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這麽急著聯姻,無非是因為家裏的公司有了虧空,想要靠一筆資金補足罷了。”


    “你怎麽?”這話一出,許露慌了一瞬,私底下,她們家確實是這個想法,但對方是怎麽知曉的?這種商業上的事情……


    端起池鴆麵前的咖啡,遊慕喝了一口,繼續道:“但說實話,就你們公司的那個項目,正經的賠錢買賣,看似商機無限,卻處處都是坑,依我看,早些抽身才是正道,免得將整個公司都搭進去了,得不償失。”


    “建議去查一查對家的公司,或者,你們自家,有沒有什麽……內賊之類的。”


    “……”許露垂下頭,不由的依照對麵小少爺的說法,檢索起了項目成員。


    自家的公司內幕被扒了出來,還說了一些連他們都不清楚的要緊事。許露不似剛才那般悠閑了,轉頭看向對麵的池鴆,對方的注意力似乎從這小少爺過來的時候,便再沒挪開過。


    顯然,自己並沒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許露自然不是死皮賴臉的人,比起相親,她現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迴公司查驗。


    “……抱歉,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許露拎著包腳步加快的離開了。


    支走了許露,遊慕撂下咖啡,依舊站著,掌心撐在桌簷。


    “一不小心趕走了優秀的許小姐,池叔叔不會生氣吧?”‘優秀’二字壓的很重,多少帶了些情緒。


    【太過分了,我們在努力學習,他在幹嘛!他在相親!】天道看著池鴆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悄咪咪在識海中煽風點火,用來報複對方強製將遊慕送去學校,導致自己沒能好吃好喝的仇。


    “砰!”金屬打火機的蓋子被翻開,豔紅的火苗從出口迸出。


    火焰點燃香煙,池鴆吸了一口,從口中溢泄出一些煙氣,他問:


    “什麽時候迴來的?“


    問題沒得到及時的迴應,池鴆抬眸,對方正直白的盯著自己,意味不明。


    垂頭抖落煙灰,鬼使神差,本沒必要做解釋的池鴆對上小孩那清白分明的瞳仁,說了一下今日相親的因由。


    “許家曾經幫過老爺子,人情往來總不好一直推脫,全了老爺子的人情債罷了。”


    “上午。”


    “考的如何?”


    “你管不著。”


    “池鳶用自己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為條件,將你交給我,我當然管得著。”扣上打火機,口中噙著香煙,池鴆抬頭,看著身側麵色拉下來的人,絲毫不顯委婉的對迴去。


    他並沒有否認管束對方的行為背後的利益置換。


    說到這兒,遊慕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他垂頭,置氣般的同男人視線對峙,持續了許久,直到一旁的服務員見到客人站了太久,過來詢問時,他才不怎麽甘心的挪開視線。


    伸手從男人齒間抽出還燃著火星的香煙,遊慕反手放入嘴邊吸了一口。


    指尖觸碰唇畔,過近的觸感有些搶奪注意力,男人稍稍蹙眉,身形後退了一些,拉開距離。


    剛要訓斥小孩不規矩的行為,便被對方彎腰貼近灑過來一口煙霧。


    他慣常使用的一款香煙,氣息很熟悉。隻是從對方口中渡過來之時,似乎那煙草的氣息中,又夾雜了些別的東西。


    “叔叔,我還是個孩子呢,可別將我帶壞了,煙草這種東西,還是戒了為好。”學著男人的樣子,遊慕兩指將煙夾下,反手將剩餘的半截摁在了對方身前的咖啡杯裏。


    煙火被‘滋啦’一聲熄滅,灰白色的碎屑煙灰在咖啡上層蕩開。


    張揚的小少爺甩了甩手,落在男人肩頭,故意用對方穿著的高定衣服擦拭指尖,撂下一句狠話之後,轉身離去。


    “不想放我離開池家,那池叔叔便隻能受著了。”


    池鴆垂頭看著浸泡在咖啡杯裏的半截香煙,並未將小孩的狠話放在眼裏。


    幾個月前,他就已經見識過這孩子鬧騰的能力了。


    玻璃門被拉開,伴隨著鈴響,負氣離開的身影隔著玻璃出現在外側的道路上。


    那走路帶風的樣子充滿少年人的朝氣,又多了許多桀驁不馴的意味。


    一直在工作上追求秩序和精益求精的池鴆,最開始並不在意這孩子,他也沒精力去抽空保護一個未成年人。


    即便是為愛叛出家門多年的親妹妹求上門,他也未曾有過接手遊家這一爛攤子的想法。


    池家的產業眾多,他沒空養孩子。


    隻是……


    商人重利,他承認在他這裏金錢比親情更有用。但池鳶那點股份,並不是真正打動他的東西。


    抬眸時,隔著窗子的背影越走越遠,隱於夜色之內,與池鴆初見對方時的場景重疊交織。


    忙於出差的池鴆那時並未將病房中池鳶的請求放在心上,隻是在江城議事時,偶然路過高校,又恰巧在車胎出問題時,停在一處偏僻的路邊,撞到了和一群混混地痞鬥毆的小孩。


    一頭黃毛的小孩在漆黑的巷子中格外明顯,打架的動作利落又狠辣,招招到位,以少勝多的碾壓了一眾混混。


    夜色很深,偏僻的道路上,還有一盞路燈是壞的,隻有遠處微弱的光線用作照明。


    池鴆靠坐在車尾,等著司機去處理輪胎問題。


    對方拎著校服外套從巷子裏走出來的時候,正對上池鴆抽著煙略帶審視的目光。


    “看什麽看,大叔,沒見過打架?閑事少管。”


    似乎覺得這視線令自己十分不適,少年人揚了揚下巴,張揚又傲氣的瞪了迴去,沒好氣的踢開路邊硌腳的石子,尋路爬牆迴到校園裏。


    與池鳶口中的描述截然不同,一個沒禮貌,沒教養,不服訓且野性未脫的狼崽子。


    這是池鴆對遊慕的第一印象。


    盯著少年利落翻牆的身影,他突然來了些興致,當時的念頭是什麽的?


    他記得當時,隻是想看一看,這個多麵性的少年,芯子裏究竟是什麽樣的。


    又或者,他隻是想印證一下,在強力約束之下,對方會不會從野鷹成為被馴服的家鴿。


    枯燥了太久的生活,突然多了些新鮮有趣的色彩,倒也不錯。


    那一刻,池鴆突然改了主意,像是怕自己反悔般,垂頭撥通池鳶的電話,應下了對方的請求。


    “老板,約了秦總談合同,時間要到了。”


    身邊傳來助理的唿喚,池鴆迴神,記起自己的安排,收迴目光,起身離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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