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說側舷破洞的船也好修都驚訝不已,那水手說道:“破洞在吃水線附近,我們可以等到海水退潮時修補,然後舀出船裏的水就可以了!”


    眾人聽了盡皆歡喜,嶽江川笑道:“還得是海邊的人,我都不知道海水能退潮。”


    “正常、正常,”於謙說道:“我們還不會打仗呢!看方大人打倭寇如同大人戲耍孩童一般輕鬆。”


    方中愈笑著說:“那是因為我們有火炮有鐵銃嘛...還有一艘船,咱們都看完吧!”最後一艘船已經駛離岸邊有一裏遠,此時天色漸晚、眾人立刻趕過去。


    這艘船此其他船窄了一些,卻比其他船多了一道桅杆,水手說這種船應該跑得很快。


    眾人查看了一番,這艘船雖然甲板被打中幾炮、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船幫也沒有破洞漏水、船舵也沒有被打壞;眾人一時都有些發懵,不知道好好的船為什麽被棄掉了。


    最後還是一個水手看出了門道,那艘船沒有拋錨卻穩穩當當的停在那一動不動的;那水手潛入水中察看,才發現船龍骨最低處撞上了海底沙堆、擱淺了。這種情況一般可以倒迴去的,可能是倭寇急於逃命沒顧上察看、以為是船壞了。


    這時日頭西落,於謙立刻返迴岸上、找了幾艘漁船來,拴上攬繩齊心協力把船拖迴了岸邊。


    其他幾艘船上都或多或少的救出些被強搶的女子,這艘船上也應該有。方中愈便不顧天色漸黑,和嶽江川等人進到船艙裏察看。


    這艘船不止是船體比其他船結實,艙裏也比別的船好了許多;無論是艙板、床鋪、還是裏麵的擺設、用具,都要高檔了許多。其中一個房間裏掛的衣物都是絲綢製成的,跟前麵比可是絕無僅有。


    在第一層艙還發現了一個大艙室,裏麵堆滿了嶄新的東洋刀、包著鐵皮和包著生牛皮的盾牌。


    方中愈見了嘀咕道:“這一艘也應該是指揮船才對呀...大家注意些,看看還有什麽好東西。”俞方舟等人齊聲答應。


    下到第二層艙時裏麵漆黑一片,莫生穀嘟囔道:“怎麽上麵都有燈...我去取!”他是急性子,立刻跑迴上一層取了兩隻燭台下來。


    按說這艘船並不比其他船小多少,可是按鋪位算人員應該卻少了近一半;食物庫房裏堆滿了一壇壇酒和成堆的魚、肉,包裝都很精美。


    俞方舟嘀咕道:“頭兒,這艘船很特別啊!處處都透著與眾不同。”“嗯嗯,所以大家都看仔細了,”方中愈吩咐,“每個房間都別放過。”


    六七個人都拿了燭台,認真的搜索每一個艙;。慣常後艙都關有強搶的女人的,這條船卻沒有。


    幾個人搜過二層後來到底艙,這艘船的槳位倒是比別的船多了十來個。走到最後麵時,發現船稍處還有一道門,這又是與其他船不同之處。


    艙門並沒有上鎖,方中愈打手勢讓眾人戒備,自己輕輕拉開艙門。他怕裏麵藏著有人突施暗算,拉開半尺又合上,沒聽到動靜才再次拉開,“裏麵有人嗎?”


    裏麵一點聲息也無,嶽江川說道:“好像沒有人...。”方中愈擺擺手,他耳音好、依稀聽到裏麵有輕微的唿吸聲。


    眾人讓開門口的空間,方中愈猛然將艙門全部打開、同時自己也躲到了門後。莫生穀喝道:“死倭寇,快出來!等老子進去就砍你的頭了...!”


    直到這時,裏麵才有女人說了句什麽,聽著不像是朝鮮語、倒像是東洋話。方中愈左手舉著燭台、右手擎著繡春刀護在身前,試探了一下才走進去。


    裏麵空間不太大,四個女子蜷縮在最裏麵,這四個人倒是都穿著衣服。方中愈收起繡春刀,問道:“你們也是被搶來的嗎?怎麽躲到這來了?”


    四個女人茫然的看著他,想來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我還以為有倭寇呢!”莫生穀第二個走進來,“哎...頭兒,這幾個娘們不像是朝鮮人啊!不會是...是東洋女人吧?”


