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一發現有外人進入,立刻和嶽江川拔刀戒備,向那人問道:“是哪位朋友?”樹上之人卻不答話,手臂一揚、一道白光陡然射落。


    那東西一尺來長、雞蛋粗細、不像是兵刃或者暗器,方中愈看得明白、拿刀背一掃擋落在地,感覺那東西是軟的。


    “方中愈,”樹上的人忽然開口,竟然是個女人,“你做事未免太絕了吧?今日,我代表鐵血盟向你宣戰!”


    “姬媱花?”方中愈垂下刀子,“嘿嘿...你們鐵血盟搞得還很正式,你們不是早拿我當成死敵了嘛!現在弄這一套出來幹什麽?想嚇唬我嗎?”


    “哼!”姬媱花冷笑說道:“以前那些算什麽?這次幫主下令,我們要以傾幫之力對付你,一直到殺了你!”


    “嗬嗬...為什麽呀?”方中愈笑著問:“我也沒得罪你們鐵血盟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所做所為讓我們鐵血盟陪了幾十萬兩銀子、兩百多個兄弟死傷!”姬媱花咬牙切齒,“此仇不共戴天!”


    “那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好好檢討一下你們都幹了什麽壞事吧!想殺我?就不怕我滅了你們鐵血盟...”方中愈話未說完,東樓窗子忽開、一道身影飛身而下,在地上點了一點直奔樹上撲去。


    方中愈驚叫:“玉景小心...!”張玉景直奔姬媱花撲去,人到途中忽聞風聲凜然、一條黑影迎頭打來;張玉景急忙舉刀去擋,`錚`的一聲響、一件軟兵器抽在刀上,那軟兵器很長、稍部彎下來打在張玉景背上。


    其實,倒不是姬媱花的功夫好過了張玉景,而是張玉景沒料到對方使用軟鞭;張玉景挨了一下心中惱火,手上一攪一甩竟然把皮鞭剌斷了一截。


    張玉景雙腳一落地便要再次躍起,忽然勁風響處兩點寒光激射而至,張玉景腳下急點倒縱躲開。


    “咯咯...功夫不錯啊!”樹上的姬媱花笑問:“方中愈,這是你女人吧?”“是又怎麽樣?”張玉景怒道:“有種你下來,我來領教鐵血十三鷹的高招!”


    聽她承認是自己女人方中愈頗為尷尬,虧得是夜裏看不到表情,嘴上連忙打岔道:“姬媱花,雙方交兵不斬來使、今天我便放你迴去,你告訴張無端讓他自己小心些,想活命就離我遠一些!”


    “嘻嘻...你自己小心吧!保養好身體才是正經事...咯咯...嗬嗬...”姬媱花發出一串笑聲,消失在黑暗中。


    仇千代畢竟年輕經驗少,這時才聽到聲音跑出來,“是誰...怎麽了大嫂?...大哥也迴來了!”


    “什麽?”方中愈詫異,“你剛才叫...叫她大嫂?怎麽迴事?”張玉景不吭聲,立刻轉身上樓去了。


    嶽江川湊過來捅捅他,“中愈,到底什麽情況?”“我...我哪知道啊?”方中愈麵上發熱,“千代,怎麽迴...迴事?”


    “是大...張大人讓我這麽叫的啊!”仇千代說道:“她說她和大哥就要辦...辦事情了!”方中愈既驚又惱,“我才沒有...別聽她胡說!”說著,氣哼哼的走過去拾起那卷東西。


    那是一卷粗紙,上寫幾行大字:方中愈親啟,我鐵血盟今日起正式向你宣戰,不死不休!下邊落款是鐵血盟盟主張無端。方中愈惱火道:“咱們就試試,看看是你鐵血盟殺了我還是我滅了你鐵血盟!”將粗紙一甩大步向東樓走去。


    仇千代納悶道:“大哥怎麽了?好像是生氣了吧?”嶽江川憋住笑,低聲說道:“你大哥走桃花運呢!不過,這朵花好像...好像有點棘手。嘿嘿...”


    再說方中愈氣唿唿的走上樓,見張玉景坐在床上,雙手扶膝、低眉順眼的,方中愈氣惱的問:“你怎麽...怎麽跟千代那樣說?”


    張玉景微微歪過頭看他,“我沒說什麽呀!你指的是...哪句?”“就是什麽大...大嫂,還有什麽辦事的?”方中愈氣得直喘粗氣。


    “怎麽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嘛。”張玉景絲毫沒有害羞,“讓你說,我都是你的人了千代不叫我大嫂叫什麽?”


    “不行,”方中愈皺眉道:“咱們又沒有成親,怎麽能叫大嫂呢?”“那你就快些張羅啊?看看日子盡早辦了吧!”“哪有你說的那麽簡單,怎麽也得...哎?”方中愈驚覺,“我什麽時候說要成親了?”


    “隨你便,不成親也行,”張玉景微笑著說:“我無所謂。”方中愈驚唿,“什麽叫你無所謂?”


