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被仇千代推得一趔趄,氣惱之際便去拔腰間的單刀,“哪裏來的小混蛋...?”許成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萬萬不可!”


    許丁氏在一旁驚詫問道:“你怎麽向著外人...?”“你知道什麽?”許成放開丁輝的手向仇千代抱拳說道:“仇兄弟,你來的正好啊!我這碰到點事情正不知道怎麽辦呢!”丁氏姐弟見他認識來人才不說話了。


    “哪裏是正好?咱們早就見過麵了,”仇千代笑著說道:“是許大人沒認出來而已。”“是嗎?”許成又驚又喜,“你隱蔽的真好,我還真沒看到你。”


    仇千代笑道:“怎麽沒看到,許夫人還罵了我一頓呢!”許成和丁氏姐弟聽了都吃驚不已,許丁氏問道:“我都沒見過你,如何罵了你呢?”


    “哎呀!我讓你們見個人就明白了。”仇千代說著走過去打開窗子,窗子剛打開一個人便飛身而入,嚇了三人一跳。


    等許成三人看清楚進來的就是酒樓裏的女人都驚駭不已,許成問道:“仇兄弟,這位姑娘...是誰呀?”


    “嗬嗬...我穿了這身許大人真認不出來啊?”方中愈心中一直埋怨他不來找自己,這時才明白緣由。


    聽到這個女人說出一副男人的嗓音、丁氏姐弟更是詫異,許成卻聽出了一些味道:“你是...是方大人?”“我不都寫明白了嘛!”方中愈答道。


    “哎喲我天!”許成撫掌而笑,“這可不能怪我笨,而是方大人長得太過俊俏了,你這麽一打扮真是美女...就連京師的那些名妓也不如你漂亮啊!”


    許丁氏也笑著說:“還真是,任誰也看不出方大人原來是男兒身...哎?”許丁氏突然反應過來,向許成問道:“你都認識京師哪些名妓呀?”


    “不是...我...”許成無法迴答隻好擺手道:“方大人來肯定有大事兒,你別跟著打岔。”


    “是很重要的事情!”方中愈說道:“千代,你和這位仁兄出去望望風。”仇千代答應著和丁輝走出去。許成納悶的問:“方大人,出了什麽事情?”


    “你們兩口子不要著急,事情我都想好了應對之策,你們聽我說就可以了。”方中愈怕許丁氏聽了害怕先給他們吃顆定心丸,這才說道:“朱高熙想拉攏我為他所用,我便假意答應了、他就讓我來殺了你,一來是試探我是否真心、二來想除掉你。”


    雖然他事先說了,許丁氏還是嚇得一聲驚唿。許成示意她別出聲,冷笑說道:“朱高熙到底還是不肯放過我呀!我還以為是那幾個人,沒想到是方大人你...。”


    “讓我來隻是試探,”方中愈說道:“如果我不來殺你便由那幾個人下手,嘿嘿...可是酒樓裏後來的那二人跟我有仇,他們想連我帶你一齊殺!”


    “哦!”許成驚唿一聲,“方大人,那可怎麽辦?”許丁氏急急的說道:“快報官吧!”


    方中愈搖一搖頭,“不用,我都安排好了,如果明天雪停你們就繼續趕路、我會在僻靜處等你們,到時候咱們就這麽辦...。”


    在計劃實施前方中愈的身份不能暴露,說完後他立刻從窗子跳出,返迴自己房間。他剛關好窗子便聽到有人敲門,方中愈來到門前勒著嗓子問道:“是誰呀?”


    “是我,”門外之人答道,“快開門吧!”聽聲音是單剛、興旺中的一個,方中愈轉轉眼珠打開門。門外來的是光麵無須的單剛,見門開了便要往裏闖。


    方中愈將手臂撐在門框上,極簡潔的問:“幹什麽?”單剛笑嘻嘻的說:“我看大姐兩個女子趕路寂寞,特意來陪陪大姐。”


    方中愈雙眉一豎,喝一聲,“滾!”“嘿嘿...裝什麽呀?”單剛倒不生氣,依舊笑嘻嘻的說:“看你們的穿戴打扮就知道不是良家婦女,玩玩又怕什麽的呢?大爺又不是不給銀子!”


    方中愈不說話,將一隻手伸到他麵前。“就是嘛,痛痛快快的多好。”單剛摸出五兩銀子放到他掌中,方中愈看都沒看便扔了出去。


    “哎...你這個人怎麽迴事?”單剛氣惱道:“要銀子給銀子你怎麽扔了?”“五百兩。”方中愈依然伸著手。“幹什麽,搶劫啊?”單剛詫異道:“你以為自己是花魁呢?還五百兩,你也不照照自己模樣...?”


    “嗨!嗨!嗨!”這時候仇千代迴來了,老遠便問:“你幹嘛呢?你是誰啊你?”單剛看看他納悶的問:“你又是誰呀?”


