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趁主人不在家,來偷東西吧?”


    馬建國這話剛出口,就見那小家丁已經嚇得麻木在了原地,雙腿不住地打著哆嗦。


    “馬大師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小家丁十分恐慌的求道。


    “我看你在這不愁吃穿,怎麽還做偷盜之事?”馬建國接著問道。


    “建國哥,什麽也不用說了,直接把他送到衙門去,給他兩板子他就什麽都會說了。”虎子說著就要上前抓住小家丁的衣服。


    “不要送我去衙門,我說,我偷東西是為了給我娘治病。”小家丁滿臉苦楚的說道。


    “虎子慢著,”馬建國說道,“你娘得了什麽病?還非得靠偷才能醫治?”


    “我娘身子骨本來就弱,這幾日又總是瘋瘋癲癲的,大夫說她這是得了失心瘋,可憐我娘已經這麽一大把歲數還要受著苦,我這做兒的無能,拿不出錢來給他治病。”小家丁解釋著說。


    聽完這一段話,馬建國也鬆開了抓著他的手,隻說行事還是要走正道,然後取出了身上僅有的一些錢財給了他去買藥。


    “馬大師,我替我娘謝謝你了。”小家丁明顯是對馬建國的這種行為感動了,說著就要作勢跪下來,卻被馬建國抓住了胳膊。


    “古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跪天可跪地可跪父母親,但萬萬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與人相跪。”馬建國把小家丁拉正身來說道。


    “恩,我明白了,謝謝馬大師。我叫何守望,這錢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的。”說完這話,何守望抹掉了眼眶裏的眼淚,便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建國哥,我想我剛才是有點太衝動了。”虎子見人走後,想了想自己一開始的動作,不由得尷尬一笑。


    “虎子,我爹曾經教過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意思就是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所以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萬不可妄下定論。”馬建國扯著教書先生的樣子教育起了虎子。


    虎子便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不到一會,張大富便迴來了,一眼便望見了站在門口說話的馬建國二人。


    “馬大師,藥已經買迴來了,不知道還有什麽吩咐沒有。”馬建國最初是背對著宅門方向的,聽到後麵有聲音,就趕忙轉過了頭來,隻見張大富正提著一大包草藥慢步走過來。但其說話的語氣卻顯得有那麽一點生硬,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買到就好,快去給你兒子煎服吧。”馬建國盯著張大富的眼睛說道。


    “好的,馬大師。”張大富的嘴角噙著一抹魅邪的微笑,雙目深邃黝黑,卻見不得太多眼白,看到這些,馬建國的心裏已經有了定數。


    這時對話也已經結束,張大富調轉方向,朝著深院的方向走去。


    “喂,張大富,你怎麽還往深院走啊,你就不怕你兒媳婦對你不利啊?”虎子這時候連忙提醒道。


    但在前麵走著的張大富好像充耳未聞一般,繼續往前大步走著。


    馬建國的下巴緩緩低下,雙眼微眯起來。


    “想必,現在的你已經不能再被稱作張大富了吧?”此語一落,前麵的人終於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二人。


    “從你一進門我就感覺到在你身上彌漫的那股陰氣,竟然和這宅子裏的陰氣同源,莫非你就是李桑落?”馬建國秉足氣說道。


    “到底不愧是馬大師,竟然一眼就看破了我,但我不是桑落,我叫徐福。”


    張大富此刻終於再次開口,但是聲音確像是一個青壯年人發出的。


    馬建國皺了皺眉頭,“徐福?你和那桑落是什麽關係,又為什麽非得弄得張大富家家破子散?”


    “桑落是我的女人,他既然想取張元寶的性命,我自然是需要幫襯一下咯。”


    徐福說著轉過身來,臉上哪還有最開始的好神色,隻見他身上的皮開始如腐水一般一層一層的脫落下來,又隨手丟掉手中的草藥在一旁,用隻剩骨頭的雙爪慢慢的撕開臉上的一層皮。


    整個過程看的馬建國和虎子直倒胃,並且空氣中開始擴散開來的那股子腐爛的味道立刻便讓虎子受不了了,當即扶著牆邊哇哇的好一頓吐。而馬建國則屏住唿吸,謹慎的盯著徐福的一舉一動。


    “唿,這樣就舒服多了。”腐屍徐福剝完身上所有的假皮之後,這才非常滿足的說了一句。


    但在馬建國的眼裏,此刻的徐福哪還有一點人的模樣,全身都是腐爛的皮肉,肋骨竟然清晰可見。雙眼眶中緊緊地鑲著兩顆暗黑的眼球,整個形象隻需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馬大師,要不要和我玩一玩?”徐福開口說道。語氣中滿是挑釁的味道。


    馬建國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各類的符紙便捏在了手中說道,“玩?你縱容李桑落殘害陽間人,今天,我便代表天地正義滅你!”說完這話,馬建國便首衝向前,腳下踏著八卦七星步朝著徐福欺身而去,隨著距離的不斷減小,那股難聞的氣味更勝起來,馬建國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就將手中的定身符排在了徐福的身上。接著又一轉身,咬破中指將浸出的血塗抹在了桃木劍上,從徐福的背後精準的刺入。


    “什麽?假的?”