    “是啊!是你非得說要成親的,”張玉景微笑說道:“我不在乎喲!隻要咱倆在一起就行。”“你...?”方中愈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等等、等等...我什麽時候說非要成親了?”


    “是你說還沒成親呢,千代不能叫大嫂,”張玉景問道:“是不是你說的?”“是我說的怎麽樣?我是說千代不能叫,我沒說要成親!”方中愈知道跟她講不清楚,氣唿唿的走出去到別屋去了。


    張玉景衝他背影撇撇嘴,自顧脫衣服上床,“嘻嘻...我不著急,慢慢來、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這一夜方中愈幾乎失眠,不止因為梅殷駙馬的案子,說句實話、最讓他上火的就是這位張玉景張大小姐;上火還說小了,是讓他頭痛才對!她太大膽、太主動、太直接、太...這讓他難以接受、無法應對、想了一夜還是沒有辦法...


    因為有事方中愈很早就醒了,剛走出樓門就聽到正房裏有孩子的哭聲,走進去看卻是瓦剌灰的兒子。嶽江川和仇千代怎麽哄也不好使,仇千代苦著臉說:“大哥,怎麽辦啊?煩死人了!”


    方中愈笑了笑,衝那孩子說道:“不許哭,我馬上帶你去見你父親,再敢哭一聲你這輩子就別想見了!”那孩子立刻憋住哭腔,一個哭音也不敢發出。


    方中愈讓廚房立刻做飯,四個人簡單吃了一口立刻帶著孩子去往寧國府。路上的時候,嶽江川說道:“中愈,既然鐵血盟給你下了戰書你應該有些準備,幹脆我明天帶著仁字旗跟著你得了?”


    方中愈搖頭,“不行,我隻是一個小千戶官,用你們當護衛可是違反規矩的。”張玉景說道:“不用別人,我們倆聯手就算張無端親自來也不怕他!”


    方中愈看她一眼暗中搖頭,心想大哥多嘴,這下又給張玉景找到一個接近自己的理由...


    清晨路上人少,四匹馬奔行甚速、不大工夫便來到寧國府。有家人報進去、梅順昌立刻迎出來,方中愈說道:“這孩子是瓦剌灰的兒子,讓他們見一麵我就帶瓦剌灰進宮去。”


    “好好...”梅順昌立刻吩咐人把瓦剌灰帶出來。方中愈也不怕他跑,把瓦剌灰的綁繩解開、讓他二人說話。


    梅順昌把方中愈拉到一旁,低聲說:“方老弟,我想跟你們一同上朝去、求皇上嚴查幕後指使,你看如何?”


    方中愈想了想微微搖頭,“梅兄,去可以、但是得晚些去,不要讓人以為你事先都知道...去時最好是和寧國公主一起。”


    “說的對,”梅順昌連連點頭,“方老弟,我得怎麽謝你啊!”“別謝我,要謝就謝太子爺和太子妃,此事他們倆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方中愈幫著張曦月拉攏人。


    “哦...”梅順昌臉現驚喜,說道:“他們要感謝,可方老弟更應該感謝。今日事急,哪天得空我跟方老弟好好談談...。”


    看時辰差不多,方中愈等人告別梅順昌帶著瓦剌灰奔向皇城,進了皇城向午門而去。正是上朝的時辰,午門前聚滿了文武百官,譚深也在其中、他看到瓦剌灰眼睛都直了。


    趙曦是後到的,譚深立刻湊到他身邊、向著這邊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麽;趙曦的臉色馬上變了,寒著臉向這邊走來。


    方中愈向張玉景和嶽江川使個眼色,自己走上幾步迎住他,“趙大人,一向可好啊?”“還好吧...”趙曦的眼睛根本不看他,腳下便要繞過去。


    “哎?”方中愈擋在他身前,“趙大人想幹什麽?”“你想幹什麽?”趙曦含怒質問,“我要見我的隨從,你擋著我幹嗎?”


    “不可以看,”方中愈搖頭,“現在他不是你的隨從。”趙曦惱火道:“胡說,誰給你的權力?”“嘿嘿...皇上給我的權力...!”


    “你們在幹什麽?”兩個人正在爭執,有個威嚴的聲音問道。方中愈迴過頭,卻是太子朱高熾站在身後,他後麵還跟著許成。


    “太子爺...”趙曦隻好施禮,說道:“沒...沒什麽。”朱高熾將大肥手一揮,“到時辰上朝了!”眾人都陸續往裏走,趙曦心有不甘也隻得隨著。


    朱高熾看看方中愈又掃一眼瓦剌灰等人,方中愈低聲說道:“都準備好了,證人證詞都在。”“好,等著吧!”朱高熾在護衛攙扶下,吃力的走進午門。


    李銘皓隨後湊過來,“嘿嘿...方老弟,你果然是個人才!這件事情搞定了,你就等著升官吧!”“升什麽官啊?有人憋著勁要殺我呢...!”方中愈話未落地,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方中愈抬頭看去暗叫不好,前方一支馬隊飛馳而來,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穿著一件黃色蟒袍,正是漢王朱高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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