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英年早逝,大明舉國哀痛,出殯那天的場麵也是前所未有的浩大,雖說按照的是太子妃規格厚葬,可是這排場卻比著曆朝曆代的皇後還要大!


    半個月後,收到消息的藍玉和常茂先後從邊關趕迴。


    二人見麵之後,立即商議調查元妃的死因。


    “舅舅,我大姐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這件事情不調查清楚,我還當什麽國公!”


    “稍安勿躁,這件事情必然是要查清楚的!我就不信皇上心裏沒有一點兒懷疑!隻不過咱們兩個身份特殊,若是由咱們去查,隻會讓人說閑話,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


    這兩年藍玉已經成熟了許多,所以也沒有以前那麽魯莽了。


    “如果咱們不去調查,那讓誰調查?這個案子恐怕沒有人敢接手吧?”常茂皺著眉頭問道。


    “別人不敢接手很正常,但是有一個人肯定會接手!那就是梁國公李霖!而且我聽說他已經讓錦衣衛暗中調查了,這肯定是皇上安排的。”


    藍玉以前和李霖有過過節,但是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也隻有李霖了!


    李霖第一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所以他不怕得罪其他權貴。


    第二李霖是梁國公,自身的地位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第三李霖還有著駙馬身份,以駙馬的身份來調查皇家內部的事情也算是合情合理。


    聽到藍玉的分析,常茂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舅舅,您說李霖真的會讓這個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麽?”


    “這是必然的,要不他怎麽向皇上交代?”


    “那咱們什麽都不做,就等著別人的調查結果?”


    “當然要做,不過不能盲目,免得打草驚蛇,明天我去探探皇上的口風再說吧。”


    藍玉雖然知道朱元璋這次肯定會有大動作,但是也摸不準對方到底會有怎樣的安排,所以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常茂雖然心裏生氣,但是這個時候也隻能忍著,他不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胡亂做事。


    ……


    李霖這段時間已經調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太子妃的死因確實沒有那麽簡單!


    之前給太子妃出診的太醫和藥方都沒有問題,但是熬藥的婢女卻在前幾日傷心過度病亡了!


    如此一來,這條線索也就斷了,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讓李霖更加的肯定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可誰是幕後主使?平時與太子府奴仆接觸過的人也不多,錦衣衛查到現在也沒有查到幕後之人!


    從正常邏輯來推測的話,禮部尚書呂本是很有可能是幕後主使,因為他的女兒是太子側妃,一旦元妃病逝,他的女兒呂氏就可以扶正了!


    可也正因為這個邏輯過於明顯,隻要呂本腦子正常一點兒,都不會用這麽低級的手段謀害元妃,要不然很容易把自己拉下水!


    可是除了呂本之外,又有誰會做這種事情?難道是呂氏自己所為?可呂氏隻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婦人,不應該有膽子幹出這麽惡毒的事情吧?


    而且一旦東窗事發,呂氏還會連累很多人,到時候連她兒子朱允炆的榮華富貴也保不住了!


    所以仔細推敲了幾天之後,李霖否決了自己之前的推論,他覺得自己要換一個角度來思考問題,興許這樣就能查到新的線索了!


    這一年整個洛陽都陰雲籠罩,就連普通百姓的家裏都很不踏實,過年連放鞭炮的聲音都聽不到!


    等到第二年春天,太子妃喪期過後,之前的陰霾好像逐漸消除了。


    但是文武大臣的心裏都很清楚,這件事情根本沒有結束!


    “李霖,朕讓你調查的事情有線索麽?”


    “迴稟父皇,當初給太子妃熬藥的婢女死了,如此一來死無對證,兒臣正在想辦法從其他方麵搜集證據。”


    “不用收集證據了,這事情既然有蹊蹺,就直接拿人吧。”


    朱元璋早已經失去了耐心,等到太子妃喪期過後,就直接讓李霖去抓人。


    可是李霖卻為難的問道:“父皇,兒臣要抓誰啊?”


    “朕這裏有一份名單,你按照名單拿人即可。”


    朱元璋直接遞給了李霖一份名單,這上麵竟然都是淮西黨的人!


    此刻李霖也不能再多問什麽,隻能按照吩咐去辦。


    這時候朱元璋又提醒道:“對了,這件事情盡量不要讓太子知道,按結黨營私、勾結亂黨來辦吧。”


    “兒臣明白!”