    馬建國一劍命中徐福,心中本就有些疑惑怎麽會如此簡單,直到劍身穿過徐福的身體那一刻,他才清楚地感覺到麵前的這具腐屍並非徐福的真身,這隻是一個鏡像虛影罷了。


    想到這,馬建國就要急轉離開徐福的虛影周圍。


    “馬大師,我這殘魂鏡像都快被你打散了,現在說走就要走嗎?”這話音剛落,馬建國的心底就燃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腳底下的動作也就更快起來。


    徐福看著已經逃過兩米之外的馬建國,身影陡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貼近了馬建國的身邊一寸。


    “馬大師,你來嚐嚐這屍毒的味道如何?”說完這話,還未待馬建國再起動作,徐福整個身體就變成了一段如同蛛網的黑氣團,一下子從馬建國的胸口擊入進去。


    馬建國受了這突然的一擊後,直接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到了虎子所處的方向。


    “建國哥。”虎子喊了一聲後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馬建國,在後坐力的推動下,兩人皆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建國哥你沒事吧?”虎子抖了抖略微有些贅肉的身體,慢慢的扶起馬建國說道。


    “沒事,就是屁股墩的有點疼。”馬建國咧了咧嘴後,連忙扒開了胸口的衣服,之間剛剛黑氣侵入的部位此刻正有一個豆子大小的黑點附著。


    “建國哥,這個黑點是什麽東西?”虎子著急的問道。


    “應該就是和張元寶身上一樣的屍氣。”馬建國無奈的說著。


    “那怎麽辦啊?你不會也要變成僵屍吧。”


    聽到這話,馬建國一巴掌拍在了虎子的頭上,“變個屁的僵屍,趕緊拿黑狗血漿來給我吃點就好了。”


    虎子也知道自己太過於緊張了,這才摸了摸頭跑進屋裏拿出了黑狗血漿。


    馬建國看著手中呈黑紫顏色的血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本來是為邪物準備的東西,到頭來自己先吃上了,並且裏麵可是有自己的珍藏童子尿的。但迴頭又想胸口的屍氣斑點,馬建國也就不再做什麽矯情,捏著鼻子就一口塞進了嘴裏,一股血腥、尿騷的味道瞬間在嘴裏彌散開來,隻教的馬建國臉上青紫變換,心想著自己弄這個的時候怎麽沒有放些糖進去,嚇得虎子還以為他又中了什麽毒。


    “虎子,我們先進屋再說。”馬建國強忍著咽下了口中的怪味混合物,這才叫著虎子迴了屋子。


    “剛剛的徐福隻不過是一道虛影就已經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阻力,他能有這動作恐怕就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讓我們不要不要多管閑事。能夠在大白天分出殘魂來給我染上屍毒,恐怕他的本體應該十分厲害,至少已經脫離了普通邪物的範疇,甚至可能達到了屍煞的實力。”


    “建國哥,什麽是屍煞?”虎子問道。


    “我也是從族譜上了解到的,普通的僵屍經過一次進化後便可稱為屍煞,而且他的這種進化,少則幾十年,多則上百年。這就說明我們所要麵對的徐福恐怕是一個死了幾十上百年的老東西了。”馬建國分析道。


    “建國哥,那我們怎麽辦,現在就迴去,不管張大富和他兒子的死活不就行了,反正他們父子倆也不像什麽好東西。”虎子說道。


    “不可,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這事不結束就不能算完。況且我們已經攪進了這場事件裏,是不可能輕易便能斷了因緣的。”


    “行,隻要建國哥你不說走,我就一直跟著你。”虎子聽完馬建國的話,這才充滿動力的說道。


    “虎子,是我把你帶入了這麽一場危險的事件裏,我...”說著,馬建國不由得垂下了頭。


    “建國哥,這樣的話就不用再說了,你都告訴我了,一切皆因緣,我也正想看看結局會是怎樣,所以這是我自願留下的。”


    這話落下,馬建國輕輕地拍了一下虎子的肩膀並沒有再說什麽。


    門外又想起了一陣腳步聲,兩人趕忙又出了門去。


    這次來的還是張大富,但是確是沒穿衣服的張大富。


    “我說張大富,你這是在做什麽,怎麽連衣服都不穿?”虎子看著門口縮著滿是肥肉的身子走進來的張大富,這就開口問道。


    “馬大師,我...”張大富聽完這話,臉就紅的不行,就要開口解釋,被馬建國打斷。


    “行了,虎子,別鬧了,張大富你也趕快去換身衣服吧,剛才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換好衣服就來我的房間找我,我有事要與你商量。”說完這話,張大富趕忙應著跑迴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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