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愈見寒煙翠表情複雜,還以為她是激動所致,輕聲說道:“楚嫣妹妹,讓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有能力應該早些接你出去的。”


    寒煙翠望著他緩緩搖頭,“中愈哥哥,我...我不想出去。”“啊?!”方中愈驚駭不已,急急的問道:“為什麽呀楚嫣妹妹...沒有道理啊?”


    寒煙翠低下眼簾,輕輕掙開他的手迴到桌邊坐下來。方中愈幾步跟過來,焦急的問道:“楚嫣妹妹,你倒是說話呀?為什麽不願意出去呢?”


    “中愈哥哥,”寒煙翠看他一眼目光楚楚動人,有幾分柔弱、幾分哀怨、幾分可憐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保衛她、嗬護她,“中愈哥哥,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不配和你...你再找個好姑娘吧!”說著掉過頭去望向窗外。


    “你怎麽又說這種話?”方中愈急忙繞到她麵前,真誠的說道:“楚嫣妹妹,我說過我不在乎。再說親事是多年前父母為我們定的,你早就是我的媳婦、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我怎麽會嫌棄呢?”


    “中愈哥哥,你真是這麽想的嗎?”寒煙翠眼中滿是感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當然!”方中愈重新拉起她的手,說道:“自打找到你的那天起,我無時不刻不想救你出去,今天終於等到了,跟我迴家吧!”


    “可是...?”寒煙翠猶豫了片刻,方中愈詫異的問:“楚嫣妹妹,你還擔心什麽?擔心薛姑姑不放你走嗎?”“不是,”寒煙翠緩緩搖頭,“我是想知道,你真的這麽喜歡我嗎?”


    “嗯!”方中愈鄭重的點頭,“咱倆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時常在一起玩,如果我們倆不好父母能給我們定親嗎?”“噢...都怪我忘了以前的事情。”寒煙翠的臉上露出幾絲喜色,“對了中愈哥哥,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吧?”


    “當然可以,不過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說起,這可關係到我們倆人的生死!”方中愈說道:“我父親曾經和齊叔叔同朝為官,我本姓方、父親名諱上孝下儒,當年是文淵閣大學士...。”


    “啊?”當時方孝儒之名舉國皆知,寒煙翠聽了驚訝不已,“真沒想到中愈哥哥,原來你是忠良之後。”“我們倆都是啊!朱棣進南京城我父親和齊叔叔先後被害,”一提起此事方中愈便氣憤填纓,“所以我要報仇,為齊叔叔和我的家人報仇...!”


    寒煙翠忽然伸手擋在他唇前,輕聲說道:“快別說了中愈哥哥,小心被人聽到。”“好...”方中愈深情的望著她,“楚嫣妹妹,跟我迴家吧!”“嗯,”寒煙翠用力點頭,“中愈哥哥,你如此對我我定當追隨你一生,生死不離。”


    “好!咱倆生死不離。”激動之下,方中愈攬住她的腰身、在她紅唇上深深一吻。寒煙翠沒有拒絕,羞紅了臉貓進他的懷裏,四片嘴唇粘在一處...


    讓方中愈沒有料到的是,特赦令遲遲不至、到了中午還沒有動靜。寒煙翠問起方中愈也疑惑萬分,心想:難道是自己添的名字被人發現了?或者是宮中有人出來複核了?如若不然也應該發下來了!


    “你先等一等,”方中愈說道:“我去找貞慶兄,看看出什麽問題了!”說罷起身下樓。還沒等他走出鳳歸樓,嶽江川馳馬來到門前、翻身下馬就往裏闖。


    方中愈拉了他出來,到了無人處問道:“大哥,有什麽發現了嗎?”“是的三弟,”嶽江川高興的說道:“南城一家新開鹽局的兩個夥計都負了刀傷,東市一家鹽局丟了一輛牛車。”


    “嗯...鹽局夥計受刀傷?是挺可疑的。”方中愈說道:“大哥,你應該繼續查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抓他們迴去詢問。”嶽江川撓撓頭。


    “有點早,”方中愈說道:“怎麽也得找到些證據,這些鹽局後麵有人撐腰,咱們得小心謹慎。”“噢...我知道了...。”兩個人正說話又有一匹馬如飛而至,馬上之人卻是金沙誌。


    “二哥,你查到線索了?”方中愈問道。“沒有,五軍都督府也查不到那個人。”金沙誌邊下馬邊答道。其實這個結果在方中愈意料之中,所以並不感到吃驚,這也充分證明朱高燧參與了此事。


    金沙誌說道:“二弟,我來是有別的事情,龐大人讓你立刻去太子府。”“哦?”方中愈納悶道:“去那幹什麽?”金沙誌壓低聲音說道:“聽說昨天晚上太子遇刺,讓你去怕是要抓刺客。”


    “呀!還有這種事情?”方中愈很是驚訝,既然上麵有命他也顧不上去找王貞亮,立刻上馬直奔太子府...


