他看見假的何令安果然沒看出來。


    顧飛雪學做何令安那樣恭恭敬敬朝他行禮:“少城主。”


    “我爹呢?還沒來嗎?”


    “城主稍後便來,他讓我在此等候少城主。”


    “哦,那你先出門,幫忙看看其他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是。”顧飛雪偷偷瞄了一眼剛才何令安離開的方向,希望長樂能纏住這家夥,別讓他離開府邸。


    演武場那邊,藍研月正陪著長樂練劍,不一會兒金盞就拉著何令安過來了。


    “哎,他來了。”長樂看見他,便遞了個眼神給藍研月。


    而藍研月見著他的第一句就是要比武,“聽長樂說,你劍法超群,是淬劍穀第一厲害的,怎麽樣,敢不敢跟我比比?”


    何令安有點懵,不由看向林長樂,“這是……”


    “何大哥,跟五毒教的弟子比試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何令安抱拳頷首:“不可不可,在下現在要伴駕城主去往五十裏以外的驛站談事,比試一事還是等在下差事辦完再和藍姑娘切磋吧!”


    “哎?我爹難道沒派人跟你說嗎?今天的行程取消了,他要和哥哥到雲記去設宴款待生意夥伴,你不必去了啊。”


    “雲記?設宴?”


    長樂盯著他皺眉道:“怎麽,我說的話你不信?”


    “不敢不敢,隻是,在下未曾收到消息。”


    “那可能是哥哥忘了派人告訴你吧!沒事,我告訴你也一樣。”


    看長樂天真無邪的表情,應該不像是在騙人,難道真像她所說那樣,林長安忘了派人傳話?


    藍研月勝負欲爆棚,直接丟給他一把木劍,“正好,現在你可以比試了吧!”


    “可以是可以,隻是……”


    “隻是什麽?比就比,不比就不比,那麽婆婆媽媽的幹什麽?!你們淬劍穀難不成都是這樣優柔寡斷嗎?”


    涉及到自家門派,何令安握緊木劍,抱拳認真道:“那就請藍姑娘賜教了。”


    隨即,長樂退到了望台,而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各自站定好。


    “你放心,這場比試本姑娘不會用毒。”


    “在下自然相信。”


    “別廢話了,出招吧!”


    藍研月兩隻手裏握著的是特製的兩把短木刀,五毒教的弟子和中原人不一樣,他們喜歡用雙刀,喜歡這種用盡全力和對手拚殺,不死不休的感覺。


    自然藍研月也是一樣,她自小受蜒蚰雷霆訓練的熏陶,一手刀法耍起來疾如風,掠如火。


    何令安跟她交手時的第一招,就充分感受了來自她體內的那股野蠻勁兒,本來他還想著要不要放水,卻沒想到藍研月的刀法這般果決狠辣。


    到了這個地步,何令安當然沒有藏拙的理由了,他雙手緊握著木劍,和藍研月的雙刀緊緊貼合對抗在一起,雙方的兵器都在微微顫抖。


    突然藍研月正抬腿向上一踢,何令安為了躲避,隻好及時撤身後退,而藍研月因為腳下的力道,身體慣性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鬥。何令安再抬頭去看時,藍研月雙手交叉握著雙刀淩駕在他的頭頂之上,下一瞬,藍研月雙刀重重砸下來,何令安穩穩接住。


    兩股力量的碰撞,連遠在觀了台的長樂都感受了一絲震動,她不由得站起身走近些觀戰,這場比試的結果究竟會如何,她實在預料不到。


    另一邊,林長安和邢千裏假扮的“林浪”在議事廳外匯合。


    邢千裏本來不想占他的便宜,偏偏這小子自己叫了聲“爹”,邢千裏差點就沒憋住笑出聲。


    他捂著嘴背對著林長安,借著咳嗽來掩飾尷尬。


    不料,這小子又叫了一聲“爹”,還順帶著關心起“林浪”的身體來。


    “爹,您沒事吧?要不要讓千裏來給您看一看?把把脈?”


    邢千裏直擺手,“不必不必,快走了,時間耽誤不得。”


    林長安還不知道自己主動讓人家占自己便宜,傻不樂嗬地跟在易容後的邢千裏身後,一起出了門。


    當邢千裏看見顧飛雪假扮的何令安之後,也是晃了下神,還以為是計劃有變,差點沒繃住,好在顧飛雪及時朝他眨了兩下眼睛,這才沒暴露。


    邢千裏自顧自上了馬車,隨後清清嗓子,大聲道:“安兒,啟程了。”


    林長安依舊是打頭陣,騎在馬背上領著馬車,徐徐前進。


    出了城,馬車的速度明顯增快,連林長安都被遠遠甩在了後頭。然而顧飛雪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失誤,駕著馬車一路狂奔,兩個護衛實在害怕,緊緊抓著手邊凸起的木頭,生怕下一秒馬車翻了。


    別看這倆人已經招架不住了,裏頭的邢千裏才叫一個難受,馬車顛簸,加上速度快,這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結果下車後,他直接吐了。


    顧飛雪跳下車,一時忘記自己的身份,嫌棄地瞟了一眼吐得稀裏嘩啦的邢千裏,“你沒事吧?”


    護衛驚得瞪大眼睛,紛紛在心底默默呐喊:老大今兒個是怎麽了?一個規規矩矩的人今天怎麽這樣沒規矩?!對待城主怎能這樣沒有禮數!完了完了,這下城主要生氣了!


    豈料,“林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有點搞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顧飛雪本想說點什麽,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即轉換了心態,恭敬地雙手奉上手帕,“都怪我太急躁了,讓城主受了罪,請城主責罰。”


    邢千裏接收到信號,單手接過帕子擦了擦嘴,隨後也端起了城主的架子,淡淡道:“罷了罷了,下次注意就是。”


    過了好一會兒,林長安才騎著馬追上來。


    他跳下馬的第一件事就是關心林浪,“爹,您怎麽樣?”


    邢千裏頗為尷尬。


    顧飛雪正偷偷笑呢,殊不知林長安馬上把槍口對準了她,這家夥發了好大的脾氣,指著假扮的“何令安”嚴厲斥責道:“何令安,你今天怎麽迴事?你不知道車上坐的是誰嗎?”


    “少城主,我知道錯了,剛才我也已經向城主道過歉請過罪了……”


    “你說你,平常那麽小心謹慎的一個人,今天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林長安仔細打量著易容之後的顧飛雪,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哎,等一下,你這臉怎麽感覺好像胖了?”


    邢千裏擔心露出破綻,立即開口吩咐道:“安兒,時候不早了,你先進去安排吧。”


    “哦……好。”林長安本來還想再看一看的,但是親爹的話就猶如聖旨,他聽到了,就馬上轉身進了驛站。


    顧飛雪長舒一口氣,她不安地看向邢千裏,隨後兩個人眼神交流一番,他們一句話都沒說,邢千裏和她便一前一後踏進了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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