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想到宮門處堵住那個神秘男人,不曾想一到宮門就看到莫生穀在外麵向裏張望,他心中驚疑、走出去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哎呀頭兒,你可出來了。”莫生穀急急的說道:“孫似邈不見了...”“什麽?”方中愈詫異的問道:“大活人怎麽會不見了呢?”


    莫生穀答道:“我也納悶呢!早晨我帶人找到孫似邈的家,守了一個時辰也沒看到人;以為他去太醫院了,可是到太醫院一打聽、他今天沒去。”


    “哦、哦...是有些不對勁兒,”方中愈皺眉思索了片刻,“我得過去看看...喲?這邊...可怎麽弄?”


    莫生穀納悶的問:“頭兒,這邊出什麽事兒了?”“沒什麽,隻是...想找個人...”方中愈扭頭往向皇宮之內,好半天也沒有看到那人,猜想那人並非是想出宮。


    “走...先不管他。”孫似邈是關鍵人物,方中愈急於弄清他的去向,便隨著莫生穀去孫似邈家。


    來到孫似邈家附近,一個留守的撫司弟兄便湊上來,“候爺,一刻鍾前孫似邈迴來了。”


    “嗐!這個老雜毛...”莫生穀聞聽立刻罵出來,“他娘的,拿老子當羊肉涮呢?我去找那個老東西...!”


    “幹什麽你?”方中愈嗬斥道:“我讓你監視又沒讓你去找他...他是自己迴來的嗎?”留守弟兄答道:“是,隻他一個人。”


    方中愈想了想吩咐道:“你們找地方隱蔽,繼續監視...我去見他!”說著,走過去敲響院門。


    不大工夫,一個老仆打開院門,“你找誰啊?”“孫似邈在哪屋?”方中愈直接闖進去,大聲說道:“孫似邈...孫禦醫...!”


    “你幹什麽...站住,你是誰?”老仆竭力趕上來拉扯他,“你站...站住,你怎麽亂闖啊...?”


    方中愈見他年紀大怕傷到他,隻大聲喊孫似邈的名字;一時間,各房間衝出七八個男女老少、有幾個人齊聲嗬斥。


    “都給我閉嘴!”方中愈一聲吼震得眾人都止了聲,取出腰牌說道:“錦衣衛北鎮撫司統領鎮國候方中愈奉聖旨辦案,孫似邈在什麽地方?”


    眾人被他的名頭嚇了一跳,這時候靠東首的上房門開了,孫似邈出現在門口,“方候爺,老朽在這...沒有事,你們大家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方中愈也不理會眾人詫異目光,直接走進房間。孫似邈關好門隨後進來,“候爺,你這是...有什麽大事嗎?”語氣中頗為不滿。


    方中愈自行坐到靠椅上、也不管他有沒有地方坐,“孫禦醫,今天怎麽沒去太醫院當值呢?”


    “呃...?”孫似邈聽了頗感意外,頓了一下才答道:“候爺,我...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哦...不舒服?那孫禦醫...上午到哪裏去了呢?”


    “這個...”孫似邈皺著眉頭說道:“我去哪裏好像跟候爺無關吧?”


    “無關...誰說的?”方中愈冷笑著說道:“權賢妃案,你是重要證人、沒結案之前你的一切事情都和我有關係!”


    孫似邈白了他一眼,“誰規定的?我隻是禦醫,跟權賢妃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還用規定嗎?難道你不知道北鎮撫司是幹嘛的...?”方中愈瞪視著他,“我沒說你跟權賢妃的死有關,可是你為什麽在她的死因上說謊?”


    “沒有,我沒有說謊...”孫似邈的怒氣瞬間收起,“候爺,這種事情你可不能亂說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嘿嘿...哈哈...你還知道是要掉腦袋的啊?”方中愈微微搖一搖頭,“孫禦醫,紙裏是包不住火的,真相就是真相、是不可能用謊言掩蓋住的...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勸你還是說實話的好。否則讓我查出真像,嘿嘿...恐怕就是滅族的大罪...”


    “候爺、候爺,你可不能亂說啊!”孫似邈哆哆嗦嗦、急急的說道:“我醫術不精看不出權賢妃的死因,怎麽就成了滅族的大罪...?”


    “哈!那是你自己認為的,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方中愈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問道:“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權賢妃的死因...嘿嘿,什麽人給了你好處讓你說謊話、難道你不知道背後的元兇...你就敢斷定我查不出來嗎?”


    孫似邈呆呆的望著他,嘴唇抖了抖、卻沒能說出話來,目光漸漸移開、帶著頹唐的疲憊坐到凳子上。


    方中愈暗叫有門,換了語氣說道:“孫禦醫,不管你知道什麽、答應了人家什麽...都應該先為你的家人想一想,剛才那個十多歲的男孩是你小孫子吧?他還那麽小、還沒有成年、還沒有娶妻生子,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上刑場、被人砍頭嗎...?”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候爺,”孫似邈哭喪著臉連連擺手,“我...我孫子活得好好的,你幹嘛咒他?”


