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亦嗤笑一聲,一一迴複,看著時間也快到十點了,便洗漱準備睡覺。


    剛鑽進被窩裏,伸了個懶腰,舒服得直打嗬欠。


    “太陽出來咦喲喂,天地寬那麽咦喲喂,青山腳下水灣灣。。。”


    這是最近大火的國漫主題曲,因太喜歡其中的無敵女主角,也被代亦設為自己的鈴聲。


    一看來電顯示,代亦心中便湧起幾分惆悵,猶豫了好幾秒,這才按下通話鍵。


    “告訴你,房子不能拆,老子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不是讓你同意拆老子房子的。”


    聲筒裏傳出中年男子怒罵的聲音。


    代亦將手機丟到一邊,也不管裏麵的人在嚎叫些什麽,統統不予理會,大概過了十分鍾,她這才把電話放到耳邊。


    那頭傳來靜謐的電流聲。


    代亦對著聽筒說了聲“掛了。”


    便關機睡覺。


    明天是周末,終於可以睡個好覺咯。


    。。。


    “哐哐哐”的敲門聲如同魔音灌耳,代亦頭重腳輕的蒙著被子想繼續睡,無奈門外的人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敲得越來越大聲。


    鄰居家的李姨也被這聲音吵醒,開了門正想大罵,結果便看見對麵門口,站了一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


    不就是代亦那賭鬼老爹嗎!


    這渾人她可不敢招惹,趕緊關上了門,懷中抱著被吵醒後鬧騰不已的小虎子,輕聲安撫著。


    直到傳來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李姨這才帶著小虎子火急火燎的下了樓,如同逃難一般,奔向了遠處的早餐店。


    男人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滿臉絡腮胡,一雙滿是精光的眼睛,滴溜溜四處亂轉。


    代亦抄著手靠牆而站,臉上還帶著幾分困意。


    那男人見代亦不搭理他,頓時便來了氣,拿著桌子上的書,水果刀,餐巾紙一係列東西。。。


    狠狠朝著代亦砸了過去,口中還念念有詞。


    “你這個作死的賤人,讓你拆房子,讓你拆房子。。。”


    代亦被一本書砸在了肚子上,蜷縮在牆角疼得咬牙切齒,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男人又起身拖著她的頭發,向門外走去。


    竟還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打親生女兒


    代亦起身奮力反抗,便被狠狠地甩了幾耳光,男人雖沒下死手,卻也打得她眼冒金星,汙言穢語不停灌入她耳中。


    感受到整個臉頰火辣辣的,片刻的麻木後便是針紮般的疼痛。


    代亦心中嗤笑,不就是嫌賠償款不到位嗎,此時隻恨自己不是個壯漢,不然必將給他一套托馬斯迴旋,騰空360度原地暴擊!


    那男人見她不再反抗,便停了手,代亦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巾,擦了擦口鼻裏的汙血。


    看著坐在自家沙發上滿臉橫肉的男人,她眼中露出恨意,轉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冰涼戒備的眼神,代亦進屋裏照了照鏡子。


    這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是誰


    看來周一又沒法去上班了,拿手機請了假,順手就撥了個110。


    這才迴到客廳,看著她那個混賬老爹,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早些年倒還好,對她貼心照顧——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心怕摔了。


    也不知是中了什麽邪,在外麵迷上了賭博,從麻將到紙牌再到大樂透,每一種都是他的心頭愛,次次都輸得兜裏精光。


    起初迴家找奶奶要錢,奶奶有最疼這個幺兒,每次都拿體己錢去補貼爛賬。


    奶奶去世後她媽就成了接鍋俠,早些年還不至於太癡迷,能稍稍管得住,便鬆了個心眼,可是不消半年。


    家裏的錢就被輸了個精光!


    連代亦的學費都交不起!


    老媽這才好似入夢初醒,決議放棄這個男人,竟直接一溜煙兒的跑了。


    為這事兒那男人好似清醒了不少,戒賭了一年,家裏情況也漸漸有好轉。


    五年前代亦高考結束,母親便帶著一敦厚老實的男子歸家,直言要離婚,一翻明爭暗鬥之後,這兩人徹底宣布分道揚鑣。


    給代亦留下這套房子,以及大學所需生活費,二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往後聽說她爸又去混黑社會,被抓到牢裏關了兩年,出來後想起自己還有個親生女兒,便三天兩頭的打電話要錢。


    自己上班後掙的錢一毛不剩,加上母親離開時留下的錢,前前後後一共給了這混賬老爹幾十萬。


    代亦深覺這是個無底洞,在某一次拒絕後,便被拳打腳踢一番伺候,這才發覺麵前這人,早已經不是記憶裏慈祥的父親了。


    迴憶起過往點點,總覺得心中鬱悶得很!


    “想什麽呢,這臭丫頭。一臉苦相。搞得老子都事事不順。”


    男人大聲嗬斥著,鼻孔微微煽動。


    代亦正望著那男人臉上的刀疤出神,冷不丁的被打斷,盤算著時間警察也快到了,便直接開口道說。


    “你打也打夠了,趕緊滾,我已經報警了,這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跟你沒有一毛錢關係。”


    男人聞言好似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又哈哈大笑起來。


    伸腿搭在茶幾上,露出一雙破舊不堪的配皮鞋,邊緣起了毛,還擦掉了好幾塊皮。


    代亦見狀心中惡心,卻又泛出心酸,隻覺得相由心生這句話,倒是十分在理。


    短短幾年,就變成如今這副兇惡的模樣,心中又同情又痛恨!


    “如果不是你王叔叔告訴,我還不知道你同意了這事,告訴你,這房子名字是你的。”


    “可老子當年也是出了錢的,想獨占,你休想。”


    男人話鋒猛地一轉,見她一臉深思,隻當她被嚇傻了。


    他口中所說的王叔叔,便是那個家暴的單身漢了,一個酒鬼一個賭鬼,倒是意外合拍,成天混跡在一塊兒。


    代亦心中隻覺得好笑,也不管他口中念叨著各種難聽的話,徑直進了衛生間。


    仔仔細細的洗漱擦拭後,又拿碘酒抹了傷口,出來見她那賭鬼老爹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興許是發現值錢物品一概沒有。


    這才從冰箱掏了兩個橘子出來,坐在沙發上吃得津津有味。


    看著冰箱門敞著,孤零零的掛在一旁,像極了嘲諷似的大嘴。


    隻覺得心中煩躁不堪,走上前去重重關上了冰箱門。


    男人打量了她好幾眼,也不知盤算著什麽壞主意,很快樓下響起警笛聲,那男人卻也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


    。。。


    來了一瘦一胖兩個警員,胖的那個一看就是個老手,一來便掏出個本子。


    瘦的那個麵色沉靜,端正的站著,代亦注意到他的眼睛很深邃,瞳孔很大,邊緣泛著黃青色,清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代亦總覺得那眼睛十分熟悉,想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


    這人的眼睛,像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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