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端很快就拿著表白信去找葉舟,葉舟拒絕得很幹脆。


    當時楚靖就在附近看著,隻有他心裏知道,看到葉舟拒絕楚端的時候,他心裏有多高興。


    就連楚靖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喜歡葉舟,其實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


    半年的時間裏,也隻是通了幾封信。


    大概就喜歡她那種無論遇到多難的事情,都能開解自己,朝著陽光的一麵去思考的心態。


    出乎意料的是,被拒絕之後的楚端,並沒有楚靖想象中的難過。


    楚靖問他:“你沒事吧?”


    楚端無所謂地說:“我又不是很喜歡她,為什麽會難過。”


    楚靖詫異:“既然不喜歡,為什麽要跟她表白。”


    楚端說:“因為她優秀啊,用來堵我爸媽的嘴巴最合適。”


    那之後,楚端似乎把追求葉舟當做是一個任務,隔一段時間就去找葉舟。


    在京城的楚父楚母,自然也知道兒子大張旗鼓追求女孩的事情,氣得不行。


    他們甚至還去找過葉舟。


    葉舟反問他們:“你們為什麽會來找我?不是應該去找楚端嗎?他這樣的行為,也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最後,得知楚端和葉舟認識,是因為楚靖的緣故,他們也忍不住把怒火燒到楚靖身上。


    楚家父母的態度非常堅決,兒子隻能找門當戶對的對象,而且畢業之後,必須得迴京城。


    臨畢業前,準備落實工作的時候,楚端發現自己還是擰不過父母。


    沮喪的他,去找了葉舟。


    他再一次表白。


    葉舟思忖道:“楚端,我能看得出來,你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表白。謝謝你覺得我對你有用,但是,你這樣真的給我造成了困擾。”


    楚端狼狽地離開。


    之後,楚端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至於楚端在電話裏跟父母都說了些什麽,外人不得而知,就連楚靖這個堂哥,也不知道。


    楚靖隻知道,打完這個電話之後,楚端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直到去滬市見到楚端的遺體,楚靖都沒反應過來。


    高墜的遺體,很恐怖。


    楚靖為了避免已經崩潰的叔叔嬸嬸看到難以承受的畫麵,極力勸阻他們去太平間看遺體。


    辦理喪事期間,也不知道是誰跟楚端的父母說,楚端跳樓之前,曾經找過葉舟。


    或許,兒子的死,身為父母的需要一個理由,以及一個埋怨的對象。


    葉舟就成為了那個對象。


    他們似乎都自動忽略了楚端找過葉舟後,曾經給家裏打過電話的事實。


    如此,楚靖也成為他們埋怨的對象。


    理由是——如果沒有楚靖,楚端就不會認識葉舟,就不會發生這種不幸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後來葉舟放棄保送研究生,愛才的朱院長會放人的原因,因為楚端的父母屢次給學校打電話。


    或許,換個環境,對葉舟也有好處。


    那對失去孩子的父母,變得有些癲狂。


    他們甚至相信了那種說法——楚靖就是個喪門星,之前克死了他的父母,現在克死堂弟。


    憑什麽他們的兒子死了,楚靖卻過得好好的?


    當初,如果楚靖能第一時間把楚端想改誌願的事情告訴他們,他們一定能阻止兒子去滬市,就不會發生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情況。


    春節,楚靖結束了幾天的值班後,即便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還是提著年禮去了叔叔家。


    到那後,卻發現叔叔嬸嬸不在家裏,家裏有個陌生的女孩。


    女孩自我介紹說她的嬸嬸的親戚,讓楚靖進來後,給楚靖倒了一杯水。


    剛喝了一口,楚靖就感覺不對勁。


    他去衛生間把水吐出來的時候,女孩也跟著過來,還快速地脫掉衣服。


    緊接著,嬸嬸迴來了。


    女孩一副被楚靖欺負了,崩潰大哭的模樣。


    嬸嬸讓楚靖負責。


    楚靖最終還是沒有按照嬸嬸的意思做。


    嬸嬸一氣之下,就帶著那女孩去報警。


    調解下來,警察都忍不住勸楚靖,前途要緊。如果以後實在過不下去,離婚就是了。


    楚靖堅決不調解,他想,就這樣吧,就當是把這些年欠叔叔嬸嬸的恩情,都還了。


    隻要他們覺得能出氣就好。


    最後,還是醫院的領導出麵,把事情處理了。


    醫院給那個女孩在後勤部門安排了一份工作,讓她不要再追究。


    楚靖逃過了刑事責任,卻沒逃過道德的審判。


    醫院領導的意思也是讓楚靖先調去外地,等過幾年,風聲過去,再調迴京。


    楚靖說:“我能調去柳城嗎?”


    醫院領導以為楚靖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為他之前來柳城給一個將軍做過手術。


    “也好,在那邊有部隊上的領導照應著,有人找你麻煩,也得掂量著點。”


    來到柳城沒多久,楚靖就在急診室見到了葉舟。


    她帶著一個發燒的女孩來看病,五官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和以前不一樣了。


    婚姻,讓人改變得那麽徹底嗎?


    其實周朗來找楚靖之前,並不是很確定他對葉舟有想法。


    策略性的談話後,還真炸出來了。


    自己媳婦被人惦記上的感覺,不是很好。


    周朗帶著魚頭湯來到柳城大學的教工宿舍,這時候葉舟還沒迴來,不過也快了,今天葉舟最後一節課是英語口語課。


    學生們似乎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周朗估計葉舟還有十分鍾才能迴來。


    他把冰箱裏葉舟中午刻意剩下的剩飯拿出來,按照昨晚約定的,給她做了一份蛋炒飯。


    葉舟推門迴到家,就聞到了蛋炒飯的香味。


    她興衝衝地跑進廚房,從周朗身後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好香啊,怎麽還有湯?”


    “我跟楚醫生去楊老爹的飯店吃的晚飯,順便給你打包的魚頭豆腐湯。”


    葉舟把頭探向前,疑惑地看著周朗,“楚醫生?哦,該不會是人民醫院那個楚靖吧?”


    “對,是他。”


    周朗的眼神也鎖住了葉舟的臉,沒有錯過她的細微表情。


    她的表情裏隻有疑惑,沒有心虛,更沒有提到故人的悵然。


    就像是提到一個認識,但是一點也不熟的人。


    周朗提著的心,終於迴歸原位,雖然他也很奇怪為什麽他媳婦對楚靖像是對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媳婦除了他,並不關心其他男性,即便那個人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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