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勞煩鬼怪們拿來了給蕭父喂得湯藥,又命朱環避開人從後門找郎中查驗過無礙,知道此時蕭夫人還沒想對父親起歹念,才算安心些。


    畢竟隻要自己死了,在蕭夫人眼中便是再無阻礙,自然不用憑白要了父親性命。


    窩在屋子裏裝了一天的重病,蕭瑜確認了蕭父目前安然無恙,便打算尋個時機,設計讓蕭夫人露出馬腳。


    晚間,離去多時的遊慕再次出現。


    蕭瑜已經叫朱環備好了香爐和貢品,在內間辟出了一處不小的祭台,隻是主位還空著,蕭瑜有些拿不準放什麽。


    “祭台擺好了,隻是該放置何物才能為你受用?”見遊慕現身,蕭瑜拉過對方問詢。


    紅衣鬼眉眼彎彎,朝著那擺放著貢品和荷花的祭壇掃了一眼,從發間拔出一隻血玉簪,放在了主位的托盤上。


    挽起的一部分青絲隨著發簪的拔出解了束縛傾瀉而下,猶如湍急的瀑布銀川。


    紅與黑的對比向來強烈,蕭瑜一時間有些挪不開眼。


    但好在他並未忘記要做的事,抽出細香,取下燈罩用燭火引燃,在香爐中上了四柱香。


    末了,他又問著:“這便好了?這樣可好?”


    絲絲縷縷的透白煙氣卷曲著飄蕩開來,行至半空時,像是突然活了起來,循著遊慕的方位而去,圍繞幾圈後,盡數落入了對方鼻息處。


    “不錯”遊慕嗅了嗅,食人香火的味道還不錯,帶著一股荷花香。


    有了些飽腹感,缺失的鬼氣似有恢複,他從袖口拿出一枚丹藥,伸手塞進了蕭瑜口中。


    “……這是?”蕭瑜自然信任對方,隻是不知剛剛吞下的丹藥有何效用。


    “止咳的”紅衣鬼言簡意賅的作答,又閃身靠坐在了榻上。


    其實不止是止咳,蕭瑜病弱體虛的根本原因,是那雲遊道士的換命之術並不精純,由幾個術法雜糅而來,錯漏百出。


    蕭瑜雖然外表與常人無異,但本質上,形同活屍,周身陰陽混沌不平衡,需要靠吸食鬼氣來汲取養分才能緩解。


    可鬼氣陰虛又易生邪障,稍有不慎,便容易迷了心智淪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惡物。


    為了剔除自己精魄鬼氣中的邪怨,壓縮鬼氣精益效果,遊慕費了些功夫,才煉化了這麽一顆。


    【又是割魂片,又是煉化的,費這麽大功夫……】因著之前的刷新認知,許久不曾露頭的天道小聲嘟囔著。


    【…還債罷了】遊慕垂首,纖長卷翹的睫毛遮蔽眸光,端著杯子撇去浮沫,抿了一口。


    【呦呦呦!還債罷了!】自認為看透一切的天道陰陽怪氣,鸚鵡學舌。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法子,隻不過蕭瑜到底病了十幾年,虧空的太厲害,若想一朝補足,不食精魄是不夠的。


    他雖然守在對方身邊,可終究受限於法則之下,無法打萬全的包票。


    若是那蕭夫人發了瘋失了智的,要打要殺的非要置蕭瑜於死地,病痛痊愈了,也總有對抗的底氣。


    畢竟那蕭夫人可是將蕭父都狠心推入湖中溺死的狠人,不得不防。


    【可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些】天道有些擔憂,萬一被法則發現,它又要浪費能量了。


    【不是還有公公在嗎?天道無所不能,還會擔憂法則?】遊慕低眉,瞳仁中微光忽閃而過。


    【當然不……隻不過我畢竟身份特殊,不方便輕易出手的】天道停頓了幾秒,高聲解釋著,又悄咪咪觀察了遊慕好幾眼。


    所幸遊慕似乎並未將這對話放在心上。


    “其實,自從與你相識之後,我的咳血之症已經好多了,而且,我死不掉的。”對方麵色是依舊的白,可蕭瑜瞧著,總覺得比上午時,更白了些。


    他不清楚這些丹藥哪裏來的,但估量著,也是得來不易的。


    “好些了嗎?”對於蕭瑜的話,遊慕但笑不語,隻是詢問對方是否好轉。


    “是好了……但……”


    隨著丹藥入腹,蕭瑜明顯能感知到那骨子清涼的氣息流經全身的血脈,將周身的疲累驅散了大半,通身鬆快異常。


    這效果顯現的太過,又太過驚人,怎麽想都不是凡品。


    又見那紅衣鬼眉宇間帶著幾分不可察的倦怠,蕭瑜越發覺得這丹藥來的蹊蹺。


    “這藥,是如何得來的?莫不是對你有損?”


    為自己添了茶,遊慕見對方一再追問,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便也沒有遮掩,伸手在空中比劃著大小。


    “大約,切了一小片靈魂煉出來的,藥效是否靈驗異常?”


    蕭瑜手中放置細香的香盒‘啪噠’落在了地上,這是他未曾預料到的丹藥來曆。


    “為什麽……”蕭瑜隻覺得手腳發麻,可這起因不是來自驚嚇或畏懼,他隻是不明白自己為何值得對方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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