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問道:“楊尚書,後來怎樣了?是誰守的東城門?”“東城門是張祺祥將軍帶兵協助京師營把守。”其實張祺祥不夠將軍職,但因其是太子妃張曦月的哥哥、所以楊士奇如此稱唿。


    朱高熾聽說是大舅哥便沒有說什麽,楊士奇見他臉色不悅忽然醒悟,說道:“太子殿下,叛黨雖然是從東城門逃跑的卻與張將軍無關。”


    朱高熾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淡淡的說道:“守城不利,你也不用替他開脫了。”“絕對不是開脫,”楊士奇說道:“還真說不好這個張士奇有多少人馬,我們四隊剿叛黨的人馬迴來後便有大股叛黨進攻北門,我們之所以沒有進城來便是去夾攻叛黨了。”


    張曦月看他一眼,問道:“這和東城門失守也沒有關係啊?”楊士奇答道:“太子妃不要心急,請聽我說。那些叛黨狡猾的很,我們大軍一到他們便消失了;等我們剛穩定下來,別處便前來求援。


    叛黨逃出東城門時就是如此,那時我和英國公正帶人趕往西城,南城門跑去向張祺祥將軍求援;張將軍不能見死不救啊,可是他帶兵一走,京師營中有叛黨內線、殺了京師營的千戶官打開了城門。”


    “哦...哦...”朱高熾連哦了兩聲,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好一會才說道:“這個張士奇可是有點神鬼莫測的意思了...方師傅...”


    方中愈吃得差不多了正捧了碗喝湯,聽到召喚放下湯碗,“太子殿下,您吩咐。”朱高熾看看他,緩緩說道:“我還真是想不出誰能對付這個張士奇,要不你能者多勞、受點累...?”


    沒等方中愈說話齊楚嫣搶著說道:“太子大哥,你沒看到他肩背上的傷啊?今天若不是有他在,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情形呢!你怎麽也得讓他養養傷,休息休息的吧?”


    朱高熾被搶白了兩句訕然而笑,“是是,無雙表妹說的對,我沒說不讓中愈休息啊!我是說等他養好傷的,這個張士奇非比尋常、我看也隻有方師傅能應付他。”


    齊楚嫣扁扁嘴,“這還差不多。”張曦月在一旁看著有幾分好笑,又有幾分嫉妒,說道:“無雙妹妹放心好了,方師傅是可造之材、是我大明朝的未來棟梁,太子和我都會珍惜使用的。”一番話說得楊士奇、黃淮等人麵上羞愧。


    方中愈自己也有幾分不自然,說道:“太子妃過譽了。太子殿下,張士奇這個人果然是有智有謀,下官也對付不了,隻能盡力而為吧!”


    “好,”朱高熾摸著下巴說道:“你辦事我放心,從今日起北鎮撫司的差事你就先不用管了、專職追蹤張士奇;我給你道腰牌,不論哪裏的護衛、駐軍你都可以調動,我賜你一切便宜行事。”


    朱高熾說著從懷裏取出一塊牌牌讓楊榮交給方中愈,方中愈拿在手中、見那牌子兩寸寬三寸高、中間是一塊碧玉四邊裹著金框;玉牌正麵雕著一條五爪飛龍、背麵刻著太子令三字,在正麵金框上沿刻著一行小字:永樂二年,皇帝親賜。


    這塊牌子可了不得,皇帝親賜太子令、也就是說見此牌如見太子,方中愈謝過太子揣在懷中。朱高熾又說道:“既然叛黨已經逃出京師,楊學士、立即召集內閣到此商議,頒發安民告示、不能讓百姓恐慌;楊尚書,立刻傳令各級府衙清理城內各處街道、全城搜索捉拿叛黨餘孽。”


    楊榮、楊士奇接太子命,立刻出去安排。朱高熾又轉向方中愈說道:“方師傅、無雙妹妹、張百戶,你們三人勞累了一夜,快些迴去休息吧!待我父皇北征歸來,我定當據實迴稟、嘉獎三位的功勞。”


    此時的方中愈才不要什麽嘉獎呢,隻盼著迴家休息。當下辭別了太子、太子妃,張曦月不好說什麽、眼中含笑向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方中愈三人出了正堂,齊楚嫣問道:“中愈,吳叔叔他們呢?讓他們也迴去嗎?”方中愈想了想,笑著說:“他們離開太子府也有一段時間了,我猜他們肯定是饞了、就讓他們在這享幾天福吧!”