    太子府在皇城之內、宮城南門外,是太祖皇帝朱元璋舊時的府邸。離得多遠,方中愈便看到太子府門前拴了好多馬匹,許多衛士警戒四周。


    方中愈和金沙誌到了門前下馬,亮了腰牌才被獲準進入,有太子府內的護衛帶著兩個人來到二層院子,太子府內和府外一樣到處都是挎刀持槍的護衛。


    中堂的四扇門都敞著,裏麵站著幾個人。除了龐英之外還有一個武官、一個穿宮衣的,還有一人穿著常服看不出身份。方中愈進了中堂門便停下,向龐英施禮說道:“大人,屬下趕到。”


    “進來吧!”龐英招手讓他進去,介紹那穿宮服之人,“這位是宮裏的黃儼黃大人。”那黃大人五十歲左右,麵白無須、神色倨傲,對方中愈的施禮如若不見,隻說了兩個字,“罷了。”聲音尖細好似女人,方中愈便知道他是宮裏的宦官。


    龐英又介紹那個魁梧、留著短鋼髯的武官李銘皓,他是太子府天羽衛的指揮使;另一個四十左右歲、留著長須、雙目有神、一副文人氣質的叫周普信,是太子府的總管。


    都打過招唿龐英才說道:“中愈,昨晚有叛逆到太子府刺傷了太子,皇上親自下旨讓我們保護太子,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帶領你天字旗、和字旗住進太子府。”


    “哦...”方中愈點頭應是,又問道:“追查逃犯的差事?”“交給地字旗和仁字旗去辦,”龐英說道:“你把人員分成白黑兩班,記得不許離開太子身邊十步、晝夜跟隨。”


    “是,屬下明白。”方中愈心想:刺客一次沒得手還會再來嗎?這可是個無聊透頂的差事。不過也好,逃犯的案子就讓楊仲坤去辦吧!他是朱高燧的人,怎麽結案就和自己無關了!


    “還有,”龐英繼續說:“你聰明人又仔細,想辦法查一下刺客的來曆。”方中愈驚訝道:“抓到刺客了?”“沒有,”天羽衛指揮使李銘皓搖一搖頭,“刺客的輕功非常好,刺傷太子胳膊後立刻上房逃掉,我們根本追不上。”


    方中愈又問:“李大人,看到刺客的相貌了嗎?他使用什麽兵器?”“刺客蒙著臉看不到相貌,他使用的兵器很怪,是一把很細的劍。”“還有其他...什麽線索嗎?”


    李銘皓答得痛快,“沒有,刺客什麽也沒有留下。”方中愈忍不住望向龐英,心想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有怎麽查刺客來曆啊?


    龐英看表情便知道他心裏想什麽,說道:“沒讓你非查出來不可,你留心就好。若是刺客再來,務必得抓住了。”“是的大人。”方中愈迴答得沒有多少自信。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從後堂走出來,他身還跟著一個十六七歲、身背藥箱的青年。“王太醫,”姓黃儼上前問道:“皇太子怎麽樣?”


    “沒什麽大事,”王太醫答道:“傷口不是很深,養上一月就好了。”“萬幸啊!”黃儼尖著嗓子說道:“我這就迴宮去向皇帝報平安。”說著,抖一抖手中的拂塵走了出去,王太醫也跟著後麵。


    龐英說道:“中愈,你先熟悉一下府內的環境。我讓人通知你的人到這來,...李大人、周總管,龐某先告辭了。”


    既然上峰分派就得執行,方中愈便衝著李銘皓和周普信拱拱手,“李大人、周總管,誰領我轉一轉?”沒等二人迴答,後堂傳來拖拖拉拉的腳步聲。方中愈扭頭看去,見朱高熾在兩個壯漢攙扶下走出來。


    朱高熾好像比以前更胖了,身上沒有一處不是滾圓的、胖得都看不到脖子肥厚的下頜直接擔在胸上,要不是有兩個人攙扶著怕是一步也走不了。


    方中愈連忙施禮說道:“北鎮撫司總旗官方中愈參見太子殿下。”周普信在旁說道:“太子爺,方總旗是皇上讓來保護你的。”


    “哦...”朱高熾咧咧嘴想笑卻沒笑出來,“就是你殺死的那兩個東洋人吧?”方中愈點頭說道:“是的太子殿下,我還沒感謝您讓我脫離牢獄之恩呢!”說著趴地上磕了個頭。


    “算了,平身吧!”朱高熾示意攙扶他的人往外走,“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方中愈聽了納悶不已,心想是你下令放我出來怎麽反倒要謝我?對方是皇太子他既然不說也不好問,便同李銘皓二人隨在他身後護駕。


    太子府很大,怕不得有二三十畝地。主建築有三進,另外還有三處跨院、一座觀景樓、一座三層木樓;此外,什麽假山、池塘、亭台軒榭、花園、樹林一應俱全。


    將朱高熾送進內宅,李銘皓帶著方中愈在府中大致走了一圈,給他講了一遍各處房舍的分類及居住情況。


    方中愈歎道:“太大了,夜裏進來個把人還真不容易發現。”“可不!”李銘皓感同身受,“特別是武功高手,隨便找處所在就能藏身。虧得有方總旗帶人來,否則我可真是頭疼。”


    “李大人客氣了。”方中愈說道:“有一件事情我很是納悶,在人多之前不便問,這時隻好問你了。”“方總旗有什麽話盡管問好了。”


    “按你們所說皇太子被刺時應該是醜時過半,那個時候他不在屋裏睡覺跑到外麵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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