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世事無常,誰也說不清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造化弄人,人這一生經曆都不能按自己設想進行。


    就在這一年冬月的一天,太子府忽然派人找方中愈去。這一年來幾乎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所以方中愈也少與朱高熾見麵,去太子府幾乎都是赴張曦月之約。這時忽然招見肯定是有急事,方中愈立刻趕到太子府。


    朱高熾還是在二堂辦公,見方中愈前來擺手讓他坐下。方中愈施禮落座問道:“不知太子爺招我何事?”


    “哎呀...誰也想不到啊!中愈,”朱高熾說道:“父皇下了道詔書,讓你帶人到北京去。”


    “哦...?”方中愈非常意外,問道:“是我們北鎮撫司都過去嗎?”“不是,其實是讓你一個人去,”朱高熾說道:“好像是查案子,所以我想你帶些人手過去比較好,那邊的人跟你不熟用起來怕不習慣。”


    方中愈更為驚疑了,問道“太子爺,刑部、大理寺都在北京,查什麽案子還得我去?”


    “詔書說得不太清楚,”朱高熾答道:“隻說權賢妃隨父皇出征時無故暴斃,父皇懷疑是其他宮人所害,令周新查了一月也未能破案,所以才下詔書讓你過去。”


    “噢...”方中愈閑了大半年,這時聽說有事情做倒有些小激動,“那好,我明天就帶人出發。”


    朱高熾說道:“也不必太急,畢竟這一去不知多少時日、也讓跟你去的人好好安排一下家人。”


    “太子爺宅心仁厚,我自當遵命。”方中愈便要告辭迴去。朱高熾說道:“張妃有事情要囑咐你,你去後麵見她吧!”


    方中愈答應了來到後園天香樓,張曦月吩咐小紅任何人不許上二樓、立刻拉著方中愈進房間。


    方中愈有些猶豫,“曦月姐,大白天這樣...不太好吧?”“我才不管那些呢!”張曦月關門撲進他懷裏,“你這一走說不上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麵呢!等你迴家你的兩個夫人自然也不能放過你了,晚上哪裏能輪到我?”說著便不管不顧的親上來...


    分別在即方中愈也很不舍,好久之後倆人才安靜下來。張曦月等唿吸平穩些才說道:“到了北京你留意些老三,聽說他動作挺多、好像還跟紀剛攪到了一起。”


    “嘿嘿...紀剛是漢王的死黨,這時也換東家了?”方中愈撇撇嘴角,“你放心曦月姐,我找機會廢了紀剛。”


    “你要動手了?”“再不動手怕是來不及親手報仇,我等了這麽多年總不能白等吧?”“那你小心些...最好等我過去...”


    “你也要去北京嗎?”方中愈驚喜道:“什麽時候?”張曦月搖一搖頭,“目前還不知道,但是我猜想應該很快了、也就這一半年的事;現在南京北京有兩套班子,總得要撤掉一個才行...”


    方中愈迴到撫司,將仇千代和嶽江川等六個百戶官都找了來,說了去北京的事情、問誰願意跟著自己去,幾個人都爭著要去。


    方中愈說道:“千代不能去、你得在家主持公務,再說寶慶公主也不能讓你去;大哥不能去、你得照顧家,兒子才兩歲嫂子離不開你...。”


    宋英傑搶著說道:“頭兒,我去最合適、我沒女人沒孩子的,最方便了。”


    方中愈點頭道:“好,你算一個。”“我去也合適,”王宏建擠到前邊,“頭兒,我可是北京當地人,什麽都熟啊!”


    方中愈驚喜道:“喲!那可太好了,你算一個!”又對劉謙、俞方舟等人說道:“夠了,我隻帶他們倆和莫生穀那一總旗弟兄去。”


    梁世寬、劉謙等四個沒去上的不免唉聲歎氣,王宏建說道:“差不多就得了,我離家二十來年這才有機會迴去看看,你們有啥不滿意的...?”


    “算了、都不要說了,”方中愈說道:“也許過不了多久都得去呢!王兄你去通知莫生穀和他旗下弟兄,立刻迴家安排安排,我們後天出發...!”


    當天早早下值,眾人又聚到一處喝了頓酒。等晚上迴到家,方中愈說起這事家人都很意外;果然如張曦月所說,齊楚嫣和姬媱花都不肯讓他得閑...


    方中愈第二天沒有去撫司衙門,呆在家裏休息,姬媱花說要隨他去北京;方中愈不同意,說北京又沒有府宅住宿不方便;而且自己是去查案,也許一刻也不得閑...如玉得知他要遠行,也一直膩在他身旁...


