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問楚昭王要起兵造反的事情是不是跟他有關係,朱高熙連忙否認,隨即問道:“這麽說你到底還是太子的人了?”


    方中愈搖了搖頭,“漢王,你也知道我是當差的,自從上次張士奇舉事造反我就一直受太子調遣、他派我去查我能說不去嗎?”


    “哦...說的倒也是。”朱高熙的目光緩和了一些,想了想說道:“方中愈,實話跟你說、我對你很欣賞,一直想讓你成為我的人...”


    方中愈故作驚詫,“漢王,難道我現在不是嗎?雖然說這段時間一直在受皇太子調遣,可那是公務呀!”


    “是不是我的人還真不好說,”朱高熙幹笑兩聲,說道:“我也知道有些人喜歡腳踏兩隻船,哪邊風硬往哪邊倒。我不喜歡這種人,我也希望你不是這種人,所以你自己掂量著辦!告訴你,我的眼裏可不揉沙子!雖然你武功好,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你。”


    “漢王何出此言啊?”方中愈皺眉說道:“我方中愈雖然是當差的卻也說一不二,如果漢王信不過我盡可收迴漢王牌!”說著,從懷裏取出`漢`字玉牌。


    這一下倒把朱高熙將住了,兩個人對視良久才沉聲問道:“方中愈,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如此看重你,你卻這般頂撞我嗎?”


    方中愈搖頭,“小人哪裏敢頂撞漢王,實在是因為你不相信我。腳踏兩隻船、還要對付我...我出生入死追剿張士奇、查楚昭王造反為了什麽?


    為的是大明、為的是天下百姓,大明江山是誰的?是你們朱家的,我在維護朱家的利益漢王卻要懷疑我,您說我應該怎麽迴答你?”


    一番話說得朱高熙一愣一愣的,不知該怎樣迴答。因為方中愈說的是實情,他就沒直說老子為你們朱家賣命、你們卻在這爭權奪位!


    好一會,朱高熙才開口,“好吧,你做的對...沒有錯,你的確是在幫我們朱家。那個...走,進去喝酒!”


    方中愈說道:“漢王不懷疑我就行,酒就不喝了、我家裏還有客人,嘿嘿...寶慶公主在我家吃飯,我得迴去陪公主。”


    “噢...那你去吧!”被方中愈含沙射影的數落一通,朱高熙的心裏挺別扭的、這時也不強留他。


    方中愈出了瞻園便笑起來,心裏嘀咕道:“傻粗壯一個,玩嘴皮子你哪裏是我的對手!”他也沒迴新府,直接進仇府牽了馬直奔皇城...


    等進了太子府,迎頭碰到李銘皓,“哎喲方老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太子妃正要我派人找你呢!”


    “我知道是什麽事情,”方中愈問:“還有其他人在這嗎?”李銘皓搖頭,“哪還有別人,楊士奇、黃淮、楊薄三位大人被抓,太子爺不許參政、誰還敢來啊?”


    “說的也是,太子府和太子妃在什麽地方?”方中愈問。李銘皓答道:“在三層院子靜安堂,我帶你去...。”


    李銘皓在前帶路,兩個人來到靜安堂。太子朱高熾可能是上火了,靠臥在軟榻之上,張曦月在榻前坐陪。


    方中愈見過禮問道:“太子爺找我是想說迎駕時間的事情吧?”朱高熾哼唧了兩聲,擺了擺手。


    張曦月說道:“是我要找你,那件事情我想了想、問題好像出在我們府內。”方中愈點頭,“我認為也是這樣,因為那個送信的府軍前衛已經跟我說了皇上巳時到金川門...”


    說到這裏時榻上的朱高熾又哼唧了幾聲,“你們到...到別處說吧,我的頭...頭疼...。”張曦月微微搖一搖頭,向方中愈使了個眼色、三個人先後走出去。


    到了另一個房間,張曦月歎氣說道:“太子爺為人勤奮、又善於處理政務,隻有一點不好、就是太怕皇上了。唉...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不小,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情,”方中愈說道:“咱們盡快找到說謊之人,還太子清白也就是了。”


    張曦月搖頭說道:“沒有那麽簡單,你離得遠沒有聽到,其實皇上已經明白不是太子的過錯;他本來就看不上太子、老二老三又一再汙蔑誹謗,使得他懷疑太子的施政能力。就算找到說謊之人,怕是也不能讓太子參政,這件事情慢慢再說吧!”


