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好不容易才走進堂中坐下,張曦月湊過去再次詢問,朱高熾喘了幾口氣才歎氣說道:“我怎麽也沒有想到啊...!”


    “怎麽...”張曦月驚疑的問道:“老二這麽大的罪過,父皇也沒有處罰他嗎?”


    “罰倒是罰了,”朱高熾麵色陰沉,撅了撅厚嘴唇說道:“可是太輕了,簡直...簡直跟沒處罰一樣。”


    張曦月不禁心頭一涼,“父皇也...也太偏心了吧!你說說,到底是怎麽處罰的?”


    “哎呀!你讓我喝口水不行嗎?”朱高熾不滿的說道:“都快渴死我了!”李銘皓趕忙倒了杯茶水,朱高熾一口就喝幹了。


    接連喝了三杯茶水,朱高熾才說道:“雖說是處罰了老二,但是和沒處罰差不多,隻是限他年前就蕃山東樂州。”


    “啊?”張曦月驚訝不已,下意識望了方中愈一眼,“就沒有別的了?隻是就蕃這麽簡單?”


    朱高熾無奈點頭,“可不是嘛,要不然怎麽說跟沒處罰差不多呢!”


    張曦月滿臉的不理解,“父皇留下你們三個都說什麽了?難道莆貴田和東洋人橫濱鶴改口供了嗎?”


    “沒有,都審得明明白白的,就是老二派朱恆聯係的莆貴田、莆貴田又跟東洋人通氣。但是,沒辦法...”朱高熾咧嘴說道:“父皇說高熙靖難時立了大功,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張曦月問道:“那老三呢?”“也沒老三的事啊!”“不對呀,太子爺!”方中愈問道:“後來沒傳朱恆去嗎?”


    朱高熾答道:“傳去了,朱恆也承認了。”“承認什麽?”方中愈追問道:“承認他是幫著二皇子聯係的東洋人?”“對呀!”


    “那就不對了,”方中愈大搖其頭,“朱恆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見事情暴露才推到二皇子身上的。”


    “這時候說什麽都沒用了,”朱高熾攤開雙手說道:“父皇已經定了案,莆貴田和東洋人橫濱鶴也殺了,朱恆被勒令迴鄉讀書,這個案子完結了!”


    張曦月、方中愈、李銘皓相互看了看都說不出話來,眾人都是一般的心思——無奈。皇上一個人說話算,他說怎樣就怎樣、誰也管不到他啊!


    方中愈希望滿滿的盼了半個月,沒想到隻是把朱高熙趕去山東,這個結果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當然,失望的不隻他一個,朱高熾和張曦月也很失望;隻是朱高熾更了解他父親朱棣,沒抱太大的希望而已...


    幾個人靜坐半晌,張曦月不甘心的問道:“這事就這麽了結...也太便宜老二了吧?”“不然還能怎麽樣?”朱高熾一直在喝茶,抽空說道:“趕走了老二也好,怎麽也能清靜一些、就數他鬧哄。”


    方中愈想了想說道:“太子爺、太子妃,讓我說這也是給了咱們一個機會。二皇子所依仗的不過是軍中將領的擁護,他就蕃山東還能帶著那些將軍走嗎?咱們趁這工夫把那些將領都拉過來,不也等於打掉了二皇子嗎?”


    “嗯嗯...”朱高熾緩緩點頭,“中愈說的有道理,但是想爭取那些人不太容易啊!”


    “也不一定都要爭取,”張曦月說道:“目前能打的老將軍也沒有誰了,成國公朱能死了、淇國公丘福年紀大了還有幾天活頭呀?


    朝中也就剩下陽武侯薛祿了,再就是楚昭王朱楨、十九叔朱橞、伊厲王朱彝這幾人。徐欽、徐景昌兄弟雖然官職高,能有幾個人信服?”


    李銘皓說道:“張輔父子是我們的人、梅順昌兄弟也是我們的人,還有太子妃的父兄,我們的力量也不小...”


    “太子妃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吧?”方中愈接過話頭,“有些人想爭取困難,不如咱們就不爭取、直接把咱們的人升上去就行了!”


    張曦月抿嘴一笑,“你說的對,這就是我要說的;能爭取過來的爭取,不能爭取的就取而代之。目前兵部尚書方賓年歲已高,沒聽說他和老二老三有什麽聯係;隻要把他拉過來,升誰的官還不容易嗎?”


    朱高熾一直沒說話,這時說道:“方賓那人我了解一些...是個倔老頭,想拉攏他可不太容易呀!”說著,有意無意的望向方中愈,張曦月也看過來。


    “哎...什麽意思啊?”方中愈見屋中三個人都看著自己,苦笑道:“這件事情又讓我去啊?”


    張曦月笑著說:“你說,咱們四個除了你誰能去?如果你能找到其他合適人選就不用你去了。”


    方中愈哭笑不得,“太子妃,這個方賓長什麽樣我都不知道,我怎麽去啊?”


