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熙大致明白了嚴城和嚴希敬的關係。


    老人家一說話,就打開了話匣子,張媽繼續說道:「少爺小時候讀書可聰明了,到國外讀了書,還得了很多的獎項,不過,四年前摔傷了,摔得很重,差點死了,迴家鄉修養,也是花了好久好久才好的。」


    炎景熙心裏微微顫動著。


    陸沐擎也是四年前出事的,至少,嚴希敬活了過來。


    而她的陸沐擎已經……


    炎景熙垂下了眼眸,眼中有些澀澀然的濕潤。


    以前的她,不喜歡哭的,因為她知道哭了沒有用,讓敵對的人嘲笑,關心的人心疼。


    哭多了,還會傷害到眼睛。


    可是現在,隻要想到陸沐擎,她就會難過,心裏像是裝滿了水一樣,不哭,心髒承受不了,就會崩潰。


    張媽以為炎景熙是心疼嚴希敬,繼續說道:「少爺好了之後,帶領我們開墾了荒地,批了土地,在那種植了桑樹,還請來了師傅,教我們刺繡,養蠶,現在,我們都可以養家餬口了,都是少爺的恩德。以後要是這裏要被開發商開發,我們也有地方可以去的。」


    炎景熙詫異的看向張媽。


    怪不得之前她說她想到辦法安頓這些老人了的時候,嚴希敬沒有說話,原來,他早就想好了該怎麽做。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的運籌帷幄啊。


    「少奶奶,你一會幫我把飯給少爺端進房間吧。」張媽的思緒轉換的很快,炎景熙都跟不上她的思維。


    「哦,好。」炎景熙隨口就應下了。


    飯後


    炎景熙在張媽的帶領下,來到了嚴希敬的臥室門口。


    張媽點了點臥室,愛昧的笑著,示意炎景熙進去。


    炎景熙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


    張媽不也要來的嗎?


    為什麽張媽不自己來送,讓她來呢。


    她也是傻呀,怎麽糊裏糊塗的答應了呢。


    「進去啊,這個時候少爺估計隻想見到你。」張媽笑著說道。


    炎景熙反而更加的拘束了。


    她在猶豫之際,一個留著很長鬍子的老人打開門,狐疑的看著炎景熙,提醒道:「少爺剛睡著,你們輕點。」


    「老張,少爺的女朋友。」張媽笑著對著老張說道。


    炎景熙把托盤遞過去,輕聲說道:「這個是嚴先生的飯。」


    老張讓開了一條道,睨了炎景熙一眼,說道:「你進來吧,我剛好有事要你做的。」


    炎景熙:「……」


    她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被趕鴨子上架般的,進了嚴希敬的房間。


    嚴希敬的房間裏充滿著藥材的味道,很濃鬱。


    炎景熙把飯放在了桌上。


    「你進來。」老張喊道。


    炎景熙走到裏麵房間。


    嚴希敬坐在一個很大的木桶裏。


    他沒有穿衣服,大多數的身體在水中,露出胸肌以上的位置。


    隻是,身上,都是一條條像是螞蝗一般的傷疤,非常的多,多的觸目驚心,甚至有一條直入心髒口。


    炎景熙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嚴希敬過去究竟傷的有多重啊!


    居然有數不清的傷疤。


    老張把毛巾遞給炎景熙,壓低聲音交代道;「用毛巾沾著水,從少爺的頸椎開始捂著,我出去下就來,少爺睡著了,你記得輕點。」


    「啊?」炎景熙緩過神來。


    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妥吧。


    「啊什麽啊,聽說少爺是因為你受傷的,少爺本來身子骨就弱。你做這些也是應該的。」老張說道,不理會炎景熙,轉身就出去。


    把炎景熙一個人丟在房間裏。


    炎景熙看嚴希敬真的傷的很重的模樣,而且,確實也是因為保護她受傷的,心裏過意不去,隻站在他的背後,特意不去看他的前麵,用毛巾沾了水,捂在嚴希敬頸脖處。


    嚴希敬是潛睡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向前麵,眼中閃過一道憂傷。


    「老張,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嚴希敬聲音淡淡的問道。


    炎景熙的心裏一緊,指尖微微顫抖,有種悲傷的情緒籠罩上心頭,酸酸瑟瑟的。


    嚴希敬命不長了嗎?


