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說道:“紀剛違法亂紀之事肯定少不了啦!你幫我把那些卷宗分別歸類,把受害人都列出來,這一次我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嗯嗯,”於謙點點頭,“我已經在做了。方兄,如果能把紀剛送進大獄你是不是就能接替他的位置?”


    “哼!我才不稀罕,”方中愈冷冷的說道:“送他進大獄...沒有那麽便宜,我得要他的命!”


    “啊!”於謙有些震驚,“方兄,聽你這話...你是跟他有私仇吧?”


    方中愈看看他緩緩點頭,“於兄,我也不瞞你、我是親眼看到紀剛殺了我的母親,你說我能放過他嗎?”


    “啊!這麽大的仇呀?紀剛知道嗎?”“不知道,否則我哪能做到今日的地位?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好!方兄,我幫你!”


    其實方中愈說這番話便是要試探他,問道:“於兄,得罪了紀剛弄不好就要有牢獄之災,你不怕嗎?”


    “嘿嘿...我說方兄,你是在試探我還是瞧不起我?”於謙問道,“在你心中我是摧眉折腰事權貴的人嗎?”


    “當然不是,”方中愈不好意思笑了笑,“否則你我怎能相處如此融洽呢?”


    “嗯,你知道就好,再若這樣說話我可就不拿你當朋友加兄長了!”於謙有些氣惱。方中愈連連點頭,“好...好...!”


    送走於謙方中愈獨坐靜思,仇千代尋了來,納悶的問:“大哥,於謙呢?”“說完事情走了。”“什麽事這麽快說完了?”


    方中愈答道:“是關於紀剛的事兒,都察院那邊有些陳案。”“哦...”仇千代擔憂道:“紀剛不好對付啊!”


    “可不是嘛...紀剛老奸巨猾,凡是違法亂紀之事他都讓別人出頭,想對付他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可是我想不出。”


    “大哥,”仇千代忽然說道:“當年在南京紀剛讓楊仲坤去勒索鹽商,可是害死了好多人呢!不能找那些鹽商來聯名告他嗎?”


    “不好...那些鹽商聽到紀剛的名字都心戰膽寒,哪裏敢告他?除非紀剛倒台讓他們來落井下石還差不多。”方中愈像是自言自語的嘀咕,“最好是找個被紀剛欺負過的朝中大臣...最好還是有背景有靠山的,這樣才有分量...”


    仇千代微微搖頭說道:“那可不好找...就算有也都是別人代為出手,抓不到他的把柄證據啊!”


    “奶奶的!他當年倒是打了老子一拳,可惜我不能告...哎!”方中愈突然驚喜道:“我怎麽忘了陽武侯薛祿!當年為了爭清心道士,紀剛差點沒打死他...嘿嘿,薛祿的分量剛好夠!”


    “我說大哥,薛祿不是跟三皇子朱高燧一夥的嗎?”仇千代擔憂道:“他能...能幫你嗎?再說那件事情過去十多年啦!”


    “說不好...我不信薛祿不記得那件事,不想報仇!朱高燧可是已經倒台了,薛祿不想找個靠山?既能找個靠山又能報仇,你說薛祿...會不會動心?”


    “這個...”仇千代咂咂嘴,“這個還真不好說。”方中愈笑著點頭,“既然你也這樣想,明天我就去試一試...。”


    第二天,方中愈便沒有去撫司,吃過早飯換了身便服溜達著出了門。陽武侯府他還真沒有去過隻聽說在東城,結果到了東城逛了兩條街、打聽了七八個人居然沒有人知道。


    後來碰到兩個丐幫弟子,讓他們領了自己去。原來陽武侯府在靠近北城的地方,離他轉悠的那條街有五六裏遠呢。


    方中愈給了兩個丐幫弟子一些銀兩讓他們買酒喝,自己向候府走去。薛祿曾經也是皇上的親信,老了雖然失寵架勢還在,門臉高大、府深幽幽。


    大門敞開卻看不到人,方中愈清咳兩聲問道:“有人嗎?”隔了好一會也沒有迴音,便提高了嗓門再問:“有人嗎?”


    “嚷什麽...這是怎麽說話呢?這麽大的府宅能沒有人嗎?”隨著聲音,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背著手從影壁牆後繞出來。老頭眯著眼睛打量一番,問道:“剛才是你在問話呀?”


    方中愈心想這個老家人真不懂禮貌,大門口就我一個人、還能是別人嗎?嘴上答道:“是我。請問老伯,陽武侯薛祿是住在這裏吧?”


    老頭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你沒看到門外寫的字嗎?穿的這麽講究,不會是不識字吧?”


    方中愈聽了心裏這個氣啊!心想我識不識字和我穿什麽有關係嗎?我越客氣你倒越來勁!這次繃了臉問道:“薛祿候爺在不在家?”


    老頭一點也沒有客氣的意思,“你是誰啊?連姓名都不報上來就問呀!”