    李霖知道朱元璋這次是要來真的,他再怎麽勸阻都是於事無補,還是安安靜靜的明哲保身更好一些。


    錦衣衛突然出手抓人,這讓原本就猶如驚弓之鳥的文武百官更加心驚膽顫!


    而之前原以為躲過一劫的淮西黨也都個個喊冤,即便入了大獄,也要聯名上奏彈劾李霖。


    李霖對此沒有任何辯解,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朱元璋讓他幹的,況且他若是辯解了,到時候誰替老朱背黑鍋?有些時候就是要吃一些虧才能過的安穩。


    三天之內,淮西黨除了幾個大人物之外,下麵的小魚小蝦全都被抓,這也算是殺雞儆猴,淮西黨基本上瓦解了!


    不過朱元璋並沒有收手的意思,繼續讓李霖在京城大肆搜捕胡惟庸亂黨。


    而且朱元璋還推行舉報有獎機製,百姓舉報可以得到賞銀,官員舉報可以得到封賞,犯人舉報可以減輕罪責。


    如此一來,整個京城上上下下都進入了狗咬狗的狀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上萬人被牽連入獄,判處斬立決的人數將近千人!


    這也讓李霖的名聲一落千丈,尤其是那些達官貴人都恨透了他,僅僅在這一個多月之內就遇到了四次暗殺!


    李霖對此也十分無奈,因為現在這個局勢根本就不受他的管控啊!


    再三猶豫之後,李霖去了皇宮,他要向朱元璋請辭!


    “李霖,你來的正好,這是刑部最新抓捕的一批亂黨,你看看要怎麽處理他們更合適。”


    朱元璋看到李霖過來,就已經猜到了對方心裏的想法,隻不過他不想讓李霖抽身,畢竟現在他根本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代替李霖!


    “父皇,兒臣說句不該說的話,此次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若是再繼續下去,全國上下人人自危,大明還怎麽變的繁榮富強?”


    聽到這話,朱元璋拉著臉不再吭聲,明顯他也有些猶豫。


    片刻之後,朱元璋開口說道:“亂黨不除,反賊不滅,何以安定?”


    “父皇您說的很對,兒臣願意前往漠北草原捉拿胡惟庸!”


    李霖現在隻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哪怕是去漠北捉拿胡惟庸,也比留在這裏過的舒坦。


    聽到這話,朱元璋心裏高興了許多,因為他早就想徹底鏟除胡惟庸了,要不然他這心裏總有一個疙瘩!


    “朕準了,朕給你安排五千精銳前往漠北,務必要將胡惟庸捉拿迴來!”


    朱元璋也不敢給李霖太多兵力,要不然他也不放心。


    對於李霖來說,五千人馬捉拿胡惟庸肯定是夠用了,所以他立刻啟程去辦此事。


    等到李霖走後,京城逐漸迴歸了平靜,一場聲勢浩大的清洗運動也就此結束。


    一個多月之後,李霖從居庸關進入漠北草原。


    在此之前他花高價買到了胡惟庸的消息,知道對方現在盤踞與遼東,跟女真部落和高麗走的很近。


    為了不打草驚蛇,李霖讓眾人打扮成商隊前往遼東,等到兩個月之後終於探查到了胡惟庸等人的具體方位!


    “大人,有胡惟庸的消息了,他的人馬現在聚集與鬆花江附近,估計有三萬之眾。”


    聽到這個消息,李霖心裏略顯驚訝,因為當初胡惟庸叛逃出去的時候隻有幾千人馬,沒有想到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數萬人!


    “胡惟庸也確實是個人才,隻可惜太貪心了,要不然好好的輔佐皇上,將來應該也能封個一等公爵。”


    李霖歎了一口氣,不過他也知道人各有誌,興許胡惟庸還覺得他糊塗呢!


    “大人,咱們現在距離胡惟庸的營寨隻有五十裏,若是天黑突襲的話,勝算應該比較大!”