    方中愈也留意到這四個女人的衣服、發式都和朝鮮女人不同,便微微點點頭,“有可能吧...先帶下船再說。”


    “走...下船!”莫生穀連說再比劃,好一會四個女人才不情願的站起來,“快走啊...磨蹭什麽?”莫生穀扯著一個女人的寬大袖子往外走,張山山、俞方舟等人帶走了其他三個。


    方中愈剛要跟出去,忽然發現角落深處有一團東西;原以為是衣物,到了近前推了一下感覺像是個人體,拉出來看時還真是個人!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看樣子剛死不久、身上還沒有涼,被人折了腰塞在船尾尖裏、晃眼看還以為是衣服包。


    “三弟,這人是被掐死的啊!”嶽江川看到死屍脖子上有手指印。“奇怪啊...”方中愈驚疑道:“那四個女人幹嘛要殺死她?”


    嶽江川嘀咕道:“是挺奇怪的...好像怕別人看到,還塞到旮旯裏了...”“大哥,你快追上去小心看住那四個人。”方中愈急急的說道:“這裏麵肯定有事!”


    嶽江川答應著跑出去,讓眾人把那四個女人都綁了起來。方中愈又仔細的察看了一番才走出去,到外麵他又認真的搜索了一遍底艙,沒發現什麽異常。


    迴到二層艙,眾人候在那。方中愈讓四個女人蹲到一處,吩咐眾人再把每個艙室都搜上一遍,第一層艙也是如此;確定沒有什麽特別的,這才押了四個人迴到岸上。


    這時天色已經黑下來,於謙帶領如方麵的人員走了、去招募會造船的工匠,王瑜在布置、分派哨位;雖然海盜剛經曆了一次慘敗、不太可能立刻反攻,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方中愈讓人把四個女人押在一座空帳內、小心看管,自己同眾人去吃飯。


    席間談論自然離不開那四個女人,俞方舟分析道:“頭兒,七艘船裏唯獨這艘快船處處不同、它應該不是海盜船。”


    莫生穀說道:“不是海盜也是倭寇,能跟著海盜進攻咱們就不是好東西!”“那是肯定的,但是總感覺這艘船很特別...!”


    “不隻是這條船,”方中愈忽然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這次來的東洋人跟前幾天打跑的那幫人很不一樣!”


    “沒有啥不一樣啊!”嶽江川說道:“三弟,不都是東洋鬼子嗎?”“我是指人員構成。”眾人聽了都感覺迷惑。


    “頭兒,你的意思是...”俞方舟問道:“這次來的東洋人裏...海盜多?”


    “對嘍!”方中愈讚許的看他一眼,“你們記得嗎?咱們先前打跑的那夥人中,海盜之占了一少半、也就是三分之一左右吧...!”


    “對對對,”莫生穀搶著說道:“可是今天來的幾乎都是海盜,好像每條船上都掛了海盜旗!”這麽一說,眾人才意識到這一點。


    “這也很正常啊!”白朗說道:“於知縣不是說東洋人記仇嘛!肯定是為了報複咱們上次殺了他們不少人,所以糾集了大批人手前來。”


    方中愈笑了笑,說道:“什麽樣的海盜能糾集五六千人?這夥海盜的實力也太強了吧?居然有十五六艘大戰船...


    而且好像他們很著急,並沒有邀請其他普通倭寇,先前他們可是一同來南坎搶劫的;就算要報仇,也應該有那些人一份啊!”


    “頭兒說的對,”俞方舟讚同道:“聽說日.本是個小小的島國,哪裏會有這麽多海盜?要是說是他們國家的海軍還差不多!”


    莫生穀疑惑的問:“頭兒,你要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啊?管他是海盜還是海軍呢,總之殺光這些倭寇就行了!”


    方中愈嘿嘿笑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懷疑這些海盜來這裏的目的,前一次我們已經動用了神機營,海盜應該知道我們不是當地駐軍;他們居然還敢集眾前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嗯嗯...”嶽江川笑著說:“感覺是來拚命...送死的?猜不出來為什麽。”眾人也意識到不太正常,隻是猜想不出緣由...


    吃過飯,方中愈讓人把那四個女人帶到自己大帳,和嶽江川、俞方舟三人審問。


    說是審問、卻是隻有問沒有答,不管方中愈問什麽四個女人都是傻愣愣的看著他,嘴巴一張都不張。嶽江川氣惱道:“別問了三弟,你說什麽他們都聽不懂,幹脆拉出去扔海裏得了!”


    “還真是沒辦法...”方中愈話說一半,偶然瞥見一個女人眼中流露出幾分恐慌。方中愈心中一動,暗想這個人怕是能聽懂漢語吧?


    他腦中猜想麵上卻不露聲色,歎口氣說道:“大哥,你去鎮子裏問問有沒有會東樣話的百姓,如果沒有就把這幾個東洋女人砍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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