    方中愈疑惑的問:“那太子妃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不查了?”“查啊!為什麽不查?”張曦月說道:“說謊之人不是無心之過而是有意為之,太子府裏能容許有內奸存在嗎?”


    方中愈點點頭,問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找不到向太子傳消息的人嗎?”李銘皓說道:“向太子傳信的人能找到,就是日常服侍太子的護衛,是前邊的人找不到了。”


    方中愈疑惑不解,“前邊...什麽人?”“這個護衛也沒見到前來報信的府軍前衛,中間還有人傳話。”“那就找唄!都是府內的人,難道他不認識?”


    李銘皓攤攤手,“那人今日不當值,我派人去他家找說昨天沒迴家...那個護衛失蹤了。”


    “哦...?”方中愈咧咧嘴角,“看來這還是事先謀劃好的呢!”“正是這樣!”張曦月說道:“原本我也以為很簡單,一問就知道誰是內奸了,沒想還挺複雜。所以,隻好找你來。”


    方中愈想了想,“這麽說...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失蹤的這個護衛在說謊。”張曦月點了點頭。


    “嘿...是不太好辦...”方中愈思索片刻問道:“李大哥,昨天來報信的府軍前衛進府沒有?”


    “進府了,”李銘皓說道:“守門的一個護衛帶著他進到第二層院子時忽然內急,就跑去解手,等他出來那個府軍前衛已經離開了;所以,不知道是誰接收了消息。”


    “怎麽還有這種事情?”方中愈很是不解,“難道二層院子沒有巡視的護衛、家人,竟然沒有人看到那個府軍前衛跟誰說的?”


    李銘皓苦笑,“無巧不成書,當時巡視的護衛剛過去,那時還真就沒有人看到。而且時間很短,其他守門的護衛說那個府軍前衛沒用一盞茶的工夫就出去了,也就是走了不到二百步的時間。”


    “二百步能到哪...”方中愈心中默想。李銘皓說道:“我量過了,將到三層院子。”太子府裏共有五六百人,除掉外圍護衛、雜工,能到三層院子的也有二百多人,幾乎每個人都有可能。


    張曦月說道:“現在是兩頭都能碰上,唯獨缺了中間環節,你說該怎麽查、方師傅?”


    “能在太子府安插內奸,漢王絕對不會隻用這一次...那麽,失蹤的護衛不太可能是內奸,”方中愈分析道:“應該是另有其人...李大哥想辦法找找那個失蹤的護衛,我去找那個報信的府軍前衛。”


    李銘皓點頭答應,張曦月卻說道:“失蹤的護衛怕是找不到了,即便找到多半也是死人。而府軍前衛副指揮使是王貞亮,他是老二的人,這其中能不能...?”


    “試試看吧,否則也沒有其他辦法。”方中愈說道:“府軍前衛那邊...我有點關係,應該能找得到人。我這就去辦...”


    “等等...”張曦月忽然叫住他。方中愈停步問道:“太子妃還有什麽吩咐?”張曦月笑了笑,“沒有吩咐,我想說謝謝你。”


    方中愈疑惑,“這...這有什麽可謝的,太子妃太客氣了。”“我不是指這件事情,是說你在北平府救瞻基的事,”張曦月的眼中閃著溫柔,“你迴來時怎麽都沒跟我說起?”


    “噢...嘿嘿,我是怕太子妃跟著擔心,事情過去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方中愈背對李銘皓,衝著他眨眨眼睛。


    張曦月用眼神感激他,輕輕揮揮手說道:“日後我再想法報答,你們先去忙吧...!”


    方中愈立刻趕迴仇府,如他所想寶慶公主沒有走。寶慶公主和仇千代見了他都問朱高熙找他有什麽事情,方中愈隨口扯了個謊,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得求你兩個幫忙。”


    “大哥,你說什麽呢?”仇千代詫異道:“怎麽還用求字啊?”方中愈笑著說:“因為這件事主要靠公主殿下出力。”


    “說,師父,你的事我能不幫忙嗎?”寶慶公主笑嘻嘻的說:“我還指著來這吃揚州菜呢!”


    “那好,你幫了我這個忙、我供你吃一年揚州菜。”方中愈嚴肅了麵容說道:“昨天到太子府送信的是一個府軍前衛,幫我找到他。


    千代,那個人你應該認識,張士奇的人在北平府要對瞻基不利時他也在場。”


    仇千代`噢`了一聲,“應該不難找,大哥,你就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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