    左仁鳳提議今晚就之久偷襲胡惟庸的營寨,這樣就能速戰速決,減少自己這一方的傷亡。


    不過李霖此刻卻有些猶豫:“不是我不想搞偷襲,而是這裏咱們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中了埋伏就不好脫身了,還是穩妥一些,讓大家探查清楚情況再說吧。”


    李霖現在就是要以穩為主,因為雙方短兵相接的話,以他手底下這些錦衣衛的裝備絕對是穩贏,所以根本不用懼怕對方人多。


    但這個時候也最擔心陰溝裏翻船,否則一旦被困入陷阱之中,他的裝備優勢就沒辦法發揮出來了!


    左仁鳳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他還是按照李霖的安排去做,所以馬上傳令下去,讓大家埋鍋做飯,先吃飽喝足養好精神再說。


    此刻的胡惟庸也探查到了李霖等人的蹤跡,所以趕緊商討計劃準備應對。


    “主公,李霖此次隻帶了五千人馬,而且對於這裏的地形並不熟悉,咱們剛好可以趁機滅掉他們,到時候多繳獲一些火器,也不用再懼怕關內的火器營了。”


    費聚覺得李霖來的正是時候,隻要滅了李霖,就能繳獲大批火器,他們以後遇到火器營也就沒有太大壓力了。


    不過毛驤卻在一旁說道:“費將軍,李霖不可小覷,況且他手裏的兵馬都是精銳,配備的火器也絕非尋常,我們想要滅掉他恐怕不容易啊!”


    “毛將軍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和陸將軍打過無數的仗,若是咱們的幾萬人在各種優勢之下還是無法取勝,那也太無能了吧!”費聚笑著說道。


    毛驤無奈的搖搖頭,他是眾人之中最了解李霖的人,知道李霖絕對不會做沒準備的事情,所以並不建議眾人和李霖直麵衝突。


    不過陸仲亨和費聚都十分自信,因為他們兩個作戰經驗非常豐富,根本不把李霖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裏。


    這時候胡惟庸也沉思了片刻說道:“李霖確實不是一般人,咱們還是小心為妙,當初若不是他救了朱元璋,這大明的天下早就是我的了!”


    “主公,當時您雖然暫時占據了人數優勢,但是當時的地理環境卻不行,連一個掩體都沒有,遇到火槍隊自然會輸,可現在這裏是遼東,有著十萬大山,裏麵各種奇花異草和樹木數不勝數,李霖的火槍根本就發揮不出優勢!”


    陸仲亨說的也是實話,因為如果在山林作戰,火器根本不可能像在平原地區那樣隨意掃射,命中率也會變得非常低!


    一旦李霖的人馬被近距離圍攻,到時候隻需要弓箭手萬箭齊發,就算再怎麽厲害的火器也是沒用的!


    胡惟庸認真思索了許久之後,覺得陸仲亨說的很有道理,所以就當機立斷的說道:“那咱們就在合適的地方進行埋伏,等到李霖等人成了甕中之鱉,咱們就能輕鬆的除掉對方!”


    毛驤無奈的歎口氣,他知道自己再怎麽勸說都是無用的,所以心裏已經有了離開的念頭,反正他現在不缺錢財,到時候走海上去南方找一個小國安穩度日,也比留在遼東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好啊!


    當天下午,陸仲亨和費聚各自帶領一萬人馬在山穀兩側進行埋伏,胡惟庸帶領剩下的人馬躲在遠處隨時接應,隻需要等到李霖進入他們的包圍圈即可。


    然而胡惟庸等人卻根本不知道李霖他們都帶著望遠鏡,並且現在的望遠鏡可勘測的距離已經可以達到兩千米開外!


    “大人,探子來報,前方十裏外的山穀兩側有伏兵!”


    “左千戶,你帶一千人分成兩路悄悄的上山,我這裏放緩行進速度,佯裝在穀口駐紮,等聽到你們的槍聲之後,咱們再裏應外合。”


    李霖馬上有了作戰計劃,他先讓左仁鳳分出兩路人馬上山,自己剩下的四千人則是隨時包圍整個山穀。


    等李霖的人馬走到山穀口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所以他順勢讓人在附近安營紮寨。


    看到這一幕的陸仲亨和費聚都慌了,因為李霖若是不進入山穀,他們就要在山上等一夜,這恐怕遲則生變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陸仲亨和費聚都意識到他們這是被李霖提前發現了,所以趕緊組織兵力向山下反攻!


    但就算他們這些人占據了高處的有利地形,可弓箭的射程根本就無法和槍械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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