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放心好了,即便和世兄合作,我也不會一頭直撞上去的。西冷最開始的任務隻是辦報紙,開民智引導社會規範。等到西冷可以赤膊上陣時,也是秦黨開始衰敗以後的事了。所以,世伯大可以放寬心,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會穩妥而行的。具體的事情我會和世兄商量的。倒是織場的事今年就要開始籌劃了,還望世伯及早抽調資金。咱們才能行此大計劃。而且如果世伯有熟識的可以放心的有力人士,也可一起參與。”張曜宗說的輕鬆一點,讓老頭放寬一點心,畢竟孫琉逸也是六十多歲的人,這一夜恐怕即便孫琉逸下定了決心,睡的也不會安穩。


    “不知道賢侄所謂的有力人士是什麽標準?”孫琉逸要問個清楚,按照張曜宗的計劃,確實自己還不夠分量。剛才聽聞之後,孫琉逸都不敢相信生意居然還能這麽做。


    “主要就是幾個紡織大省,福建路、江西路、兩淮、兩浙、江南路。計劃要全麵鋪開,就要同時進行,我先調人手恐怕會力有不逮,但是如果在各地都有士紳一起做,成功幾率就會很高。但一定要找身家清白,有名望之人。是不是士林的無所謂,商賈也可以,但是一定不要找心懷叵測之人。”張曜宗把計劃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交代一下。


    “放心吧,世侄,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老夫也算交友滿天下,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但是份子要怎麽跟他們分呢?”孫琉逸還有疑問。


    “世伯,這樣吧,本來是給你兩成份子,現在我給你三成,其中一成你拿去籠絡這些人,如果要份子的就給份子,不要的就直接給錢。最後如果有剩下的都歸您,您覺得怎麽樣?”


    張曜宗出手從來都很大方,這次也沒有吝嗇。要想馬兒跑得快,就得給馬吃草的道理張曜宗還是懂的。錢財都是身外物,隻要能達到目的就是最好的用途。


    孫琉逸很滿意,甚至決定全部都用金錢去搞定,那麽剩下的三成份子就都是自己的了。將來那就是孫家安身立命的所在了。


    “不對啊,世侄,我拿這麽多錢出來,出這麽多力,你出出主意就拿七成份子?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


    “世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小侄還沒有把這些錢放在眼裏。織場是我家公產,我娘,我兄弟幾個都在其中。跟我自己的那份不相幹。福建路這些年織場發展很大,會是主戰場。隻靠你我還不夠,我帶黃堅來,他也要算一份。我家三成,我兩成,黃堅一成,還有一成是留給普安郡王的,王爺這些年要成大事,需要的錢財比較多,給王爺留一成也就差不多了。你孫家也拿三成,可以算是並列第一的最大股東了。”張曜宗把怎麽分配股份全都告訴孫琉逸。


    “屁,你家三成加你兩成,你自己就占了五成,我還是什麽最大股東啊?算了,反正我也不懂,跟著你就行了。世侄,你還有什麽事,沒有的話咱們就這樣吧。老夫累了,這次是真的要去休息了,希望經此一事,一切都能順風順水吧。”孫琉逸不滿張曜宗在自己沒糊塗時就欺騙自己,如果自己糊塗了倒是不反對張曜宗這麽讓自己高興。


    “世伯,還有一件小事,不知道福建路現在剿匪一般用哪裏的軍隊?如果剿滅秦望山的匪禍,世伯估計會動用哪部軍隊?是興化軍還是安撫使手下的軍隊啊?如果出動軍隊,不知道世伯能不能幫忙搭上話?”張曜宗甩出一個天大的難題。


    “世侄,你怎麽又會閑扯到剿匪的事?聽世伯一句話,在大宋朝不沾軍隊的事就是沒事,牽扯到軍隊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你可不要犯糊塗啊。”孫琉逸語重心長的告誡著。


    “世伯,我當然知道這天大的厲害。咱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是我大哥牽扯其中了,我大哥在那裏聚集我父餘部和無依山民,大概有一百多人了吧。”張曜宗無奈的說著,本來早就跟大哥說了這路太危險,讓大哥去找黃富以鄉勇的身份存在,也不知是黃富進臨安打亂了大哥的部署還是大哥根本就沒當迴事。這個隱患一直存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


    “什麽?”孫琉逸也大驚失色,這件事可大可小,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張家恐怕再死一次也不夠。


    “興化軍知軍是我師傅韓世忠的下屬,韓師來之前給我一封信,如果可以聯絡上黃將軍的話,也許就可將此事消於無形。如果是薛大人另遣他軍,我就撓頭了。”張曜宗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孫琉逸歎了一聲,還是有麻煩事啊。