    “方老弟,你就別謙虛了、就數你主意多,”李銘皓說道:“你要是沒辦法別人就更不行了,這件事情非你莫屬!”


    方中愈直搖腦袋,“李兄,這時候你就別誇我了。”朱高熾嗬嗬笑了,“關鍵是你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到目前為止一件都沒有...張妃,讓人備桌酒席、給中愈壯壯行。”


    “謝謝太子爺,酒就不喝了。”方中愈心想咱倆跟曦月姐同桌飲酒算咋迴事啊,想想都別扭,便說道:“我還是迴去想辦法去吧!”說著便即告辭...


    方中愈心情不爽、看看日頭西墜也沒有必要迴撫司衙門,出了皇城便直接迴到了家中。


    齊楚嫣知道他今天要對付朱高熙,特意命人準備了一桌精致的菜肴為他慶祝的,沒想到他一臉不高興的迴來。


    那時寒氏夫婦、寶慶公主以及姬媱花、齊楚嫣和兩個孩子都在一處,齊楚嫣納悶的問:“怎麽了?結果沒有預期的好?”


    方中愈抿嘴搖頭沒有迴答,寶慶公主便說道:“大哥,自打你娶了姬家嫂子這脾氣可是長了不少啊!連大嫂問話你都愛搭不理了?”


    方中愈聽這罪名可大了,急忙說道:“你可別亂說話啊!我可沒有。”


    寶慶公主不依不饒,“嘻嘻...怎麽沒有?大夥都看著呢!這時想賴賬可不行。”


    方中愈苦笑說道:“我說公主殿下,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麽嗎?”“你後悔什麽?”“後悔跟你住鄰居,早知道我還不如到長幹裏去住呢!”


    長幹裏是貧民區,那的房子都是又小又破,他寧可到那去住說明討厭寶慶公主到一定程度了。寶慶氣得直瞪眼,其他人卻都大笑不止。


    仇世駿好奇的問:“媽媽,長幹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大伯說到那裏住,寒爺爺寒奶奶他們都笑呢?”


    寶慶公主沒好氣的說:“那是個好玩的地方,明天我就送你過去住。”仇世駿哪知道母親說的是反話,高興的說道:“好啊好啊!我要和媽媽一起去住。”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方中愈便把處置結果說給眾人聽,寶慶公主撇撇嘴說道:“我四哥還真是護犢子,小熙子和小三子這麽鬧騰都沒治他們的罪、也太偏心些。也難為太子拖個大肥身子處理朝政,還不落好。”


    “這可沒辦法了...”齊楚嫣說道:“中愈,你也別往心裏去,你已經盡力了;就算大明朝垮了,也是因為他朱家處事不公。”


    寶慶公主又不愛聽了,“我說大嫂,大明朝好好的怎麽就能垮了呢?你再這麽說我可去告你妖言惑眾了!”


    “你還打算在這吃飯不了?”齊楚嫣問道:“你要是不想吃就趕快去告我。”


    “嘻嘻...開玩笑開玩笑,”寶慶公主立刻換上一副表情,“不就在你家吃點飯嘛!總拿這個威脅我。”


    方中愈笑著說:“是吃一點嗎?你這個大公主蹭吃蹭喝多少年了,要是交飯錢能把你皇帝四哥的國庫搬空嘍...!”


    眾人正在說笑仇千代迴來了,齊楚嫣立刻吩咐開席。仇千代知道了結果,少不得又議論了一番。


    方中愈便說道:“不提這事了...千代,近來撫司沒什麽事情吧?”仇千代答道:“沒什麽大事,也就是例行公事查查朝中官員有沒有什麽違紀之事。”


    方中愈點點頭,“那好,這幾天我就不過去了,有大事你告訴我。”寶慶公主好奇的問:“大哥,你不當值幹嘛去呀?我那太子侄子又派你什麽好差事了?”


    “還好差事呢!”方中愈氣惱道:“明天我得裝孫子去!”眾人聞聽愕然紛紛詢問,得知細情後胡亂出了不少主意...


    這種事情想急也急不來,第二天方中愈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來,洗漱、吃飯、換上身便服溜溜達達出了家門。怎麽做他是一點譜也沒有,邊走邊想還是決定去應天府找孫立本。


    孫立本見到他熱情招唿,知道他找自己必然有事,便出言詢問。方中愈說道:“這迴的差事有點怪,你幫我查查方賓家住在哪?”


    “方賓...兵部尚書?”“對對,就是他。”孫立本說道:“那還用查啊!他家就住武聖路南口,門前一對大鐵獅子。”


    “噢...好,”方中愈又說道:“再幫我查查他家都有什麽人、都是幹嘛的、有什麽愛好、喜歡什麽東西。”


    孫立本笑道:“還真是有點怪,候爺放心我立刻去安排人手。”他也不問緣由馬上去找人。


    方中愈離了應天府,遊遊逛逛的往武聖路去。這時將近中午氣候溫暖,街上行人也多、他一路閑看一路走。


    來到武聖路當中時,忽然聽到一陣大叫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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