    隔天早晨到撫司集合。知道北方寒冷,五十多人都穿了棉服、帶著毛皮外套、大氅。人員到齊,即刻上路。


    這時是冬月初,江蘇境內還不是特別冷,等一踏入山東立刻感覺變了個世界、等進入河北簡直就冷得受不了啦!


    像王宏建等原籍北方的弟兄還好一些,有幾個從未來過北方的弟兄穿著厚厚的衣服還打哆嗦;路上又無法取暖,隻得每人弄了隻酒壺帶在身上,受不了時便喝上幾口白酒暖暖身子。


    雖然寒冷,但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北國風光卻很是讓人振奮,可看了幾天就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麽稀奇,常出口的還是`鬼天氣``破地方`!


    一路無事,不一日終於來到北京。眾人進城時已經挺晚了,這時也不能去見皇帝;方中愈來過這裏,便帶領眾人到離皇宮較近的官家館驛住下了。


    館驛裏已經過了飯時,宋英傑問過迴來說:“頭兒,這裏人說廚子迴家了、要想吃隻能是熱些饅頭、稀粥就著鹹菜,想炒菜是不行了!”


    “出去吃、出去吃,”王宏建說道:“這裏的的涮羊肉最好吃、最有名,我帶你們去嚐一嚐。”


    眾人出了館驛王宏建便有些發蒙,邊走邊嘟囔,“娘的,這是北京嗎?變化太大了、哪是哪啊?都不認識了!”


    “不行了吧?”方中愈笑著說:“別說你二十年沒迴來了,我十年前來過都快認不得了!”眾人隻好問路,找到北京城裏最有名的東來順。


    不愧是京城著名的飯店、好大的一棟三層木樓,樓前一溜樁子拴滿了馬匹,進出的食客絡繹不絕;眾人走進店內,見各桌上都冒著騰騰熱氣、形狀怪異的銅鍋下還有碳火。眾人都沒有見過,不由嘖嘖稱奇。


    王宏建張羅著帶領眾人尋找座位,雖然過了飯點店內卻還坐無虛席;一直上到三樓,才勉強找到三張空位。他們一行共五十九個人,哪裏能坐得下?隻好等人家騰桌。


    不隻是他們,還有一夥人也在等。那時有兩桌客人喊夥計結賬,莫生穀立刻和手下弟兄跑到旁邊等候。


    誰知客人一走,另一夥人卻搶先坐下了。莫生穀一看就急了,大聲說道:“幾位朋友,有沒有先來後到?這桌是我們先占了的!”


    “誰先坐下就是誰的,誰看到你占了?”一個青年招唿同伴,“快坐快坐,我都餓死了...。”


    莫生穀哪受過這個?伸手在桌上用力一拍,嗬斥道:“都給我讓開,別找不自在!”


    那夥人有十多個,都穿著便服不知道是什麽身份,又有一個中年人說道:“咱們都坐下了還讓什麽?你們再等一等吧!”


    莫生穀手下兄弟問道:“為什麽要我們等?我們先占到的桌子,得你們等才對,快快讓開。”


    坐著的青年忽然罵道:“趕快滾開,臭南方蠻子!再囉嗦別怪小爺不客氣了...!”


    莫生穀那火暴脾氣哪受得了,抬腿一腳蹬在桌沿上、桌子歪直向那青年撞去;那青年也身具武功雙掌一立擋在胸前,可是他武功稍弱、被撞得連椅子翻倒在地。


    “哎呀!竟然敢動手...?”“太猖狂了,打他...”“打他們...!”那夥人一陣大叫,紛紛衝上來揮拳就打。


    同莫生穀過去的隻有三個弟兄,但是其他人聽到爭吵都盯著看呢!這邊一動手,五十多人立刻一湧而上。


    乒乒嘭嘭一陣亂響,那夥人不大工夫就都躺下來。方中愈聽到那二人的言語,心想這幫人屬實可恨,該打!便也不去管。


    位置丟了、又挨了打,那夥人十分不忿,那個中年人向莫生穀問道:“朋友,能說說你們是哪來的嗎?到底是什麽人?”


    莫生穀正在氣頭上,哪會有言語,“你算幹嘛的呀?你管得著嘛!不服啊...不服就來打,大爺等著你們、愛找誰找誰、喜歡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


    那個中年人看看他,沒有說話就離開了。一眾人走到樓梯口這才怒罵起來,“那群南蠻子,你們給老子等著...”“今天誰也走不了...!”“等著一會來給你們收屍...!”


    莫生穀笑嗬嗬的說道:“隨便,說好了一定來啊!誰不敢來是大姑娘養的...!”


    他還以為那幫人隻是痛快痛快嘴、說的場麵話,沒想到那夥人隻下去不到半刻鍾便又返迴來,還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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