    “你知道我沒有咒他,我說的是實情...”方中愈說道:“如果你固執己見不肯說出實情,不久的將來你的家人、親人、朋友就都得...”


    “可是我不...不知道什麽實情啊!”孫似邈堅持著,“候爺,你讓我說什麽啊?”


    “嘿嘿...孫禦醫,該說的我可是都說了,你還不說嗎?”“我什麽也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呀?”


    “好吧!孫禦醫,你可別後悔!”方中愈盯著他,孫似邈並不看他、半低了頭不言不語。


    方中愈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用,隻好起身離開;一打開房門,見七八個男女老少都圍在門口、用驚疑畏懼的眼神看著他。


    方中愈微微笑了笑,說道:“如果你們想讓孫禦醫多活幾年,就好好勸勸他吧!”說罷,在眾人驚駭目光中走出去...


    案子一再受阻,唯一有可能知情的人卻咬緊牙關不肯說,方中愈心中也著急、這才出此下策用心理震懾。


    出了孫宅,方中愈暗示莫生穀等人小心監視,他自己向皇宮而去;他並非想迴去找那個神秘男子,而是去太醫院。事已至此,孫似邈的心理防線出現了鬆動、他要趁熱打鐵拉秦南嶺來對質!


    一路無話,方中愈徑直來到太醫院,找人問秦南嶺在哪?迴答他的是一個小吏,“候爺,秦南嶺不在太醫院。”


    “不對吧?”方中愈疑惑道:“據我所知,秦南嶺來太醫院了...!”“是,他早晨來了,可是巳時有人來找他,他...走了。”


    方中愈心中一驚,“你知道是什麽人找他嗎?”小吏答道:“不認識那個人,兩個人嘀咕了幾句、秦南嶺就請假出去了;反正孫禦醫也沒來,他又沒有事情做。”


    “知道他去哪了嗎?”“不清楚。”方中愈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時辰,不禁暗叫不好,立刻轉身奔迴館驛。


    剛剛解開馬韁繩,宋英傑同王宏建從裏麵走出來,“頭兒,你迴來了?”王宏建問道。


    “我迴來取馬...”方中愈立刻躍上馬背。宋英傑追問:“出什麽事情了,頭兒...你去哪裏啊?”“去找秦南嶺...”方中愈催馬急奔。宋英傑、王宏建也牽出坐騎,隨後追來。


    他二人的坐騎自然比不過方中愈的馬,直到方中愈勒停坐騎才追上。王宏建急急的問:“頭兒,秦南嶺怎麽了?”


    “失蹤了...”方中愈一個箭步竄上台階,揮拳打門。“誰啊、誰啊?輕點敲,門板打壞了...!”有人來到門前,打開大門。


    方中愈見是秦南嶺父親急急的問道:“秦南嶺迴來沒有?”對方反應了一下才認出他,詫異道:“南嶺不在家啊...他去太醫院當值了。”


    “他被人找走了...”方中愈衝跟上來的宋英傑、王宏建一揮手,“進去看看!”後者二人立刻推開秦南嶺父親闖進去。


    秦南嶺父親很是驚訝,“大人,這是...怎麽了呀?”“秦南嶺被人從太醫院找走了,”方中愈急急的問:“有沒有人到家裏來找他?”


    “沒有...”秦南嶺父親一頭霧水,“大人,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目前還不知道,但是我怕找他的人沒安好心。”“啊...啊...那可怎麽辦呀...?”


    秦家隻有三間正房、兩間廂房,宋英傑二人很快就看了一遍、嚇得秦南嶺母親驚叫不已,王宏建迴報,“沒有找到秦南嶺,頭兒。”


    方中愈暗想:這下怕是真的壞了!秦南嶺父親聽到昨晚的事情,不禁擔心起來,“大人,我兒子不會有事兒吧?”


    “但願不會吧...!”方中愈心裏也沒有譜,隻能叮囑道:“秦南嶺若是迴來不要讓他再離開,王兄、馬上叫兩個弟兄過來守著...宋兄,叫其他兄弟上街找人!”


    北京城這麽大,讓幾十個人去找一個人、怎麽找啊?宋英傑知道方中愈是真急了,也不問什麽立刻迴去找人。


    剩下方中愈一個人,鬆了馬韁緩緩前行、腦子裏亂糟糟一團。剛剛走出胡同上了大街,忽見兩個乞丐急急的奔過來。


    方中愈認得是執法堂弟子,問道:“有什麽事情嗎?”“幫主,”一個弟子答道:“秦南嶺被人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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