    “你這個臭小子,你迴家忙你的吧。把信函給我,我去興化跑一趟吧,我跟老黃也算有點交情,這點人情都賣給你吧。”孫琉逸大包大攬的接過此活。


    “不知你這個臭小子想做到哪一步?是把這波山匪打散了?還是……”孫琉逸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小侄先謝謝世伯了,如果世伯能聯係上黃將軍,隻要肯出兵就行,隻管攻打秦望山,我會說通我大哥陣前反水,到時候能讓黃將軍留條生道就行了。世伯,這裏是一萬貫交子,請世伯看著置辦些禮物送給黃將軍,至於世伯這裏小子還有厚報。”張曜宗掏出一張交子,連忙感謝孫琉逸。


    “傻小子,萬萬不可送錢,這裏的將軍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拿出一萬貫,以後你就再也擺脫不了這些吃人的狼了。這事交給老夫了,老夫置辦一些貨物,到了秦望山讓貨物自動消失,我去興化發發脾氣,老黃還是要賣我這個麵子的,自然就會去攻打秦望山了,他們每年就指著剿匪掙錢呢。既然這樣,幹脆這封信你也不必先送給老黃了。到時候老夫會自然幫你們說話的,你到時候留人再送上這封信就行了,時候就算老黃覺得不對,送上幾百貫也就打發了,萬萬不可這樣露財。你小子不會一直就這樣花錢這麽大手筆吧?”孫琉逸想了一想幹脆出了個更省錢的主意,同時也對張曜宗的敗家子行為表示了不屑。


    “世伯,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嗎?既然這樣就有勞世伯了,咱們約定個時間,就按計劃辦,我會去提前勸服我大哥的。”張曜宗也是真的感謝孫琉逸,這事對於孫琉逸也是個風險,這個人情一下子就欠的大了,張曜宗也明白這事孫琉逸在感情投資,但是你還不能不接著。雖然自己也能用師傅的信辦成事,但是像孫琉逸說的一樣,辦的太生硬會讓人起疑,而且還有後患。不如孫琉逸這樣辦的天馬行空,不留一絲蛛絲馬跡。


    既然大事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張曜宗也就謝絕了孫琉逸的再三挽留,在第二天用過早飯後和黃堅一起去找五叔會和,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向著家的方向趕去。胡提刑到了這裏就和張曜宗分道揚鑣了,繼續去州府尋找別的大人了,但是走的時候胡提刑也再三向張曜宗表示善意,約定以後再聚。


    雨勢依然,張曜宗也不在乎淋雨了,穿了蓑衣騎了騾子一起在頭前引路。離家隻有幾十裏路了,不知家中是否一切都好呢。母親現在是否還操勞一切呢?小嬋姐年齡也不小了,是否還雲英未嫁呢?這個大哥啊,太不解風情了。


    “宗哥兒,想家了吧?”黃堅看見張曜宗在淋雨帶路,也穿了蓑衣騎了馬匹趕上前來,和張曜宗並排前行。


    “是啊,離家七年了,很是惦記娘親和眾位哥哥啊。”張曜宗說的很傷感。


    黃堅歎了一聲:“你還有可以惦記的人,總比我強,家裏除了一個隻想掙錢的老爹,再沒有其他人了。我娘生完我不久就去世了,我也沒有兄弟姐妹,好羨慕你們這些有兄弟姐妹的人。”


    張曜宗捶了黃堅一拳:“說什麽呢?我不就是你的兄弟。再說了,黃叔對你不好嗎?為了怕你受委屈,黃叔這麽多年都沒有續弦。黃叔這麽努力掙錢還不都是為了你。真是不知好人心,如果我有個這樣有錢的爹,我才不願意什麽都出頭露麵呢,我也想像你一樣直接做個少爺多好。”


    黃堅知道張曜宗是在開解自己,但是也很感激的還了張曜宗一拳。“你拉倒吧,我要有個像你一樣的英雄的爹,我才高興死了呢。”說完怕張曜宗傷感,連忙轉換話題。


    “宗哥,我記得咱們走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野樹林吧?怎麽現在變成一片桑林了,而且咱們一路過來,好像都是桑林啊。”黃堅疑惑的問著。


    張曜宗是真沒注意這些樹木。聽了黃堅的話,仔細一看,可不就是,綿延數裏看不到邊的都是桑林。心裏疑惑不會都是自家織場帶動的吧?可是也沒有其他解釋,現在的人們除了養蠶絕不會浪費精力種桑樹的。養蠶又隻會為了繅絲。繅絲不就是為了織絲綢嗎?自家的織場已經能帶動這麽大的一片地了嗎?張曜宗對家充滿了期待。


    悠悠天宇曠,怯怯故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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