    張玉景也說道:“姐姐,我看行。吳大叔受了內傷正需要調養,太子府什麽珍貴藥材沒有?在這裏養著正合適。”


    “也是,”齊楚嫣笑著說,“我去和他們說。”說著自去西側跨院找吳長春,方中愈則和張玉景先來到府外。


    張玉景看看左近無人才說道:“張士奇自毀約定,我迴去見我母親倒是好解釋了;但是中愈,你不能次次都這樣拚命啊!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方中愈笑了笑,說道:“有時是迫不得已,但是這次是為了天下黎民百姓、必須得拚!還好,我命硬沒那麽容易就死了...。”


    “胡說什麽呢,你?”張玉景瞪了他一眼,“不許瞎說,這一次你別管朱高熾怎麽說、傷不養好不許你出去找什麽張士奇。”


    “好好,”這件事情方中愈是樂於聽命的,“必須得養好傷,這個老東西不僅自己武功高、他的手下也有很多高手,不養好傷還真是對付不了他們。”


    “看你?又來了...”張玉景忽然問道:“對了,那把東洋刀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走了不到三個月,它怎麽就能自己飛行傷人了?太神奇了。”


    “是啊!”齊楚嫣剛巧走出來,接口說道:“怎麽感覺和上古神器差不多了,那把刀似乎能聽你大腦指揮似的。”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那樣。”方中愈說道:“它其實不是東洋刀,它便是上古神器莫邪劍!”齊楚嫣和張玉景聽了驚訝萬分,連連追問是怎麽迴事。


    三個人上馬前行,方中愈便簡單說了這把莫邪的來曆、經過,聽得兩人咂舌不已。方中愈最後說道:“這把劍名頭太大,你們倆千萬別說與旁人,否則見利起意者大有人在、我可沒時間應付。”


    齊楚嫣埋怨的瞥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啊?咱倆又不是傻瓜,自家的寶貝告訴別人幹什麽?”


    “就是,”張玉景也說道:“感覺就他自己聰明,別人都是笨蛋似的,多此一說。”“嘿嘿...”方中愈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想:這倒好、她倆成一夥的了...


    三個人應該走東門出皇城的,方中愈想起金沙誌的屍體便要走西門。等到了西門,已經有人把金沙誌抬到一旁,拿白布蓋在身上;北鎮撫司其他人都迴去休息了,嶽江川和和字旗的弟兄守在那。


    方中愈把嶽江川叫到一旁,說道:“大哥,他也沒有什麽親人、找個地方埋了吧,給他立塊牌也就是了。”


    “太草率了吧?”嶽江川說道:“怎麽說他也是個總旗官、又是同叛黨作戰而死,朝廷是不是應該...”“大哥...”方中愈拍拍他的肩又拉起他的手,歎了口氣才說道:“昨天夜裏他想開城門放叛黨進城,是我...殺了他!”


    “啊...?!”嶽江川很是震驚,出了口長氣說道:“嗐...他這是咎由自取啊!”方中愈解釋了一句,“我真沒想殺他,是他先後兩次偷襲我...。”


    “我懂...”嶽江川拍拍他的肩頭,“你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是他自己找死。”“大哥...你明白就好。”“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變成啥樣我能不知道嗎?”


    不管怎麽說方中愈的心情也不太好,又看了金沙誌一眼才離開,臨走時對嶽江川說道:“大哥,他身上應該有銀子,你就拿著替他辦後事、用不了的你留著吧...!”


    嶽江川也沒往心裏去,心想金沙誌一個勁借銀子他身上能有什麽錢?等到買棺材時向他胸前一翻,竟然有六千多兩、著實嚇了他一跳...


    安排完金沙誌後事,方中愈三人打馬出皇城。方中愈迴仇府應該往南走,張玉景說陪他迴去;東海侯府在聚賢街應該往西北去,可是齊楚嫣看著他們倆人一道這心裏空落落的,沒走出三十步便又追迴來、說自己也去仇府。


    方中愈知道她是小心眼發作,也不好說什麽。張玉景卻很高興,說兩人在一起有伴了;方中愈聽了暗笑不已,猜測她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三個人三匹馬徑直往秦淮河去,三個人都很疲憊、隻盼著早點到地方好好休息,全沒留意到後麵有人跟蹤;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三旬漢子,他遠遠的一直跟到方中愈三人進了仇府才撥馬離開。


    這個人沒去別處,直接來到奉賢街趙王府,看看身後沒有什麽人才下馬進了趙王府、穿堂過院來到後宅的一幢木樓之內。


    木樓的二樓廳中坐著幾個人,斜臥於軟榻之上的是趙王朱高燧;此時的朱高燧雙腿搭在矮凳之上、右側小腿裹著白布,一臉的鬱悶、還帶著幾分惱怒。


    其他幾人是高瑞、孟賢以及西北一怪等人,除了孟賢之外身上都帶著傷。那個跟蹤方中愈的人進來後向朱高燧施禮說道:“迴王爺,方中愈、張玉景和那個朝陽郡主迴到到了秦淮河邊的仇府。”


    “哦...”朱高燧聞聽立時坐直了身子,“你看清楚了嗎?那個張玉景果真和他在一起?”“千真萬確,”那人答道:“他們就從我身邊走過,小人看得非常清楚,肯定不會錯的!”


    高瑞說道:“王爺,錯不了的、我也看到張玉景和方中愈在一起。”“混蛋!”朱高燧揮手一擊,將榻上的小幾打得粉碎,惱火道:“好你個唐賽兒,竟然敢欺騙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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