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沙誌跑進來方中愈立刻站起來,張玉景也停下腳步,異口同聲的問道:“查到什麽了?”


    金沙誌跑得急緩了口氣才說道:“三弟,就在剛才趙棟梁和...和王斌見麵了。”“誰是王斌?”張玉景急急的問。


    “王斌是天策衛指揮使,二皇子朱高熾的手下,”方中愈答道,“二哥,聽到他們說什麽嗎?”金沙誌搖頭,“他們在酒樓雅間會麵,聽不到說什麽。”


    張玉景嘀咕道:“這麽說來...趙棟梁是二皇子的人?可是趙棟梁跟刺客案無關啊?”金沙誌看她一眼又轉向方中愈,“三弟,你說他們見麵幹什麽?”


    方中愈心中思考腳下無意識的踱來踱去,張玉景不禁皺起眉頭,“嗨!嗨!方大人,還說我呢你自己瞎晃悠什麽呀?”


    “你說的不對,”方中愈停下來,“趙棟梁跟刺客案有關,雖然他沒進太子府行刺卻故意掩蓋了刺客的身份。”張玉景和金沙誌都聽得一臉糊塗,金沙誌問道:“那個刺客不是風波莊?”


    “是風波莊,我看到他的臉了。”方中愈說道:“但是他不是三皇子的人...他應該是二皇子的人!”張玉景疑惑的問:“你怎麽知道?”


    “刀,那把刀很大很重風波莊為什麽挑那把刀?他是找不到別的刀還是想陷害趙棟梁?”方中愈這一問,金沙誌和張玉景麵麵相覷答不出話來。


    方中愈接著說:“趙棟梁並沒有說風波莊和他有什麽仇,陷害一說應該不成立,那麽風波莊用那把不適手的刀就是別有目的...!”張玉景問道:“什麽目的?”


    方中愈答道:“想讓人按圖索驥找到趙棟梁。”金沙誌疑惑道:“那不還是要陷害趙棟梁嗎?”“不是,風波莊的體型外貌和趙棟梁相去甚遠,就算不看臉也不會有人認錯;他們的目的就是讓皇太子的人或者辦案的人找到趙棟梁,由趙棟梁說出風波莊是三皇子的人!”


    “哦...嫁禍於人!”張玉景轉轉眼珠說道:“可是如果不是你在殺了風波莊,他們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方中愈搖頭,“不會,假如我不在他們自然就得了手、但是我猜他們不會馬上離開,定然會裝作不小心被天羽衛撞到、在打鬥當中丟下刀。”


    金沙誌連連點頭,“有道理,如此一來既能拉皇太子下馬、又能栽贓三皇子,可謂一箭雙雕。”張玉景微微點頭,忽然說道:“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支持呀!”


    “你忘了到趙王家喝酒,他府中各派高手都有、可為什麽派一個在籍軍官去呢?支持漢王的人才多是軍中人士。”方中愈轉向金沙誌,“二哥,你和孫旗官帶人去瞻園,密切監視裏麵的人。”


    金沙誌驚詫,“瞻園?那不是中山王的府邸嗎?”“對,中山王的孫子徐欽和朱高熙交好,”方中愈說道:“漢王府靠近皇城,人多眼雜不宜藏人,瞻園在秦淮河畔近處除了仇府外沒有其他住戶、藏上幾個人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呀!”


    “是是,有道理!”金沙誌欣喜萬分,立刻快步走出去。張玉景走到方中愈麵前,上下看個不停,方中愈問道:“幹嘛,崇拜我啊?不用那麽客氣吧?”


    “切!我也想到了,”張玉景撇撇嘴角,“為什麽我們倆不和他們一起去呢?”“等等雷捕頭的消息,你不是說我沒有證據支持嗎?我想看看他那邊有沒有變數。”“嘿嘿...還崇拜呢,自己心裏也沒底吧?”


    雖然這一連串分析猜測很合乎情理,但是方中愈也沒有十成把握,畢竟茲事體大可不能弄錯了...


    一直等到日頭落到西山下,雷鳴生才趕過來。看著他一臉淡漠方中愈還以為他什麽消息也沒查到,便安慰道:“沒關係老哥,事情過了三天他們又是故意隱藏行蹤,找不到很正常。”


    雷鳴生說道:“我找到了。”方中愈很是驚訝,“真的?”張玉景也很感意外,“找到了你還垂頭喪氣的?”“他是...”雷鳴生欲言又止,目光望向方中愈眼角卻瞟向張玉景。


    方中愈立時便明白他是顧忌張玉景,說道:“雷大哥你盡管說,沒關係。”“那好,”雷鳴生點點頭,“一個捕快查到前天早上有人到東大街藥鋪抓傷藥,他便順著那條線索查下去,最後查到南順城街悅來老店住過兩個江湖豪客,其中一個人的兵器包成一個大包,按客棧夥計所說形狀應該是如意雙鉤。”


    “人呢?”張玉景急急的問:“現在還住在那裏嗎?”“沒有,”雷鳴生答道:“就因為那兩個人走了才費了這麽久的工夫,那兩個人是前天晚上離開的,我發動所有幫手查找,終於查到了他們的落腳點。方兄弟,你都猜不到他們在哪?”