    “你管我是誰的!”仇千代大聲問道:“你上這幹嘛呀?這是你房間嗎?”“你管得著嗎?這是你房間嗎?”“這是我大...大姐,你說我管得著不?”


    “她是你姐姐?”單剛看看他又看看方中愈,“他是你弟弟?”方中愈憋住笑,點了點頭。仇千代揮手說道:“走走走,別在這裏找事!”


    “橫什麽橫?給你們銀子都不要,不識好歹!”單剛撿起地上的銀子悻悻的走開,直接上了二樓迴到房間。


    一進屋,他師父武猛熊便問道:“情況怎麽樣?”“師父,也看不出什麽呀!”單剛答道:“那娘們不像是野娼,我給她五兩銀子她竟然要五百兩。”


    武猛熊`哎`了一聲,皺眉說道:“我是讓你看她房中有沒有其他人!”“她不讓我進屋啊!對了...”單剛答道:“剛才進許成房間的那小子是她弟弟。”


    “噢...走了一天路,她怎麽突然蹦出來個弟弟?先前也沒看到啊!”武猛熊轉向另一個中年人,“鄭師兄,你怎麽看?”


    中年人便是當初進太子府行刺、使如意雙鉤的鄭多燕,這時搖一搖頭說道:“不理她,兩個女人一個半大孩子能有什麽能耐?咱們等方中愈那小子出現,不殺了他咱們金鉤門也太丟人了!”


    武猛熊問道:“萬一他不來呢?”“應該不會,”和鄭多燕一起來的申屠顏說道:“不管方中愈投靠朱高熙是真是假他都會來,是真心他必來殺許成、就算是假的他也得做做樣子,否則就不是假的了而是在耍弄二皇子了。”


    其他人聽都紛紛點頭,武猛熊忽然問道:“申屠兄、大師兄,這個方中愈到底擅長什麽功夫?咱們幾個能對付得了他嗎?”


    “這個...”鄭多燕麵上微微一紅,支吾其詞,“那小子是挺厲害,不過他...他的那把刀太鋒利了...。”“根本原因是我們和風兄三個人沒在一起,”申屠顏覺得有必要補充一下,“若是聚在一處未必就製不住他。”


    “噢...”武猛熊點了點頭,說道:“師兄、申屠兄,我是這樣想的,假如方中愈露麵的話就讓單剛、羅興旺去應付許成那些人和那兩個女人;咱們三個人主攻方中愈,我和師兄左右牽製、申屠兄從後麵攻擊。”


    申屠顏和鄭多燕點了點頭,“這個辦法不錯,等方中愈出現咱們就這麽幹...!”


    第二天早晨雪停雲開、火紅的日頭升起,大地白茫茫的一片、好一個銀裝素裹、玉砌粉抹的世界。


    許成一行人到酒樓吃早飯,武猛熊、鄭多燕等人自然跟隨,卻沒有見到昨日那兩個女子,許成故意說道:“大家快吃,路途遙遠咱們得抓緊時間趕路。”


    許丁氏問道:“昨天下那麽大雪,大路能通嗎?”“沒關係,”許成說道:“我們騎馬乘車又不是步行,再說了、感覺天氣也不冷走走雪就花了。”


    眾人便不再說話加緊吃飯,許成叫過夥計結賬、又向他買了些炭以備轎車裏使用,眾人便下樓上路。


    道路難行,所以武猛熊他們並不著急、穩穩當當的吃好喝好才上路追趕;果然不出所料,出九江不遠就看到一輛車、四匹馬在前麵緩緩而行。


    鄭多燕四外望望,嘟囔道:“娘的,方中愈那小子難道真不來嗎?”申屠顏咂嘴道:“暗說不應該啊!”


    “師父、師伯,”羅興旺突然指了西側土崗喊道:“你們看,那邊有個人!”眾人扭頭看去,果然看到土崗上站著一人,那人頭戴風雪帽、身披玄色大氅;風吹氅飄露出肋下單刀,姿態飛揚。


    “是方中愈那小子!”申屠顏叫道:“我們快去...不能讓他跑了!”催促聲中,五匹馬翻蹄亮掌踏雪奔行...


    便在這時土崗上的那個人縱身跳起,玄色大氅迎風飛舞、整個人如大鵬鳥一般向許成一行人撲去。四匹馬中突然斜出一匹、向東下了大路落荒而逃,空中那人在轎車頂點了一點直追過去。


    路旁是大地,蓋著雪看上去挺平、實則坑窪不平,許成的馬奔進去三四十步突然一個馬失前蹄、把許成扔出去兩三丈遠;這時空中那人已經飛近,許成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瘋了一般往前跑。


    空中那人在馬背上一點、如風般撲過去,刀光閃過血光崩濺、許成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快、快、快,”武猛熊一邊催馬一邊嚷道:“單剛、興旺去殺了那幾個人,師兄、我們走!”說著縱身上了馬背,雙腳一點竄下大路,申屠顏和鄭多燕緊隨在後。


    方中愈轉過身來、看著三人如飛而來心中暗笑,將大氅一撩露出莫邪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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