    命不長還幫她擋凳子,他可真是笨蛋。


    「嚴先生如果少替別人著想一點,少替別人挨幾下凳子,再能夠壞一點,那麽肯定會長命百歲的,禍害都遺千年呢。」炎景熙陰陽怪氣的說道。


    嚴希敬聽到炎景熙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向炎景熙,深幽的眼中閃過一道憂傷和複雜,漸漸地沉浸他諱莫如深的眼中,變得幽靜,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走著走著,就到這裏了,反正是在這裏了的。」炎景熙語氣不太好的說道。


    嚴希敬收迴眼神,看到自己身上醜陋的疤痕心情很不好的說道:「出去。」


    「我偏偏不出去。」炎景熙輕飄飄的說道,拿毛巾沾了沾水,繼續捂在他的脖子上麵。


    嚴希敬扭頭看她,不悅的說道:「炎小姐是女孩吧,我和你剛認識兩天,你不覺得你這樣不合適嗎?」


    「剛認識兩天你就救我,你覺得合適嗎?要是你死了,我豈不是還成了殺人兇手的幫兇了,我勸你現在留點力氣吧。」炎景熙也語氣不好的說道。


    嚴希敬眯起眼睛,眼中迸射出一道銳光,緊繃著下巴,冷聲說道:「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麽樣?畢竟是你主動送上門來的。」


    炎景熙嗤笑一聲,壓根就不怕他的警告。


    雖然隻和他相處兩天,但是她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還能對我怎麽樣?你還有力氣嗎?你做得動嗎?要想做,還是先養好身體吧。」


    嚴希敬咬牙,握住她的手,往身邊一拉。


    炎景熙的身體往前衝過去。


    他伸手,大掌穿過她的髮絲,托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扭頭,正對著他。


    他俯身,嘴唇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炎景熙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嚴希敬。


    他閉上了眼睛,嘴唇,包裹住她的,鬆開,又包裹住她的嘴唇,慢慢的,把她的嘴唇吸入口中。


    炎景熙定定的看著他,心思晃動的厲害。


    她到現在,還記得陸沐擎每一個習慣。


    陸沐擎喜歡托著她的後腦勺接吻。


    她曾經問過陸沐擎,為什麽要托著她的後腦勺,她都不能動。


    陸沐擎說:「因為我比你高,你仰著頭,脖子會累,托住了,你脖子受力就小。」


    嚴希敬也是托著她的腦袋。


    他吻她的時候,也喜歡舌頭深入她的口中,先掃了她的舌麵,再勾起來,慢慢的吸入他的口中。


    陸沐擎很有耐心的,他喜歡引導她做下一步,也喜歡互動,更喜歡唿喚相互的氣息,好像,兩個寂寞的靈魂彼此融化。


    而,嚴希敬做的和陸沐擎一模一樣。


    炎景熙的眼淚流出來。


    嚴希敬嘴角吃到她鹹鹹的淚水,驚恐的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憐惜和懊惱,鬆開她的後腦勺,別過臉,看似冷漠的說道:「記得,以後不要輕易挑釁男人,挑釁的結果,你承擔不起。」


    炎景熙帥氣的擦了擦嘴角,憤怒的看著嚴希敬。


    明明是他親她的,問題是,她被他親了,迴親他吧,不合適,揍他一頓吧,他是為了她受傷的。


    他像是帶著金鍾罩,她什麽都做不了,所以,就氣惱。


    炎景熙抿了抿嘴巴,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她從他的背後,走到他的正麵,耷拉著眼眸,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嚴希敬也看向炎景熙,對上她的美眸,也不躲閃,更不遮掩,反正,該看的,她已經看到了,不該看的,遮住烏漆抹黑的藥湯裏,她也看不到。


    炎景熙俯身,小臉在他的麵前擴大,距離他十公分的時候停下來。


    嚴希敬覺得她唿出來的氣息全部落在他的臉上,有些癢。


    他想要推開她,又捨不得推開她,兩個人對望著。


    「我就挑釁你了,你咬我啊。」炎景熙慵懶的說道。


    嚴希敬目光深幽的看著炎景熙。


    她的眼中閃過一道不悅,俯身,歪著腦袋,在他的脖子上張開口,牙齒利落的落在上麵。


    嚴希敬悶哼一聲。


    炎景熙聽到陸沐擎的聲音,終究沒有狠下心,鬆開口,看著上麵牙齒的印記,站直了身體。


    「下次再敢欺負我,我就咬斷你得脖子。」炎景熙警告的說道,朝著門外走出去。


    老張拎著一桶熱水過來,看到炎景熙從房間出來,問道:「怎麽不按照吩咐做呢?如果讓寒氣進去,泡那麽久的藥酒就白泡了。」


    炎景熙抬眸看向老張。


    老張看到炎景熙哭了,也不好意思責罵這個小姑娘了。


    他拎著水桶朝著房間走去。


    「張老先生。」炎景熙喊道。


    老張迴頭看炎景熙。


    「嚴先生,命活不長了嗎?」炎景熙輕柔的問道,問道這個問題,她的心裏有些澀澀然的感覺。


    畢竟,那個男人,跟陸沐擎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她不希望,他有事。。


    「誰說的,放心,少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老張有些生氣炎景熙這麽問。推開門,進去。


    炎景熙走到嚴家的後院去,靠著後院裏亭子的欄杆,望著天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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