    “嘿嘿...”方中愈被氣樂了,“好,我複姓方、全名方中愈,是北鎮撫司統領、封鎮國候,麻煩你通稟你家候爺一聲。”


    老頭站著沒動、再次上下打量,小聲嘀咕道:“這麽年輕是候爺...現在的騙子也太多了些。”


    “嗐...!”方中愈實在憋不住了,大聲問道:“你怎麽說話呢?我敬你年紀大你別不識好歹!快去稟告你家候爺,他認識我知道是真是假...。”


    “哎呀!你來得不巧啊!我家老爺一早就出去了,不在家。”老頭揚著脖子說道。方中愈差點沒氣瘋了,心想薛祿沒在家你跟對付什麽啊?轉念一想算了,一個老頭、還是下人,懶得跟他計較。


    方中愈轉身走下台階,一扭頭看到薛祿提著一隻鳥籠打東邊晃晃蕩蕩的走過來。嘿,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自己若不是跟這老頭拌幾句嘴可能還看不到薛祿呢。


    薛祿走近,方中愈迎上幾步拱手施禮,“薛候爺很清閑啊!這是遛鳥去了吧?”


    平日裏方中愈幾乎不上朝,薛祿又是在軍中,兩個人沒有什麽交集、所以幾乎形同路人。薛祿納悶的打量一會才認出來,“喲...這不是方候爺嗎?”


    “是我,”方中愈笑道:“薛候爺一向挺好的。”“還行,托你的福。”薛祿招過看門老頭把鳥籠子交給他,衝著方中愈拱拱手,“方候爺,今天怎麽走這來了?”


    方中愈隨口答道:“我到前麵辦點事兒,順便來看看薛候爺。”“看我...嘿嘿,方候爺來是有什麽事情吧?”


    “嗬嗬...薛候爺這麽爽直我也就直說,今天找薛候爺還真有點事情。”“那...好吧!就請方侯爺進府去,坐一坐、喝口茶水!”薛祿將方中愈讓進府去。


    進到房中,兩個人分主客落座、下人送上茶水。薛祿舉杯相讓,喝了口水才問道:“方候爺有什麽事情,請講吧!”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方中愈笑著說:“我昨天看到太子爺了,他囑咐我來看看薛侯爺身體怎麽樣?”


    “哦...”薛祿頗為意外,“太子爺怎麽突然想起我來了?”“你當年不是燕王府的衛隊長嘛!太子還記得小時候你帶著他玩的事情呢!”其實朱高熾從來沒有說過這些,都是方中愈杜撰的。


    “噢...那是,沒想到太子這麽念舊啊!”薛祿輕歎一聲,“請你轉告太子,我身體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隻是太子擔心的不是你的身體,”方中愈逐漸把話題引上正途,“記得十年前薛候爺被紀剛那個混蛋打傷了腦子,太子是擔心這個...這不,還特意讓我給薛侯爺帶了點東西。”說著從懷裏取出個細長的小錦盒遞了過去。


    薛祿好奇的打開來,見裏麵是一根比大拇指還粗的老山參,不由驚唿一聲,“太子爺也太...太仁義了,這根參可值不少銀子啊!”


    “太子念故,一根參算什麽,能幫薛候爺補補腦子也算它有點作用。”“請方侯爺代我謝謝太子,薛謀受之有愧啊!”“薛候爺謙虛了,你為大明朝出過多少力呢!你可是功臣。”


    薛祿歎氣說道:“那都是往事了,現在老嘍!沒有用了...不提這些,方候爺請喝茶。”


    放下茶杯,方中愈感歎道:“聽得出薛侯爺是忠義之人,記得上次皇上出征你還隨著去了呢!怎麽能說無用?朝中倒是真有那麽一批人倒是真的無用...


    站著高位、拿著豐厚的俸祿、每天無所事事不說,還營私舞弊、欺壓忠良、壞事做盡!太子說了,這些人得早晚收拾、向薛候爺這樣的忠勇之士才應該堪大任。”


    “哦...太子說的很有道理,”薛祿嗅出了一點點味道,試探著問:“太子有沒有說...說要處理哪些人?”


    “嗯...是有那麽幾個人,我也沒有專門問太子,隻是聽他念叨了一個紀剛...”


    “紀剛?太子要處理紀剛?”“很奇怪嗎?這些年他害死了多少文武大臣、勒索了多少錢財、營私舞弊、欺上瞞下...這種人還坐在高位上,能對得起天下的百姓嗎?”


    薛祿喔了兩聲,遲疑的說道:“可是,皇上很寵著紀剛呀!太子他能...能處理得了嗎?”


    “嘿嘿...不是因為皇上寵著他,紀剛的人頭早就落地了!”方中愈忽然問道:“薛候爺,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禍亂明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錦衣鐵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錦衣鐵衛並收藏禍亂明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