    “瞻園。”方中愈平靜的說道。“呀?”雷鳴生驚得一跳,“你怎麽...知道的?”“猜的。”方中愈說道:“他們應該沒有更好的落腳地點。”


    張玉景伸出兩個大拇指,“厲害...真心佩服。”方中愈淡淡一笑,“走,抓人去!”“方老弟,”雷鳴生忽然叫住他,“你...你知道瞻園是誰家不?”


    “當然知道,”方中愈平靜的說道:“我猜魏國公徐欽也希望那兩個刺客離開,他不怕引火燒身嗎?”雷鳴生眨眨眼睛似有所悟...


    三個人來到太子府外,方中愈說道:“雷大哥,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你就別去了,連累你折騰一天一宿快迴去休息吧!”


    他想的周到雷鳴生反倒不好意思走了,“兄弟,老哥是那怕事的人嗎?隻有你...倆個,我怎麽也得站腳助個威啊!”


    “謝謝雷大哥,已經有兩旗錦衣衛過去埋伏了,”方中愈指了指張玉景笑著說:“雷大哥,你不認識她啊?武狀元!”


    “喲!”雷鳴生一拍額頭,“原來是張教頭!嗬嗬...你們倆聯手,什麽刺客也拿住了!”


    三個人分手,方中愈和和張玉景直奔秦淮河對岸。這一帶方中愈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不用問他就知道金沙誌等人埋伏在哪,一找一個準。樹林之內,十幾錦衣衛校尉橫倒豎臥和衣休息。


    金沙誌和孫謀眾迎上來,方中愈問道:“二哥,瞻園裏的人發現你們沒有?”“哪能讓他們發現?”金沙誌答道:“我們一班六個人都隱蔽在極安全的地方,園裏的人絕對看不到。”


    方中愈說道:“得讓他們發現。”“啊?什麽?”連張玉景在內三個人吃驚不已,齊聲問道:“為什麽呀?”


    方中愈解釋道:“不讓他們知道危險,那兩個刺客能換地方嗎?咱們大張旗鼓的查,天黑後徐欽肯定攆那兩人走。”三個人想想也是,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


    當下,金沙誌和孫謀眾各帶五個人到瞻園東西兩側盤問行人,方中愈和張玉景帶了十個人直奔瞻園大門。


    到了大門,方中愈向守門的家丁亮出腰牌,說有要事要見魏國公。家丁進去好一會,才和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一同出來。


    那男人拱手說道:“我是府裏的管家,我家老爺有事外出了,護衛大人有什麽事情就和我說吧!”


    方中愈便說道:“我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方中愈,這位是皇宮裏的武術教頭、張玉景武狀元。今天來是因為前兩日太子府鬧刺客,有人看到他們跑到這一帶來了,我和魏國公徐大人是舊識、曾經到瞻園裏喝過酒;我想提醒魏國公加強些防範,別讓刺客溜進園子。”


    “哦...”那總管露出笑容,“謝謝方大人報信,我們一定加強防範,等老爺迴來我一定轉達方大人的好意。”


    “不客氣,”方中愈笑道:“我知道魏國公武功高強,三五個歹人自然傷不到他,可是驚動了家人就不好了。嗬嗬...告辭!”說罷上馬,一行人又轉迴來...


    此時晚霞已經基本上消失殆盡、隻西天邊還殘留著一抹暗紅的餘暉,夜幕無聲無息的落下來。樹林裏更暗一些,超出十步隻能看到一個黑影...


    方中愈將眾人聚到一處,吩咐道:“這時秦淮河兩岸遊客正多,刺客下河可就再難找到了。二哥,你帶領本旗弟兄嚴守河堤一線,無論如何不能讓刺客混入人群。”


    “是,”金沙誌低聲應道:“你就放心吧中愈,就算一隻兔子也甭想過去!”


    方中愈接著說道:“東西兩側沒有什麽好去處,我猜想刺客要向南出城,就由我和張百戶到南邊埋伏;為防萬一,孫旗官帶領本旗弟兄散在瞻園東西兩側,有情況便發哨駑...。”


    分派一畢眾人各自行動,方中愈和張玉景繞過瞻園向南去。張玉景笑著說:“中愈,你當錦衣衛真是屈才了。”方中愈問道:“不當錦衣衛我還能幹什麽?”


    “征戰四方的大將軍啊!”黑暗中隻能看到張玉景的雙眸閃亮,“看你運籌帷幄、料敵於先的架勢,肯定能勝任大軍統帥。有沒有興趣,我可以幫你。”


    “嘿,我還些自知之明...”方中愈心中猛然一動,“你能幫我?”“當然...咯咯,”張玉景話說一半忽然轉口,“算了吧,你自己都沒信心我也幫不了你。”方中愈隻當她說句玩笑話,一笑了之...


    瞻園向南一裏半有段彎路,拐過去再走不到一裏便是京師南城門,方中愈和張玉景便埋伏在拐彎處的大樹之上。正值夏日蚊蟲眾多,沒多大工夫張玉景就被咬了兩個包,不禁埋怨道:“死中愈,一會刺客路過這裏還好,若是不來我非在你身上咬兩口不可!”


    方中愈笑著說:“你的肉香蚊子才叮你,我的肉是臭的你敢咬嗎?”張玉景咦了一聲,“你嚐過我嗎?怎麽知道我的肉是香的?”話音剛落,忽然傳來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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